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杭州待了小半月的时间，大大小小的纺织和加工厂我们几乎都转了个遍，在积攒了足够的经验和资料后，我们就准备打道回府了。杭州这么美丽的城市怎么也要好好游览一番的，借着机会我们又把杭州的美景游览了一番，什么西湖、雷峰塔、断桥的，我们几乎都转了个转，总算是不枉此行。
　　那天，雷锋夕照的傍晚，兴奋了一天的常铮仍不知疲惫地又蹦又跳，耀眼的夕阳缓缓滑落，常铮身上的戾气在温暖的阳光中荡然无存，眼前的她美丽、动人，在这红色的染缸里烘染着，在我眼中她成了另一道美丽的风景。就在她欢呼跳跃时，忽然、她不小心跌撞到我的身上，此刻她和我紧靠在一起，在那一瞬间我们都未曾有一丝想要分开的念头。
　　“常文——”恍惚中我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什么——你就那么喜欢她。”快乐戛然而止时，我得到的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我不是喜欢她，我只是在思念她，这疙瘩解不开我不会开心的，她现在我心里已然成了魔鬼。”我向她袒露心声。
　　“如果说我就是常文呢，你会喜欢我吗？你也会为我入魔吗？”她认真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哈哈哈——你、你拉倒吧你，你怎么可能是她，你要真的是常文，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把你给办了，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五指山。”她近乎幽默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不像她吗？”她一脸的严肃。
　　“像，不过你不是她，你就是一只长得像她的母老虎。”我损她。
　　“说什么呢？”她一脚把我踹翻在地。
　　“不是，我一到老爷们你说打就打说踹就踹，在厂子里也就罢了，这儿这么多人呢，我说你死老娘们儿你还想不想过了。”我的囧相让她的脸上又裸露出一丝快乐。
　　“呀呀呀，怎么，你还不服啊？吃老娘豆腐你还在这说风凉话。”她不以为然的样子。
　　“嘿！老爷我就是吃素的，我今儿还非把你办了不可。”我的男人气概在她面前总是虚弱的。
　　“啊，哈哈——”
　　不知哪来的快乐，一下子又将我们包围了起来，我们快乐的追逐着，还好常铮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任由我追逐着，心甘情愿地被我捕捉，那一丝幽怨已然被悄悄地淡忘了，总有一天她会成为我心底的秘密，游览过名胜古迹，意犹未尽时我们又踏上了归途，精疲力竭时她靠在我的肩头满满的幸福。
　　又回到繁忙的工作中去了，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厂里都乱成了一锅粥，大大小小的订单早已让李伟焦头烂额了，忙中总会出乱在解决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呢后，厂子又恢复平稳。那天在百忙中常铮召开了全厂的研讨大会，主要研究今后的发展方向，唠唠了半天也没个头绪，这会上好几十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难免会让人心烦意乱。
　　“行了行了，说了半天没一句有用的。”常铮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你说吧，现在咱们机器有了，工人有了，收入也有了吧。我觉得吧‘小野花’不仅仅是一个品牌，更要有自己的风格，自己的理念，这不单单是追求时尚，产量和金钱我感觉咱们也应该有更高端的品牌和出现。”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会给自己惹来祸事。
　　“嘿嘿——我发现我越来越崇拜你了，行啊你。”她笑嘻嘻的样子还真有些让人受不了。
　　“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有些吃惊。
　　“啊什么，就你了，想怎么干全听你的，干好了有奖励干不好我撤你的职。”她还真把自己当领导了。
　　“我，我就会说说。”我一脸的茫然。
　　“那就废话少说，明天就给我拿出方案，不然这月的奖金没了。”她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
　　“没了，我说你这女人够狠的，我这还等着攒钱去媳妇儿呢。”我也急了。
　　“就你这样的，哪个瞎冒眼珠的能嫁给你呀。”怎么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嘿！怎么就没人了，找不着好的我还找不找孬的。”我又跟她掐了起来。
　　“我看谁敢！”她忽然一拍桌子吓得全屋子的人都没了声音。
　　“我——”看着她穷凶极恶的样子，我自然也能示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们就干上了，不用想都知道输的一定是我，第二天乖乖的把方案给了她。这可是绞尽了一夜的脑汁才想出来的，看着她美滋滋的样儿还真是气死人不用偿命的。
　　自此以后，在积攒了足够多的人气和财气还有运气之后，我们便有了足够的实力开始新一轮的转型。经过一连串的改革“小野花”的品牌已然家喻户晓了，在有了明确的发展方向后，似乎做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在保持原有的生产以外我们又着重开始研发属于自己、属于“小野花”真正意义上的品牌。接下来的时间我们组建起来的专业的设计团队，不再是以前那样比较单一的服装设计和生产，我们更注重新元素的融合和营销理念，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小野花”又开始了它新的征程。
　　一晃儿，秋天来了，在这个多愁善感的季节里，我又一次感受到内心的惶恐和不安，每到这个季节总会有那么一种深深地哀怨涤荡在心底。那天，百忙之中我获得一丝闲暇，“嗖嗖”的北风袭来点上一根烟，再美的烟花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干嘛呢？”忽然常铮出现在我的面前。
　　“管得着嘛！”我懒得理她，确切的说这些日子我们都在忙，忙得几乎都说不上话。
　　“嘿！谁招你了——哎哎哎，要不出去转转。”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上哪呀？”我问她。
　　“这时候山上的枫叶是最美的。”听到这我忽然起身往出走。
　　“哎干嘛去呀？”她在身后呆呆的看着。
　　“上山——”
　　“嘻嘻——”常铮得意地笑了，似乎早有预谋。
　　“哎，你们俩怎么又不带着我呀？”此时李伟也追了出来。
　　“你呀，回家老老实实洗尿布去吧，哈——”自从有了那俩娃能走会颠儿了，他可从来没消停过。
　　跟随着曾经的自己，我们一直向前行进着，长路漫漫因为那些美丽的，我们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因为那些美好的我们并没有感到悲伤，就这样我们越走越远，甚至忘记了回去的路，也许是上天的安排，雨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倾泻下来，而且越发的不可收拾，最后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山洪，来不及下山的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包围了，我们只能躲进一处山洞做暂时的躲避。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我们在那个小小的山洞里躲藏着，黑暗所带了的并没有让我们感到恐惧，相反我们的快乐却在不断地增加。
　　“哎，想什么呢？”看着常铮那么安静地看着那场雨我不禁问到。
　　“没什么。”她似乎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哦——哎这谁画的呀，还挺好玩儿的。”忽然发现身后的墙壁上刻着几副壁画，清纯可爱的一对姐妹还真是让人羡慕。
　　“嘻——”似乎常铮对这里的一切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熟悉感。
　　“你来过这儿？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其实我也来过这，还是跟、跟——”我没再往下说，把再次伤害到她。
　　“是啊。”她并没否认似乎也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我就说嘛，这雨一下来你就拉着我往这跑。”我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黑暗早已降临，雨却一只不肯停歇，危险就在身边酝酿着我却没有丝毫的担心，在洞子里寻了些干柴点着后又顺手燃起了一根烟，世界忽然明亮了。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我忽然问道。
　　“怎么，害怕了？”这时的雨越发的大了。
　　“我能有什么害怕的。”看着那水从山洞旁翻滚着流下，这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担心。
　　“那你问这个干嘛哎呀——”说着她顺势躺在了我的腿上，我并没有拒绝，心底却有些兴奋因为她的肆无忌惮。
　　“你说天底下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要不是你那么厉害，我一准儿就把你当成常文，也不知道她现在干什么呢？”看着常铮我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她死了——”一直安静的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如此锋利和快速。
　　“嘿嘿你、你——没事反正有你在呢。”她的话让我又尴尬又失落，我只能这样自我嘲讽，却没有任何想要她离开的想法。
　　“可我不是她。”她平静而严肃地说。
　　“是啊，我知道，都知道。”此时，我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肩头，轻拍着像是在安慰，安慰她的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我们并没有拒绝。
　　再热烈的火焰也会熄灭，唯有这美丽的梦却从未缺失，然而再美丽的梦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刻被唤醒。
　　“啊——”果然如此，常铮的一声尖叫在小小的山洞里盘旋着。
　　“怎么了这是？”我从梦中惊醒。
　　“老鼠。”常铮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
　　“啊——哈哈，我说一只老鼠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仓皇地逃出了那个山洞。
　　“还说呢，你干嘛也跟着跑出来呀？”她到指责其我来。
　　“那你跑我能不跟着吗，我这还没睡醒呢我。”迷迷糊糊的从山上一路下来，忽然发现经过一场洗礼这枫叶越发的美丽了，我们留恋其中难以自拔。
　　刚死里逃生的回来，我们又陷入了繁忙之中。雨后的天气总是闷热的，这让原本燥热的工厂更加的发焖，工厂里的机器从早到晚都叫个不停。忙完手中的活，李伟和我又凑到了一块儿，远远地看着窗户里的常铮，小风扇吹着，小茶水喝着还真是了不得了。
　　“哎哎哎，我说你们在这山洞里一天一宿的都干什么了？”李伟还在为这件事挠头呢。
　　“我们能干什么呀，又没床又没被的。”我随口说道。
　　“德行，给你十双褥子你也干不成。”李伟调侃道。
　　“嘁！那也得看哥们儿愿意不愿意，哥们儿什么人呢，那也是身经百战无所不能的主，我跟你说——”男人在一起总会说一些没边际的。
　　“得了吧你看把你能的——哎哎哎，你说这娘们也真够自在的。”看着办公室里的常铮李伟满是羡慕。
　　“嘁！谁说不是呢，这厂子好歹我也份儿，我怎么就没这待遇。”看着常铮优哉游哉的样子，我满腹牢骚。
　　“要是我说，昨个在山洞里你就应该把她给办了，连屋带人那不就都是你的了。”李伟竟出馊主意。
　　“还别说，你这主意挺不错的。”我看看李伟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哎呀，你瞧瞧这大腿可真够白的，啧啧啧——”李伟色心又起。
　　“不是你说归说，你没事儿看她大腿干什么呀？”我有些不是心思了。
　　“我看看怎么了，不是还没睡到一块吗，瞧你急的，干什么呀？”李伟不以为然的样子。
　　“嘿！你个臭小子有完没完了，你不是有老婆了吗？晚上回家让你看个够。”我说他。
　　“有老婆怎么了？俗话说家花哪有野花香啊，你瞧瞧这个白呀。”他还没完没了了。
　　“嘿！我这暴脾气，你在看一个试试，我的女人你也敢看。”看着李伟色迷心窍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呦，这不还没领证呢吗，我就看了怎么招吧。”他还跟我杠上了。
　　“欠收拾我弄死你我——”我一把扑倒李伟和他在地上折腾起来。
　　“哈哈哈——”正闹着，突然一桶凉水把我和李伟都浇成了落汤鸡。
　　“干什么呢，耍猴呢？全厂的人就看你们俩的了。”这百十来号人正呆呆地看着。
　　“我靠！还别说真是够白的。”在地上躺着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常铮白皙细腻的大腿。
　　“滚，往哪看呢，色狼——”常铮立马给了我一脚，随即把裙子紧紧裹了起来。
　　“亮子刚才说了，你是他女人。”李伟就怕事情不热闹。
　　“我说了吗？”我装傻充愣起来。
　　“他说了，真真的，他还说你们俩在山洞里那什么了。”李伟这个家伙火上浇油明摆着是盼我死的不快。
　　“嘻嘻——”常铮笑里藏着刀，说不定我哪时这小命就没了。
　　“呦呦呦！害什么臊呀不就那点事嘛，哥们替你说了啊。”李伟还在那应装大以巴鹰，还真以为能逃过一劫呢。
　　“说你大爷，我弄死你们俩个乌龟王八蛋。”常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脸有些挂不住了，终于漏出了狰狞的面孔。
　　“哎，你来真的是不是。”我实在招架不住了只能逃之夭夭。
　　“不是我这也没说什么呀，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怎么不知好赖呢你。”她发起火来谁也捞不着好。
　　“都怪你，她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没事找事，你放屁点灯笼你找死呢你。”我们俩在常铮的追讨下四处逃窜。
　　“你们两个王八蛋，敢拿老娘开涮，我非好好收拾收拾你们不可。”我追着李伟，常铮追着我们俩在厂子里就追上了。全厂子的人都把手里的活撂下了静静看我们跟抓强盗似的，一时间这厂里也是鸡飞狗跳，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