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蓝苹果40

　　
　　青苹果蓝苹果
　　第四章
　　十一相知
　　“华哥，不会是和老班拍……”
　　“拍你个头。”
　　打断老包的话，我把班头写的诗递给伟哥。
　　“好好咀嚼，用心体会，或许能读懂老班的心……”
　　“高山流水……咦，班头不是有男友吗？”
　　“笑话，男友不一定是知己呀。”
　　老包这句话还真有点道理。
　　“是呀，自古文学是寂寞的，真正爱文字的有几人？谁又愿意做你的忠实读者？”
　　“那，你呀！华哥！你和班头都那么有才……”
　　老包还故意晃悠着，大嘴巴朝伟哥奴了下。
　　伟哥沉着脸，不再说话。
　　“嘿，老包，你见过班头的男友吗？”
　　“没，估计他没来过学校，否则，逃不了我的火眼……”
　　“吹吧，你就不知道跟踪吗？”
　　“跟踪？跟哪去？要我跟到老班家里吗？”
　　后来，我和老班还是有诗歌往来的。
　　
　　落红
　　
　　我自飘零
　　不是惧怕风雨
　　只是想
　　更早投入新的生活
　　没有流水
　　依然唱亘古不变的歌
　　我知道
　　你在怜悯
　　不忍从我身上踏过
　　来吧
　　让我紧贴大地母亲的心窝
　　让春风给枝头怒放的兄弟姐妹更多抚摸
　　清香如故
　　我骄傲
　　这个春天从容走过
　　所以
　　选择舞蹈
　　优雅地飘落
　　那只素手
　　把琴弦轻拨
　　醉我甜甜酒窝
　　
　　老师豁达开朗，时髦前卫，但，从这首诗里，依然可以看出她是那么善感，一如黛玉的忧愁。
　　于是，我也回了一首。
　　江南春（新诗）
　　
　　这个春天
　　怀抱海子
　　走进烟雨江南
　　桃花初恋甜蜜
　　扑地一声绽开笑颜
　　鸽哨一遍一遍
　　鸣在空中涂抹心事
　　风筝飘扬时应该明了
　　于是
　　柳絮含羞投湖
　　一条宽阔的道
　　春拱手给了游人
　　春风肆意起舞
　　有人蹂躏春天的绿
　　有人爬上桃树柳树
　　扮酷
　　破旧的钵颤抖的手
　　几枚硬币叮叮当当
　　
　　这个春天
　　江南满是烟雨
　　一直徘徊
　　找不到属于海子的
　　江南的春之路
　　
　　老班说，我让她重新燃起写作的欲望，她重新扶起停了许久的笔。但，我觉得，我勾起她太多回忆，引起她太多的善感，或许是坏事。
　　老班在这段时间，养成一个习惯：上课前五分钟或者下课后，站在走廊上与我以及其他同学商谈。渐渐的，我们走得更近……
　　
　　某日，老班没有提前进课堂，在铃声响起时她才抱着书走来。而且，下课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却是急匆匆地走了。
　　“喂，你注意到没有？老班哭了。”
　　“哭了？！”
　　“恩，她眼睛是红的，你们没注意到她今天……”
　　“是有点反常。”
　　“要不，去看看？”
　　老包倒是称职的特工，说做就做，转眼，人就到了一楼。
　　
　　
　　“结果。”
　　今天，没等到老包开口，伟哥就发话了。
　　“一个男的，戴金丝眼镜……”
　　“你说话有没有主题？”
　　“行，主题，主题。”
　　老包坏笑着。、
　　“瞧你们急的。我看到班头的男朋友了，而且，他们吵架……”
　　“吵架？”
　　“恩，真的，第一次看到班头生气，火气还很大，杏目圆睁呀，双手叉腰，大骂男友。那男人一直以手抱头，说着对不起，似乎是做错了什么。”
　　“你们猜，到底是为什么？”
　　“外遇。”
　　“外遇？他们不还没结婚吗？”
　　这晚，我竟然失眠……
　　伟哥应该也有心事，他一动，床就吱吱响……
　　
　　“班头，您昨天怎么了？”
　　拦在教室外，我问老班。
　　“没什么，私事。”
　　“你，哭了。”
　　“没呀。”
　　“哭了。”
　　“现在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
　　“班头，我昨晚写的诗，您看看。”
　　其实，这不是诗，我在问老师究竟为什么哭，希望她告诉我真实情况，因为，我想帮助她，作为她的诗友。我特别指出，我们是好朋友，应该互相关心，我还问，是不是个人情感问题，如果是，我们也可以提点参考意见。
　　老包出来了，伟哥出来了，王静、小玲等都出来了……
　　班头笑笑，一拂长发。
　　“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一点私事，让你们劳神，抱歉。”
　　“进去吧，我们上课。”
　　班头带头走进教室……
　　
　　“你知道，我本打算今年元旦结婚，可是，那一幕让我彻底改变想法，他，竟然在我们准备订婚时，与其他女人勾搭。不是谣言，是我亲眼所见，就在他家，那女人坐在他膝盖上，两人似乎很亲密。我奇怪，我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他在我面前也没表现出异常。当时，我呆了，跑出他家时，听到他在后面追赶……
　　我哭了，我也在反思，或许，职业不同，爱好不同，尤其是性格不合，我们应该分手……”
　　这个夜晚，班头与我在操场散步。皎洁的月，长长的跑道，洁白的起跑线，我们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对你很好吧？”
　　“以前很好的，他下班晚，端上饭菜，我喜欢看他贪婪的吃相，他要是休息，就抢着干家务……”
　　“那，为何出现外……”
　　“呵呵，不是外遇，我们连订婚都没订，是试婚。”
　　“试婚？”
　　又一个新名词。
　　“好则合，否则就分。”
　　“那也行，现在你怎么打算。”
　　“一面镜子，出现裂痕，再高明的修补匠，也无法让它真正重圆。”
　　“你们有真爱吗？”
　　“真爱？什么叫真爱？相知相依，彼此呵护……”
　　“是呀，也要彼此包容。”
　　“小错可以轻饶，大错不可姑息。”
　　“他，没道歉吗？”
　　“道歉了，我现在觉得真正走进一个人的内心很难，必须长时间磨合……”
　　“问题是，磨合多少年后，忽然发现，光阴不再，韶华已逝。”
　　“你是在乎拥有，还是在乎结果？”
　　“拥有。哪怕短暂。”
　　“我们相反，我注重结果。”
　　“老包他们……”
　　撇撇嘴，伟哥和老包他们在高高的台阶上看我着我们。
　　“没事，我们谈我们的。”
　　“华，明天带几个苹果，你和大家一起吃。”
　　“不用。”
　　“朋友呀。”
　　
　　“花前月下，好烂漫呀，华哥。”
　　“别瞎扯，你这包打听把事情不弄清楚，还要我亲自出马。”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最后给他们一声叹息。
　　“嗨！蠢货！”
　　老包一拳擂在自己大腿上。
　　“这么好的姻缘不珍惜，蠢呀！蠢呀！”
　　“是呀，大好姻缘乍就没你的戏呢？”
　　“我也不明白，想我这中国第一帅男。”
　　老包拿着缺一根齿的塑料梳子，对着小圆镜，反复梳头，左一下，右一下。
　　“汉奸，怎么比划也是个汉奸头！”
　　“你呀，我看比那男人好不到哪去。”
　　“哼——”
　　老包一扬手，梳子镜子都扔了，掉在地上。
　　“哎——扔了？！正好，你去买个新的。我们宿舍可就这救命屁了。”
　　“买就买！”
　　
　　
　　十二破裂
　　
　　“嘿！嘿！快走！”
　　老包匆匆跑到教室，不由分说拉起我和伟哥就走。
　　“快点！快！”
　　“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
　　
　　“请尊重我，不要到学校里来闹，好吗？我在工作！”
　　“我没闹，我是真心爱你。”
　　“你去我家几次，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们需要冷静，暂时不要见面……”
　　“可我，我……”
　　这位先生白净，金丝眼镜给他增添了富贵气。他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班头房间门口，大红，淡黄，粉白色的玫瑰很是鲜艳。
　　“你看，玫瑰都是杂色，一看就知道花心。”
　　老包低语。
　　“就你话多。”
　　“我的学生来了，请给我点面子。”
　　班头转身回屋，并关上门。
　　金丝边哭着脸，一动不动。
　　“他要是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班头下班呢？”
　　“是有这种可能。”
　　“请走吧，先生。”
　　伟哥明显高出对方一个头，他冷冷地冒出一句话。
　　“你是谁？”
　　“放心，我是学生。”
　　“你有什么权利叫我走？”
　　“我们老师要上课，请别打扰。”
　　“笑话！我们夫妻间的事，还轮不到学生插手吧，除非……”
　　“除非什么？你以为我们和你这见异思迁的人一样呀？”
　　老包按耐不住了。
　　“先生，私事请回家处理吧，这里是学校，别打扰正常的教学秩序……”
　　我的这句话应该相当有立场，金丝边想想，还是上前去敲门。
　　“雅如！雅如！我错了，请原谅！”
　　“不是原谅不原谅，您想明白了，再说。”
　　“下次再不敢了，我保证！保证！”
　　“你走吧，我要办公。”
　　金丝边把花放在门口……
　　“拿走！”
　　伟哥喊了一声。
　　“拿走！”
　　老包大喊着。
　　“没听到吗？”
　　我追问一句。
　　金丝边头也不回，但，似乎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哼，这就是花心的下场！”
　　老包朝金丝边的背影狠狠地挥着拳。
　　“真想揍他！”
　　
　　
　　“不好意思，让你们笑话了。”
　　班头脸上写着落寞。
　　“班头，我们没给你添麻烦吧？”
　　伟哥小心地问。
　　“没有，要不是你们，他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那，我们走了。”
　　“好，阿华，花，扔了。”
　　“这——”
　　“扔了吧。”
　　老包捡起花，狠命地嗅嗅。
　　“香吧？”
　　“屁！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