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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少年的担当

作品名称:黑土地上的人家      作者:百花仙子      发布时间:2017-05-23 19:45:54      字数:3220

  “小茵啊,帮妈薅(Hao)几天地呗,头遍地薅下来,多这样几个小票,能多挣点工钱,你们这么多,上学,穿衣不得花钱啊。”张淑兰一边捋着几张小票,一边对刘茵说着,“你看我上次那个票换的钱,就给咱家买了暖壶,你们几个买的本都是这个钱呢,你爸爸那点工资,那够这么多人花呀”。
  张淑兰说的小票就是生产队到了铲地季节,男劳力负责铲,薅(hao)地就用妇女,因为要蹲在地上,坐在地上,在地上爬的都有,这活更适于妇女干,这季节,生产队长让会计领着妇女去薅地,谁薅完了就发给谁一个写着垄数、地块的小票,薅完后,妇女就拿这些小票到会计那按数领钱。
  张淑兰知道刘茵聪明,落下功课也能撵上,孩子里小茵会帮她干活,她知道多薅几条垄,多几个会计给的那样小票,就能多换点钱,家里就能宽裕一些。这是个挣钱的机会,不是天天有的,只是在这个季节。刘茵只好请假帮妈妈去给生产队薅谷子、糜子等。张淑兰教她道:“谷子苗是圆的,草是扁的,糜子的苗是带毛的,青麻菜、苦菜、徽菜、老苍子都是带叶子的,好认,都薅下去。”小茵很快学会了,独自担起一根垄。
  一开始,刘茵不会被落下,干一阵子,毕竟年龄小,耐力有限,加上天热,慢慢落下了。张淑兰怕她越拉下,越没干劲,就在前面接她一段,等她薅到妈妈接到的那段,她可以站起来,向前走一段。这段路那个轻松啊,有点风吹着,比窝在那舒服多了。走到妈妈那个接头在薅,就这样,倒来倒去,到要回家的时候,还是累得一步一步坐在那向前挪。等到了下午,天气更热,坐在热地上,没有风,即使偶尔有一股风,刮着也是热风,更主要的是犯困,她一点一点向前挪,困的只打瞌睡,只要过了三点多,太阳不那么热了,就精神了,薅的也快多了。如果是阴天,下点小雨,一场小雨过后,虽然地下潮点,但是不困了,又舒服了很多。张淑兰的小票也越来越多,每天回到家里,刘茵就想明天要上学,不去哪地里又累又热,可看见妈妈摆弄小票的那个满怀希望的表情,刘茵第二天还是和妈妈去了地里。
      同学吴小琴的妈妈对张淑兰说:“你看你家小茵多好,帮你,你看我们家小琴,她就不干”.张淑兰无奈的说道:这么多口人呢,不干点咋整。你家孩子少,我家孩子多,一个个相差三岁、五岁,添了小宝后,这小子太能吃了,奶粉几天就一袋,不喝吐都不撒嘴”当时的刘茵没有想太多,也没有那么多想法,就是觉得妈妈干不过来,看妈妈累,晒黑的,得帮妈妈。家里需要那个小票换的钱。
      薅完了一遍地,张淑兰去找老师,要刘茵继续念书。晒黑了的刘茵又回到了班级上学。老师告诉刘茵:“好好补补课,语文你没问题,有拼音基础,数学是一环扣一环的。”
  这个夏天,刘茵虽然晒黑了,也很累了,但是妈妈得来的小票在生产队会计那换回了钱,小宝有了奶粉钱,给家里添了生活必须品,家里也宽裕了些。
  秋天,庄稼上场了,一车一车带皮的玉米,象小山一样堆在生产队的场院里,社员们又把“山”铺了平缓。妇女们又开始扒苞米。张淑兰吃完早饭喊道:“刘佳收拾碗筷,拾到(收拾)屋子,我早点去占地方,搭仓子”,二闺女刘佳喊道:妈,我得上学,快迟到了。“收拾完在去,我得去场院,今天生产队开始放人了,有的地块苞米穗大,有的穗小,不出数,还不好扒,早点去,挑穗大的地方搭仓子。放学后,你在家做饭,刘茵去场院帮我扒苞米,等星期天,你们都去。”张淑兰像个总指挥一样,发号施令。
  放学后,刘茵来到生产队的场院,看场院的李大爷看见刘茵进来笑道:“小茵,又帮你妈扒苞米了,这么能干,得管你妈要花衣服穿。”这看场院的李大爷是个黑脸的包公似的,刘茵见他说话,就说:“李大爷一会儿回家,我拿几穗嫩苞米回去烧吃”“行,地边没上成的,大伙拿几穗,行的,在说,在让你拿,你挎兜能揣几穗,”刘茵笑了,没说什么,心里想:等我弟刘威来了的,他的小大衣兜底是坏的,一直通到衣服底边,可真能装‘几穗’呢。上回学校帮生产队起花生,回家后,俩个兜,掏出一小筐花生呢。
  刘茵往场院里走,和张淑兰较好的许斌媳妇看见刘茵,“儿媳妇来了,又帮你妈干活,别累着”,刘茵没搭腔,一低头,继续往里走,抄近从苞米堆上穿过去,上了苞米堆,看见周围已经有大半圈被人们搭的苞米仓子围上了。张淑兰这时从场院角那抱回苞米杆子往前接仓子,又把扒完的皮子抱出放在仓子另一头,等着抱苞米叶子的人抱走。张淑兰和刘茵一角一个扒起来。刘威放学也来了,张淑兰说:“去抱苞米杆,往前接仓子。苞米卸车薄厚不均的,厚的,就往高接仓子,薄的的就往前接”
  “妈妈,薄的往前进的快些”,“和薄厚没关系,到最好扒完,生产队是以筐来计算的,过数是多少筐,给咱开多少票,顶多少工分的,你爸爸工资平时都花了,到秋天,生产队分粮,咱家这么多人的口粮钱就指着扒苞米的工分能顶一些”。“刘威,把苞米叶子抱出去”。晚上,刘威和刘茵满载而归,刘威的小大衣走起路来都费劲。刘威从场院的墙上跳过去,从后道回家了,从门走怕李大爷看出小大衣兜里的嫩苞米。其实,李大爷心里明镜似的。
  一眨眼,十天过去了,晚上大家吃着刘佳煮的大碴粥,张淑兰开始分工了:刘威,树叶子掉了些了,你明天放学后,拿耙子去后树趟子,先搂出小堆占上,放学后,你先搂着。等最后帮你背回来。冬天好烧炕。
  刘剑接过妈妈的话说:“下雪前,去西山甸子还能搂些,坚持到明年春天,留点毛嗑杆(向日葵杆),拧帘子搂柴禾用。”张淑兰接着说:你爸也没时间,生产队在分点,你小时候,柴禾不够,你大舅给送点,这几年你能搂了,在搂点也就够了。”
  这里却是民风淳朴,刘威占的树林子,就没有人在去进去搂了。这里的农村秋收完了,打完场,按劳力各家都会分得相应的庄稼秸秆象豆杆、苞米瓤子作为烧柴,刘立业是公社的干部,不算是这屯的劳力,按劳力分的柴禾及东西就没有,按户分的就有。这样,刘立业家的柴禾比其余的人家就少。
  
  一冬天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春天来了。这一天,张淑兰指挥着人往院子里卸苇子。
  满头是汗的张淑兰把一团团的小麻绳放回屋子对放学回来的刘佳说道:你捋捋这些经子(小麻绳),又对刘剑喊道:“去把院里的苇子归拢归拢,堆上。我去找木匠打架子”
  刘佳对刘茵说道:又来活了。
  过了一会,听见张淑兰叫着:大舅,快进屋。被叫大舅的这个老头是外号叫“侯顶盔”的大眼木匠。说起这个外号,是有来历的,那是他去一家给人打窗户,按理说是先打窗户框,然后再打窗户扇,打窗户上亮子时他为了省工,就直接在框上凿眼,简称候顶盔,主家不干了,又让他重新打,以后再上谁家做木匠活,人家会说:不要候顶盔,这样,看见他,上了岁数的人开他的玩笑叫他“候顶盔。”
  刘老太太看见“侯顶盔”进来了,赶紧打招呼道:“她大舅来了。”侯顶盔也说道:“老太太,这几天没看牌呀,输了还是赢了”。
  刘老太说道:输赢还不都那么回事,几个苞米粒子,来回转。原来她们玩牌每个人先发几粒苞米粒,输了就给对方苞米粒子。
  张淑兰让刘剑把木头方子抱了进来,对老木匠说道:大舅,打一架子,我们娘几个,都能用的高度,打帘子是长一丈,宽是五尺,做这样尺寸一个架子。
  老木匠用墨斗在木头上面画上线,用锯子锯下来,凿上眼,用刨子在上面刨平,安安、凿凿、钉钉,一会,一个似板凳形状比之高的架子就做成了。
  张淑兰留大舅在家吃饭,老木匠说道:“行了,几下子的活,以后有机会在吃。”收拾起家伙(工具),戴上帽子,走了。
  张淑兰送走了老木匠,对老太太、孩子们说道:“这个活儿,是队长媳妇娘家村子干的,她跟联系,咱们村才干上的,有要三道茎的,有要五道茎的,咱家是一百块帘子,各占一半。每块挣到二元到三元钱呢。”。
  活工序很简单,张淑兰按着在队长媳妇那学的样子,开始了打苇帘子,一人占一道经的位置,三个人开始一起打。等到打五道经时候,就是刘佳和张淑兰各占俩道经,刘茵占一道经,人多也站不下。白天张淑兰自己干,到了晚上、星期天孩子们都回来了,干的人多了,速度也快多了。
  这批苇帘子卖出钱后,和队长媳妇一起去城里买回了几块布料,留了起来,有被面、褥子面,天蓝色的布,还有最流行的绿色的条形的确良,备着留给刘剑娶媳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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