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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蝴蝶《二》

作品名称:雪蝴蝶      作者:张文春      发布时间:2017-05-27 17:40:38      字数:4282

  在距沿江镇东南不足十里的刘家堡子,是刘英的家乡。她生于此,长于此,直到去县城读国高才离开这里。她家是沿江镇一带最大的财主。也是令土匪不敢窥视的有名的响窑。不仅墙高、院深、炮台坚固。而且刘英的父亲和三个哥哥都是远近闻名凶狠令人生畏的人物,所以,人们才用刘家响窑取代了原来刘家堡子的村名。初冬的早晨,天刚蒙蒙亮,刘家响窑的大门上,在强劲的西北风中飘动着用黄纸制做的招魂幡。院内是不时地还传出来悲切的哭声……昨天老东家刘德财因为工钱与以王玉福为首的长工们吵了起来。刘德财就让管家于老六到镇上搬来救兵,把带头闹事的王玉福给打死了。把其他长工也抓进了县里的大牢。就在当天的晚上,王玉福18岁的儿子王亮背着祖传的钢刀,攀墙进院,摸进了客厅,一刀就把正在喝酒的刘德财人头从肩膀上砍落下来……
  管家于老六连夜派人把丧情通知了在沿江镇当官的大少东家刘金和二少东家刘银。又让人把假借去小草甸村催收地租,实为给外室老婆送钱的三少东家刘宝找了回来……主事的刘金让于老六骑上快马去林海县城,通知妹妹刘英回家送丧。于老六不敢有半点迟疑,立即骑上快马向林海县城奔去。为了早一点赶到林海,于老六选择了一条一般人不敢走的近路,那就是从大黑山脚下的兔子沟穿过,这要比另一条路近上30多里路。
  大黑山上驻扎着一伙土匪,有200多人。为首的江湖人称震三山。震三山的本名叫李冬兴,大约有40左右的年龄,为匪长达10年之久。他英勇善战,惯使双枪,不敢说百发百中,也能十中七、八。震三山上山入伙前曾在张作霖的东北军当过兵。1924年,第二次直奉大战期间。在一次战斗中,震三山所在的营被吴佩孚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大胡子营长只带着包括震三山在内的10个人逃了出来。跑了一天一夜,才在一处地窝棚(由于耕地与居住地太远,耕作期人们搭建的临时居住设施)落了脚,凭着仅有的一顶钢盔,起火造饭。大胡子营长由于行军打仗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刮脸了。俗话说,胡茬硬、性子爆。大胡子营长性情残暴,士兵没有不惧怕的。营长的胡子疯长,脑袋就象扛在肩上的刺猬,连吃饭都受到了影响。营长就让震三山为他刮胡子。震三山当兵前正经的拜师学过剃头。用剃刀刮角瓜就练了三年。基本功那是相当的扎实。当兵后,不论是行军还是打仗,剃头的家伙也从未离过身。他总想着一旦队伍打散了,不管流落到什么地方,凭着手艺也不至于饿死。震三山用毛巾沾了沾钢盔里的热水,遮盖在营长的脸上,抬起腿,在裤子上背了背刀,就在营长的腮帮上飞舞起剃头刀来。突然就听不远处传来“呯”的一声清脆的枪响。原来是被派出去打猎物的士兵打到了一只兔子。营长下意识的以为有敌情,不由自主的全身一抖。震三山也没有准备,拿刀的手本能地往上一提,营长的脸上立刻跳出一串鲜红的血珠。
  “你他妈的想害死我呀!”营长霍地一下站起来,凶狠地抡起胳臂结结实实地赏给震三山两记响亮的耳光。
  “我,我……”震三山两眼闪着金星,脸的两侧留下清晰的十个指印。
  “他妈的还不快点给我刮脸!是不是等着老子求你哪?”片刻之后,怒气微消的营长又令震三山为他刮胡子。
  “是,是。”战战兢兢的震三山捡起了剃头刀,又来到营长跟前。刮到上嘴唇时,营长冷不叮打了一个喷嚏,震三山精力过于集中,遇到这类突发情况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营长的上唇又渗出一条血迹。
  “妈了个巴子的,你真不想活了!”营长火冒三丈,站起身来,飞起一脚,正中震三山裆下的那个要命的小东西。
  “唉呀,妈呀!”震三山用手捂着裤裆里的小东西,咬着牙满地打滚。营长对震三山的惨状不屑一顾,转身走出了窝棚。足足了一刻钟,震三山的疼痛感觉稍有缓解,就去找营长:“长官,刚才是我没有小心,才划破了您的脸。我真是该死!您总不能刮了一半就不刮了呀!我求您了,就让我为您刮完吧!如果您就这样不刮了,这比骂我们手艺人的八辈祖宗还难受。”
  营长不知是计,又余气未消地坐在窝棚里的炕沿上。震三山细心地为营长刮胡子的同时,又机警地环顾窝棚附近的情况。这里除了他和营长之外,其它的士兵都被营长派出打猎,拾柴,提水,采山货去了,都还没有回来的迹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震三山怒从心中起,仇自胆边生。左手托住营长下腭,右手挥起刚磨过的剃头刀,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把营长的喉管拦腰割断……震三山从营长的腰间抽出手枪,解开挂着弹夹的武装带,掏出兜里所有的现大洋,撒腿就跑……他不敢回辽宁的老家,只好寻求能容身的土匪窝。他怕被军方抓住,只好夜行晓宿。走了将近一个月才来到林海县境内的大黑山上入了伙。5年后又当上了大当家。
  大黑山的土匪常年在山脚下的路上设有潜伏的暗哨。第一是为了监视攻山的日本鬼子和对大黑山有敌意的队伍。第二是为了拦劫过往的商人。他们对行走在这条路上的穷人是不打扰的。这一天中午,两个刚换岗的土匪正坐在树杈上搭建的暗哨里辽望,发现了于老六骑着马沿路向大黑山跑来,两个土匪拿起绳子,会意地点了点头,便在路两侧的草丛中埋伏下来。于老六很快就跑到了两个土匪埋伏地前。两个土匪瞬间就把绳子拉了起来。毫无准备的马绊在绳子上,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于老六也被抛出了10多米远。两个土匪把跑过去把刚要爬起来的于老六重新按倒在地,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再用黑布蒙上眼睛。不管于老六怎样挣扎嚎叫,硬是把他往马背上一扔,牵着马就向山上走去。
  震三山正和山上的几个头目在议事厅商讨如何绑几个大票,好用赎金购买些枪枝弹药,以备扩大队伍之需。见站哨的兄弟推进了一个穿着还算讲究的人:“把眼罩给他去掉!”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绑到这里来?”于老六视力恢复了常态后,看到周围都是荷枪实弹的土匪,虽然有些害怕,但还能勉强着做出镇定的表情。
  “好样的!你听清了,我就是震三山。”震三山看到于老六故作镇定的神态,实在滑稽。心里觉得好笑。
  “原来是震三山大当家呀!久仰,久仰!我是刘家响窑的管家于老六。我家大少爷和二少爷也就是沿江镇的维持会长和警察署长,他们经常提起您的大名。敬佩您在江湖上的名望和地位。”于老六知道今天是碰上硬茬了。转念一想,刘家响窑的名声也不是花钱买来的!在沿江镇这一带的势力也不是吹着玩的!我就不信你震三山不买帐。
  “原来是于大管家!失敬,失敬。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震三山不是害怕刘家响窑,而是想把玩笑进行到底。
  “我家老爷被人杀害了。我奉大少爷的指派到县城给我家大小姐送信去。要她回刘家响窑送老爷上路。”于老六这么一个聪明的人楞是没听出震三山带有讥讽味道的问话。还以为震三山让刘家响窑的声势和刘氏三凶的威名给吓住了。
  “快给于大管家松绑!真是对不起!”震三山一扫刚才的诙谐:“快把于大管家的马牵来,送客人下山,别耽误了行程!”
  “多谢,多谢!咱们后会有期。”于老六向震三山拱了拱手,迈着有力的方步向门外走去。
  “大当家的,你怎么把他放了!莫不是真的害怕刘家响窑了?”待于老六骑上马被站哨的两个土匪送下山后,炮头李大虎对震三山的行为十分不解。
  “大虎兄弟,咱们把于老六扣下,最多能得到他骑的那匹马。他于老六充其量不过是刘家的一条狗。视钱如命的主人肯花大钱赎一条狗么?凭我对刘氏哥三个的了解,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们放过于老六,就是要把刘小姐弄到山上来……”震三山合盘托出了绑架刘小姐的计划。
  王家骏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连刘英与他打招呼都没听见,直接走进卧室,一头扎到了炕上,刘英也跟着进了卧室,把王家骏的皮鞋脱掉,并把吊在炕外的腿推到了炕上:“这么早就回来了?是那里不舒服吗?”
  “今天‘县长’找我了。”沉默了好一会儿王家骏才回应刘英。
  “‘县长’找你能有什么事?”刘英感觉有些纳闷。
  “让我去给龟本次郎这个浑蛋当翻译官。”王家骏说完紧闭了一下嘴唇,合上了眼睛,转过身去。免得让刘英看到他那受辱的表情。
  “一定是武宫方夫和龟本次郎这两个流氓无赖搞的鬼!”刘英异常气愤:“咱们离开林海,离开东北!到关内去寻求发展。”
  “你想得太天真了。我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在这种情况下你走得了吗?他们这帮恶棍还不把你办成反‘满’抗日的罪呀!”有些气急败坏的王家骏说话的腔调都发生了变化。
  “要不你就去和武宫说一下?再说医院也离不开你呀。”看着丈夫焦急愤怒的表情,刘英试探着问。
  “我就是给龟本这个无赖当翻译,也不去向武宫那个王八蛋求情!”王家骏猛地坐了起来,把拳头重重地砸在炕沿上……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静,刘英经过简单的问讯后,开门把于老六迎进了里屋:“原来是于六哥!快请坐。”
  “大小姐,快给我来杯水”气喘嘘嘘的于老六一下子就瘫坐在椅子上。
  “刚泡好的茶你慢慢喝。”刘英赶忙给于老六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你这么急着赶过来。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吧?”
  “大小姐你可要挺住呀!”于老六喝干了一杯水后,神情悲壮地对刘英说道。
  “你就快说吧!”心急如焚的刘英已经予感到可能发生了不幸。
  “老爷被人杀害了!”于老六终于随着哭声把消息告诉了刘英。
  刘英先是一惊,继而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王家骏见妻子晕过去了,立即从炕上跳了下来,把她抱到了炕上,实施紧急救治……好半天刘英才哭出声来……
  当天晚上,刘英与王家骏商定一起去刘家响窑去奔丧。不仅共尽孝道,路上也有一个照应。还能暂避去宪兵队当翻译官之忧。还可以借机离开林海,到关内去谋生。如果不是王家骏遇到了这么多的烦心事,他肯定不会陪同刘英去刘家响窑见那三个“混”不可耐的舅哥。
  第二天早晨,刘英打发于老六先行回刘家响窑告诉母亲和哥哥们。她和王家骏准备一下随后就到。于老六临走时还特意告诉刘英:“回刘家响窑走兔子沟那条路近。如果路上遇到麻烦,只要你提及是刘家响窑的大小姐,准好使。”
  王家骏首先要做的就是稳住武宫方夫,免得他和刘英走不脱。他象以往有事一样,去医院到武宫方夫办公室递交请假条。
  “家骏君,你昨天那么早就离开医院,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了吗?有需要我效劳的吗?”武宫方夫见王家骏来找他,以为他的计谋获得了成功,笑嘻嘻地明知故问。
  “昨天有些不舒服,回家休息了一下。没有来得及跟你请假,实在对不起。有一件很不幸的事情。昨天乡下来人报信,我岳父被歹人杀害了。我需要休假几天与妻子前去奔丧。料理完必要的事宜后,我会立即赶回医院工作的。”王家骏把“立即”和“赶回”两个词故意说得很重。就是要让武宫方夫高兴,使他感觉到他的阴谋得逞了。这也是让他“放心”,还会做他的属下,还会任凭他驱使。
  “对老人家的不幸遇害,我深表悲痛!也希望你和刘英女士节哀!”武宫方夫假惺惺地站起来握住王家骏的手摇晃了晃。
  王家骏为了不让父母和两个哥哥知道自己的行踪,没有动用家里的马车。从武宫方夫的办公室出来,直接到车行雇了一辆马拉轿车,接上早已准备妥当的刘英向刘家响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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