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女红军师（2）

　　另一个红军说：“我们红军，专门消灭像你们这种害人的罪恶的！”
　　红军搜至后院一房间，见上锁，叫道“打开！”
　　刘家不敢不开，却见房里一姑娘，双手被绑，明白必是什么受害者。石磨玉被解开，跟进的一女红军拉着石磨玉的手说：“妹儿，你为啥被绑在屋里？”
　　石磨玉见是个女兵，惊讶极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女红军再问：“你为啥被绑在屋里？”石磨玉这才回过神来，禁不住哭起来，一头扑在这个陌生的女红军身上。男红军们见状，说：“妹儿，别怕，我们是红军，专门来解救苦难的，有啥事给我们说！”石磨玉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述说，红军哥哥姐姐明白了大概。
　　石磨玉得救了，刘文过及四狗腿子在群众集会上枪毙了。大会上，老百姓倾诉苦难事，红军宣布打土豪分田地，取谛会道门，帮派，禁止鸦片流行，禁止妇女裹小脚、当丫环、妓女；红军还宣传禁止父母包办婚姻，婚姻自主，男女平等，勒令地主下地劳动……
　　到处都是标语：“破除封建恶习！”“打倒地主豪绅！”“铲除一切丑恶制度！”“当红军去！”……
　　女子们挣脱封建枷琐，蜂涌而至，石磨玉与十几个女孩子一次性参加红军了！
　　变了，人变了，天变了，黑暗变光明！
　　革命觉悟的唤醒，川人吃苦的本来精神，妇女独立营战士无需严厉要求，练兵自觉刻苦，主动要求与男兵拼杀对练！川妹子的泼辣有普遍性。
　　敌人不会让红军消庭的。1933年10月，刘湘委任江湖术士刘从云为“剿匪”前方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统率六路川军围攻通江县红色革命根据地。
　　妇女们不是来当太太的，她们也没被当作保护对象，她们是战士，很快转变角色，男女平等对待。妇女独立营要求接受战斗任务如愿以偿：“命令妇女独立营在鹰龙山配合消灭敌人！注意，不要和敌人拼刺刀，那不是你们妇女的强项！”
　　“是！保证打好第一仗！”营长陶万荣挺正军礼，昂声回答。
　　鹰龙山，位于通江城北，蜿蜒如龙，绵亘数百里。为避其锋芒，红军于6月21日撤出通江城，布防于鹰龙山、鸡子顶，在王坪寨、三花顶、营盘梁。
　　鹰龙山吞口梁两岸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路通往阴灵庙后面的沙帽石，妇女独立营在此阻击敌人。沙帽石，红军指挥部设在那里。不过，不是妇女独立营打配合，而是红264团管排长带一排男兵配合妇女独立营。
　　敌川军杨、李、唐三路扑向鹰龙山。“开火！”吞口梁，妇女独立营与敌人接火了！这是成为女兵开的第一枪。石磨玉她们没有初次打仗子弹纷飞的怯场感，倒似司空见惯的老兵那样沉着。
　　阻击打了半小时过去，敌军进攻越来越猛。这时指挥部传令兵到：“命令边战边撤，撤回阴灵庙！”
　　川军见状大喜，以为得势，迅猛冲击，至阴灵庙下，不知这是红军为诱敌至有利地形，集中炮火向敌尾部射去，堵住退路，机枪连居高临下扫射！川军进退不得，一刻钟后，红军的冲杀声盖地而至。敌丢盔弃甲，退了。
　　红军打扫战场，击毙300余人、缴枪200余支、迫击炮12门、轻机枪5挺。
　　徐总指挥说：“将缴获得的武器弹药装备赤江县游击队。”
　　川军三路进攻在阴灵庙失败，退向了庙子垭、蛮坡岩。
　　短时休整后，又发起进攻，欲强占鹰龙山制高点。这动向被区乡地方干部马洪仁、李洪图、李洪俊侦察发现，立即向转移到玛瑙寨的指挥部报告。
　　指挥部令赤江县游击队埋伏在吞口梁左右两侧，妇女独立营潜伏在阴灵庙两边丛林之中，红264团镇守阴灵庙阻击敌人。
　　凌晨，川军三路人马向吞口梁发起进攻，给敢死队每人发洋5元鼓励士气。敢死队冲上吞口梁，继又冲到阴灵庙，大部队随之蜂拥而上。
　　时机到了，潜伏在阴灵庙两边丛林中的妇女独立营迂回包围敌人，堵敌退路，红264团从上往下压，敌遭两面夹击，大部被歼。
　　激战中，敌人增援部队乘游击队未形成包围之机，占了吞口梁，采取人海战术向阴灵庙发起三次冲锋。264团英勇阻击，伤亡较大。为解除鹰龙山之危，徐向前总指挥当机立断，一面派人到鸡子顶调增援部队，堵住敌人退路，一面作战斗动员。
　　妇女独立营拼死堵敌退路，副营长陈怀秀英急了，抓过机枪挺身扫射扑近的敌人，虽痛快，中弹数颗，英勇牺牲。女人，需知她们不是男人！
　　午后，鸡子顶援兵赶到了，敌人怕后路被堵，迅速撤退。
　　战场平静下来，复归自然。清点下，歼敌1400余人，缴获甚多。红军伤亡80余人。
　　消息传来，东线红军攻克了城口，敌第5路第1师唐式遵部、第2师王缵绪部和第3师王陵基部由通江东移。
　　“同志们，”政治部主任张琴秋讲话，“主力部队增援万源去了，我们妇女独立营任务是，与流沟游击队驻守鹰龙山！另外，告诉大家一个令我们女性振奋的消息，邻近的苍溪县也出现了妇女独立连，长赤县也建立了妇女独立营，广元县妇女独立营也即将在旺苍坝成立！”
　　“好！”女兵们由衷地鼓起了掌，虽然姐妹营隔着千山百水听不见。
　　万源保卫战苦胜了，根据斗争形势需要，1934年11月，红四方面军总部、川陕苏维埃政府要求各县组织一支女侦察队侦察敌情，同时女兵参加运输队、组织看护队、慰问队、洗衣队、担架队，站岗放哨，并在敌人后方办招待所。方面军总部以及川陕苏区46个党政区机关从通江县南移旺苍坝。
　　翌年，1935年2月，旺苍县王庙街，各地两千多清一色女兵壮观地汇合了！
　　徐向前等方面军首领看着这场景，心情十分激动。好个四川妹子们，今古奇观，古今一绝！令人振奋不已。
　　徐向前讲话：“四川妹子们，你们是中国妇女的希望与骄傲，我代表红军感谢你们。今天，红四方面军，也是整个红军第一支妇女独立师成立了！你们将中国工农红军革命斗争史上增添灿烂的篇章！现在，总部任命，张琴秋任师长，曾广澜任政委，方面军总指挥部直接领导，我信任你们，因为我早已知道，四川妹子不亚于男人！”
　　2千多女兵的掌声震天。那可不是公共交际场应酬的掌声，那是真情的流露。
　　反川军六路围剿战还在紧锣密鼓进行。妇女独立师一团奉命在普子岭一带阻击自西线撤下来的敌人。普子岭山势险峻、奇峰耸峙。这一仗没男红军陪伴，妇女一团凭险坚守，进入了战火淬炼的成熟角色，出色地完成了战役阻击任务。
　　此后，妇女独立师一部驻旺苍坝、张家湾、黄洋场一带，一部保卫机关、红军医院、仓库、运送弹药、转送伤员，驻百丈关、庙二湾一带。
　　旷日持久地反六路围剿，按照徐向前的思路布局，在尽可能排除顶头上司张国涛的左倾思想瞎指挥中进行。而徐向前还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与众多红军干部已被张国涛小题大作或捕风捉影处决。战役以红军大胜结尾，歼敌8万人，缴枪3万支，红四方面军这时已发展到5个军8万多人。
　　此时，江西中央红军在毛泽东带领下正在艰苦的转战中，二度占领遵义，这时，北上的战略方针虽然早有意图，但刚出根据地大门，在国民党优势兵力围剿下左冲右突，先寻求生存自保空隙都很艰难，北上的战略意图色彩被现实冲淡。
　　大地春暖花开的3月下旬到来。妇女独立师二团接受了一个任务：护送从陕南前线撒下来的近千名伤员，从旺苍坝、庙儿湾两地去苍溪县永宁铺。
　　面对百里山路行程，这简直有点不怜香惜玉的残酷。二团排以上干部会上，总政委陈昌浩表情凝重地说：“你们这次要送的这些同志,是为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负了伤,流了血,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许丢掉一个！”团长曾广澜表示：“请首长放一百个心，不用提醒，二团姐妹们也会完成任务！”
　　伤员就有近千名，一个满员团也才千多名战士，何况都是清一色女兵？她们几乎一人负责一个伤员，何况一个重伤员至少需要两个女战士抬担架！这是男人也受考验的重体力活，战争够残酷的了。这无疑是一次非体能超常的激发而不能完成的任务。不过，这些川妹子力气早以锤炼得似男人甚至超男人。
　　翻山越岭趟河过涧。过河将担架顶在头上，上坡抬前面的女战士要跪在地上，陡处她们的手指像钩子一样抓住路面往上爬，膝盖磨破了,肘磨破了。她们互相吆喝着鼓励，千众一心，玉牙紧咬，还有女人贤慧的天性灌注于行动。
　　一个重伤员不忍心女兵为他们吃这么大的苦，拼命叫一声“别管我了！”一个侧翻摔下山崖，传来“永别了……”的壮烈。
　　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终于完成了任务，似一次练狱，女兵们也多由好人变成了“坏人。”
　　红2团女兵还未恢复常态，月底就随全军撤离经营的根据地之家，踏上了更艰苦的大转战征途。
　　十个月的反六路围攻，虽以红军的胜利，敌人的失败而告终，但川陕根据地的元气，却受到了严重损伤。本来偏僻之地，更是废墟一片，战争结束后，四方面军境况已是强驽之末，困难重重，红军士兵的来源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物质短缺，补给困难。南部和通江的盐井，被敌破坏殆尽，短期难以恢复。敌人的经济封锁日甚一日。根据地急需的食盐、粮食、衣被、药物等无法解决。随着饥饿现象的日趋严重，伤寒、痢疾等传染病猖狂蔓延，夺去了不少人的生命，根据地的秩序大不如前。红四方面军这样一支大军，要想再坚持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战争不仅是战场上的军事斗争，而且要有雄厚的人力财力做后盾。人走一步生，再次放弃而搬家是势在必然了。
　　1935年1月4日，已经转移至贵州遵义地区的中革军委，收到张国焘以个人名义的敌情报告。电文称：红四方面军转移至外线作战的理由：“东方城口一带山大穷困，人少，西方有嘉陵江、剑阁、碧口之险。再采取决战防御并非良策。如何？请指示。”
　　这是四方面军最早向中央报告川陕根据地已经无法继续再坚持下去，准备进行外线作战的电文。反映了撤出川陕根据地的原因。
　　3月19日，中革军会致电川陕革命根据地红四方面军领导人，要他们“重新准备进攻，以便当中央野战军继续向西北前进时，四方面军能钳制四川全部的军队”。
　　这是中央首次要求红四方面军配合行动的电文。红四方面军总部对此十分重视，一直密切注视着中央红军的动向，电台不断将情报向中央提供。
　　如果刘湘再发起进攻，该怎么个打法？去汉中行不行？张国焘并未打算有策应中央红军北上的直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