第六章 疯狂屠杀

　　这时，走到这些居民最前面的一个长得魁梧、样子凶的日军中队长大平，在思考着怎样处理这些被从街边房子里抓出来的平民。
　　看来，支拿人越来越多了，有近三百个。他思索道：就目前这些人，怎样处理。他们人多，随着不断有支那人被搜出来，人还会多。我才只有一百人不到，如果引起支那人的一紧张，对我们帝国士兵进行袭击，那就被动了。也许，还造成自己人吃亏的现象。想到这里，大平队长又转回脸看看，在此时，又增加了不少的人。这时，上来一个矮个子、非常光润圆脸的小队长，他恭敬地说：“大平队长，现在，从这一带房子里搜出了三百七十人。”
　　“岳西。继续搜！”
　　“嗨！”
　　然后，大平队长就没有说话了，他感到了这是对他的一种重担。大平走了会，马上在心里盘算，他为了防止鬼子可能被不少的南京平民攻击，或者不至于出事，他决定欺骗越来越惶恐不安、在烦躁中的南京平民。对，应该这样，把支拿人骗过去，然后，再找一个地势，比如：河边，把这四百名男女老少的支那人全部杀掉。要想让我法外开恩，绝不！
　　大平队长想到这里，就回身，对身边的一个鬼子用日语说：“龟次郎。”
　　“队长。”
　　一个矮而肥硕的日本兵听到自己中队长叫自己，就两步上前来。
　　“你马上跑到大队长那里，让他马上增加人手，到长江边，要增加29挺轻重机枪，尽快把这些支那人处理掉。”
　　“嗨，我马上去。”
　　然后，龟次郎就往前急跑去。
　　看到他跑去了，大平队长这才心里踏实起来了。他不会再为因屠杀南京市民而兵力少极有可能被反抗而倒吃亏的事担心了。他心里一阵舒畅。他还骑在马上，特地把马牵了牵，马就走到一横长的人们的队列边停下。
　　大平队长露出他平和的脸，显得“亲和”地喊道：“大家不要怕！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皇军是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们是懂道理的。你们放心，我们来这里，是跟你们带来好日子的！”
　　叶玉国在后面些，听到了大平大队长用日语说的话。他是听不懂的，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在这样迷糊的时候，一个瘦矮些的、一脸小心的中国人翻译马上回脸，来翻译大平队长的话，好像不愿意引起一些误会。在他翻译后，大平大队长就似乎才“安心”地转身向城北走去。
　　叶玉国听了，心里踏实起来；而在身边走着的杨有云，原先非常孤疑的他，听了这话后，如阴云被一股风带去，那不安和茫然的心绪也带去了。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感到一切都平安无事了。说：“叶玉国，你听到没有，日军不会害我们的，你听到没有，这太好了！”
　　说到这里，杨有云满脸的高兴神态舒畅，好像他在逛大街。
　　听这话，叶玉国以为是。觉得既然人家当官的都开口说了，就不会是假的了。就说：“嗯，我看也是。”
　　“说不定，过后就把我们放回来了。”杨有云说。他觉得他有理由这样认为。此时的心情不再感到害怕了。
　　叶玉国他想自己就能看到自己的亲人了，心里也觉得原来的不安如被一件事轻松的事替代了一样。他放松起来，跟着前面的人往城北走去……
　　大家就这样茫然而被动地跟着走在最前面的鬼子军官，就好像鬼子军官真的带他们去做工。他们走了很久。
　　鬼子中队长大平身边在缓缓走着的小队长三船大八问，因为，他刚才看见大平中队长喊一个士兵往前面跑去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特意用日语问：“中队长，我们该怎样处理他们？”
　　“从这里过几条长街就到江边。我们把支那人押到那里去全部杀掉。”大平回答。他说这话看起来非常的平淡，他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计划而激动，而是显得非常的得心应手！
　　三船感到惊讶问：“我们不是说，让他们去做工吗？每一个人都不是可以回家吗？”
　　“什么回家，通通杀死。”
　　三船听了后，又迷糊问：“我们怎么做？这么多支那人可是我们的几倍！”
　　“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喊大队长调人和枪去了。”
　　“我明白了。”三船队长说。可是他还是有疑问。
　　“中队长，这太多支那人，看来有四五百人。”
　　“到时用轻重机枪把他们都打死。”
　　说到这里，大平中队长说：“三船君，你快去江边安排。”
　　“嗨！”
　　然后，三船小队长就跑到前面去了。等他跑远了，大平若无其事地、心情舒畅地继续往前走。他觉得，应该继续迷糊身后的南京平民。就把马往一边跨到队伍侧边，笑容可掬地用日语说道：“南京市民们，你们不要慌，我们大日本皇军一向是对平民好的，支那军人是军人，你们没有罪过。（他可能想到一定有人看到他派了两人离开了，为了彻底打消南京平民的顾虑，他再次故意欺骗）。我刚才特地让我们的副官前去跟我们的上级报告，让他们解决你们的劳动问题。你们是知道的这城市有很多事要做要干，我们是需要你们的，你们放心，我们会在适当时候还是让大家回家，见到你们的亲人的。”
　　然后，他身边的翻译把他话翻给了人们听，他看到他的话再次让南京人民吃了定心丸，就更踏实了。就带着大家往前面走去。
　　叶玉国在这样迷茫思绪下，跟着前面的人向南京城北缓缓走去。他对于翻译的话，也觉得这是好事，就没有出现不愉快的想法。他把脸偶然往后看去，看到自己身后是一横长到后面的多远的小街尾部，看来，有四五百人还多。然后，他又把脸转回来，看着前面，他知道，他已经走过了四五条大街了，马上转拐就到了掖江门，从那里就可以下到长江边。这一段江面到江北十分宽大，有两公里宽。上了江北可以到滁州等。
　　他看到从掖江门进进出出的人，就没有中国人，都是不可一世模样凶横傲慢的日军。这时，他看到翻译转过脸大声说：“老乡们，日军官说了，我们就从这里下到江边，在那里等船来接我们好去做工。”
　　然后，大家在听了这一句话后，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似乎再有先前的担忧不安就不应该似的。大家就非常放心地过了掖江门，下到长江边的有大量忽高忽低的河坎，还有河坎下一长溜的伸到东西两边还要过去的较平的沙地上，而再往外就是泛着灰色的在徐徐流动的长江。此刻的长江依然一声不响地像一个老人皱着眉头沉默着。
　　有很多的人们就站在高坎下来些的略伸出的一长片斜坎上，再往下去，就是河边。而站在鬼子下来些的人们好像要站的高观赏的远似的。而后到的人们只好往高坎下的河边下去，只好站在一横长的河边上仿佛退而求其次。他们已经靠近江边。这时，在河岸的高坎上，已经架好了有十多挺的轻重机枪，还站着一长排的荷枪实弹的日军，无形中仿佛把他们（中国人限制在面向河的这一面），还有，在东西横长的河边上，很多的人被早已经站在两端的鬼子限定在防范范围，这就是说，日军已经把四五百个南京人民从三个方向：东、南、西三个方向紧紧围住了，只剩北面的长江。
　　然后，等着船来把他们运走的南京贫民，就这样，一直盼着，没有吃午饭的人们肚皮早已饿极了，有些全身乏力地坐在地上。
　　快到黄昏了。已经站了近大半天的人们，他们的肚皮早就饿的难受。叶玉国和自己爸爸、妈妈、两个10岁多点的弟妹，还有两个被父母抱着的幼小的弟妹，站在接近河边的河沙地上。这时，有四五百人都站在码头下来是一长片的斜斜的河坎和河边上，看上去密密麻麻的，仿佛要远去他乡开垦土地似的。河岸上，由于凹凸不平，人们就站得高高低低的，如五颜六色的人桩。原先还有些人聊谈着，好像是一阵热乎劲一过，一片庞杂的人群就安静无声了。而架在河坎上的日本鬼子的轻重机枪不知什么时候又增加了六七挺轻重机枪，加上原先的就更多了。这时，一横长的日本鬼子有两百多人俨然站在土坎上，好像在那里维持治安。
　　“怎么，这船还没有来？”
　　在叶玉国身边站着的几个男人早已不耐烦了。有一个问。
　　“是呀，都等不下去了。”另一个说。
　　“谁知道日本人是不是喊我们去做工？”还有一个说。
　　“那你说日本人要喊我们干什么？”
　　“我想既然他们是喊我们做工，就是做吧。”
　　“哎，我站够了。”
　　“嗯，我也是，都站了一个下午了。我要坐一下。”
　　于是，三个在叶玉国身边的人群里的男人有人坐下在他身边的沙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