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老爹急着回王脖村。毕竟出去有大半年了。家里的房子院子怎么样了？听儿子那口风好像就没回去看过。住了几十年的家，惦心呐！
　　老妈却急着帮儿子大扫除。
　　“——看看这还哪像个家啊！快跟猪窝差不多了！都怎么住地啊！看看这些衣服哈脏得，怎么穿啊都！”
　　哪就那么干净！这一天！老爹一急就先回王脖村了。
　　两天后，老妈忙完儿子这边也回去了。因为听老爹电话里说，家里菜园子被二愣子爷俩给侍弄得好着呢！只是天越来越冷。菜再不腌渍就冻了！
　　老妈一急就放下了儿子这边。真是顾了那边就顾不了这边。
　　老妈只能给儿子准备了一大堆吃食。叮嘱苏苏怎样弄。当然多半是半成品。也好弄。
　　明燕已正式起诉温和。离婚！
　　温家人一下慌了手脚。这么好的媳妇要是没了，还哪找去啊！赶紧电话温和快回来。温家这都什么人啊！明知儿子去向，却不制止。任由温和在外胡混。
　　同时也动了说和人。温家亮找了大哥温家明。就是王脖村的支书兼村主任。
　　哥俩喝完叙尽。温家明就来到侄子家，劝说侄媳妇。
　　明燕刚忙完里外。见大伯一步一摇地走进来。就客气地打了招呼。
　　明燕明显消瘦了很多。脸色苍白。眼神忧郁。显然还没有从失去儿子的悲痛里走出来。
　　温家明坐下。打量着侄媳妇。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呐！这个村子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要不是做了自己的侄媳妇，那还不是早就手拿把掐地赚进自己手心里了。
　　钱多，女人就多。女人多了反而腻。虽然手里赚了大把女人，却总是觉得别的女人更好。尤其是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这般楚楚动人，人见犹怜。
　　“——对不起啊，燕。这一段时间我不在家。孩子的事我也是刚知道•••”温家明说。
　　明燕的眼圈红起来。
　　“燕啊，别难过，啊。别太伤心。孩子呢，咱们以后再生。自己的身体要紧。啊••••••”
　　明燕的眼泪簌簌流下来。继而变成了呜咽。
　　“燕燕•••燕啊•••”温家明也有些激动。站起身，伸手扶住了明燕。
　　“——别太难过了，啊•••温和这个兔崽子，放着这么好的媳妇扔家里不管。跟着那么个骚狐狸精疯跑！没长心呐他是！”温家明咬牙切齿地说。
　　明燕先前还只是猜测，没有人跟她实说。现在从温家明这里得到了证实。更加伤心。不由放声痛哭。晕天黑地！
　　温家明轻拍着明燕的头。心里一阵酸楚。
　　“——燕啊，听伯说，过不下去就不过！有伯给你做主！咱们该离就离！温和这个死兔崽子他配不上你！•••”温家明这是劝和嘛！
　　“伯——”明燕抬起头，满脸泪水，看着温家明。如带雨梨花般凄凄娇艳！
　　温家明心神荡漾，不由俯下脑袋，去吸吮这张凄婉的面容。
　　明燕愣怔了一下，立刻醒悟。
　　“伯——”
　　温家明情难自控，他死死抱住明燕，不想被明燕咬破了嘴唇，鲜血淋淋。失去理智的温家明犹如一头野兽，扑到了明燕。
　　“——还伯啥伯！你和温和离了婚，就跟着我。燕你放心，我让你天天穿金戴玉，吃香喝辣地！再也不受这份苦！啊！”
　　每天只进几粒米的明燕那里抵得过身肥体胖的温家明。三下五除二就被温家明扯碎了衣服。
　　明燕感到天都塌了！眼前一片黑暗！
　　正这时，屋门被一脚踹开了，明宇冲了进来。后面紧跟着的是温和。
　　明宇疯了般扯过温家明，按倒在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猛踹！
　　温和则护住了几乎赤裸的明燕帮他穿好了衣服。明燕已惊吓过度，抖成一团！
　　忙完了自己媳妇，温和又上前猛补了两脚。
　　温家明已经不动。显然已经气绝身亡了！
　　“••••••小宇，别踹了。看他是不是死了•••”明燕声音颤抖，她担心弟弟惹事。
　　明宇看了眼姐姐。俯身试了试温家明的鼻息，还有气，没死。
　　“•••死了好！没事！小宇，他就是死了也有我顶着。没你事！”温和理直气壮地对明宇保证。
　　明宇没言语。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雨声报案自首。然后让温和搭手，把温家明拖上了货车。送去了医院。
　　王脖村出了一件大事。村支书兼村长温家明强奸未遂，已被立案。当然暂时只能躺在医院里等待调查。明宇也因致人重伤而被拘留！
　　取证的警车一走。刚出完证言的温和就被老子温家亮甩起了耳光。温和也不示弱，给老子耍起了猛虎拳。
　　“——你他妈脑袋让驴踢了！给你大伯上眼药！把你大伯送进去，你能得着好啊！他是你大伯！他么是老温家种你就赶紧给我去派出所翻供！”温家亮跳着高地骂儿子！
　　“不去！我没那大伯！”
　　“你去不去？！”温家亮气疯了。
　　温和也气愤难平。跳着脚：
　　“他是谁大伯啊！你听说过谁家大伯还强奸侄媳妇！啊？他还是不是人哪！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呐！他连侄媳妇都划拉！啊！他当我是他侄了啊！啊？”
　　“——你他妈小王八犊子！你还知道远近不啊！你那个媳妇都要和你离婚了！离了婚指不定是谁家人！你还向着她说话！你也不想想，咱们老温家靠的是谁呀！啊？还不是仗着你大伯呀！你大伯要是出了事，我看你喝西北风都找不着门！你个小王八犊子！”
　　“对对！你骂得对！我是王八不假！那得感谢你哥呀！是你哥给我戴的绿帽子啊！”
　　“你他妈胡诌八咧啥呀！听风就是雨！你大伯是一村之长！是国家干部！能干那种事嘛！啊你啊！”
　　“那还有啥不能啊！我亲眼看见的！裤子都扒了！在晚一步，连事都干了！”
　　“你再瞪着眼睛胡诌！我他么打死你个——”
　　老温家老少两只狗就当街掐起了死架！人们都围着看热闹。没有人上前拉开！
　　蹲了一星期拘留的明宇刚一出来，就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因借贷逾期不还，银行已将明宇告上了法庭。同时，还有几位债权人也一同起诉了明宇。
　　最后，法院封了明宇的厂房。准备适时拍卖抵债。
　　明宇这次是彻底完了！死里了！
　　雨声则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命！被借调到镇政府任副镇长。同时兼王脖村村长和书记一职。顶替温家明。
　　雨声倒有些莫名其妙地发懵。要说这提也应该是老金。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这一步登天的感觉呢怎么！
　　坐在志新面前，接受书记谈话，雨声还有些迷糊。
　　“——没什么想不明白的！•••”志新说。
　　“等你像老金似的，磨得跟没牙的老虎似的。还能干什么！你给我听清楚了，这只是暂时借调。干好了可以。干不好就回去继续当你的小副所去！•••”
　　启用雨声。志新是费了一番周折的！首先是镇里各级领导成员不认可。一个小职员。没文凭。缺经验。又太过年轻。怎么能胜任！尤其王脖村可不是一般的地界！村长温家明已经连任了几届。
　　温家明其人精明能干。同时也胆大妄为！涉黑！涉赌！涉淫！涉贪！无所不尽其极！
　　再说在王脖村，温家是大家族。外人很难涉入。镇政府也一直想查温家明。苦于没有直接证据。也曾下派过干部到那里。最后也只能是无功而返。甚至不能全身而退。打不着狐狸倒惹得一身骚。带着一身过，被踢出王脖村！
　　“•••如果不采用林雨声，你们谁去！••••••”在镇党委组织会议上，志新环顾众人。大家皆面面相觑。无人敢接这张军令状。想做杨子荣，却不敢去攀这座威虎山！
　　最后还是决定采用林雨声。也是考虑到雨声是党员，工作成绩优异。又出自王脖村。对村里概况比较熟悉。人际关系容易疏通。工作好开展一些。同时，纪检组随雨声一同进村。入户走访。彻查温家明。
　　陪雨声一同回村宣布就职的是志新。开完了村委党委支部会。雨声带志新回了家。
　　林老爹不在。显然又是钓鱼去了。林老妈在菜园子里忙。
　　“——林大妈！你儿子我，回来了——”一进门，雨声就喊。
　　“个小汉奸，你还知道回来啊！•••”老妈说着，又捡了几颗白菜扔进袋子里。正准备搬回屋里淹渍。
　　“——正好，把这袋白菜搬进去！”老妈冲儿子说。
　　“行。等着。我先去厕所•••”
　　“你妈的！听说干活就上厕所！个懒儿子！”
　　“我来。•••”志新走过去。拎起袋子。
　　“别，看弄脏衣服！•••”
　　“没事。婶，帮下手•••”
　　“来，一二三•••赫！这身板！真有劲！”老妈帮志新背起一袋白菜。走进屋。
　　“——累了吧。快坐下歇会。”老妈搬过凳子让志新坐下。
　　“没事。我在家长干这些活。”志新坐下说。
　　“噢。你家就你一个孩子？•••”老妈问。
　　“我还有个弟弟。”志新说。
　　“多大了?”
　　“十八。”
　　老妈一点不奇怪。自己不也是舍不得儿子挨累。什么活都是让女儿干。大的就应该多吃点辛苦。正常！
　　“•••你——今年多大了？”老妈仔细打量着志新，又开始查户口。
　　“二十七。”志新说。
　　“噢•••有对象没？”
　　“还没有。”
　　“•••生子二十四，女大三抱金砖•••挺好•••”林老妈心里想着就顺嘴溜达出来。她忙抬眼看了志新。见志新笑着有些羞涩。
　　“——等着我扛啊真是！”雨声总算是从厕所出来了！
　　“等你黄花菜都凉了！——”老妈嚷着。又转对志新说：“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
　　雨声冲志新使了使眼色。用嘴撇了撇老妈。志新憋住笑随老妈走进了厨房。志新的一把好活真是让老妈开了眼。什么都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过日子的当家里手啊！老妈越看越喜欢。
　　一顿饭吃完。老妈照例查完了志新的家谱！祖宗十八代的！比警察都专业！惹得老爹一阵阵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