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蓝苹果 41

　　青苹果蓝苹果
　　第四章
　　
　　十三师生情
　　“给，一人一朵。爱情，爱情！”
　　老包兴奋得忘乎所以，还真以为这束花是他的呢。
　　“我要！我要！”
　　有些同学叫着站起来，舞着手。
　　“小姐，请笑纳！”
　　他故意唱反调，找他要的不给，板脸向他的他偏去招惹。
　　小玲夺过他递的一枝红玫瑰，丢在地，一脚踏上去……
　　“哎哟，大小姐，这花本身没错呀，是我的错，我道歉，道歉。”
　　老包学起金丝边了。
　　“这样，你打我吧，打我几下？”
　　小玲抬起手。
　　“妈也——来真的呀？”
　　老包赶紧躲开。
　　“说的也对，花本身无罪，奈何持花人，是老包——”
　　王静也耍起老包了，她抢过几枝花，愤怒地指着老包。
　　“姑奶奶，都针对我呀？”
　　“华哥！伟哥！救命！救命——”
　　
　　“来，一人一个。”
　　在宿舍，我玩起拿手好戏。
　　五个苹果在我手中，抛起，接下，抛起……
　　“华哥到底还有些什么绝活呀？！”
　　“哈哈，手生了，小时候，我爷爷教我扔石子，就这样，看着哦……”
　　“我试试。”
　　老包跳起来，就要我的苹果。
　　“老包！”
　　伟哥阻住他。
　　“又怎么了？”
　　“你行吗？”
　　“不行，学呀？！”
　　“那，苹果被砸烂了，吃你个头呀？”
　　“哦——哦——你是嘴馋？”
　　“是，你不吃就不要吃，记住，这可是班头送的哦，对吧？华哥。”
　　“对。”
　　“班头？我要吃，要吃，我扔什么呢？扔勺子，勺子，好吧？”
　　“慢慢扔，来，伟，我们吃。”
　　“留一个。”
　　“伟，我们去看看班头吧？”
　　“去的，不过，你一个人去吧。”
　　“一起去。”
　　“好吧。”
　　
　　
　　“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唯一能伴我的灵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走近班头的房间，听到她一个人在读着，徐志摩？想敲门，想想还是放下了。
　　“回吧。”
　　“回？”
　　老包一脸疑惑。
　　“是的，回。”
　　“阿华，是你吗？请进。”
　　班头在喊我。
　　我迟疑着。
　　“要不，你进去，我和老包回？”
　　伟哥看着我。
　　“好吧。”
　　
　　“班头，也爱徐？”
　　“是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你呢？”
　　“也是，还有戴望舒。”
　　“紫丁香姑娘……”
　　“班头，你就是撑着油纸伞走过长长雨巷的紫丁香姑娘……”
　　“是吗？有点像。彷徨，悠长，寂寞，忧伤……”
　　班头的一声轻叹，触动我的心伤。
　　班头累了，因为有心事，显得憔悴……
　　“不胜凉风的娇羞呀。”
　　暗暗这样想着，抬头看班头，班头也在看我，她手托腮，瞪大眼……
　　“要不，来点酒？”
　　“班头，你喝酒吗？”
　　班头站起身，从厨里拿出两罐听啤，还有一个纸包。
　　班头早有准备？
　　班头慢慢打开纸包。
　　花生米、醋鱼、鸭腿……
　　“给。”
　　打开一罐酒，递给班头。
　　班头接过，猛地一大口……
　　“咳，咳。”
　　“慢点，班头，不能喝就不要喝。”
　　“喝，我要喝，来，干杯，阿华。”
　　班头举起酒，和我碰杯。
　　又是一阵咳嗽。
　　“阿华，我决定，放弃了，放弃他，放弃光涛。”
　　明白，班头的男友叫光涛。
　　“那，光涛答应吗？”
　　“他不答应是他的事，我决定放弃是我的事。”
　　“给我理由。”
　　“理由？！理由？！你也找我要理由？”
　　班头笑了，笑着笑着，开始哭泣。
　　“班头，要慎重，考虑清楚哦。”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我和他能不能走到一起，又能走多远……”
　　“感情也是要培养的，并非一朝一夕……”
　　“是的，但，我觉得和他没有了默契，没有了共同话题……”
　　“那……”
　　“阿华，你理解我吗？”
　　空酒罐哐啷一声，落在地，班头的脸酡红，在灯光映照下，很是迷人，她迷离的眼，洁白的裙，红红的小嘴，让我想起琳达……
　　
　　一阵兴奋，我大着胆子走到班头身边，伸出手，抚摩着班头的脸……
　　“华——”
　　班头忽然双手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把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似乎很怕我把手拿开……
　　我的班头啊，陷入了情的困惑，其实，她才比我大两岁。
　　姐弟恋？
　　我的脑子里闪出这个念头时，我肆意地端详着班头，她也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我的怀中，她把脸贴在我的胸膛……
　　女人，是软弱的，尤其是班头这样美丽的尤物，她们的外表清醇开朗，充满朝气，但，内心深处的痛，有谁知？
　　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花，她累了，倦了，她像只归嘲的鸟，渴望着温暖的怀抱。
　　果然，班头仰起脸。
　　“华，你想过我吗？”
　　我该怎么回答？
　　“当然，我靓丽的老班，您一直是全班乃至全校的焦点，很多男生暗恋您呀。比如，伟哥……”
　　班头扑哧一笑。
　　“伟哥？有意思。你们呀，有趣。”
　　“那，你呢？你想过我吗？”
　　“当然呀，梦中情人。”
　　“谢谢，其实，我也很喜欢和你们在一起，在你们身上，我找回过去，可以肆无忌惮地宣泄情感。但，因为我是老师，我必须包裹自己，必须显得成熟，必须考虑各方面问题……”
　　“是呀，你肩头责任重大，你面临的是全班，是全校，是所以学生的家长，还有社会舆论……”
　　“华，喊我，喊姐姐。”
　　“班头，我，我……”
　　“让你为难？算了，我不勉强你。”
　　“不！不是，我想，我……”
　　“因为我比你大？”
　　“我在想，我们一起，现实吗？师生恋？姐弟情？”
　　“你的潇洒呢？你的放荡不忌呢？在感情问题上，是该慎重，但，只要有真爱……”
　　真爱？我有真爱吗？
　　潜意识里，我一直珍藏着美好的回忆，我的一位位曾经“爱过”的人，都被我伤害了，我曾自责，忏悔，我是真爱她们吗？
　　“华，你的心跳加快了，华，咚——咚——咚——多么有力，华……”
　　班头紧紧贴在我胸口，楚楚可怜地望着我……
　　是的，一股暖流从头流到脚……
　　摸摸班头柔软的黑发，吻吻她带茉莉花香的脸颊，手，滑到颈脖……
　　“啊——啊——”
　　班头微微哼着，醉眼迷离，含情脉脉……
　　
　　
　　
　　“为什么？为什么留恋，黄昏的海边？为什么？为什么徘徊，玫瑰花前？”
　　班头递来一本书，没说什么，就走了，但，看到了，看到她幽幽的眼神。
　　这本书叫《心雨》，淡黄的封面上一少女淡淡背影，独自徘徊，徘徊花间，小路弯弯……
　　迅速翻看，仔细检查，似乎是想发现点什么。
　　没有，没有？
　　还是发现了，就在书的中间，夹了一张纸条：
　　“欲牵少年郎，奈何水悠长。空负相思意，徒添君惆怅。”
　　字是竖着写的，从右读到左，纸是仿古型宣纸。
　　班头陷入了新的迷惘？
　　我心头一紧。这节课我根本不知道班头讲了些什么，我就在下面瞎鼓捣，盘算着如何给老班一个答复。我甚至埋怨，班头怎不等到下课再把书和信送给我呢？
　　“师生情谊长，何意独彷徨？临风话麻桑，醉眼看红装。”
　　这是我写给班头的回信，不妨来点打油，希望，帮她走出忧伤。
　　“一十五日夜，荡舟湖心月。柳下八时整，细数千千结。”
　　哦？这不是寓指今晚八点去湖心岛荡舟商月吗？
　　傍晚时分，习惯性地走进校园长亭，捧起书本时，班头姗姗而来，经过我身边时，一张纸似蝴蝶飘落。班头没有说话，没做停留……
　　捡起一看，写着这些话。
　　看看时间，七点半，留约会时间还有半小时，该走了，湖心岛在市郊区，乘公交要二十分钟。
　　来不及把书送回教室，转身就跑……
　　“上车吧。”
　　班头那辆红色保时捷停在校大门口对面，她就站在车边，看我跑出来，微笑着拉开车门。
　　“湖心岛？”
　　“喜欢吗？”
　　“恩。”
　　于是，我们都沉默着……
　　月亮升起来，湖水泛清波，没有喧嚣，几只小舟荡漾，渐行渐远，何处传来轻笑，湖心岛似一只青螺，安静地卧在湖中。
　　解开缆绳，拿稳木浆，我们一个船头一个船尾……
　　“坐好了。”
　　水声艾艿，没有约定，我们的动作整齐划一……
　　岛上更是清幽，高大的梧桐刺槐遮天蔽日。
　　班头靠近我。
　　“怕吗？”
　　“怕？不怕。”
　　但，班头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上来，挽住我的胳膊。
　　“你，想说些什么？”
　　班头打破沉默。
　　“说什么呢？说，哦，你看，我们这样像什么？”
　　“像？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以前常来吧？”
　　“来。”
　　“和他一起？”
　　班头顿了片刻。
　　“是。”
　　“还在想他？”
　　“有点。”
　　“他还在找你吗？”
　　“在。可是，再也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了。”
　　“你，怪他吗？”
　　“现在想想，不全怪他，那位的父亲是副县长，对他的调动有帮助……”
　　“他想调进城？”
　　“是。”
　　“哦，明白，因为，所以……”
　　“是。或许他的选择是对的。”
　　“那，你，真的决定和他分手？”
　　“我还能如何决定？”
　　“那位的爱他吗？”
　　“不清楚。”
　　“他爱那女的吗？”
　　“不知道。”
　　“你，还痛苦吗？说真话。”
　　“我……慢慢来，会好的。”
　　我的心隐隐一痛：班头还是爱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