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卖不行么。再想想办法••••••”雨声对明宇说。他知道厂子目前状况。设备跟不上。半夏天停业。没有收入。没有资金周转。已陷入瘫痪状态！大笔债务都在向前赶。银行借贷也已到期。怪不得明宇。即使是孔明活过来，恐怕也回天乏力了！
　　“•••不然，我再想想办法••••••”雨声说。
　　明宇摇摇头。
　　“你有多大能力，这不是小钱。银行方面已下了催贷通知。你觉得还容咱们想辙吗！没有时间了。••••••”
　　“•••不然，我托人找银行说说，宽限些时日••••••”雨声说。
　　“你当银行是你开的！有法律法规跟着呢！还不上是要吃官司的！——只是，现在这些人，关键时刻落井下石，连跳楼价也不给！•••”••••••
　　难心！两个人默默地喝着。一醉解千愁吧！
　　就这样，在这个夜晚的街上。两个醉鬼互相拉扯着，漫无目的地晃悠着。
　　夜风袭来，酒劲上涌。明宇扶住一跟电线杆，呕吐起来。雨声帮他敲打着后背。
　　呕了一阵，明宇就顺着线杆滑下。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满目繁星。
　　雨声也随着蹲下。
　　两人仰头看星星。
　　“•••••生子，还记着小时候，咱们总坐在后山的石砬子上看星星•••••”明宇说。
　　雨声当然记着，多少坏事都是在后山石砬子干的！
　　“•••那时就想，自己啥时也能变成一颗星星去天空遨游。看看天上到底有什么！多惬意，多美•••”明宇说。”当然，小时候都那么幻想。
　　“•••看，那是牛郎星和织女星。一个在河这边，一个在河那边。就像我和银珠，很难聚在一起•••唉！••••••
　　•••那是北斗七星。最亮的那颗是北极星，是指引方向的•••为何不能帮我指引一下，告诉我的方向在哪？！••••••”明宇自言自语着。
　　雨声很心痛。他还是头次见明宇如此伤痛欲绝！
　　秋夜风凉。阵阵寒意袭来。雨声咳了起来。
　　明宇看着雨声，站起身。雨声拉着他。两人又开始晃起来。
　　晃悠着就来到了彩票销售站门前。这么晚了，这里出来进去地人还有。也都想着能一劳永逸，一夜暴富。
　　“——走。咱们也进去买彩票。”明宇突发灵感。
　　“走。”雨声就跟着进去。
　　销售站里。有的人再买。有的人买完就坐在这里等着兑奖。
　　“买什么？”销售点的老板问。
　　“就双色球吧。”明宇说。报出了一注号码。
　　老板给打出来。递给明宇。然后又看着雨声问：
　　“你呢林所？双色球还是大乐透？”
　　“也双色球吧。”
　　“机选还是•••”
　　“随便。就机选吧。”雨声说。
　　“怎么林所？想起买彩票？”老板打趣着。因为雨声不是这里常客。
　　“••几注？”老板又问。
　　雨声看明宇：“买几注？”
　　“一注就行。我只买一注。”明宇说。他花钱向来细致。
　　“——那就一注。”雨声说。
　　“支援国家建设！救助贫困山区嘛！是吧！”雨声续着老板的话茬说。
　　老板笑着把彩票递给雨声。
　　明宇也把自己的彩票给了雨声。
　　“——都放你那吧。想着兑。”明宇说。
　　雨声看了一眼明宇的彩票，尾号是4。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号是5。只差一位数。
　　支援了4元钱后，两个人出了销售点。接着晃。往家里晃吧。要说，酒这玩意也真是好东西。不怪男人女人都爱。不管你有多少烦心事。有多么愁苦。只要你喝上它，就什么都抛掷脑后了。浑身轻松轻得跟风似的。飘啊飘。成仙得道了！
　　“•••去哪？你那还是我那？”雨声问。
　　“随便你。”明宇说。
　　“那去你那吧。我那冷。”雨声说。
　　“那走，回家烧炕去。”明宇说。
　　“还得烧炕啊！太麻烦了！得了，还是去我那吧！”雨声说。
　　“那你回去吧。”明宇说着就自顾自地飘走了。
　　雨声看着他飘远了。才转身往自家飘。
　　飘上楼，才发现苏苏坐在门前台阶上。
　　见雨声回来了。苏苏站起身叫着：“林雨声，你跑去哪啦？我打你手机，也不接，还关机！”
　　雨声想起，和明宇两个人心烦，都把手机关了。只顾着沉浸在两个人的悲惨世界了！
　　“——我和明宇一起。喝了点。••••••”雨声说着，进了门。苏苏跟在后面。
　　“——我买了你爱吃的。”苏苏说。
　　“你吃吧。我吃过了••••••”雨声说着就躺倒在床上。一会功夫就打起了呼噜。睡起了窝心觉！
　　林大妈林老爹终于回来了。
　　“——瘦了••••••”老妈看着儿子说。
　　“是瘦了些。”老爹也说。
　　老妈的眼泪就哗哗地！不行不行了！抚着儿子的肩膀不住抽泣着。妈的心肝宝贝蛋啊！
　　“——好了——妈，美女老妈。你儿子我这不好好地。又没死！”雨声说。
　　“屁话！”老妈立刻止住泪，一声呵斥。她哪知道儿子经历过什么啊！
　　“——你这什么破儿子！老爹老妈回来了，也不来接。还是小宇，比你这亲儿子都强！”唠叨妈。
　　“他不是去办案了！你儿子有工作！自己又不是没腿！”老爹说。
　　“就是。还是老爹理解儿子！行了老妈，是我让明宇去接的。不然你和老爹不还是得自己回来！”
　　“知道了！臭儿子！”
　　“••••对了，儿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咋不把女朋友一块领回来啊？•••”老妈想起来说。
　　明宇这倒是嘴快！
　　雨声悠忽就想到了志新。
　　“行了。晚上领回来一块吃饭。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不知道志新会不会来？雨声心里没把握。
　　一个下午，也没抓到志新的影。雨声心里很惆怅。中间老妈还打电话来问儿媳妇都爱吃什么？这个雨声也不是很清楚。真没注意，志新平时都爱吃什么！
　　“别忙了。她不在。”雨声说。
　　“别糊弄我。下班就一块回来。妈做了一堆好吃的呐！”
　　要下班时，志新才从外面回来。雨声就像是盼到了观世音菩萨!激动无比！
　　“——那什么，我，老爹老妈回来了••••••”雨声竟然语痴，兴奋过度了！
　　“哦，回来了。”志新看到雨声，眼神就柔和起来。
　　“嗯。晚上，来我家吃饭吧•••”雨声说。心里却忐忑，别说不来！
　　志新眼里绽放出光彩，点点头。
　　雨声立刻心花怒放。正待欢呼，一辆小出租车停在身边。
　　“——林雨声•••”苏苏从车上下来，孔雀开屏般地靓丽。
　　“——我听明宇说，叔叔和阿姨回来了。我买了礼物。我们一起去看他们。”苏苏说着。认出了志新。
　　“——额，杨镇长，和我们一起去啦•••••”
　　“哦不。••”志新摆摆手。
　　“——我还有事•••你们去吧。我，改天吧•••”
　　雨声有些不悦。看着志新。志新笑着摆手。
　　苏苏拉起雨声：“走啦——”
　　一路，雨声都很沉闷。
　　一照面，老妈就被苏苏的美颜惊住了。
　　“——这孩子长得•••真好，真漂亮。”老妈夸人总是不过。
　　“阿姨才漂亮！”苏苏称赞老妈。
　　老妈立刻兴奋起来。这孩子真讨人喜欢。
　　“——我就说，我的儿媳妇准错不了！看看，这才配得上我们家生子。像那个什么，孙二娘当初给介绍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唉吆，那个丑，长得跟王熙凤似的。我都没看好。我们家生子就更不要看了。只说是家里有钱。又配送车又买楼的！那有什么用啊！整天看着不顺眼，就是给座金山能开心嘛！你说哈！•••”
　　“——林大妈！累不！”雨声不耐烦。现在的孩子都嫌妈烦！
　　“不累。——草你个妈。又嫌你妈话多了是不！还不是为你好•••”
　　“饿了——”雨声叫嚷。
　　“知道了。吃。”老妈开摆桌子，吃饭。
　　饭桌上，老妈紧挨着苏苏坐。一个劲给心中的儿媳妇夹菜。
　　“——吃。多吃！吃胖点。身上有肉人才扛震乎！抵抗力才强。特别是咱们女人，身体棒点，将来结婚生孩子也硬实。”
　　雨声看了老妈一眼。插不进话。
　　苏苏就一个劲地往嘴里塞。本来就是个贪吃的丫头。两辈女人吃地高兴。拉地近乎！一顿饭吃完，老妈便把苏苏的家谱查了个遍！比派出所的民警还速度！厉害！
　　吃完饭，碗一推，雨声就和电脑套近乎去了。
　　苏苏则帮老妈收桌子。洗碗。显得勤快着呢！要是苏苏亲妈见了，嘴得撇到耳朵后面去。她会干什么呀！
　　还真是！正洗碗的苏苏突然惊叫了一声。老妈吓得赶紧跑近前。原来是苏苏洗菜刀时把手指划破了。还能干点啥嘛！洗个刀都能把手划破了。
　　老妈找了干净的棉布帮苏苏包上。
　　雨声听见也过来看了看。
　　“——林雨声，我的手割破了！怎么办呀！苏苏把手举到雨声眼前。她不知道这一个动作会在老妈的心里种下恶蛊。
　　”没事。刚破皮。包上几天就好了。”老妈说。却有了几分脸色。眼皮大口，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地嘛！咋呼六道地！娇气！吃不了苦，将来怎么过日子！想想儿子将来可有得受了！诶哟，想想这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