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集（结局1）

　　32--01：家属宿舎日、外
　　方兴国失落地走到宿舎门口。
　　屋里出来一位30来岁的军官家属。
　　方兴国：（惊异）你怎么在我家里？
　　家属：方营长，恭喜你高升。他们把你的家搬到后排去了。你破格升为营长，住营级干部宿舎。你还不知道？
　　方兴国正惊异，大尉教导员、上尉指导员、方兴边都赶到。方兴边中尉的新肩章金闪闪，拿着一把钥匙。
　　方兴边领着方兴国转去后排宿舎。
　　教导员：家乡怎样？看到父母、妹妹了吗？
　　方兴国：一言难尽！活不能见人，死不能收尸。
　　指导员：张华和孩子怎么没一起回来？
　　方兴国：（不露苦情）孩子们在昆明好玩，晚一些日子才能回来。
　　
　　32--02：新家日、内
　　男人们挤进了新家。指导员、方兴边给方兴国换上新的少校肩章、新领章，紧紧抱住他。
　　方兴国不知所措，仿佛还在梦中。
　　教导员：边防建设需要，划了界，防线拉长，部队扩编了。
　　指导员：方兴边帮你归置一下吧。
　　教导员和指导员都走了。
　　方兴边：我回来就听说，指导员倒了大霉！
　　方兴国：咋个？
　　方兴边：本来报上去了，他提升为副教导员。团长查出来了，他自己吹，一枪斃了瘸腿，是他自己吹的，瘸腿是吴貌打死的。团长把指导员叫去训了一夜，气得不提拔他了，还让他原地踏步。
　　方兴囯：怎么这样？我都信了他。
　　方兴边：指导员认识好，决心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方兴边搬箱子。
　　方兴国把他推开，扔包踢物。
　　方兴国：归置什么，我一个人住着多难受，你赶快把田保国找到！
　　方兴边：找了，找不到。只怕他还躱在昆明吧？
　　方兴国：找不到他，查不明真相，我妻离子散的悲剧，死也翻不过来了。你去，去打听！妻离子散，要这个空壳壳干什么？归置什么呀？我不住这里！我和张华这个状况，还是不要露出去。
　　方兴边出去后，方兴国东找西寻，找出一面镜子照照，镜子里，中校肩章上的花金灿灿，面容却忧愁苦恼。
　　他扔下镜子，镜碎了，人倒在一个铺盖卷上，长叹一声，澘然泪下。
　　
　　32--03：顾长茂家客厅日、內
　　脸瘦腊黄的顾长茂靠在躺椅上看报纸。
　　方兴国走到门口喊：报告！
　　顾长茂起来，弯着腰。高雅、二妹从厨房出来。
　　顾长茂：尾巴呢？掉了？
　　方兴国：（不露苦情）孩子们在昆明好玩，晚一些日子才能回来。
　　顾长茂：也好，让她们过几天好日子吧。
　　方兴国：是，团长，你可瘦下来了！
　　顾长茂：元气大伤！
　　方兴国：好多人得了浮肿病，肝病，难免……
　　顾长茂：难免一死！我拿到了兔死牌，全靠有个私人保健医生。
　　高雅：方营长，别听！他的免死牌还可能被收回去。
　　顾长茂：你也鸟鸦嘴！去去，加菜！二妹，去把方兴边叫来。
　　高雅：（转身到厨房门口回头）把小李和王参谋也叫来。
　　方兴国：（小声）团长，我向您单独汇报一件事。
　　
　　32--04：卧室日、内
　　顾长茂拉方兴囯进卧室。
　　方兴国：团长，张华跟我闹离婚……
　　顾长茂：苦不下去了？
　　方兴国：不！上回，田保国，那小子！把我小姨妹害了，毁了！张华全怪罪我，一见我只有恨，恨不得咬死我，感情全凉了！
　　顾长茂：这，你有责任！你答应离？
　　方兴国：（含泪）她很坚决！
　　顾长茂：别犯儍！冷一冷，尽全力巩固！
　　顾长茂沉思着，转脸望着窗外。
　　高雅系着围腰，切牛干巴。
　　顾长茂：抬起头来，挽救家庭！一、这事首先要保密，我知道就行了。传开了，会动摇军心；二、发动高雅、小李、二妹给张华写信，劝她珍惜爱情，珍惜家庭；三、保护好你小姨妹，动员她参军，到部队大家庭有足够的温暖，能给她疗伤。四……你想尽办法，决不要妻离子散！
　　顾长茂在一个皮包里翻找，找出方兴国的遗书，递给方兴国。
　　顾长茂：还给你，你要作好准备，抛家舎儿，也得守好边疆！
　　方兴国：我准备了。
　　顾长茂：我给过你十条，其中有一条，讲信仰，还记得吗？
　　方兴国：记得。
　　顾长茂：我们的信仰，定边安邦，匹夫有责。我们当然希望有许多人和我们同一个信仰，特别是亲人，希望一生同道。但是，信仰不能强廹，像你张华，如果她坚守不下去了，我们也不能绑架她。她能和你同行一路，也好。
　　方兴国：是我伤害了她。
　　高雅：（S0）准备吃饭啦！
　　顾长茂：先吃饭。
　　两人都起身，顾长茂走到门口，回身。
　　顾长茂：你也得帮我一下。省军区给了个昆明安宁温泉疗养的名额，大家要我去。我不去。
　　方兴国：疗养好，安宁温泉有天下第一汤的美名。
　　顾长茂：高雅也劝我去，她可能会叫你摇旗呐喊，你别听她的！
　　方兴国：还是去吧。
　　顾长茂：你不懂，一去疗养，就有可能回不来，决不能随便离职休养。我宁可去班珙寨，搭个草棚住着，等中缅边界条约签订，也算带职休养几天。
　　
　　32--05：客厅日、内
　　屋里摆开了丰盛的饭菜。
　　二妹、小李、方兴边、王参谋都来了。
　　王参谋带来机关食堂自己的一份饭，一瓶酒。
　　二妹、小李进厨房帮忙。
　　门外有人喊：报告！
　　方兴国出门。
　　
　　32--06：门外日、外
　　一位上尉站在门口。
　　顾长茂：（S0）进来，一起吃。
　　上尉：团长，我送张入伍登记表来，不进了。
　　顾长茂：（S0）正好，就给方营长吧。
　　方兴国：（甜酸苦辣在心头）进屋吧，喝一口！
　　上尉：不了！我顺便回家看一下孩子，没奶吃。
　　顾长茂：（S0）进来，拿一块牛干巴走。
　　方兴国快速进屋，快速出门，拿了一块牛干巴给上尉。
　　上尉：你填好表，我安排你小姨妹体检。
　　上尉拿着牛干巴，快步回家去。
　　方兴国站着发呆，入伍登记表在他手里飘动。
　　
　　32--07：雅庐前花园日、外
　　三个男孩子玩着。方富边抢了方建国的力小铲子，把他握倒在地上，他哇哇地笑叫。
　　张薔从屋里冲出来，揪住方富边手臂，一手插打他屁股。
　　方富边哭，叫喊：爸爸，我要爸爸！
　　张薔一手拉着方富边，一手扯着方边，往大门外拉。
　　张父从书房出来，站在门口。
　　张父：小蔷！怎么这样！
　　张薔：我张这样！把这—匆个小杂种扔出去！
　　张父大步走来，晚了一步。张蔷己把两个孩子放在门外，关了门。
　　张父要开门，放孩子进来，张晋背顶侄门，不让开。
　　两个孙子在门外哭叫，小的方建国也在院里笑叫。
　　大门开，张华、张母拉着两个孩子进来。
　　张薔：叫小杂种滚，找他们的流氓父亲去。
　　张华：怎么能对孩子这样？
　　张母强拉扯着张薔进屋去。
　　张华：小妹，你到底想不想当兵？当兵好！
　　张蔷：（S0）我不当，不当，不当！
　　
　　32--08：客厅夜、内
　　王参谋、小李、二妹、方兴边跟随方兴国来到他的宿舎。一进门，小李和二妹忙着归置物品，客厅里，腾出了坐的地方。小李、二妹进卧室去整理，方兴国、王参谋、方兴边坐在客厅闭聊。
　　方兴国：什么时候喝喜酒？
　　王参谋：尊重小李的意见，等中缅边界条约公布以后吧。
　　方兴国：你们不参加勘界，等什么？
　　王参谋：小李怕你忙，参加不了婚礼。
　　方兴国：这样！妹夫，我再兔一遍，你可要对我妹妹好！我的亲妹妹恐怕找不回来了，小李就是我的亲妹妹。他远离父母，我一足要为她操办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式婚礼！
　　
　　32--09：卧室夜、内
　　小李和二妹在卧室整理，床上的大包小包都搬开了，床铺好了。两人精心地摆弄双人大枕头，枕巾上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两人都听剧了客厅里的谈话，不约面同地欣赏戏水鸳鸯。
　　方兴国：（站在门口）你们两个别弄了，走吧。
　　小李：这屋里还乱哩！
　　二妹：还有没洗的衣服。
　　方兴国：时间不早了，走吧，我慢慢收拾。
　　小李和二妹把枕头摆好，走出来，王参谋站在客厅中。
　　方兴国：走吧，王参谋，把她俩送到医院。
　　三人出门后，方兴国急忙关上门，翻箱倒柜，翻书抖报。方兴边傻看。
　　方兴国：你嫂子给我留的信找不着了。
　　方兴边：搬家搞乱了，还怎么找？
　　方兴国：她说，那信里就说了要和我离，原因也讲了，小妹被毁了！
　　方兴边：我一直没说，田保国不会祸害小妹！只怕是嫂子变心了，苦不得了，就找这个借口。
　　方兴国：你，你！明天去找田保国，找不到别回来！
　　方兴边：回来，我总觉得随时有牺牲的危险。嫂子在这个时候要离婚，我心凉了，你心里也留下了阴影，真没劲。
　　方兴国又翻了一阵，还是没找到张华留的信。
　　
　　32--10：（梦境）战场日、外
　　炮火连天，硝烟弥漫。
　　一位指挥员举着手枪喊：同志们，冲啊！一颗子弹呼啸飞来。指挥员倒下。两个士兵伏在倒下的指挥员身边，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方兴国头脑开花，面容难辨，身下鲜血成河。
　　方兴国：张华，你在哪里？我们的儿子呢？
　　
　　32--11：卧室夜、内
　　躺在床上的张华突然惊醒，看看表，看看熟睡的孩子，披衣起床，轻轻地走到前庭花园，仰望星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