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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6日星期一

作品名称: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      作者:清水闲人      发布时间:2017-05-13 10:19:40      字数:3195

  “小周,给我看看,我今天的床位多少?”
  中午,我走进休息室正在墙上的床位表看看自己今天的床位时,早我而来已坐在凳子上的周月仙对我说。
  “20床。”我在床位表上找到了周月仙的名字,并告诉她的床位。“我是24床。”
  “来,到我这边上坐一下。”周月仙对我说。她的旁边有一个空位子。我刚坐下,就听到身边也是早我面来的女病人——她老公上星期星期五在透析室吵闹的男人——说:“其实这血透做做一点作用也没有。”
  看她戴着一幅眼镜像是老师的样子,竟然出口说出这种话来。我丝毫没有思考就接了她的话:“那你试试,停三天不要做,我想保证让你胸腔积水,呼吸都不顺。”
  “她不会积水,她还会拉尿的。”说这话的是坐在这戴眼镜女人边上的她的老公,那天同护士吵闹的矮胖男人。
  “哦,还会拉尿是还不大积水的,但身上的毒素排不出,三天以后也会让你全身发软。”我说。我想,假如这女人的肾功能既能排泄尿液又能排毒,那么就不需要做透析了。她的肾会排泄尿液但不一定还能排毒。
  “我就是这样的,在做透析前全身就是疲软,饭也不想吃,觉也不睡。做了后,现在胃口也大开,人也精神多了。”坐在我们对面的一位穿着绿色滑雪衫的女病人说。她的老公也坐在她的边上,接过她的话说:“她在做透析前一脸黑黑的。做了透析后,这张脸都脱出来了。”
  “这脸上发黑就因为体内的毒素增多了。”我接着说。
  “不做的话,不几天就把你闭死了。”周月仙也说了话。
  透析室的门打开了半边。红燕出现在门口,让几个上午时段下机的病人出来。有几个人想进去,她马上阻拦,并说:“大家暂时还不要进去。”
  小伙子病人“宝贝”也出来了。周月仙问他:饭吃了没有?他回答说在里面吃的,吃了包子和馒头。并笑着说,等会出去在医院门口还要再吃点东西。我想,他这么会吃,这体重是怎么控制的?于是我问他:“你吃这么多,这体重控制得好吗?”
  “很好呵。”他无所谓地回答我,“茶也喝得多。”
  “你还会拉尿吗?”
  “我还会拉尿的。”他回答我。“我是什么都吃的。”
  这时,我看到姜小龙又来到了休息室。我突然想起问问他看,能不能搞到日本进口的钝针。
  “姜师傅,我问你一件。”我说。
  姜小龙正同陈老师在讲话,告诉他给他买的药带来了。听到我叫他后他转过身来,问我什么事?
  “日本进口的尼普洛钝针你能买到吗?”我说。
  “傻的,”他说,“这医疗器械怎能随便买的?我买卖的是药品。再说,你买了这针,医院也不会给你随便用的。”
  听了他这话,我也不好怎样向他解释。我只能再问他能不能买到?他说要买肯定是可以买到的。
  “那你就给我打听一下哪里能够买到?”我对他说。
  透析室的门全部打开了,大家可以进去了。我也就随大家一起进去。
  
  一点多钟,徐医生照例给下午时段的病人检查血压。在她给我们这一间病房的所有病人量过后到隔壁第四间病房去量。我听到徐医生在说话:“现在一个星期做几次了?哦,还是给你做三次了,你可别骂人呵!”
  我想可能她是在同柴祥春老人说话。进来透析室时我曾看到柴祥春的病床停在第四间病房的走廊上在等上午时段病人下机,他的老婆在边上看护。也只是这个老人,为做血透这事老是骂人。
  我听到了柴祥春在对徐医生说:“别做三次,就做两次吧!”
  小个子女人则在一边说:“你就听医生的吧,叫你做三次就做三次。”
  “我说做两次,就做两次。”老人似乎不高兴了,凶起老婆。徐医生忙打圆场说:“好,好,就做两次,就做两次。”以此平息老人的火气。
  又听徐医生在问:“为什么只要做两次呢?”
  “做三次人不舒服,”老人回答,“做两次才舒服。”
  徐医生又问:“为什么做三次就不舒服了?”
  老人回答:“这样躺着真的躺不住呵!做两次我就可以少躺一个下午了。”
  小个子女人又插了话:“媳妇都让他骂死了,为多做这一次血透的事。”
  “媳妇不能骂的呀,”我又听到云仙的声音,“媳妇不是你亲生的,骂不得呵。”
  徐医生还是接着老人的话说:“你在病房里不也是一样的躺在床上。”
  老人说:“我在病房里躺着时可以随便翻身,双手也能活动,躺在这里则一动不能动,这怎么受得了呵?”
  想来可笑,这老人初来做透析时,他老婆怕他手乱动,是用绳子把两只手缚在床边护栏上的,两只手固定了整个身子是就动弹不得了,一直以来,我看到他躺在床上都固定着一个位子,这样,要躺几个钟头是一件痛苦的事。为什么不试试,只要打针的这只手臂不要乱动,整个身子还是可以转动一下的呵!
  
  两点多钟,我一觉醒来,听到对面几张床上的病友们在聊天。声音最大话最多的还是28床的毛重阳。他在谈自己的身世。
  “我14岁就抬毛竹了,一次能抬42斤,挣14元钱。”毛重阳说,“
  那时钞票难挣但花费也不大。”
  “天呵,”26床女人说,“50万,我们这个病都要把它洗掉。”意思是要把50万元钱花掉。
  毛重阳还是接着说自己的:“后来,我会打铁、吹喇叭了,生活才好起来,手头也宽余起来。原来想把这些欠人的帐还了后,再盖一座新房。”
  “你不是在城里买了房子了吗?”27床的周光仙说。
  “是的,”毛重阳说,“城里买了一套,现在住着的。”
  “有这新房子就可以了。”周光仙说。
  “我还不满意。我要在老家盖起新房才满足。”毛重阳说着重重地“唉”了一声,又接着说:“生了这个病,什么就都别想了,挣钱的路也少了,而花的钱也多了,再幸福不了了。”
  “你低保有没有办下来?”26床女人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前几年我就办下来了。”毛重阳回答,“要是没有低保,我早就归天了。”意思是负担不起高额医疗费而放弃治疗。
  “哪你现在一次自己要出多少钱?”26床女人又问。
  这会毛重阳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这跟大家一样的。”
  26床女人也没再说什么,其他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医护站又热闹起来。两个护工和几个护士在聊天。张红的声音:“有一些病人真的难说话。”
  “怎么难说话了?”韦仙的声音。
  张红:“他来时问我床铺,我回答他,等一下,大家还在忙着。他说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若是回答他不知道,他又会说你,你在这里做什么的,这么一点事都不知道。有的还死相,敲着桌子凶我。后来,我干脆装作没看到到也没听到,倒是什么事都没有。”
  “有一些病人——尤其是新病人是这样的。”是组长严晓的声音。“得了这种病,还要花费钱,心情是很不好的,也难怪。时间长了他们会好说话起来的。”哦,那天她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我快让这些护士治死了。”26床女人突然大声说了这句话,并且还连说了两次。
  晓英接了话,问26床病人:“我们还会治你的?”26床与护士站就隔一条走廊。
  “不是我治你们,是你们让我治死了。”26床女人在解释。“是我治你们,不是你们治我呵。”
  “那也不会的,”晓英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我们也不会自己治自己的。”
  “徐燕,陈新华的血压还是这样啊!”隔壁芬芳在叫。她在给“包干”的病人量血压了。上机时,她曾对我说过,她今天负责包干6个病人,6个病人上机的时间差不多,她还对我说,让我今天时间稍微做长一点,下机时好错开一些时间。
  一会,她过来给我我们这边几个“包干”病人量血压,我又听到她对走廊上的徐医生说:“陈新华的血压只有85——57。”徐医生自己过去到第四间病房去见陈新华了。
  在芬芳给我量血压时,我又听到27床周光仙在谈自己得病的经过。
  “我啊,”周光仙说,我是尿道结石开始的。原告给我开刀的医生对我说,我的结石已经影响了腰子了,已经十年多了。也是起先没注意,到时已经迟了。开刀后腰子也不行,不能排毒,要靠血透来排毒了,这就做上了。”已经做上了几年她还是没有说清楚。
  
  4点多钟,我又听到芬芳在隔壁说话的声音:“陈新华,你还如你的儿子。名义上你也是一个医生,这血糖和血压你怎么就是控制不好,一会高,一会又低了。把这药吃下去。”看来,这次陈新华的血压又升高了,血压降低是不吃药的。
  
  4点50分,娟芬给周月仙第三次量血压,报出的结果是“60—34”。徐医生马上“指示”:水别脱了!
  “怎么还没有给我下机?”不一会,周月仙对在给28床毛重阳量血压的娟芬说。
  娟芬回头对周月仙说:“水已没脱了,排毒还照样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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