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诡计环环扣，疑云点点开

　　词曰：正道似沧桑，偶尔回头望，地覆天翻恨有余，莫道人情丧。智者顺天生，岂在图谋上？倾尽心思白了头，绿水空流淌。
　　——调寄“卜算子”
　　
　　一
　　朔风呼啸，剑气漫延。
　　二人仗剑，静静地凝视着对方。这时身外的一切，仿佛都已不在他们心上，更不在眼中。
　　欧阳潜浪虽身怀流云消魂剑招，毕竟天资有别。限于天资，欧阳潜浪虽经二十多年磨练，也没法登堂入室。而狄凡天赋之高，绝不在当年欧阳长天之下。
　　蓦地，顾雍和微微扬手，一枚细小的铜钱激风般射向狄凡握剑的手腕。狄凡迅即变式躲了开去，这一动作却露出了对恃中的破绽。
　　乘隙而入，攻防本能。欧阳潜浪剑式已经展开。因怒于狄凡之狂妄，他出手便是第二路“截金断玉鬼神惊”。他倒不是存心置狄凡于死地，只欲伤其腕脉，让对方知道天外有天。是以剑招虽厉，却极有分寸。
　　这路剑法一旦展开非同小可，当年欧阳长天在湘江口，就是以这路剑法断送了“湘中大侠郑正义”和“九命杀手周文通”两条性命，同时还揭开了少林圆心和尚的蒙面巾，使得圆心贼秃亡魂丧胆，狼狈逃窜（事详拙著《一剑吻江湖》）。
　　遗憾的是，欧阳潜浪若不使出这路剑法，狄凡便只能仰仗功力稍强、心思较灵的优势，抢占上风，十招之内欧阳潜浪断然不至落败。狄凡乍见这路杀招，即仰身闪开，腰带剑由下往上一撩一绕，顿将对方长剑锁住。然后顺势一搅一扯，欧阳潜浪的宝剑顿时脱手飞上天空——狄凡这一招，正是蒙面人教他那十几式中的“秋水倒流”。
　　欧阳潜浪宝剑脱手，正自惊惶失措，狄凡的剑尖已直抵他咽喉。李彬心中异常激动，心道欧阳潜浪若丧生于此，便正好达到了他的目的。他欣喜若狂地默默念着：“杀了他，杀了他。”心念闪动，双手不自觉地在胸前一上一下地，陪衬着他默念的节奏，脸上也情不自禁地浮出了奸笑。
　　欧阳潜浪万念倶灰。
　　不料狄凡剑锋一转，放开了欧阳潜浪，径奔顾雍和杀来。一面喝道：“亮你的杀手吧？”
　　“住手！”顾雍和一声大吼，“姓狄的，莫非你想杀人灭口？”喝叫声中已挥剑拔开了狄凡这一刺。狄凡冷笑道：“究竟谁想灭口你心中有数！暗中偷袭，卑鄙无耻！”说话中连展数招，顾雍和被迫得步步后退。
　　徐治急掣双枪，架住了狄凡的剑，说道：“狄凡，你走吧！”敢情，他已看出顾雍和、李彬二人存心不良，今日之事，唯有先遣走狄凡，再作计较。
　　李彬见狄凡放过了欧阳潜浪，自己的阴谋竟功亏一馈，不禁大急。乘顾雍和与徐治缠住了狄凡的剑，突然挥刀劈向狄凡，一面又对童环说道：“血海深仇，岂可不报？”
　　他时刻都在打着如意算盘，伺机除掉狄凡。可惜总是天不从人愿，每逢最佳的偷袭机会，都突然变生肘腋。正当他踌躇满志地劈出一刀，不料刀锋尚未触及狄凡的身体，他就被欧阳潜浪一脚踹出老远。
　　童环舞动大刀，刚扑过来，也被欧阳潜浪一把抓住了刀身。
　　欧阳潜浪大声喝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欧阳世家，并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我已经输了，就要让他走！今日谁要难为他，便是蓄意为难我欧阳某人。”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李彬爬起身，心有不甘地说。
　　“凭什么不放他走？你有什么证据铁定他就是凶手？本人与他刀剑相向，是恼他太过狂妄。有约在先，就绝不可失言！”欧阳潜浪冷冷地说。
　　“潜浪兄只要置身事外，便不算失言。”顾雍和不冷不热道。
　　“顾兄差也！兄弟要是置身事外，和泼皮无赖有什么两样？今天的事，自有小弟一力担当。如果谁要从中作梗，本人便与狄凡联手，看看有谁拦得住？”欧阳潜浪拾起宝剑，冷冷地说道。
　　狄凡说道：“欧阳世兄不需如此，你替我挡了两刀，足以证明了你的光明磊落和言而有信，狄某对你的为人钦佩不已。所以，今日向你保证，十日之内，狄某要查不出事实的真相，甘愿到贵镖局领罪！”
　　说完，头也不回，上马绝尘而去。
　　李彬、顾雍和二人心有不甘，但如出手，又见欧阳潜浪虎视眈眈地瞧着他们。
　　一个欧阳潜浪并不可怕，旁边还有徐治与周统，真正翻脸动手的话，傻子也知道周徐二人会偏向哪一方。
　　这样的结局，倒是令周徐二人统放下了心中的重负。
　　
　　二
　　一路上，狄凡心乱如麻。
　　显然这是有人蓄意嫁祸于自己。
　　但这人是谁呢？
　　小舅爷现在怎么样？一定落入了贼人手中，贼窝又在哪儿？
　　李彬是个小人，这毫无疑问。顾雍和为什么要为难自己？莫非真如蒙面人所说，顾雍和有问题？李彬与自己素有积怨，那种行径虽然够卑鄙无耻，但也不能说明他有问题；顾雍和在那种情况下，虽然行为有失光明磊落，但他意在维护欧阳世家的颜面，也只能说他不择手段而已。
　　但有一点，为什么恰好在小舅爷失踪时，那衣着身形仿如小舅爷的病汉（姑且称之为病汉）就在前面被人推上了马（而且引自己追了这么远）？为什么刚巧自己回到夹山凹就遇到童小璐一行人受害？为什么刚巧自己去扶童小璐，忠义镖局的人就突然出现？
　　这一连串的刚巧，绝非偶然，一定是有心人煞费苦心布下的局。而忠义镖局也一定有内奸！想起蒙面人说的话，他不禁又将李彬顾雍和二人细细作了推敲。但想了半天还是没结果。
　　“凡儿、凡儿，是你吗？”正在冥思苦想时，对面却传来了廖吉祥的呼喊。“小舅爷！”狄凡一声轻呼，顿将眼前的烦心事抛诸脑后。无论如何，小舅爷没事，那么自己就不至于无家可归。要不然，自己也无颜回去见义兄义父。
　　“你没事吧凡儿？”见到狄凡，廖吉祥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先别说我，小舅爷怎么会突然到了这儿？”狄凡说道。
　　“边走边说吧？”廖吉祥勒转缰索，一面与狄凡并马缓行，一面将自己的遭遇简约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从种种迹象看，不难发觉，贼人的目的，是要引你出去。然后不知会设下什么样的陷阱对付你。所以，我又追了来。却不料，在半途又现贼踪，因此耽搁到现在。”
　　狄凡叹了口气：“他们已经成功了。”
　　“怎么讲？”廖吉祥大惊。
　　狄凡也将自己的遭遇细说了一遍。廖吉祥怔了半晌，自责道：“都怪我一时冲动。早就该想到他们有阴谋的——好一招借刀杀人的连环计，看来，这下子童家是不会放过你了。不行！明天我得和小鹤子去镖局找周大哥（周福海），这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赵家堡。
　　二人策马回到大院门口，已是黄昏时分。
　　“小鹤子！我们回来了。”廖吉祥连喊数声，只见一个庄丁颤颤巍巍地爬出门来：“舅老爷，小少爷，你们……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狄凡二人感觉不对，惊道：“出了什么事？”
　　“李崇风说小少爷，小少爷杀死了童镖师儿子一家，带着一帮打手来问老爷要人，一语不合就动起手来。然后就抓走了鹤少爷，还说要老爷拿狄、狄少爷去换人！”庄丁急了半天，总算是说明白了。
　　“岂有此理！忠义镖局真他娘的欺人太甚。”廖吉祥大怒，“走，凡儿，杀到镖局去。”
　　“且慢，小舅爷别冲动。”狄凡一把拦住了廖吉祥。狠狠地盯着那庄丁，“你说，肯定他就是李崇风吗？”
　　见那庄丁目光闪烁，狄凡狠狠地一把揪住他衣领：“你到底是什么人？”
　　“凡儿，你怎么了？”廖吉祥不解。狄凡冷静地说：“小舅爷，你快进里面看看去，小心些。”
　　廖吉祥进了内厅，果见姐夫和四个外甥鼻青脸肿，正在上药。一干庄丁护院，也是伤痕累累，不过也没人受重伤——唯独不见了赵一鹤。
　　“姐夫，怎么回事？”
　　“不久前，忠义镖局来了一批人，带头的人说是奉了李崇风的命令，要我们交出凡儿。”赵镇山说道。“那么说，李崇风并没有亲自来？”廖吉祥问道。
　　“小鹤子就是要他们叫李崇风亲自来，才动了手。”赵镇山说道。
　　“那么，带头的人你也不认识吗？”廖吉祥惊问。
　　“认识，就是李崇风的儿子李彬。”赵镇山说道，“还有一个用刀的少年，他们整整带了二十几个打手。”
　　“王八蛋！”廖吉祥恨得咬牙切齿。愤怒地跑出门来，说道，“果然是李彬那杂种作怪！”见狄凡仍抓住那庄丁不放，便说道，“凡儿，怎么了？姐夫说了，的确是李彬带人来的。”
　　狄凡冷笑一声道：“李彬带人来和李崇风带人来，这之间差别可大了！说，你究竟什么人？谁安排你来的？”手捏得更紧。
　　那庄丁叫道：“小少爷放手，我……我快窒息了。”
　　“今天你要不说实话，看少爷如何收拾你！”另一只手突然抓住庄丁的左耳，一把就扯了下来。庄丁鲜血长流，痛得杀猪般嚎叫。
　　“怎么回事，凡儿？”廖吉祥懵了。狄凡冷冷道：“你明知小舅爷是急性子，却故意说是李崇风带人来的；你身上毫发无伤，却装出要死不活的样子。以为狄某好糊弄？说！昨晚送来的书信，是不是给你偷走了？”
　　“我、我……”看着满脸杀气的狄凡，那庄丁手脚发软，“少爷少爷饶命，我也是被逼的。”
　　廖吉祥大惊！继而勃然大怒，喝道：“赵家待你不薄，如何这般忘恩负义？”挥拳就要打。狄凡拦住，说道：“信呢？”
　　“刚才李彬拿走了。”庄丁哭丧着脸。狄凡一脚踢了庄丁一个跟斗：“滚吧！”那庄丁抱头鼠窜而去，地上溅了好多血。他是不是还能活下去，狄凡可没工夫去管。
　　“凡儿不该放他走的，可以让他指证李彬！”廖吉祥道。
　　“没用的，他本是赵家的人，说的话作不了数。现在情况复杂，唯有先去找周姑爷，看看他怎么说。”
　　这李彬是奸诈阴险有余，智商还是低了些。他满以为，这样一来，狄凡廖吉祥二人定会怒火中烧，糊里糊涂地去镖局拼命，只可惜他小看了狄凡，因此反而露出了马脚。
　　
　　三
　　清晨，晨曦刚露，两骑快马便奔到了忠义镖局大门外。
　　守门的镖丁上前搭讪道：“廖爷早！这么早来镖局有事吗？”
　　“滚开！”廖吉祥跳下马来，怒气冲冲，一个肘捶将那镖丁撞倒。
　　“你……”那镖丁被撞懵了。
　　廖吉祥一脚踢开大门，冲了进去。狄凡随后跟上。
　　“李崇风！滚出来。”廖吉祥大吼！这一闹，上下惊动，徐治、顾雍和、魏立国、欧阳潜波、欧阳潜浪、周统、周航等七人一齐跑了出来。
　　李崇风与霍庭章也随后走了出来。李崇风道：“廖老弟今儿何故怒气冲冲而来？咦，狄少侠也来了，不是说十日内定给敝镖局满意回答吗？莫非已有结果？”
　　“呸！姓李的少装模作样。趁廖某不在偷袭赵家堡，伤了人不说还掳走俺外甥，还自称忠义镖局，狗屎！今日不交出小鹤子，廖某决不罢休！”廖吉祥怒道。
　　李崇风听得一头雾水。
　　霍庭章道：“廖大哥我看你们是误会了。昨天李管事一直跟我在一起，几曾会带人偷袭赵家堡的？”
　　“哼！我们为查血案凶手，今天早上才回来，一到家门口就得知这消息，难道还假了？”廖吉祥怒道。
　　李崇风道：“我李崇风一向光明磊落，决不至于做这偷鸡摸狗的勾当。倒是你们，既然来了，就得为童家血案有个说法！”
　　狄凡冷笑道：“时间到了，自然给你们满意的交待。先放了我义兄，万事都好商量！”
　　“本人未曾到过赵家堡，也没见过赵家少爷。恕不奉陪！”李崇风冷冷地说。
　　“不交人是吧？”廖吉祥吼道，“凡儿，少跟他哆嗦，铲平这狗屁镖局！”话毕，拔出双刀，扑向李崇风。
　　魏立国掣钢鞭拦住：“廖兄，你这就不对了，本镖局与赵家堡素来交好，而且你说这情况，也不像忠义镖局的作风，怎能这般无礼取闹？”廖吉祥哪里听他分说，舞刀就砍。魏立国大怒，举鞭相迎，二人打得难解难分。
　　欧阳潜波、欧阳潜浪正要向前，早被狄凡拦住。兄弟二人双剑合璧，仍不是狄凡的对手。周统、周航一起拔剑冲上，狄凡打红了眼，奋力展开了剑招。但以一敌四，自然轻松不了。徐治掣双枪冲上，顾雍和也随着冲上，奇怪的是，竟诈作不敌，长剑总是阴差阳错地阻碍着徐治的双枪。
　　忽然一声惨呼，狄凡与欧阳潜浪四人同时摔倒在地，每个人都按住胸部，殷红的鲜血汨汨冒出。看来已是伤得不轻。徐治大惊，急忙向前，却不料顾雍和突然出手，点了徐治的穴道。
　　“顾雍和，你……”徐治疑惑而愤怒地看了顾雍和一眼，终于倒地。
　　李崇风怒道：“顾雍和，你什么意思？”霍庭章怪声怪气道：“爹，对不起了！”突然出手，点了李崇风穴道。
　　爹？霍庭章竟然叫李崇风爹？
　　狄凡道：“他根本不是霍局主，不管李崇风叫爹叫什么？”
　　廖吉祥与魏立国突然收势，双刀一鞭，同时向顾雍和扑来。突然一声吆喝，六个蒙面人从天而降，围住了廖吉祥和魏立国。
　　顾雍和哈哈大笑道：“李彬你就甭装了吧？要不然，他们还真以为霍庭章是李崇风的儿子呢！”
　　李崇风目龈欲裂，骂道：“畜牲！”
　　李彬现出本像道：“畜牲也是你生的嘛，有什么好骂的？怪只怪你太迂腐，我李氏三代，为镖局拼死拼活，图的什么？欧阳氏兄弟一回来，便是少主，他们凭什么？”
　　“凭什么？没有你长天伯伯，能有今日的忠义镖局？我……我怎么养你这么个逆子？！”李崇风怒道。
　　“哼！爷爷辛苦半生，早就对得起他欧阳家了！”李彬恨恨地说。
　　狄凡突然说道：“那么杀童小璐一家嫁祸于我，也是你的杰作了？”
　　“人不是我杀的。”李彬得意地一指六个蒙面人之一，“是他。”
　　蒙面人一揭面巾，对李崇风道：“好师弟，还记得我不？哈哈哈哈哈！”竟是那虬髯客贺亭桐。
　　狄凡淡淡地说：“那他呢？他又是谁？”一指顾雍和。
　　“你猜？”贺亭桐嘻道。
　　“不用猜了，他不是顾雍和。”
　　顾雍和道：“我不是顾雍和，那我是谁？”
　　狄凡冷笑道：“幕后人！”
　　“他当然不是顾某人。”只见门开处，顾雍和押着被反缚着的霍庭章，木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两个顾雍和，竟一模一样。
　　“嘿嘿！嘿嘿！”先前的顾雍和一阵嘿嘿后说道，“他是顾雍和，我当然只好是后会池了！”他一抹脸，果然露出了瘪面长须的德性。
　　后会池？这魔头差不多近百岁了。当年霍天东也不是这魔头之敌。幸好长白四怪已去其三。
　　李彬得意地奸笑道：“爹，知道我为什么要杀狄凡吗？”李崇风闭上眼睛。
　　“他，就是当年跳崖那个小乞丐。”李彬继续得意地说道。
　　狄凡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
　　这些事后面自有交待。当下李崇风睁大了眼睛，望向狄凡：“你真的是……”
　　狄凡冷冷地说道：“不错，我就是他们害不死的狄凡。镖局老袁，是我杀的，还有令郎和孟小军，以及当年一起守门的，也必须死！”
　　“狄少侠，当年，你们都是小孩。老袁既已为你所杀，你应该解恨了。”李崇风道。狄凡道：“一个老袁就抵几条人命，这公平吗？”“几条人命？”李崇风不解。
　　狄凡狠狠地说：“狄某只是侥幸未死，算一条，狄某被逼跳下，留下身患残疾的母亲无人照顾，至今下落不明，多半已经……”说道这儿，眼中充满了悲戚之色。
　　“还有呢？”李彬冷笑着问。
　　“还有当时出来为我抱打不平的叔叔，多半也为你们所害。这个仇，狄某必须得报！”狄凡咬牙切齿道。
　　“狄凡，你错了！”李崇风道，“老袁的确该死，你却不该报仇。”
　　“为什么？”狄凡不解地问。
　　“第一，当年他们追你至断魂崖，并不是来追杀你，而是受了欧阳局主和周总管的责斥，要他们将玉佩原物归还，并附带赔偿你的损失三百两。”李崇风道，“说老袁该杀，是因为他的跋扈行为铸成了恶果。”
　　狄凡张大眼睛。
　　李崇风接着说道：“当年为你打报不平的，是楚天舒。”
　　“楚天舒？就是被他们算计，然后被赶出镖局的楚天舒？”狄凡一指贺亭桐等人。
　　“是的。还有，你娘亲没死。欧阳局主得知事情经过后，亲自到侯家集，找到了你的娘亲，请大夫治好了她的病，还帮她还清了债务。”李祟风说道。
　　“那我娘呢？”狄凡大为感动。
　　“让楚天舒送到了湘潭周总管的老家，为了不让她担心，哄她说你被送到镖局学艺了。”李崇风道。
　　周统对狄凡道：“原来你就是闵阿姨的儿子小凡？”不用说，这已经证实了李崇风所说的话。
　　“哼！原来你们的渊源还真不少！这些破事就瞒了我一个。”李彬阴毒地说，“不过，姓狄的小子，要见你娘也是下辈子的事了。”操起鬼头刀，向狄凡逼来。
　　李崇风、徐治二人穴道被制，廖吉祥与魏立国又被贺亭桐六人围住，潜浪、潜波、周统、周航都身负重伤。狄凡单膝跪地，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持剑撑地，冷冷地看着提刀逼近的李彬。
　　“畜牲！还不思悔改！”李崇风闭上了眼睛。
　　正是：恩怨纠缠，扑朔难预，真相揭开，大势已去。
　　要知结局，下一章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