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 蓝苹果第12节 　变故

决斗
我的祸惹大了。
那同学竟然是个马蜂窝？
他似乎加入了学校里的什么帮派。一天，他对我下战书了。
挑战书
李华，明日下午五点半，你我决斗，一分高下。
地点：河边
挑战人：鲁冰
X年X月X日
我当即回复。
“同意，生死较量！”
这件事情，我没有对任何人透露，包括我的好朋友，包括我最亲爱的人——红。我秘密准备着。我的考虑还很周全，万一，他们是群殴，我该如何脱身？
有了。
找来一个空吊罐，装上凉水，山人自有妙计。
黄昏，我如壮士即将开赴战场，满怀慷慨就义的豪迈。我，独自上路了！
到了河边，我惊呆了。
那么多同学在呀？
不是来这里看书的吧？见我来了，他们卷起书本，从四面八方围上来。
啊？有持木棍的，有拿菜刀的，有扛铁棒的……
对了，看样子他加入的那帮派成员来了。
他狞笑着，抱着双手。
“佩服！佩服！单刀赴会哦。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哼，有种就放马过来，我绝不含糊。”
一退身，一举手，扎个马步，拉开架势，朝他一招手。
“来，单挑。”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呀？”
他得意地仰头大笑，一招手。
“弟兄们！上——”
“砍死他——”
“上——”
“冲——啊——”
对方的小喽啰哄叫着，把我包在中间，绕着我转圈。抽出腰间的铁棍，卷起衣袖，横眉倒竖，我转动着，吼叫着。
“谁不怕死？来！看我的铁棍在你头上开花——来！”
没有一人敢冲上来，那家伙也夹在队伍里，催促他的同伴上，自己却是个缩头乌龟呢。
当然，他们绝对是人多势众呀，幸亏我不是胆小鬼，否则真要吓个屁滚尿流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赢，我跑！
我转身就走，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呀。其实，说不怕是假话。我虽然清楚他们只是喊着杀死我打死我，至多不过是要挨一顿皮肉之苦，但，我还是不愿意挨揍呀。
四面都有人，不是吹牛，我一米八几的个头，壮实的身躯，不怕我的还不多，当我疯了似的冲过去，他们也不敢阻挡的，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我杀开一条血路，朝河岸边小路跑去。前面走来一小女生，后面追兵呼喊着……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解释，我一把搂住那女生，右手勾住她的脖子，左手掏出裤袋里的那瓶白水。
“来！来——谁来？谁靠近我，我就把这瓶硫酸泼倒谁头上——”
追兵面面相觑，谁会把自己的小命拿来开玩笑呢？
我的诡计得逞了。我躲在女生的背后，寻求庇护，一步步，一步步地退回桃树林，看看后面，他们没追了。
小女生吓呆了，她何曾见过这场面？
我真诚地道歉着，撒腿就跑……
假如，真有不怕死的，或者很愚蠢的，冲上来，我举在手中的白开水会吓唬他们吗？
我真值得庆幸，我为自己的阳谋逞而沾沾自喜。但这一直是我心中的秘密。
自此，我的名声大振，谁敢在我太岁爷头上动土？谁敢撸我的虎须？
我还有个绰号也是这时候被他们在我背后传开的。
“营长。”
顾名思义，一是很淫荡，二是很玩命吧。
这事情还是被红知道了。
“你怎如此卤莽呢？”
我知道她是关心我。
“你一个人去对付几十个？”
“恩。”
“当时怕吗？”
“怕。”
“怕，你还去？”
“不去，我不就是胆小鬼吗？那多丢脸？”
“哦，你是要脸，不要命了？”
“男人是很看重脸面的。”
“你算男人？那你上次在教室里打他，你说，他的脸不丢尽了吗？”
是的，想想还是觉得应该道歉的。
“诶，我问你。”
我不动。
红碰了我一下。
“问你！”
我还是不出声。
“怎么？生气了？”
“不是，我在想，我到底该不该再次去道歉？其实，他还是很够朋友的，并没有把你招出来……”
“是的，所以，我觉得他还是不错的，你应该去感谢他，而且要从内心出发，去表示感激。”
红忽然冒出的一句令我啼笑皆非。
“要知道，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谢的哦。否则，他怎不出卖我呢？哈哈哈哈。”
红露出动人的小酒窝和洁白的小虎牙。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不准隐瞒。”
她的笑声嘎然而止。
“遵命，夫人。”
“你，那凭硫酸哪里来的？”
“当然是买的呀。”
我故意地睁大眼。
“难道我自己会造呀？”
“我才不信呢，是实验室里偷的吗？”
“不是，我怎会当小人呢？我是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
“得了吧，还丈夫呢？乳臭未干。”
“是白——开——水——你信吗？”
我拉过韩红，耳语着。
“啊？我的天呀。”
红半天合不拢嘴巴。
“那，假如……”
“假如真有人冲上来，我该怎么办是吧？”
“恩，恩，恩。”
“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连连点头。
“我真的担心死了，你知道我听说这事后，该怎样自责吗？”
“知道。”
我握住红的手，紧紧地贴在胸前。
“答应我，和他化干戈为玉帛，好吗？”
“我答应你。”
“答应我，今后不准在做这样的傻事，不得冲动。”
“答应你。”
“答应我，遇事要和我商量。”
“恩。”
“答应我……”
“啊？你这么多条件呀？”
“是的，我们必须约法三章，尤其是在这非常时期，你不觉得要特别特别小心吗？”
红着意把“特别”两个字拖长声调加重语气。
“知道，你怎么说我怎么办。”
“那，我们去道歉？”
“好的。”
“那，走吧。”
红竟然那么开心。她蹦跳着，我瞅见她有只手提着个方便袋。
“是什么？”
“不告诉你，一会就知道。”
我低下头，追着看。
哦？是苹果？还有一袋奶粉？
“你买的？送给他？”
“是，你以为我的苹果只给你吃吗？”
“哦。不，不，应该的，多少钱？我……”
“打住，不要和我提钱！”
她要生气了。
“好，走吧。不说，不说。”
我们分开一段距离，一先一后地走到教室。
鲁冰一脸敌意地看着我，看着我们亲密的样子，发出冷哼，马上掉转头。
“鲁冰，我知道，你保护了我们，李华也知道自己不对了，请原谅……”
韩红走到鲁冰座位边，站住，说着几句话。
鲁冰眨眨眼，似乎不相信现实。
“这是李华买的，他不好意思，请看我的面子，收下吧。”
韩红回头看看我，鲁冰对我投来怀疑。
我故意装出一种难为情的模样，低下头……
“高，爱情的力量！”
鲁冰打出一个响亮的响指。
周围，同学们围上来。
“啊，苹果，好红，给我一个——”
“我来点奶粉——”
有人动手抢了。
“鲁冰，算了，都是同班，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这，是李华写给你的道歉信，你看看。”
这韩红，背着我又耍小阳谋了？
“来，李华，你们握手言和……”
“来，李华！”
真看不出，韩红有如此的安排，她可是步步为营，逼着我往套里钻呀。
没办法，我只好走过去了。
我伸出手。
鲁冰犹豫了一下。
“快，鲁冰！”
“鲁冰，给点面子呀！”
“鲁冰！”
同学们都在劝他。胖子和大个子都要生气了。
“鲁冰，你什么意思呀？”
“鲁冰，你以为我和胖子上次要是知道了，会让李华一个人去赴会吗？”
“是的，李华的弟兄多着呢……”
“好，我们重归于好！”
鲁冰伸出了手……
“对不起，我道歉。”
“我也应该道歉。”
“欧——欧——”
大家开始起哄了。
第一个吼起来的却是韩红。
韩红鼓起掌，大家都鼓起掌，闹得我少有的脸红。

晚自习后，我问韩红。
“你还藏了好几手哦？”
“是呀，不服吗？”
“怎会呢，都是为我好。”
“谢——谢——这样才可爱。”
“你不要天天板着脸，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让人不敢接近，要随和，善于沟通，明白吗？”
“不明白，所以要你教。”
我是打算与她泡下去了，就略施小计，诱她上当。
“你那样子，只会令人敬而远之，你必须谦虚，学会倾听别人……”
我并没有听到她好所什么，那些大道理我懒得理，我在想我的心思，却不失时机地答应一下。
“是。”
“明白。”
“我听你的。”
她歪着头。
“想知道我给鲁冰的信……哦，不，帮你写的信，上面是什么内容吗？”
这个？那我还是真想知道的。
“想呀，不过，你不说，我也就不想问了。”
“告诉你，就是说点客气话，说他够兄弟，不出卖我们，说你以后将把他当作好朋友……”
“你羞不羞？还会撒谎哦。”
“不，不是撒谎，我是真心话，也希望你遵守诺言，和他成为朋友，不要吵呀斗呀，这对谁都不好……”
“是的，我明白。”
“讨厌，你就只有这几个字呀？真不知道你写情书情诗是哪里来的酸气？”
“不知道，是你带来的灵感吧。”
“就知道在女人面前耍贫嘴，在男生面前咋那么凶悍？”
“好，我对你也凶悍。”
我凑近她，伸出舌头，要咬她。
“嘘，小心。”
她扭过头，轻轻地一摆衣袂，走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