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自上次植物园一别，已经半月有余。
　　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一处依山傍水的度假村落中，在一张石桌前，秋萍和钟思成相对而坐。
　　这张石桌掩映在几颗茂盛的大槐树底下，太阳透过密密层层的枝叶投射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零零落落的光晕斜斜地倾洒下来，如同给两人涂抹了一层明亮的色彩。在两棵大树中间的一块空地，刚好置下了一副漂亮的秋千架。斜后面，几丛修竹错落有致地点缀在几排葡萄架的旁边，平添了几分雅致、几分情趣。
　　前方，秋萍视线所及之处，是一个大大的菱形花坛，里面栽种的花有扶桑、美人蕉、月季、栀枝等。一阵凉风拂过，白色的栀枝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顿觉惬意之极。
　　侧耳静听，似乎还有潺潺的流水之声，秋萍偏着头，有些不解，用疑虑的眼神询问钟思成：
　　迎着秋萍疑惑的目光，钟思成给出了答案：
　　“是的，没错，在我们这个位置不远处的西南角，山丘脚下，就有一个小溪流，很安静，很美！”
　　“是啊，这儿景色宜人，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亦有一种自然沉静之美！你是怎么寻到这个地方的？”
　　“源于一次偶然吧，记得去年有一次心情烦闷之时，开车瞎晃荡，就转悠到这儿了，之后，我便喜欢上了这里。”
　　就在秋萍打量周围环境的同时，钟思成的目光则一直在追随着她，这是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人’间也”？
　　“景不迷人人自迷！”钟思成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秋萍。
　　秋萍佯装薄怒：
　　“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呢？”
　　“不由自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景美！人更美!置身在这山庄的美景中，觉得你们相得益彰，相映成趣，分明就是一副绝美的人物山水画。”
　　说话间，服务员托着托盘过来，给他们奉上了两只上好的玻璃杯，一罐茶叶和一壶开水。
　　钟思成示意服务员离开，接着，他动作利索地冲泡好了两杯茶。
　　间隔了一会儿，为防烫手，他用几张纸巾隔着杯子，端起一杯递到秋萍的面前：
　　“这是中国人的习惯，饭后一壶茶，来，丫头，你喝喝看，感觉怎么样？”略为停顿，继而又说：“秋萍，不介意我叫你丫头吧，不知为什么，我很喜欢这么叫着你，我觉着这么叫你的时候，特别窝心。”
　　“随你吧，钟思成。”
　　玻璃杯中，轻雾飘渺，茶芽朵朵，上下穿动，徐徐舒展，亭亭玉立，还真是赏心悦目，别有一番风趣。看着杯中柔亮，鲜绿的茶汤，秋萍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嗯，清香幽雅，入口味醇，唇齿悠长。”
　　“对，这是碧螺春，中国十大名茶之一，产于太湖洞庭东西二山。听说，碧螺春采摘的时间比较早，一般都在谷雨前后。炒制的时候要做到‘干而不焦，脆而不碎，青而不腥，细而不断’。它的外形卷曲如螺，白毫毕露，细嫩紧结。水色青绿，味醇幽淡，香气清高持久，回味隽永。”
　　“没想到，你对茶道还有研究！”
　　“研究倒是谈不上，只是略知一二。据说，碧螺春的由来还有一个民间故事哩。”
　　“噢？是吗？说来听听。”秋萍兴趣满满。
　　“相传在清朝康熙年间吧，有一年，洞庭东山碧螺峰上的茶树长得特别茂盛，采茶姑娘们采下来的茶用竹筐装不下了，就把多余的茶放在怀中。想不到，茶得热气后竟透出一阵奇异的香味。采茶姑娘们争呼‘吓煞人香’，这‘吓煞人香’呢是吴中一带的方言。于是，这个茶由此得名。后来啊，康熙皇帝下江南，巡护宋荦便以此茶进献，康熙帝对茶大家赞赏，可觉得茶名很不雅，于是他根据茶的外形，产地和采摘时间，钦定茶名为碧螺春。”
　　秋萍嘴角莞尔，看着对面的钟思成，目光中流露出几许欣赏：
　　“钟思成，你是一个很有文化底蕴的人。你刚才讲的这个故事，我略有印象。关于碧螺春的由来，记得我在书上还看到过另一个民间神话传说，就是相传以前碧螺峰上一个叫碧螺的姑娘，和一个叫阿祥的小伙子的爱情故事。”
　　“对对对！丫头，原来你也知道啊，那又是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更加动人，更加凄婉”
　　“嗯，是的。钟思成。”秋萍回答。
　　“呃，丫头，给你提个建议。”饮下一口茶水，钟思成煞有介事地说。
　　“什么？请说，我洗耳恭听！”
　　“你能不能别连名带姓的这么叫我，嗯？叫我思成，或者叫我大哥，我不是比你大了整整8岁吗？”
　　“噗嗤！咳！咳！”
　　看他那郑重其事的表情，秋萍还以为要讲别的什么事，结果说的居然是称呼这个问题，秋萍没忍住笑，喷出一口茶水来，溅到了衣服上。
　　钟思成赶忙抽出几张纸巾横过桌面往秋萍那边递。
　　秋萍这边低着头正查看自己的衣服，那边伸出一只手正打算接过钟思成递过来的纸巾，他们两人都没想到，两只手在空中突兀相遇，触碰到了彼此的手。
　　秋萍一惊，脸颊噌地一片通红，连忙缩回自己的手，深深地埋下一颗臻首。
　　钟思成也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里如遭电击一般，竟然莫名地一阵颤动。
　　他抿着嘴唇，再次横过一双手来，从桌子下面捉出秋萍的双手，放在桌面，放在自己的掌心，紧紧地握住：
　　“秋萍，别躲，抬起头来，看着我！嗯？”
　　钟思成低哑的声音传来。
　　秋萍慢慢地抬起头，对上钟思成挚热的目光。
　　“丫头，听我说，我想我是爱上你了！第一次在植物园你我偶然邂逅，当时我就跟你说过，我可能对你一见钟情了。我想，你对我应该也是有感觉的，对吗？”
　　秋萍脸上的红晕并未褪去，轻轻地咬着下唇，小声地说：
　　“可是，这会不会太快了。”
　　“感情来的时候就是彼此对彼此一种难以言说，不可名状的感觉。不知不觉间那种美好的、美妙的情愫就在心里萌动、滋长。就那样不可预知地来了，外力条件和主观因素都不可控，哪里还管得了快还是慢呢！你说是吗？”
　　秋萍的手被钟思成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看着他脸上无比认真的表情，秋萍觉得23年来，从不曾为谁打开的心扉已经慢慢开启，一颗心砰砰直跳着，一种妙不可言的愉悦感充溢在心间。
　　“思成，你说得对，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双方都感受到了彼此对彼此的欣赏，彼此对彼此的动心。”
　　“丫头，请不要以为我喜欢的紧紧是你的美貌，我还不至于那么肤浅。你吸引我的是你整个的人格魅力，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的气质。其实，说到外貌，以一般大众的客观的眼光来评判的话，你虽然长得不是顶漂亮的那种，但就是很耐看，特别的赏心悦目！咳，瞧我，都说的什么呀，逻辑混乱了都，反正一句话，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就是没有理由的。”钟思成自己都被他这段颠三倒四的表达逗得“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秋萍眼神专注地看着钟思成，他穿着一件墨绿色桑蚕丝的立领短袖体恤，修剪着一头适宜的，比较大众化的短发发型，几缕柔软的发丝随意地垂在额头的一边。一张线条粗犷又不失柔和的脸上分布着棱角分明的五官，小麦色的肌肤，两腮和下巴若隐若现的胡茬。浑身上下透露出刚毅不凡，又不失儒雅睿智的一种气度。
　　“思成，我觉得，一个人看待另外一个人的美丑就是主观上的一种审美，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欣赏一个人的话，就是在心里接纳对方的所有，不排斥、不反感、不厌恶。说白了，就是看着顺眼，看着舒服。”
　　“嗯，我赞同。”钟思成眉目含笑。
　　秋萍蹭了蹭被钟思成一直抓握着的手，
　　“你不热呀，满手心的汗。”秋萍嗔怒一声。
　　“呵呵呵！”钟思成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爽朗地发出几声大笑：“丫头，我想一辈子就这样抓着你，不放手！你愿意吗？”
　　倏地，一层淡淡的红晕又染上秋萍的面颊。她站起身，往石桌后面的秋千架走去，轻皱了一下鼻头，还不忘扭过头吐给钟思成一句话：
　　“你说什么呢？谁愿意了？不理你了！”
　　身后再次传来钟思成明亮的笑声。
　　秋萍踮起脚尖，坐上了秋千椅。
　　钟思成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轻推着秋萍的后背，一下一下地荡了起来。
　　秋萍被秋千架高高地抛在空中的时候，觉得既惊险又刺激，嘴里惊呼之余还伴着银铃般的笑声，钟思成也跟着大笑。
　　于是，成窜成窜的笑声洒落在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
　　随后，钟思成斜靠在绳索的一端，秋千架在他的手中慢悠悠地飘荡着。秋萍歪着头，很自然地把脑袋依在钟思成的怀中，闭着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来自钟思成的呵护而带来的幸福感。
　　“丫头，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李清照的一阙词。”钟思成低沉的声音在秋萍的头顶上方响起。
　　“喔，是什么？”秋萍有些慵懒地问道。
　　于是，钟思成轻轻地念了出来：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秋萍接着说：
　　“嗯！这首《点绛唇》应该是她少女时代的作品吧。思成你说，词中的‘有人来’是指的赵明诚吗？”
　　“呃！这个......你说是就是吧！”钟思成故意打趣。
　　“哎呀！你看你！”秋萍蹭地一下从秋千椅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汗涔涔的手，撅着小嘴，轻轻地跺了一下脚：“还说是我大哥嘞，净欺负人，不理你了！”
　　钟思成“呵呵呵”地笑着说：
　　“丫头，看着你这副娇羞可爱，憨态动人的模样，又让我想起两句诗来，‘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真美！”
　　秋萍一听，脑海中马上闪现出李后主和大周后的闺房之乐，闺房之情的画面。顿时，一张脸连同耳根、脖子通红一片，牙齿轻咬着下唇，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着，有如小鹿乱撞，一双剪水深瞳含羞带嗔地盯着钟思成。
　　钟思成痴痴地凝视着秋萍，热烈的目光捕捉住她每一分细微的表情，一刻也不舍得移开。
　　今天的秋萍穿了一条藕荷色及膝A字裙，上身搭配一件白色棉麻衬衣，衬衣的前襟下摆在腰间简单地打了个结。乌黑亮丽的头发直接用一根浅紫色的发带松松地绾住，两鬓随意垂掉下来几缕发丝。一双大大的眼睛上面衬托着两条秀气的眉毛，挺直的鼻子下面嵌着一张唇形极好的小嘴，红润丰盈的嘴唇微张着，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两颊的酡红衬托在白皙的肤色上，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青莲！这样一种清芬怡人的美，这样一种逼人的青春气息，怎不令人迷醉！怎不令人叹服！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臻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钟思成脱口而出，由衷地赞叹！
　　“哎，不许你形容得那么夸张，都把我夸到天上去了，我可不依啊。不是说高处不胜寒吗？我才不要被摔得粉身碎骨的。”
　　“没事，你摔下来的时候，我把你接住，或者，我趴地上给你垫着也行。”
　　秋萍被逗得“咯咯咯”地一阵娇笑。
　　“我跟你讲，丫头，这哪儿算什么夸张呢，你再听听这个，‘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你觉得这个如何？前者跟这个相比是不是小巫见大巫呢？”
　　秋萍掩嘴偷笑，故意板起一张脸：
　　“思成，你这个样子，我会认为你有刻意在我面前卖弄文采之嫌。”
　　“呃？这么严重啊？小生知道错了，恳请姑娘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好？”钟思成憋着笑，一边说还一边装模作样地对着秋萍做拱手作揖状。
　　秋萍到底还是没忍住从心底蔓延开来的那份笑意，张开嘴，发出清脆的笑声。钟思成也同样纵声大笑着。
　　好一阵，两人才止住笑声。钟思成率先开口：
　　“不过秋萍，逗归逗，说真的，跟你在一起我太开心了，无比的轻松。你不觉得，今天我们两个呆的这段时间，我几乎都是笑着的吗？所以呀，那些什么诗啊，词啊一个劲地就往脑袋里面钻，对着你，不由得就灵感迸发，文思泉涌了。”
　　“思成，你工作上干得那么出色，性格豁达开朗，持重成熟，又同时兼具才情，你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听见秋萍那么赞赏自己，肯定自己，钟思成的眼里满含笑意，
　　“丫头，不管怎样，你在我眼中永远是最美好的！说到这儿啊，我就想起了羽泉唱的一首歌，叫《最美》，歌词写得很好，正是我要表达给你的意思。不如，我唱给你听，行吗？”
　　“怎么不行，你要一展美妙歌喉，我当然乐意倾听啊。”
　　“美妙倒谈不上，不过，姑且还能凑合听听吧。”
　　于是，钟思成拉着秋萍的手，看着她晶亮的眸子，亮开了嗓子：
　　“baby为了这次约会
　　昨夜我无法安然入睡
　　准备了十二朵玫瑰
　　每一朵都像你那样美
　　你的美无声无息
　　不知不觉让我追随
　　baby这次动了情
　　彷徨失措我不后悔
　　......”
　　钟思成把自己的真情实感融进了歌词中去，唱得低沉婉转，格外动听！一曲终了，似乎还有余音绕梁之感。
　　秋萍如痴如醉地沉醉在歌词的意象中，沉醉在钟思成声情并茂地演唱中，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再看钟思成，同样，深邃的眼睛里泛起了层层泪花。
　　四目相对，深情凝视，那一刻，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眸中解读出了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
　　“还谦虚哩，你唱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磁性，低沉，又满含深情。哪像你说的凑合听听，简直是太好听了！”秋萍暗哑地低声嚷嚷。
　　“是吗？你要喜欢听，以后，我经常唱给你听。”
　　“嗯！”
　　钟思成低哑着声音说：
　　“对了，丫头，那会儿我不是说下面还有一条小溪流吗，你想不想去看看。”
　　“好哇，现在就去吗？会不会太晚了呀。”
　　“没事，天还没黑，我们下去呆一会儿就上来。”
　　秋萍颔首。
　　“从这边下去都是下坡，而且还是泥石小路，很不好走。来，我背你！”
　　钟思成蹲着马步，弓起了腰。
　　秋萍连连摆手：
　　“不要，不要，我自己能行。”
　　“哎呀，傻丫头，还害什么羞呢，来吧！”
　　拗不过钟思成的意思，秋萍也不再坚持，她轻巧地爬上了钟思成的后背。
　　钟思成反过双手，缠绕住秋萍的腿弯子，小心翼翼地颠簸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
　　钟思成背着秋萍，感觉像是背上了整个世界，满满的幸福感溢满整个胸腔，像是要滕飞起来一般，脚步也变得分外的轻盈和有力。
　　秋萍趴在钟思成的背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觉得是那么的踏实和温暖，像是拥有了一生的依托和支撑。
　　来到小溪边，钟思成放下秋萍，舒展了一下四肢：
　　“怎么样，很美吧，绿树成荫，垂柳依依。丫头，你看，我们在上面听见的潺潺水声就是从那个石崖上滴落下来的山泉。”
　　“喔，原来如此。‘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置身这里，感觉清爽不少，少了城市中的那份暑热和嘈杂。”
　　“谁说不是呢，‘山林唯幽静，行住不妨禅。'还真有种李嘉佑的那份闲适和超然。”
　　钟思成牵着秋萍的手沿着小路一边慢慢地踱着步子，一边悠闲地聊着天。
　　“思成，快看，还有鱼儿在游动呢！”秋萍指着游荡在清澈见底的溪流中那群快乐的小精灵欢呼雀跃。
　　“呵呵呵！可不是吗，连那些各色各样的鹅卵石都清晰可见。”
　　“对呀，你看这儿，溪底特别茂盛的一大片，一大片的东西是什么？”
　　钟思成搔搔头：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想应该是一种蕨类植物吧。”
　　“嗯，也许是吧！颜色好蓝，蓝得透亮。把溪水都染成了蓝色呢！应该可以用‘春来江水绿如蓝’来形容吧。”
　　“呵呵呵！我们丫头说可以就可以啊！”
　　“哼！不理你了！”秋萍轮起小拳头，撅着嘴，皱着鼻头，冲着钟思成的胸前一阵乱捶。
　　“哈哈哈！丫头，你撒娇的样子好可爱呀！”
　　下一秒，钟思成捉住秋萍的小粉拳，轻轻一带，把秋萍的整个身子带入了他宽阔厚实的怀中，收紧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秋萍。
　　秋萍呆愣了几秒钟，有一瞬间的思维空白，随后，伸出双手紧紧地环在钟思成的腰上。
　　钟思成俯下头，鼻尖刚好轻触着秋萍的头发，好闻的洗发水味道混合着秋萍少女的体香，令他迷醉，不由心猿意马，更加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人儿。
　　秋萍把头深深地埋在钟思成的胸前，嗅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和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脸颊竟莫名的滚烫起来。
　　两人都在用心的感受着这个拥抱，都在静静地享受着这个拥抱。
　　“那个，丫头，天不早了，我背你上去吧。”钟思成率先分开了彼此的身体，他的声音压抑着一丝轻颤。
　　秋萍脸颊上的红晕并未褪去，为了掩饰尴尬，只得深深地埋着头。
　　钟思成把秋萍背上去的时候，天色已尽黄昏。
　　在山庄吃过晚饭之后，钟思成把秋萍送到了秋萍的表姐家。
　　
　　秋萍在H市的一家美容院打工，并没有另外租住房子，表姐说为了方便照顾，坚持让秋萍住到了她自己家里。
　　楼道口，秋萍和钟思成分手道别。
　　已经走出几步的钟思成突然转身叫住了秋萍，意味深长地说：
　　“丫头，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会给你讲一个故事。”
　　“什么样的故事？关于哪一方面的？”秋萍的好奇心被成功地勾了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钟思成嘴角挂着微笑，故意卖起了关子。
　　秋萍朝着钟思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扔下一句“再也不理你了！”就蹬蹬蹬地往楼梯上跑。
　　身后，钟思成的脸上笑意满满，一片灿烂。
　　不过，秋萍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几声舒畅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她一边跑楼梯一边还在暗自揣测：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