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小胖妹吴小亚

　　吃完早餐到了球场，用厂牌押了一对球拍，在球场里随意找了一个地方便玩起来。结果我的谦虚是多余的。她实在是只能用一个“差”字来形容，一个小时后便磨光了我所有的耐性。
　　我就对她说道：“杨碧，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
　　“我不累呀，挺好玩的呢。”我心里一阵痉挛，心里想：捡球也能捡上瘾？
　　好不容易到了十一点，与她收了球拍，换回厂牌后往她宿舍走去。坐了一会儿她就去洗脸，然后下了楼，在楼下的洗手槽里我也洗了一下手，甩干后一起往厂外走去。
　　找了一家快餐店，点了两个小菜一个汤，吃完后已是十二点半。主要是上菜慢，大概是因为人太多的原因吧！而那一些菜与饭对于我们这种正在成长的人，只需三两口就能搞定。
　　出了饭店后她说：“我们去镇上玩吧，年三十呢！肯定热闹。”
　　“那我们就去看花市吧，肯定更热闹。”
　　“那不就是在镇上么？”
　　我想了想说：“是的，但是在街边。”
　　她一笑说：“你就别钻牛角尖了，走不走？”
　　我赶紧斩钉截铁地说：“走！”
　　她一下“哈哈”地大笑起来，双手往我腰上一推。我们便往街最热闹那里走去。快过年的街，两边的电线杆挂满了红灯笼。总公司上面一点的地方有一段半里路的空地，现在已经被围起来了。我知道年后这里就会冒出几栋大楼。因为围起来看不到了曾经的、那一片破烂的空地，从我们总公司门口一直到镇上，便成了一条整街。
　　我们在人群里走着，没有闲暇的心情也没忙乱的心事，淡然地随波逐流。
　　快到花市的时候，杨碧在街角与一个有些胖的姑娘，打了一下招呼，然后便站住聊了起来。那个姑娘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只见脸圆圆的，身材不高一点五米的样子，胸很挺，一根长长的发辫直垂到她大腿中部。她穿着很宽松的一套青色衣裤，鞋是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
　　她们聊了一会，我们便一起往花市走去。杨碧对我介绍说：“这是我们的老乡吴小亚，她是TR市的。”
　　我就冲她笑着招呼道：“你好老乡。我叫姚远乡，KL市的。”
　　她一下便笑起来，整个圆脸更圆了，说：“唉哟，这么有礼貌哟，我好不习惯的！还你好，人家都是‘喂’！”
　　杨碧说：“行了，他就是这样的。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跟我说话，我也好不习惯！”默默地看着她们，忽然有忧伤的感觉：人怎能把异乡的无礼当成习惯？
　　三个人慢慢地往花市走去。未到花市，人就开始多起来。在路旁的一个路口那里，我们看到了挤来挤去的人群，应该就是花市了。而且往外挤的人手里都有花、有草和各种年货。
　　花市在一条并不繁华的街的后面。因为街边是村民的自建房，两旁的房屋样式便比较单一，都是四层高的普通民房。街的后面有一大块空地，现在就被征用来做花市了。走进路口，便看到平时通向田野的路现在被装饰得很有年味，两旁挂满了红灯笼。在路口进去二十米的地方，一个吹气的塑料大门拱在那里，上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字“XX镇迎新春花市”。一圈红色的幔墙从门两边圈了开去，里面是各种花草树木与临时店铺组成的街。
　　由于人太多，我们在门外观望了一会，才往里挤。挤进去后里面倒是挺松的。我们跟在一些人的后面，细心地观赏起来。
　　花真多，有未开的桃花、金桔、水仙，还有发财树等。店铺里除了卖花还有各种新年用的吉祥挂饰、小孩玩具。我们目不暇接地观赏起来，一时都不说话。一边走着一边听着身边走着的人的讨论。这里应该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来玩的，有的带着小孩、有的三五成群。来买的人以本地人为多，大约占三分之一。
　　像我们就是来掺和一下过年的气氛，感觉一下提醒自己确实是过年了。
　　走了一段路，后面也是大同小异。她俩便开始聊起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眼前看到的各种感兴趣的商品。作为她俩的护花使者，我努力地紧跟在她俩的后面，在人潮里挤来撞去。一个小时后，我们回到了门边，她俩意犹未尽，想从另外一条路再逛一圈，我也只能紧跟在她俩身后。这一次她俩走得更慢，不停地拿起摆着的小饰物仔细地玩弄，最后在出来的当儿杨碧买了一个发夹，吴小亚买了一个吹肥皂泡的玩具。
　　出了花市到了下午四点，我们往回走去。到了镇中心十字路口那里，吴小亚说沿江边往下走，杨碧无条件地点了点头。至于我，在她们达成一致意见后，基本可以忽视。江堤的公路上，吴小亚将肥皂泡玩具在手里拧开，抽出来后一路吹着，看着飞翔的肥皂泡一时不亦乐乎。走了一会人多了起来，我却发现吹肥皂泡的姑娘，竟然不是一两个，而是好几十个。有的坐在江边的台阶上；有的与朋友一起在草地上；有的就在路上站着。一串串肥皂泡飘起，竟飘出童年的年，在心里像这肥皂泡一样，飘回那家乡。一时怔怔走在看不到一切风景的路上，眼前的人儿好像一下成了童年的玩伴。
　　杨碧好像也被感染了，眼睛看向我说：“我也要。”
　　我点了点头说：“哦，前面那路口有店子。”
　　吴小亚听了“呵呵“一笑说：“很好玩的呢。”说完将那吹出肥皂泡的玩具递给杨碧说，“姐先玩一会呗。”
　　杨碧摇了摇头说：“等会远乡帮我买。你玩。”吴小亚也不坚持，就自顾自地边走边玩。看她吹出不同的肥皂泡，像不同的梦，飘向空中。
　　到了路口，我让她俩等我一会，下去找了一家小店，二元钱买了一个。我还看到了好多姑娘手里拿着，也是在这买的，她们与我一个方向地往堤上的路走去。
　　回到路上将玩具交给了杨碧，杨碧柔媚地说“你真好。”我笑了笑，却不知说什么。忽然感到一种他乡的荒凉，不由更加地想去呵护她，希望自己能带给她一种温暖。
　　杨碧打开与吴小亚一起玩。这下她俩就更带劲了，开始在路边，边走边比赛，一路的肥皂泡便开始被风慢慢飘起，慢慢破灭。黄昏在来临。一声悠扬的汽笛从身后传来，我们不由地一起回过头。在远处江的尽头，夕阳下一艘大船正从太阳挂着的地方缓缓驰来。默默地看了一会，她俩扔掉了手里的肥皂泡玩具，大概是被这成熟的景色震撼了。
　　她俩在江边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我也过去，然后看着远方。慢慢地，船过来了。来到我们面前，嘶鸣一声又往下游而去。江面的夕阳也从最初的一个点到一团到现在的一条金色的大道，一直铺到我们脚下的江面，像是要我们从它身上走回家乡。
　　忽然地，江面金色的路一下没了，天空却红了起来。晚霞洒下的霞光，让远方红遍，江面红成晕色。我们静静地坐到霞光散去，静看夜的来临。我们知道，过了这个夜，新的一年就要开始。
　　她俩站了起来，杨碧说：“我们现在准备干嘛？”
　　我想了想说：“走，找个地方吃年夜饭。”说完便往总公司门口那条街走去。
　　到了那条街，饭店里早已人满为患。我们找了一家，是在街后面的巷子里。平时我是不来这里的，倒是吴小亚知道。
　　巷子不长，一头连着街，三十米后巷尾是一面墙。两边共有七栋民房。我们吃饭这家在左手第三家，上面一个牌子“GZ快餐店”，是我们老乡开的。
　　坐下后，老板娘过来问我们要吃什么，我也懒得征求她俩的意见了，就自顾自点了一盘红烧鱼、一份啤酒鸭、一份回锅肉炒豆腐、一份炒小白菜与紫菜蛋花汤。然后还要了两瓶啤酒与一瓶1000毫升装饮料。将饮料打开给她俩倒上，便打开啤酒喝了一杯。我有点口渴了。墙上的电视在放着节目却无心观看，只是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等着上菜。饭店里很吵，大概老乡们是想要用这样的吵，来掩盖对家的思念与他乡的迷茫吧？
　　饭菜都送了上来，老板娘很客气地对我们说：“老乡们没回家过年，就在这里吃好喝好哦，要像在家里一样。”、
　　我们笑着表示感谢，便准备吃饭。我拿起杯子邀她俩说：“祝我们在新的一年能回家。”她俩却不说话，掉下两滴泪，将杯子碰了一下就埋头慢慢地喝起来。
　　当我喝完一瓶啤酒的时候，杨碧大概觉得喝饮料没意思，在我开了另一瓶的时候，让我往她的杯子里倒。我就也示意吴小亚，吴小亚也点点头，说只要半杯。这时她俩开朗起来，与我频频举杯。
　　电视里春晚开始了，可我们却没那闲功夫看，而是继续我们的喝酒大业。杨碧又要了一瓶啤酒，我看她喝上了啤酒，自己就要了一瓶白酒，与她左一杯右一杯地互邀起来。
　　吃完饭，时间都九点多了。我们走出饭店，往厂里走去。吴小亚到了公司门口说：“我不妨碍你们拍拖，先进去了，你们不用进去了吧，这是啥日子呀，不去浪漫一下？”
　　我笑了笑，杨碧冲她说：“就你事多。”吴小亚却一笑跑进去了。杨碧便看向我，我微笑着征询她的意见：“去江边走走吧？”
　　街上的饭店里，不时地传来拼酒的声音，我们走完总公司门口的这一幢楼，尽头处便已经是江堤上那一条公路。我们在上面慢慢走着，一会儿手就自然地拉在了一起。走到那家鞋厂后，我们转身往回走，因为再上去一点会比较拥挤，那上面人多。回到那晚的老地方后，我们又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却听到江边的一个地方传来一个女孩压抑的声音。我们往那里看去，却发现今天的江堤上比那天坐了更多的人，或拥抱或紧靠，出声音的是在江堤下去一点的地方。看着男男女女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没有想过要去注意别人的声音。我俩也封闭了自己的耳朵然后紧紧抱在一起，开始说起各自的家，各自长大过程里的故事。
　　夜越来越深了，有十一点吧，她说她有点冷，便整个身体侧坐在了我大腿上，然后头低下吻了过来……。
　　十二点了，我们收拾了一下衣服便起身回去，江堤上依然有拥抱着不愿分开的人。我轻轻搂着她来到街头时，却控制不住地又将她再次拥进怀里……然后在昏暗的路灯下相视大笑起来。她笑了一下说：“还要么，我们再来一次。”
　　我连忙说：“好”，然后又去抱住吻她。
　　她却让开后在我耳边说：“我是说做那个事情。”
　　我一愣说：“太晚了吧？”
　　她双手紧抱了我一下说：“没事，厂里又不会那么早关门，过年又没有部分人出来查夜。”
　　我想想说：“那好。”说完放开她，然后拉着她往江边走去，前方那里有没有沙子的草地……
　　再一次送她到总公司门口时，已经是子夜二点多了，看着她走了进去后，我转身往纸品厂走去。
　　大年三十就这样过去了，虽然有杨碧相陪，但我却没有太大喜悦，因为我并不知这是不是爱情，但我知道明天醒来后就又是新的一年。
　　九点起了床，往总公司走去，到了杨碧的宿舍，她还在睡梦里。吴小亚已经醒来了，她的床就是那天杨碧坐的那一张床。她看我走了进去说：“你们也太野蛮了吧，快三点才回宿舍，你们这么不注意安全么？”
　　我摇摇头说：“过年怕啥，坏人也不会出来。就算出来，那么多人他们敢做什么？”
　　她也摇摇头说：“要是那些治安呢。是国家的人呢！”
　　“那些哪是国家的人，是这个村里面自己组建的，当然也有公安组建的。不管他们是由谁组建的，他们依法办事我们就配合，他们要瞎搞，我们也奉陪。想想我们上一辈人连国家都能解放，就这么几个人怕啥。”说完便往杨碧的床边走去。她正睡得香，她的被子随着微微的鼾声在起伏。看她睡得这么香，我转身向吴小亚说道：“我出去一会，她醒了，就给她说我来过了，行吗？”
　　“这有啥不行的？去吧去吧！这头猪还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我笑笑就走出她们的宿舍。
　　出来到了街上，找了一家早餐店，要了三份水饺打包，走的时候还顺手又要了三个茶叶蛋。回到杨碧宿舍，发现杨碧的床帘是拉开的。走过去一看，人不在里面。我就喊了一声，却是吴小亚从她自己的床帘里露出个头来说：“鬼叫啥？她洗脸去了。”
　　我“哦”了一声说：“出来，我买早餐来了。”
　　她问道：“有我的？”我点了点头，就准备将那三碗水饺放在地上。
　　她赶紧说：“别，我去拿凳子来放。”说完下了床，从床下抽出一根不太好的大凳子，让我放在那上面说，“哪一碗是我的？”
　　“随便，一样的。”
　　她点了点头，也不客气，打开一碗就吃。一会杨碧回来，看我在那里脸就有些不自然的红。我就说：“放下来吃呗！等会凉了。”
　　她“哦”了一声，就去她的衣柜那里，将牙刷牙膏放好，毛巾挂上，走了过来。
　　吃完了早餐，吴小亚去丢垃圾，杨碧就红着脸问我：“刚才我睡着了，你听到我打呼噜了？”
　　我一听心里想：还以为是因为昨天的事脸红，竟然是害羞自己打呼噜！一时无法理解，但还是说：“没呀，没打呼噜呀，只是轻微的鼾声。看你睡得很香我就出去买早餐了。”
　　她一听就无名来一种嗔怒：“那小妮子竟然骗我，看她回来我不收拾她。”
　　我一时没转过弯来便问道：“怎么了？”
　　她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她把我摇醒，说我打呼噜打得整个宿舍都有声音。然后你来了，她怕你嫌弃我就把我摇醒，我以为我真打呼噜！”
　　我一笑说：“哦，那她是骗你的。我还拉开你床帘看了你，睡着的样子好乖。”
　　她脸一红说：“乖啥？不是一样的么！”
　　“真的，感觉好可爱的样子。”
　　她一听赶紧岔开话题说：“那死妮子害我害羞这么久，等她来，我一定要让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