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出丑

　　大家互相对视，看看个个都是满脸通红，一起会心的笑将起来。人们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里有六个女人，这戏还能不热闹！接着，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女人们热火朝天地喝了起来，整个场面不亚于男人们闹酒。
　　俗话说，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大家喝得很尽兴。
　　任颖说：“我提议，今天我们姐妹们在一起，说说知心话，谁要是说假话，自罚三杯！大家作证！”
　　龙嫂高兴不起来，郁郁地问：“说什么？”
　　温顺的徐金也一副茫然的神情，接过龙嫂的话：“军嫂给定个题目，才好说吧！”
　　女人们一齐叫好。
　　“我们就以女人的心事为题，怎么样？”任颖环视着大家。
　　“好啊！不过，你的先来！”龙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任颖，一副你敢说，我们就敢随的神情。
　　任颖也不再客气。她看了看女人们，想了想，说：“我想我的男人！张军在城市一个建筑工地打工，每年春节后出去，到第二年春节才能够回来，想他的时候，只能在电话里说说话，可光说话，能干什么啊？想想过去，我们虽然穷点，可夫妻两个总能够亲亲热热地在一起，那才叫幸福啊！女人寂寞，寂寞的女人，就是守活寡啊！心里痒痒，难受！就像猫爪相似。有时，我就喝点酒，借酒浇愁，可酒入愁肠愁更愁啊……”
　　女人们静静地听着，谁也没有插话，连一向好和任颖的斗嘴的龙嫂，也静默不言。大家心里都有一样的苦水，一样的落寞。
　　任颖沉默了好一阵，大家沉默了好一阵。任颖接着说道：“有时这心中空落落的，能把自己装进去，能把整个天地装进去。有时感觉到自己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人前兴高采烈，人后长吁短叹，愁眉苦脸。你们说这女人没有了男人，还叫人吗？要不是为了照顾这个家，照顾老人，我早去找他了！”
　　女人们听到任颖的心里话，知道这确实是真话，看到任颖伤心，女人们也陪着她伤心。因为任颖说到她们心坎里了。
　　问问在场的女人，那一个不想自己的男人，半夜梦回，孤苦一人，独对孤灯，黯然伤魂，悄然泪落，神思天外。“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滋味，应该是女人们的家常便饭！
　　女人们没有隐瞒，掏心掏肺，把自己最真实的心里放在女人们的面前，让大家分担。
　　此时此刻，真是孤独人对孤独人，流泪眼对流泪眼！
　　“龙嫂，来我敬你一杯！向你赔礼道歉，你的事儿都怨我！”任颖诚心诚意地对龙嫂说。
　　龙嫂也不含糊，本来大家就是逗乐，也端起酒杯：“任颖，好姐妹，说那些鸟话干什么？要不是大家好嬉闹，也不会啊！我也没有怨你，不是？”
　　“来，干杯！”两个女人一端泯恩仇。众人拍手叫好。
　　张青铜做完所有的菜时，这些女人已经喝完了一瓶半酒了。张青铜心想：“没想到这些女人斗嘴一个顶俩，喝酒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要是一开始自己就来，一定被她们弄得找不着东西南北！真是侥幸！侥幸啊！”
　　每一个女人都已有了醉意。醉酒的女人确实是千娇百媚，令人怦然心动。虽然大家是在一个庄，相互熟识，他还真没有仔细欣赏这些女人的美！
　　任颖今年比龙嫂大两岁半，慢长脸，面皮微白，现在满脸红云，颜色娇艳，浓得就像要掉下来。两只眼睛，比龙嫂的还大，因为微醉，眼波莹莹润泽。两道又粗又黑的弯月眉，给她增添了十二分的英气。嘴唇轮廓较大，上下嘴唇微厚，虽是半老徐娘，但还是性感有余。下身穿的是浅色的长裤，上身穿的是素雅的花布小褂，半截袖子。红润的脖颈和圆实丰满的手臂，隐在衣服之内。这些都很启发人的想象！整个人真正是英姿飒爽，勇武刚劲！
　　徐金一身黑色的套裙，套裙腰间是一条白色的丝带，这条丝带紧紧地系在腰间，该凹的凹了下去；该凸的凸了出来，显得亭亭玉立，娇媚诱人。面孔白皙，娇嫩可人。眼睛黑白分明，不时地灵活转动，灵气十足。此时，她的整个身上，就像给施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显得魅力无穷。
　　赵玲个子不高，扇形的脸孔，尖尖的下吧，薄薄的嘴唇，小而晶亮的眼睛，高高的鼻梁，黑色的皮肤流淌着青春的健美。她下身是超短裙，上身是棉绸布的小巧精致的短褂，胸前微微隆起，举止潇洒，仪态万方。
　　李翠的五官匀称，配合和谐，皮肤雪白，晶莹玉润，媚态十足，一身白色微微透亮的的紧身衣，紧密地罩在她性感的皮肤上。满头的长发自然披撒在后背和前胸的两边。
　　徐金玉肤冰肌，杏眼明仁，修眉联娟。最为诱人是她高挑的身材，丰乳肥臀。桃红的俏脸上，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啧啧，女人被酒精滋养后，真的是千娇百媚啊！张青铜大脑一阵眩晕，心中赞叹不已。
　　张青铜的座位就在龙嫂的身边，他刚要在龙嫂身边坐下了，已经满脸晕红的龙嫂，把她推到任颖的身边，说：“任颖早就想死你了，还不赶快去亲热亲热！你咋就这样不懂得女人的心呢？”
　　任颖咧着嘴，眨眨眼睛：“我们坐一起，你们可不要吃醋啊！”
　　“神经病，鬼才会吃你的醋呢！”女人们吵闹着，大家感到很开心。
　　“来，大兄弟，你刚来，先喝两个入户酒！”任颖止住张青铜夹菜的手。
　　“大嫂，我不会喝酒！算了吧！”任颖睁着红红的眼睛，“不行！不喝，就不能夹菜！”
　　“不行！不夹菜也得喝！”任颖不讲情面，补充说道。
　　“大兄弟啊，你咋这样不使号呢？我们女人都喝了，你一个爷们家家的，还怕我们占你的便宜啊？”徐金的舌头有些硬了，不满地说道。
　　“是啊，是啊！喝吧！”大家齐声吵嚷，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张青铜无法，只好端起酒杯，一连喝了四个酒，任颖才算放过他。
　　其他的女人见张青铜喝了任颖的酒一起嚷嚷起来：“白大哥，白兄弟，张老师，可不能厚此薄彼，也得喝我们的酒！”
　　徐金一把从任颖手中夺过酒瓶，给张青铜斟了两杯酒。说：“喝！不喝不行！”
　　张青铜看看拗不过她们，只好运了运气，咕咚一声倒在了嘴里。连续喝了这么多闷酒，滔滔不绝的辛辣味道向着五脏六腑直冲而去，很快他的舌头也僵硬了。
　　赵玲、徐金、李翠也是不依不饶，张青铜吓得直翻白眼，心想：“这次可是戳到马蜂窝了！”
　　张青铜一点菜没有吃，一下子喝了十来杯酒，当时就把他喝的个晕晕乎乎，头重脚轻，站立不稳。
　　张青铜摇了摇头，喝了两三杯清茶，才感到好过些。他醉眼朦胧地看着众女，只觉得他们在他的身边旋转起来，舞蹈起来。他也站起来，端着酒杯，结结巴巴地说：“来都满上，我敬大家一杯！”
　　他不由分说，抓过酒瓶，给每个人都斟得满满的。
　　大家端起酒杯，碰在一起，仰起脖颈，一干而尽。
　　“俗话说，感情深，一口闷！来，再来！”张青铜大脑好像短了路。一仰脖，全进了。
　　女人们也不含糊，全都像张青铜一样，喝的个杯底朝天。
　　张青铜大喊大叫：“来，还喝！再来三杯！”
　　“不喝了！”徐金话音没落，趴在桌子上，鼾声响起。
　　“我，我也不喝了！”赵玲好像舌头短了似的，眼皮眨了眨，迷迷糊糊，头一低，也趴在那里，会见周公了。
　　徐金和李翠嘴里咕噜着：“不行了，我要休息。一头扎在东屋里的床上，再叫也没有了应声，只听见她们呼呼的出气声。
　　张青铜看着龙嫂和任颖：“来，咱……咱……咱们还喝……还喝！”说罢，倒在嘴里，只听得嗓子头一阵轻响，酒穿肠而过。
　　龙嫂和任颖，也学着张青铜，酒水穿肠。
　　任颖摇摇晃晃：“还要喝吗？”
　　龙嫂吐语不清地说：“你喝……我就……喝！”
　　张青铜眼睛都睁不开了，说：“你……你喝……我……也不……喝！”说罢，起来就像东屋里走去。
　　龙嫂和任颖，此时已经醉到极点。昏昏沉沉的，两个人站起身来，手扯着手，一起向东屋走去。
　　醉酒的张青铜，就像死人一样，躺在李翠的身边，腿放在李翠的小腹上。
　　任颖头枕在张青铜的胳膊上，臀部压在张青铜的两条腿上。
　　龙嫂紧贴着任颖睡得正香。
　　月亮高升，月光已洒满整个院落，娇美温热的月光，透过窗户上的空隙，向里面偷窥，也抚慰着女人们裸露在外的肌肤。
　　寂寞的女人啊，他们就这样，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沉浸在幸福的梦乡。
　　不知道什么时间，徐金睁开朦胧的眼睛，一面嘴中喃喃：“记得昨晚喝多了，我是睡在哪里了？”秀目张望，突然她大声惊叫起来：“你们……你们……我们……你们……唉啊，我的个妈啊……”
　　徐金的惊叫，惊醒了所有睡梦中的女人，她们起身，睡眼惺忪，张望，看到别人惊愕的眼睛望向自己，不由得回望，乖乖，她们竟然和这个大男人睡在一起，面面相觑，慌乱中整理自己的衣服，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的乖乖，这样的丑事，如果传扬出去，她们怎么有脸见人啊！
　　酒啊，酒啊，你可害苦了我啦！
　　张青铜是被女人们的惊叫惊醒的，他睁开困意浓浓的睡眼，看到和他紧挨着额的任颖，吓得不知所措，惊异莫名。
　　“张青铜，你个臭男人……”任颖像弹簧似的跳起来，臊得满脸通红，恶狠狠地骂道，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骂他，难道骂他占了自己的便宜，要是那样，就算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也会把别人往邪处想的。此时任颖气苦，她恨不得往死里揍一顿这个不睁眼的男人——这个让她们出丑的男人。
　　赵玲、李翠和徐金也顾不得理会别人的事，天就要亮了，现在不走，被别人发现，天就要塌下来了。女人们纷纷逃出房间，向家中跑去。
　　任颖本来还要和张青铜理论清楚，出出气，可看到别的女人都逃之夭夭，什么也顾不得了，气呼呼地冲出门去。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龙嫂瞟了张青铜，张青铜望望龙嫂，同声地说：“都是酒精惹的祸！”苦笑了笑，也告别龙嫂，趁着天还没有亮，急忙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