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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苹果 蓝苹果第一章第三节 露天电影

作品名称:青苹果,蓝苹果      作者:柳慧昌      发布时间:2011-09-17 21:40:52      字数:5563

三露天电影
少林没去成,三兄弟差点送了小命。
早晨起来,我们吓了一跳,课桌底被烤焦了,还在冒烟,幸亏,架的柴火不多……
这次掀起的波浪更大,全校通报批评,记大过处理,我享受了父亲的皮鞭,陈重被班主任吊起来狠狠地揍,刘亮跪了一晚,每家都闹得人仰马翻,最后都是我们写检讨,表决心,奶奶爷爷出面求情,父母才饶过我们……
事后,我们的友谊更深,亲如兄弟。
鑫源的小纸条告诉我,她为我担心,担心火势太大。
我潇洒地一甩头,冲她呲牙咧嘴。
我怎么变了,变得从容自信,变得有点痞气了?
放学了,我斜挎着书包,昂着头,吹着口哨,走出大门,鑫源在等我。
有事?有戏?
我暗喜,但却似老油条,不动声色。
“等会,等会!”
鑫源见我一副理睬的样子,声音抬高了,连喊两声。
“哦,是你呀?”
“今晚,今晚去看电影吗?”
“电影?哪里?什么电影?”
连发几弹。
鑫源抿嘴微笑,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瞧你那猴样。不掉你胃口了,在乡政府门口,放《少林寺》——”
鑫源把《少林寺》三个字拖长,引得几位同学好奇地探头。
“什么?是放电影吗?哪里?”
鑫源也告诉了他们,于是,我们相约,一起去看电影。
今晚的月光真好,似圆盘,挂在柳树梢头,晚风吹在身上,很凉爽。跟在鑫源身后亦步亦趋,她身上那特有的芳香令我神往。我竟然想起“人约黄昏后”这句诗。来看露天电影的人很多,大家说笑着,互相问候,寒暄。我们一行有十几位,前呼后拥,嫣然是众星拱月。
遇见张占和王磐娟一伙,张占故意在我么面前牵着王磐娟的手,引得他的同伴的欢呼。
“哦!哦!哦!”
我们这一边,“呸!呸!呸!”我们朝对方伸舌头,做鬼脸。
清幽的月光下,鑫源脸泛红,白里透红,更像个苹果了。
我不由加快脚步,与鑫源走得更近。
人真多,高音喇叭喊起来了,是乡长在宣传什么计划生育政策,我们是不听的,我们四处游荡,寻找最佳位置。制高点好像被张占他们先下手为强了,他们正得意地扭起屁股。
难道又要丢面子?
老大建议我们爬到树上,可是,时间长了,不行呀。何况,鑫源她们几位女生,那么文静优雅的孩子,是不会爬到树上的。
“别急,我去找我叔叔借条凳子。”
我的死党小军眉头一皱,说出自己的主意。
“很好!”
“早说呀!”
凳子搬来了,我们几个站上去,朝张占翘起嘴,他们低下了头。
少林寺、牧羊曲、觉远、牧羊姑娘……
在我面前晃动,我根本没有看到细节,我的心在鑫源身上,要不是鑫源告诉我,这里有电影,我至少要等到回家才知道的,鑫源是特意和我们一起来看电影?
我像个贼,想伸出手,想去拉鑫源的手,但,几次都缩回来了。我不敢扭头正眼看鑫源,我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看电影。
正在心猿意马,我感觉有人在拽我衣服,是鑫源?
她向我点了一下头,这轻微的动作我是注意到了。
鑫源走一边去了。
我跟了上去。
这是一片草地,青青的草凝着露珠,在月下更显宁静,草的芬芳独特。萤火虫打着灯笼飞来飞去。草地边有一棵树,高高的,是柳树?
鑫源走近,在树下,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叠好,她示意我坐。
靠着树,靠着柳树,我坐下。
我们谁都不说话,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电影里的打杀声隐隐约约,还夹有观众的喝彩声。
过了一会,鑫源走近了,她慢慢地蹲下,慢慢地坐下来。
我们离开了,我不敢靠近她,我怕亵渎她,我们是纯洁的友谊,互相学习,一起进步。
我承认,我内心有某种冲动,但我发誓,那不是爱情,我还不懂什么叫爱情。
鑫源还是很羞怯,我更加不自在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鑫源先开口。
“你,怎么不看电影?不喜欢看吗?”
呵呵,我摸摸后脑勺。
“喜欢呀,《少林寺》,你故意取笑我呀?”
我假装生气。
“那,你,你怎么不看呀?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我看你呀。”
我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我脱口而出。
“你,你比电影好看。”
我像完成了某项任务,轻松了许多。
她笑了,月光下的她,笑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你要去少林寺干什么?”
“学本领。”
“学本领干什么?”
“保护你。”
这下,她笑得发出了声,右手捂住了胸口。
“你呀,你们去少林,怎么去?知道少林在哪里吗?”
“知道,在河南嵩山。”
“还有呢?”
“还有,不,不知道了。”
“你们是准备步行吗?是准备讨米吗?”
这下,我真的糊涂了,是呀,当时,我们什么都没有考虑到,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要去少林。
鑫源笑得花枝乱颤。
越笑我越觉得不好意思,只有跟着一起笑了。
“给。”
鑫源掏出一个苹果,送给我,她用洁白的手帕细细擦着,一下,两下。
“洗过了。吃。”
她忽然拿起苹果就望我嘴里塞……
未完待续


自此,我与鑫源似乎开始地下活动,开始秘密约会了。

看电影《红楼梦》时,她苦得像个泪人儿,她伏在我的肩上,不时抽泣着,抖动一下,又抖动一下。

我本来不喜欢看着越剧,更不喜欢娇娇柔柔整日像病人的黛玉,但我没有发表我的看法,我站着,不动,任鑫源尽情挥洒同情。

我们有自己的绝招,并不在正面看电影,而是跑到荧幕后面去看,图像是反的,但人少,看得清楚完整,最主要的是,我们俩可以“卿卿我我”……

“不哭了?”

我耸耸肩。

“你是我的黛玉……”

“你愿意做我的宝玉吗?”

“我,我愿意呀。”

“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可没考虑过。

“好好的,怎会死呢?”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会出家吗?”

“啊?那,我要吻问我爸妈,他们同意吗?”

鑫源噘起嘴。

“你的事还要问父母呀?”

“当然啊。”

我毫不犹豫地说。

结果,这晚,我们回家时,鑫源一言不发,她只顾低头在前面走……

乡村里农闲时,大人喜欢闹花灯,舞狮子,唱戏。就图个自娱自乐吧。我的爸爸是乡村里教唱地方戏曲黄梅戏和高腔的师傅。总有一些戏曲爱好者聚在一起,爸爸教他们唱腔,教他们的身法,我们这些小伙伴可饱了眼福,可以一摇一摆地学老爷出台,扭着屁股翘起兰花指学小姐走路。

于是,正月里正月正。

我们自制花灯和狮子,疯了起来。

闹花灯,是在一根竹棍顶端栓块木板,然后点燃蜡烛,高高地举着,我们开始在弄堂里穿花灯。

鑫源也参加了。我们时而走“8”字,时而走“S”型。

“快!快!”

大家催促着,推推搡搡,后面人踩着前面人的脚后跟了。

我们嬉笑着,一不小心,顾了脚下又忘记了头上,蜡烛倒了,烫得小伙伴哇哇大叫。

我自是鑫源的护花使者,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她慢了,我就走着碎步,她加快脚步,我就紧赶几步。

大人也不去过问我们,我们有自己的天地,尽情地欢乐着。

至于舞狮子,我是不要女孩参加的,这项目剧烈,而且危险,她们就做我们忠实的看客吧。

扯起花花绿绿的床单,两个男生蹲下,把被单蒙在头上,一前一后,前者双手各抓住被单的一角,后者拽住前面人的衣角,低头。就组成一只狮子了。两个人要配合默契,步调一致,前后左右摆动,还要会上窜下跳。我们可没有大人那些花样哦。

一般是两只狮子同时登台表演,我力小人矮,姑且充当耍狮子灯的角色吧。那狮子就要看我的指示行动。

我把自制的彩球(就用纸糊的灯笼代替吧),舞得上下翻飞,我是想把狮子累垮。

我自己都眼花缭乱了,只觉得气喘吁吁,我还不肯轻易放过他们。

“行行好吧,我累了,我不舞了!”

有人闹罢工了,一揭被单,一个累人儿大汗淋漓地出现了,我们笑得前仰后附。

唱高腔时,我最爱的是《醉八仙》,鑫源在我的请求下,装扮何仙姑,我就做曹国舅吧,权大势大,还要找来玉米须做胡子呢。铁拐李柱着拐棍一瘸一瘸,汉钟离挺着大肚皮,韩湘子横吹竹箫。我让鑫源,手持一叶芭蕉,当荷叶吧。

我们高声唱着从戏班里捡来的戏词,不知道是四不像还是八不像,洋腔八调反腔走板,实在不记得词,就那么大声吼吼吧。反正我们是快乐的,那喧闹似乎要把弄堂屋顶掀翻。

“该你唱了。”

“你唱,是你!”

“你!”

“你!”

就为这,又开始吵架了,又有人动武了,总会有人流泪,结果是,擦干眼泪,继续。

我们不仅是在一个地方玩,还要一家接一家地玩。主人见我们来了,开心得扬起眉,他们把早准备好的摆在盆子里的爆竹呀蜡烛呀,还有小糖,一一散发给我们。男孩子拿爆竹,女孩拿蜡烛……

我把糖收好,塞给馨源,馨源送给我的更多,整包的爆竹,甚至还有烟花。我最喜欢的,保留了许久的是一把手枪。

可以装上火纸,掰起枪板。

“啪!啪!啪!”

我举着枪,手伸直,闭上右眼,瞄准目标,嘴里不停地喊着。

因为正月里,新年时,大人告戒我们,不可拿武器尤其是枪对着人。

我得意了好几天,睡觉也藏在枕头底下。

今夜无眠,我们是不睡觉的,一直等到东方既白,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来了,来了……

2011915

(未完待续)




五毕业典礼
很快开学了。
节日的气氛依然洋溢在心头。
鑫源却变了?她憔悴了,平日里白里透红的脸蛋黄了,她明显的瘦了。她喜欢扬起的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弯弯蹙眉。
她有心事?与我有关?
我盯着她,希望得到答案,鑫源遇见我的眼神就赶紧低下头,她在有意回避我?
放学了,我守在大门口,想等她,要她给我答复。
但,我失望了,她不再一个人回家,她与她爸爸一起回家。
我连续等了四天,四天都是如此。
我观察到,鑫源曾在教室里望着我,望着徘徊在大门口的我,可是,究竟为什么呢?
我写了好几张小纸条,她也不回答。这与以往是不同的。
过去,我经常是在做早操时,顺便把纸条夹进她的书里,我们心有灵犀,做操回来,她会习惯性地翻书,然后投给我惨然一笑,那小酒窝里漾满幸福。
可是,现在,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老师忽然脾气大了(我的数学老师现在就是鑫源的爸爸了),很暴躁,常常无意地大吼大叫,我们都很谨慎,不敢越;雷池半步。鑫源的爸爸是下放青年,一只腿在批斗中受伤,至今走路一瘸一拐的。
某天,数学课上,老师在查作业,好几位同学没交。
“你们干什么去了?!啊?!说呀!都五年级了,马上要升学考试了!作业也不做呀,啊?!”
老师暴跳如雷,本来就很瘦小的他,气得蹦起来了,破口大骂。
老师平日并不这样呀,究竟是为什么呢?
许多疑问藏在我的心头,压抑着,压抑着。
同学们也是面面相觑,很茫然,很惊讶。
“哗——啦——”
老师气不知从哪里来的,他忽然猛地把我们的作业本扔向天空,片片雪花飞呀飞。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我们大气也不敢出,一节课就在沉默着,却没人敢吭声,没人敢爆发,我们选择的是:“死亡”。
鑫源却咬紧着牙,我分明见到她眼含泪花,她强忍着没流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数学课上,我们如履薄冰了,真怕撞倒枪口上。
老师却慢慢恢复了教态,他尽力地变换方式,想调动气氛,活跃课堂,可是,我们仅仅是咧着嘴,笑笑,却不再肆无忌惮地笑得打滚了。
终于捱到期末升学考试,我们憋着一股劲,获得全乡第一。
这天举行毕业典礼,校园内彩旗飘飘,主席台前大红横幅写的是“XX小学XX届毕业典礼暨XX老师光荣退休欢送会”。高音喇叭里拿雄壮有力的国歌一遍又一遍,连大门口那高高挺拔的白杨也肃然起敬了,一动不动。数学老师要退休了?而且听说他马上要回老家了,要离开我们这里了?这里他可工作一辈子了呀?那,鑫源不就要走了吗?要走了吗?
数学老师很激动,他一再地感谢我们,说我们给他的教学生涯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孩子们,我为你们骄傲,你们取得好成绩,这里谢谢你们,谢谢!”
老师立正,右手指并拢,恭恭敬敬地给我们一个敬礼。
“孩子们,我还要对你们道歉,那次我发火了,脾气那么大,吓着了你们了,这里,说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老师立正,弯下腰,深深地一鞠躬。
热烈的掌声想起来,我们拼命地鼓掌,手都拍麻了。
老师摘下了老花镜……
一种难以抑制的忧伤袭上我的心,我禁不住了,我抽噎着,在我的影响下,抽泣声变为呜咽,变为大声哭泣……
鑫源呢?我一方面是舍不得老师,更是因为鑫源。鑫源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膝间,只见她的双肩一耸一耸,显然哭得很伤心,但她没和我们一样失声痛哭……
鑫源今天穿着洁白的校服,红领巾那么鲜艳耀眼,也是刚洗过的。我默默注视着她,注视着埋头伤心的她。
我不知道后面老师校长和同学们在大会上说了些什么,我像丢了魂。
鑫源匆匆跑来,塞给我一封信,头也不回就走了,还是和他爸爸一起走得。
“华,我要走了,回老家了,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学校,舍不得我的老师……”
我不想回家了,我在外面游荡着,逛了一天,累时就躺在学校后面的草坪上,那里是我和鑫源常常去的地方。
我们一起看书,头挨着头,看一本小人书。我们说着笑话,把欢乐遗落在草丛间,我们玩耍着,我翻跟斗、劈叉,表演给鑫源看,鑫源瞪大眼,嘴巴都合不拢了。我们在这里放风筝,捉萤火虫。我们在这里……可是,以后,鑫源再也不能和我一起来了,我的好朋友要离我而去了,离我而去了。
我本以为,鑫源要和我一起上中学,我曾憧憬着我们美好的未来……
迷糊着,睡着了。
鑫源一袭洁白的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一脸璀璨的笑容,在春风里,在青青的草坪间,她手捧鲜花,双手献给我……
天黑了,到底是黑了,隐约中,妈妈倚在门槛长一声短一声地呼唤着我。
懒懒地爬起来,回家,回家……
2011915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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