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作品名称:飞花 作者:雨泽 发布时间:2017-05-17 11:02:14 字数:4565
老家伙刚走,常铮就开始挣扎起来,好不容易才把堵在嘴上的东西给弄掉,随后就开始肆无忌惮地诅咒起来。我是懒得动弹就这样绑在一块儿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有常铮在,即便真的出什么意外这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的;再说了老家伙不会真的把我们怎么样的,只管等着便是了。
“哎,我说,我这都喊了半天了你怎么连个屁也不放啊?”只等她骂累了,喊累了这才想起我来。
“嗯呜啊呵——”我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说什么连我自己都听不懂。
“唉!行了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叫我收声。
“有没有人呢,救命啊?喂——”随后她又喊了起来,可这屋子隔音那么好谁能听见啊。
“呜哈啥那——”她连蹬带踹的,弄得绳子越勒越紧,实在让人难受极了。
“行了行了你闭嘴,闭嘴,遇上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她在我耳根子底下默默叨叨发半晌。
没有了杂乱的声响和叫骂,被束缚的手脚和灵魂一起关进了笼子,空旷阴森的屋子还真是有些怕人,始终不服输的常铮经过三番五次的折腾,无果后也终于安静下来直到入夜。
“哎,睡了没?”沉寂了许久的她终于又开始说话了。
“嗯我——”我用力地摇摇头。
“你倒是说句话呀,瞎嗡嗡什么呢?”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说得出来吗我?可憋死我了,呸呸呸!”终于我也把堵在嘴上的东西弄了下去。
“我说你也真够笨的,不就是快破布条吗,至于费那么大劲儿吗?”在她眼里什么都是小事情。
“还说呢,我这腮帮子都硬了。”我用力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舌头。
“还别说从这往外看还挺美的。”夜色深处繁星闪烁唯有眼睛和心灵还是自由的。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这闲情雅致呢?真不知道那老家伙是怎么想的,非把咱俩绑在一块。”我嘀咕道。
“怎么?不愿意呀?”她厉声质问着。
“嘿嘿,愿意愿意。要我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好歹咱俩也是个伴儿不是。”身处险境却还有心思开着玩笑。
“嘁!谁稀罕。”她不以为然的样子。
说着说着,伴着夜色困倦上涌,心灰意懒的我更无心挣脱束缚,憨憨入睡时从身后摄入体内的温度着实温暖,不多时她承受不住我重量,便于我一同倾倒随即便进入这甜美的梦乡。
“哎呀,我说你、你这是干什么呢?这大清早的竟瞎折腾。”一觉醒来常铮又开始挣扎起来。
“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睡,你倒是想想办法呀。”她大声冲高我喊着。
“我能有什么办法,老实待着得了。”我并没有感到绝望,只是和常铮绑在一起的感觉还是蛮好的。
“我说你也真够没心没肺的,难不成还在这等死啊。”她继续的挣扎着。
“要不然呢?”这身上都绑得结结实实的,实在想不出办法来。
“哎呀,我,我、我要上厕所。”她似乎也有难以启齿的事情。
“嘿嘿——”我暗暗笑道。
“你傻乐什么呀,讨厌——”她害羞起来。
“我说你就憋着吧,这越挣扎就越冲动,紧张会使膀胱加剧膨胀,最后就会——”我未言明。
“就会什么?”她追问道。
“砰!爆呀。”我吓唬她。
“爆就爆吧,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
“哎呀哦我说你就别折腾了,我这、我这也憋着呢,冷静冷静——”我尽量控制着自己。
“嘁!怪不得你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呢,真够能憋得呀,练过童子功吧?”
“练什么也不成,这不憋着行吗,还真想尿裤裆里呀啊。”
“德行。”她一脸的讽刺。
徒劳的挣扎过后,常铮又安静下来,我和她被牢牢地绑在了一起,除了彼此倾诉别的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一直看着美丽的朝阳从窗前划过陨落西山,我们都在诉说着,好的坏的开心的不开心的,通通的一吐为快这总算缓解了身心的压力。
一晃,已是第三天的清晨,长时间的束缚这让我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而常铮似乎是也感到了空前的绝望。她不再有一丝一缕的挣扎,这反让我觉得奇怪了,大概是她已是筋疲力尽了,接二连三的折腾早已让她身心俱疲。
“哎,你怎么不动了?”我用肩膀晃了晃她。
“呜呜呜——”不知怎么了她突然声泪俱下。
“你哭什么呀?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嘿嘿——”我暗暗地嘲笑她的软弱,此时她倒更像是女人了。
“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在这,人家还没嫁人呢啊——”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得了吧,就你这脾气谁敢娶你呀。”我故意损她。
“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呀,呜呜呜——”她这还哭起没完没了的了。
“行了,我说你就别哭了。得,就算我吃一把亏,要是咱俩真出不去,等到了那面我一定把你给娶了,圆了你这痴情少女的梦啊,省得以后变成厉鬼再出来祸害人。”我这也算是在安慰她的一种方式。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我可是个母老虎,不会做饭洗衣服,更不会不会伺候人;我要吃最好的穿最贵的,谁娶了我可是要倒大霉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什么时候她也不吃亏。
“行行行,就算我倒霉,到时候啊我伺候你,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啊。”我尽力安慰着她
“那还差不多。”她终于止住了哭泣。
我原以为这只是个玩笑,可这都三天了在不想法脱身难不成真要死在这里吗?想到这儿我开始奋力的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此时的常铮似乎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勇气。
“当然是出去呀。”常铮的心灰意冷倒激起了我求生的欲望。
“我不。”她忽然开始抵抗起我这种想法。
“你傻呀?难不成你还真想憋了巴屈地死在这呀?”我说她。
“你不是说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你陪着呢?这要是真出去了我又成没人要的了。”她的执拗让我动弹不得。
“我说你——得,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早晚有一天我指定把你收了,啊,快起来吧。”我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她兴奋起来。我们又有了希望,使用了浑身解数辗转腾挪,正试着一上一下的磨断绳索,挣脱束缚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呦!这是干嘛呢?有完没完了,感情你们俩在这玩捆绑诱惑呢,这过得挺滋润的。”李伟突然的出现确实叫我们喜出望外。
“啊,你怎么来了?”看到他就看到了希望,我们喜出望外的大叫起来。
“嗨!老家伙临走时都交代好了,要是这两天你们没回厂子,让我一定在今儿上你这来,不能早也不能晚,还真没想到他这么会玩儿。”李伟津津有味儿地说着。
“那你还不快点帮我们解开。”我焦急地说。
“着什么急,婉婷说了一定要弄两张照片给她留个纪念。”李伟倒是乐在其中不慌不忙的玩起了自拍,我们的丑态百出好不尴尬。
“怎么?她也来了吗?”我倒兴奋起来。
“啊,她前两天送来一批机器,说是什么补偿,都在场子里撂荒着呢,就等你回去呢。”李伟不以为然的样子。
“她都说什么了?”我问。
“她也没说什么呀,临走时不是还看你们来着,你们不知道吗?”李伟一面说走过来帮我们解绳子,意犹未尽时还要照几张的。
“来就来了有什么好兴奋的。你个王八蛋你还在那照相,你还照——”常铮醋劲上涌,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
“嘿嘿哈,瞅你俩那德行,这门也没锁窗户也没关的,要想出去还不容易,我看你俩压根儿就不想着出去,在这瞎耗什么呢?”他一语道破,这让我和常铮倒有些尴尬了。
“嘁!我能跟她耗什么呀无亲无故的。”我随口说道。
“哼!姓丁的你敢说话不做数,你——”常铮指着我一脸的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说什么了,咱俩这不都好好的吗?”我有些莫名其妙,谁会把那些随口说的话当真。
“你个王八蛋你,你、你给老娘等着你、你——”气势汹汹地跑进了卫生间。
“怎么这是?”李伟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怎么了,尿憋的吧,哎呦我这——”脱离险境的我终于放松下来。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回到厂里的这些日子啊,就一直忙婉婷送来的那些机器,没想到她会亲自过来然而却又一声不响的走开,似乎这也是爱的一种不断的给予却不求任何回报;又或许是在做着补偿,相信她已然明了什么样的爱才是值得付出的。
这几天又要组装又要维护,着实叫我们忙了一阵子。等所有的机器设备安装和调试过后,婉婷又邮寄过来一些关于机器的使用和维护的一些资料,还有一些关于纺织的新知识和心得。情人做不成朋友是一定要做的,爱情消散后留下的不能只是伤害。然而这与常铮的性格倒是恰恰相反的,每次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常铮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嘴上虽然说可这手底下可不饶人。而每次把我整的人仰马翻的,她到躲在一旁幸灾乐祸,看得此时出她是高兴的。
一晃春天已然来临,繁忙的工作之余我偶尔也会想起婉婷那甜甜的微笑,熟悉却又陌生,她和常文的影子不断地相加重叠。虽然她和她都离我而去,可我依然不知为什么,情感是需要寄托的,渐渐地我的世界又一次恍惚了,那是因为常铮总是在我的身边晃来晃去的。
时间飞快在春季结束后,常铮谋划的夏季大战略又开始萌生,小人物大智慧,在我眼里她总是干一些力所不及的事情。这厂子刚刚平稳下来,她又把目光伸向了丝织品,虽说这厂子也有我的一份我却不敢多说什么。
看得出人们对穿着的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时尚和前卫,所以我没也要不断的提高自己,喧宾夺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和远在千里之外的婉婷勾搭上了。看得出没有所谓的利益冲突她们倒是很投缘的,很像一对姐妹,在婉婷的建议下常铮忽然有了出杭州的想法。
那是一个明朗的午后,我和李伟无事可做就坐在一起唠家常。孩子大了才知道不好养,李伟最近也是琐事缠身;我就更不用说了,孤家寡人除了那一点小伤感也就没什么了,当我还在和李伟正在为各自的烦恼而一吐不快的时候,常铮突然走了过来。
“哎,你,跟我走。”她以命令式的口吻对着我说
“干嘛呀?”我拍拍屁股从地上起来。
“去杭州。”她一脸严肃的样子。
“啊!不是你这一声不响的去杭州干嘛呀?”我一脸的惊愕。
“哎,你怎么光叫他不叫我呀?”李伟有些不是心思。
“你有工夫吗?先把你家那俩小崽子养大了再说吧。”李伟看了看她,随后愁眉苦脸地又坐下了。
“不是你这——”我还没弄清这是怎么一档子事。
“不是什么不是,你快走得了。人家是能给你亏吃啊,还是能给你当上啊,守着金疙瘩应当粪蛋蛋,我想去还去不上呢我——”李伟在一旁默默叨叨着。
“嘖——就你话多。”她一瞪眼,李伟立即把嘴巴闭上了。
“不是你等会儿——”她不容我思考。
“哪那么多废话,快走——”就这样连身衣服也没换就被她连推带桑地轰上了车。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常铮带到了杭州,一路上我们并没有过多的话语。自从上次发生的事情过去以后,她都是板着一张脸的,除了我倒霉的时候她还真没对我怎么笑过。刚到杭州我们首先找到了一家比较安静的旅店,在询问价钱过后常铮却只要了一间客房,这时已是傍晚时分。
“不是,你怎么就要一间房?这怎么住啊!”虽然杭州的出租房价格不菲,可我们也是付得起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怎么不能住?”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不是,这孤男寡女的,这万一把持不住——”我心中的小魔鬼在不经意间又复活了。
“嘁!就你,行吗?”她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悄悄嘀咕道。
“说什么呢?谁家过日子不知道省着点。”她一副吝啬模样,说着我们就来到了房间。
“就这仨瓜俩枣省什么呀,哎呀可累死我了。”我一头倒在松软的床上。还没等我舒舒服服地眯上一会儿,常铮就把我从床上轰了下来。
“起开起开,这是你睡的地儿吗?不知道怜香惜玉呀。”她还真敢说。
“你哪像块儿玉呀,就一块石头,还真把自己当成宝了呢,冷冰冰。”这几天她可没少折腾我。
“又磨叽什么呢?给,一边睡去。”说着她扔过来一副被褥。
“我说你这是不是故意的?我怎么老觉着像是跟你家看门的呢。”我打好地铺终于可以歇一会了。
“闭嘴,睡不睡不睡拉到。”常铮把灯一关我们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汪,汪汪,嗷——”我好想说中了她的心思,
“嘻嘻——”似乎我过得越惨她就越是兴奋。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她睡床我睡地板,弄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儿的,再看看她笑里藏刀,简直就是一个虐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