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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客遭逢险中险 天降王孙得命全

作品名称:塞上风月剑      作者:潏川戴月行      发布时间:2017-05-08 17:07:57      字数:7564

  时至正午,龙洲道人来到了虎头峰下。这双龙山的大当家秦孝平乃一方豪杰,聚的数千义军。其兵马整备,纪律严明,而治下地域更是民众安康,百业兴旺,到称得上是一片难得的净土佳地。
  提起这秦孝平来那可是大大的有名。此人乃当地大户,其家世代经商,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称之财如山积也不为过。他自幼修文习武,曾遍访明师,游历天下。加之他性情豪爽,交接极广,素为武林同道敬重。前些年,金人入寇,山河破碎,于是秦孝平散尽家资,招募兵马,得以保境安民,称雄一方。这秦孝平出身江湖,心系家国,由于他率领义军清剿匪盗,协助朝廷稳固汉南,并且数次会同元兴府的兵马击退楚金联军的攻击,因而被天子策封为利州东南路防御副使,。
  龙洲道人来至山下,但见的峰头上旌旗猎猎,那隐隐的喊杀之声更是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激荡而来。他正观看之际,一对人马冲至面前。龙洲道人从怀中掏出江南义军的令牌奉上,要求拜会大当家。为首的军校接过令牌便即策马而去。
  当龙洲道人来至辕门时,那秦孝平已然率人迎将上来。二人见面后免不了一番寒暄。原来,这几年道爷四处奔波,联络各方义士,同这秦当家的也有过数面之缘。入的帅帐,龙洲道人便欲向他打听这汉川,荆楚的情势。却不料那老当家反向他询问朝中动向。原来,这些天朝堂上奸党作乱,那杀了那大将军杨赤心,独揽了大权。现在江南已经乱作一团。这惊天变故短短数日就已传遍了大江南北,只不过,龙洲道人一直行于山林,因而消息闭塞。此前,他对于时局也略有耳闻,这些贼子们蒙蔽圣聪,把持权柄的恶行亦知得不少,却万不料竟会发生如此骇人事件。龙洲道人细细听罢秦当家的讲述,情知临行前辛大帅联络的朝廷钦差多半难以协助自己了。他心念急转之下,便即果断地向秦当家提出派人护送自己前往汉阳城。那秦当家见其眉头紧锁,连忙宽慰道‘道长不必焦躁,秦某早先接到辛大帅飞书,不敢怠慢,已然做了布置。”那秦当家又为道爷斟了盏热茶方徐徐言道:“不久前,探得郧西城内刚刚换防,却是有机可乘,道长入的城后带着秦某手书去找广聚货栈的沈大头即可。时间紧迫,道长后半夜就可动身,秦某不便多留,咱们日后再会。”
  大约午夜时分,一支数百人的骑兵悄悄地发出了。这彪精骑向东急行了二天,这日黄昏,突然出现在了郧西城下,待得荆楚兵马出关御敌时,这队从天而降的神兵已然消失在了莽莽群山之中。此刻,龙洲道人早已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荆楚军服,混在了沿途搜寻的军士中返回了坚城。行的不远,他便谎称腹急,旋即倒拖着长矛窜入一条深巷内。
  龙洲道人趁着夜色换回了便装,寻至广聚货栈所在的卧龙巷。他照秦当家的叮嘱敲开了角门,一个伶俐的伙计迎上。龙洲道人将书信奉上,对来人言道“我叫秦五,是龙掌柜派来收账的。”那伙计插上了门户,将他引至厅堂座定,奉上茶水,便入内去告知老板。不多时,沈老板从内堂步出,二人详谈了一番,沈大头晃着奇大无比的脑壳思虑了片刻方言道:“老弟略坐一下,我这就去安排。”言罢又吩咐伙计准备饭菜,然后冲着龙洲道人拱了拱手便匆匆而去。
  次日拂晓,龙洲道人夹杂在七八个伙计之中,出了郧西东门,觅路赶往汉阳。一行人等赶着驮马小心前行,却是丝毫大意不得。即便到了饭时,也只用随身带的干粮,而走至晚间亦不敢到集镇投宿。只能栖身在树林中露宿一宿。龙洲道人见到这些伙计干练机警,谨慎沉稳,不由暗暗赞叹秦当家用人得当,难怪能虎踞一方。
  一连赶了三日,沿途之上无甚异状,众人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松弛了下来。这日正午,他们行至松风岗,但见岗前坐落着数家店铺,有不少行旅客商在此安歇,打尖,内中居然还夹杂着几个官差,看那服饰便知是专一盘剥,敛财的税官。众人心知这些差役素来贪狠,那牟利的手段自是层出不穷,若是就此离去,反倒是为其纠缠,平白生出事端来,所以就决定先留下瞧瞧再说。这时,饭铺的老掌柜白老爷子见得熟客上门,忙迎了上来。那领头的伙计也想趁机摸一下这几尊瘟神的来路,便笑嘻嘻地窜上前去。就见他没大没小地拍着老头子的肩头打趣道:“白叔,你老人家生意如此兴隆,还怎得愁眉苦脸。莫非发了财,想娶一房美娇娘,我大婶,她跟您翻脸了吧?”这掌柜的那有心思同这小兔崽子搅闹,他苦笑道:“小顺子,竟开大叔的玩笑,老头子我如今连死的心都有,还娶小……?”说完便将这伙计拉到一边,悄悄向那些官差怒了努嘴,已微不可闻地声音言道:“你瞧,又加税了。这帮天杀的,早晚要逼得你大叔,大婶去上吊。到时,你小子可别忘了给我们老两口烧些纸钱,让我们这苦命人在阴间享享清福。”这个被称作小顺子的伙计装作才发现似的假意扭过头去看。这不,几个官差坐在一张桌上喝的醉醺醺的,那最和自个谈的来的小伙计李重光则陪着笑脸在一旁伺候着。瞧那肿胀的双颊分明就是不小心惹怒了这几位爷而得到的奖赏。唉呀,这个落魄书生啊!可真为难他了。堂堂帝王之后,竟受如此屈辱,天理何在?天理何在?(据重光哥拿出的族谱来看,他的的确确是那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的子孙,只不过,即便你家世显赫又怎样?还不是得喝那狗差役的洗脚水!)
  众人正在借上茅厕,整理货物,侍弄牲口回避之际,那几个官差已然摇摇晃晃地起身欲行,但见,一个满脸麻子的官差满口酒气地冲着老主掌柜吆喝道:“我说,老白头,你个糟老头子,回回都拿这马尿来糊弄大爷,怎么,把佳酿都藏起来,准备给儿子娶媳妇啊?我们哥几个为大伙担了多少干系,到头来连杯好酒都尝不到?”那老掌柜勉强挤出几份笑意道:“几位差爷取笑了,小店荒僻,只招待些打尖的行旅,那备有什么好酒?”就见那麻脸的官差面色不善地笑道:“老白头,你就会卖乖哭穷。好吧,大爷自个进去找。”说着便歪歪斜斜地闯入店中。只听得内中一阵乒乓作响,像是碗碟被撞落在地,过了片刻,这官差抱了一坛酒趔趔趄趄地迈了出来。“你个老东西……”痴笑之间便同其余那些个官差扬长而去了。老掌柜也顾不上肉痛赶忙紧送几步,万份不乐意地赔笑道:“几位官爷走好!”就见到那个麻脸官差回过头来冲老主掌柜吆喝道:“老白头,快把拖欠的税钱补上来,莫要老这么耗着。这皇粮国税是赖不掉的。”那几个官差刚刚转过山岗,背后就传来一片叫骂声。老掌柜的看那领头的伙计还在贼眉鼠眼地四下张望着,便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平日里总是疑神疑鬼,你以为这里是黑店,大伙都是山大王。那有大叔这样憋屈的山大王。“周遭的商户们听了都是一阵哄笑。一行人等在茶棚落了坐,那为首的伙计叹道:“唉,白大叔倒是个好人,但这世道那有好人的生路。”众人尽皆感慨不已。不一刻,老掌柜端上了茶水,又不忘在其头上轻敲了一记笑骂道:“鬼灵精,大叔若是有那山大王的手段,早就结果了那些个狗官差,还受这窝囊气?”大伙闻言又是一阵哄笑。那为首的伙计问道:“白大叔,这伙人常来滋扰吗?”老掌柜叹道:“可不,这伙瘟神隔三差五就来。自从新皇帝登基后,来的就更勤了。张明雍这狗皇帝刚坐上龙庭,就变本加厉地搜刮民脂民膏好巴结金人主子。唉,倒叫老百姓怎么活啊?”众人闻言无不群情激奋地叫骂不已。
  大家匆匆用了午饭,便即启程。行得不久,众人但见觉头晕目眩,步履沉重,心知是着了歹人暗算。便在这时从林中闯出一伙劲装大汉,其中赫然就有那几个官差。原来,对方早已设下巧计,请君入瓮呢。不难猜出,便是那个税官做的手脚。原来,这那麻脸差役假借醉酒故意打翻物事,却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巧下了迷药。此刻众人周身酸痛瘫软,无法行动,只得眼睁睁地束手就擒了。
  但见的一名皂袍老者走至龙洲道人面前阴笑着开言道:“我等奉陛下之命在此迎候道长,既然诸位行走不便,那就请上马吧。”于是乎,众人被捆缚起来驮在了马匹上,随即沿着小道行去。龙洲道人定睛望着这个皂袍老者,但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只听那老者笑道:“道长这么快就忘了我这个背柴火的老头子了,我这山野之人到底入不得道长的法眼啊!”龙洲道人这才认出,这老东西不就是那日指引自己前往’飞龙寨‘的耄耋山民么?当时,自己只顾着赶路,再加之挂念师妹安危,这一路上被人前后尾随,竟全然不知。如此说来,那损毁河上木桥害自己绕行的却是此撩无疑了。
  这一干人押着龙洲道人他们走了十余里,却见对面远远行来一队兵士。这伙人不由得停下脚步纷纷抽出刀剑以防不测。不一时,这哨军马来至近前,观其衣甲,旗号竟是楚王陛下的护卫亲军‘振武军’。这些兵士在百余步外站定,为首一名青年将佐来至那皂袍老者面前躬身道:“您老莫不是‘千幻神手’姜老前辈,末将庞振龙,乃新任前锋营统领。主上见老前辈久不回归,放心不下,特命末将前来接应。”说着双手递上令牌。庞振龙?皂袍老者一面皱眉思虑着,一面异常谨慎地伸手接过令牌。那青年将佐见老者如此戒备,便再次躬身道:“末将原性乌古里,前些天方到陛下身边效力。还未来得及拜会老英雄,是以前辈不曾识的晚生。”经此一提,那皂袍老者才想起,先前是听人说过北国竟宁王推荐了一个年轻人来楚王身边效力,只是自己事忙,一直未曾得见。。大家都讲,此人乃金邦名将夹谷清臣的外甥,被金邦派来办一件机密大事。就连楚王对其也是十分的器重。朝中不少官员虽有心交结,怎奈此人身处内廷,极少与人往来。真称得上是神秘莫测。皂袍老者见钦使就在面前自是不敢托大,忙奉还了令牌,抱拳回礼道:“老夫早听人提起庞将军少年俊杰,人才出众。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个得瞻尊颜,果然是英武不凡。从此以后大家共同辅佐陛下,我等自然要多亲多近。”那庞振龙满脸堆笑地开言道:“振龙年幼无知,往后还要向老前辈多多求教。”那皂袍老者朗声笑道“庞将军过谦了。老夫只痴活了几年,无甚德能,久闻庞将军乃移刺敏将军的高徒,不仅精于战阵而且博学多才,我这把老骨头还要仰仗你这位人中龙凤呢?”二人又聊的几句,不觉越来越投机。皂袍老者见此人礼数周全,言语谦和,对自己这个长辈更是百般崇敬。再加之那令牌却也不假,心喜之下便同这番邦显贵攀起交情来。那庞振龙随即招呼了手下兵士和老者的部属合为一处,共同前行,但却在不知不觉间将这干人暗暗围裹在了核心。二人正在交谈之际,那庞振龙突然一拍脑门道:“晚辈只顾高兴了,却忘了陛下有密书在此,还请老前辈一观。”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封密笺奉上。那皂袍老者拆开封蜡,但见的内中只是一纸寻常家书,不由的便是一愣。可他还未反应过来,那庞振龙已然一掌击在了其前胸上,皂袍老者惨呼一声,身形飞出丈余,已是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但他到底功力深厚,在这性命交关之际强咬着牙关,顺势滚下了山岗。与此同时那些早有准备的兵士也突施辣手,顷刻之间便结果了这十余人。也怪这些人取巧得逞,心中得意,又见得陛下亲军接应,再看当家的同那少年将军称兄道弟相谈甚欢,也就全然无有防范之心。唉,要怨呢?便只能怨他们命背了!那青年将佐杀尽一干人等又细细搜寻后,便舍了马匹,命军士抬了龙洲道人一行翻山而去。
  却说军士们押着道爷一行到的一条河边,便纷纷脱下衣甲,连同那旗子沉入水中,只留下三十余人抬着他们顺着独木桥过的河去,其余人等则飞快地散入林中。这些人见同伙去的远了,便毁了木桥,向着下游走去。约莫行了一个多时辰,他们又折返对岸,穿林急行。又行得一程,来至一个荒废的村落。。龙洲道人被带入一间农舍,那年轻人忙亲自上前为众人解了绑绳,又一一发还了他们的随身物品,并连连躬身赔罪。这一干人等连遭变故,心中俱是疑惑不已。那青年见他们狐疑不定难安忙解释道:“各位义士受委屈了。在下乃锦帆帮的青龙旗主唐允,闻得众英雄有难特来解救。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多多担待。”说罢便令手下部从摆上酒宴为其压惊。这青年又看向龙洲道人言道:“这位义士英秀不俗,只所佩的清风剑便当的上是旷世至宝,想来阁下就是那江南贵客了。在下确是唐突了,万望贵客赎罪。”龙洲道人虽心存疑惑,但还是赔笑还礼。那青年一番客套后,便对龙洲道人言道:“在下有机密大事奉告,还请贵客移驾别处叙谈。”说着命属下侍奉众人饮酒,自己带着龙洲道人走向另一所房舍。
  二人进了屋,那青年屏退左右,掩上门窗,这才低声道:“道长莫怪在下无礼,只是方才外人众多,小可未敢透露实情。小弟这便告知道长真情。小弟真名杨瑾,乃是临安府静海军节度使,神卫,天武四厢都指挥使杨赤心之孙。多年前,小弟便奉圣上密旨潜伏于这一带,探察荆楚,汉南动向。并趁机铲除这祸国的逆贼。除此外,小弟还有一项绝密任务,便是协助辛大帅夺取宝图,复我河山。”那青年见道爷面色有异,又开言道:“道长请想,这皇家秘藏,辛大帅如何知晓。况且,飞虎军草创不久,焉能独当大任?再者说,这宝藏干系我华夏兴亡,当今圣上又如何不会放在心上?”龙洲道人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这先皇遗留的宝藏,也只有宗亲近臣方可知晓,外人要想探得却是千难万难。如果这少将军所讲非虚的话,那的确令人信服。要知道这杨赤心可称得上是宋庭难得的将才,不提他累年的战绩,单论他多次平叛勤王的忠心,便极受圣上的器重。就是二位先帝在位时也将之视为擎天之柱,肱骨重臣。他的孙儿很有可能受主上所托来督办此事的,还有便是,如今强敌环伺,辛大帅为了取得宝图,万般谋划,多方计议,其制定的策略,必然是环环相扣,稳妥异常。他为了掩人耳目,也有可能生出些枝节来,好让金邦难辨虚实。至于,这杨瑾最后的暗示,他丝毫不感到意外,需知这大宋王朝历来重文抑武,对于才略过人的统兵将帅自是看管的极紧。他自一开始亦不相信,朝廷会毫无戒备地将这干系国运的要务交给辛大帅一个外臣。那青年见道爷沉思不语又道:“这天下相争,比如弈棋,我等下臣均是帝王手中的卒子罢了,所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现今情势复杂,不谨慎些,怎能确保秘图万无一失呢?”龙洲道人心想也是,这用兵之道,穷天地之妙,汇鬼神幻化,兴许,辛大帅的苦心机谋,也只是当今圣上的一步精妙布局而已。
  那青年瞧着道爷眉头舒缓了下来,方自怀中取出一枚和田羊脂玉团龙令牌,双手高举着肃然道:“此乃当今圣上钦赐信符,凭此足可调动诸路军马。敢问道长心中还有猜忌么?”龙洲道人见此令牌光华流转,上书‘如朕亲临’四个字,确像皇家至宝无疑,再感受到这少将军有意无意间留露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上官威仪,再闻得那不容置疑地压迫口吻,慌忙拜倒在地行了那三拜九叩的面君大礼。那青年见龙洲道人如此恭顺,不由大喜,他屈膝搀起龙洲道人,一脸诚挚地赔笑道:“小弟年幼,阅历更是浅薄的很,实在担不了什么大任,只是奉命在此留意罢了,要真遇到了什么事,还得万岁爷再派干才呢?”龙洲道人毕竟闯过几年江湖,场面话还是会说一些,好在这少将军并不是那种仗势压人的纨绔子弟,因而二人倒聊的甚为投缘。他们正谈之间,屋外有人入内禀事,却是侍者奉上了酒宴,虽说不上多么丰盛,但也鸡鱼俱有。龙洲道人确瞧不出这青年有何可疑之处,便放心地大嚼起来。
  席间,少将军杨瑾频频向道爷敬酒,口中更是对江南义军钦佩有加,道爷心头一暖便与其天南海北地胡侃起来。瞧这情形,少将军似乎是将道爷当作倾心之交,便毫不避讳地将一些不足对外人道来的隐秘和盘托出。原来他们这百余人均是陛下亲自从宁朔、广勇、云翼、崇捷、横塞、平海、怀顺、靖安、归远、定功、神锐、龙骑诸军中简拔出来的。几年前便陆续潜伏至此,身兼数项使命。他们先是扮作山匪假意掠夺乡民,焚毁房舍,才不引人怀疑地取得了这处栖身之地。道爷虽不赞同此举,但作大事不拘小节,为了家国大业,也只得苦害百姓了。那青年又道,我们在此站稳脚跟后便分派人手探察各方动静。后来得知,那伪楚张明雍设下毒计要图谋各位义士,在下本欲率人救援,但恐打草惊蛇反而不妥。于是潜入荆州施些小计得了百余套‘老虎皮’冒充那逆贼的亲军。那个‘千幻神手’一时不查果然着了道。道长有所不知,这姜怡凡武功虽好,但骨子里却是个趋炎附势之徒。他见了我这金国特使,自然巴结的紧。若不然怎会如此轻易得手。龙洲道人觉得有趣,便问及这假冒亲军之事,那少将军已然把道爷当做自家人便率直地言道:“我等身负如此重任,敢不殚心竭虑,在下在此苦心经营,早在那逆贼身边布下了眼线,细说起来,小弟在荆州城中开了一家脂粉店,由小妹颖华经营。这小妹本不是我家的,她乃太后恩赏给爷爷的一个舞姬,小弟见此女婉静端庄,才情出众,又有那报国之志,这次便带她出来历练一下,她这鬼灵精不但貌美,而且人缘极佳,时间不长便同那楚王身边的一位宠臣搭上了关系。这人叫薛延韬,是王府中的侍卫总管。他有个相好的,乃城南春香楼的头牌。怎么说呢,我这妹子在宫里就是太后的心尖子。到了外面自然是八面玲珑。总之,她们姑娘家,肯定容易处的来,又了这一层关系,什么事办不得啊?道长,你以为,那‘老虎皮’就是这么轻易穿的?只不过,小弟可是亏大了!”。说道此处,那少将军杨瑾哀叹道:“本来,我也不愿小妹受这般糟践,这不是为了家国么!”道爷听得钦使大人竟隐隐道出了儿女私情,亦不禁感慨道:“连一个弱女子都为了我华夏舍死忘生,吾等七尺男儿怎能不肝脑涂地!”那杨瑾酒意涌上心头,也须发皆张地言道:“道长说的是,我辈身受国恩,岂可令社稷蒙尘!咱们生是陛下的臣子,死了也要作朝廷的忠魂。”两个同龄之人各怀心事,说着说着竟不知不觉地哽咽起来。
  夜色已深,龙洲道人躺在床榻上反复琢磨这少将军其人,细细推敲他的每一句话,回想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举动。的的确确找不出一丝可疑之处。难道,他真是朝廷派来协助辛大帅的。他还记得自去岁起,大帅曾数次返京领命,而后才秘密地联系各方义士共谋大事。就在他临行前,大帅还言这一路上定会有贵人相助,介时双方齐心合力,家国必兴。这么说来,这件秘事的策划者果真是万岁爷不成?虽然如此,现今敌我未明,还得小心沉稳的好。幸好自己已将那宝图于锦帆帮的七星金龙刀事先藏在一个绝密处所。他倒要看看对方的真面目。想至此间,道爷不禁一阵得意,也不打听一下,俺小宣宣是何许人也!师傅这个老狐狸,这些年可没少教导于他,这江湖上的歹毒伎俩他早已了然于心。自己若是个莽撞之辈,辛大帅也不会将重任托付与他。早在离开郧西之时,他就料到这一路险关重重,是已不敢有丝毫松懈,因而一发觉不对劲,他便将宝图收藏好了。毕竟为此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惨痛了。龙洲道人自思此生真正对不起的人只有二个,这头一个,当然是自个最最亲近的小师妹了。小师妹虽然刁蛮了些,脑壳灵光了一些,行事冲动了一些,太过淘气了一些,见钱眼开了一些,下手稍微狠辣了一些,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小师妹她不单善良贴心。而且武功好,眼睛贼,大耳朵更是特别的好使,你看,小可爱曾多次救他与危难之中,小糖豆曾坚持不懈地传授他扒窃神术和扮猪吃老虎的骗人把戏。需知,这些绝技可是聪明人混迹江湖的必备手段。唉呀,他不知当初狠心抛下小师妹到底对不对,虽然师妹诚心为他好,但是……再者便是那‘疯虎’陈良玉了。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他实在不忍心欺骗一个重伤垂死的节烈英雄。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亦是不能被原谅的。因为在这山河破碎之即,一个堂堂正正的江湖豪侠原本便是要轰轰烈烈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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