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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初本恶第三十一章

作品名称:人初本恶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5-15 20:10:52      字数:10490

  1
  元聪富嫣然一笑,拿着竹洁圊给他的六十万活期存款单,高高兴兴的离开了第一中心医院事故科。他心思,先兑现这三张存款单。等有空再来第一中心医院,把住院费、检查费、手术费、还有门诊挂号费,都领回来。真是想不到,这一刀挨得还真值!六十万啊!这比起因公牺牲的战友,得的那点抚恤金,不知要多多少倍啊……想着想着,他倒是从心底感激起竹洁圊竹医生来了。“要是不遇上竹洁圊,我哪来的这么多的钱啊!也许我平生注定要发这比财吧——”
  差十一分十一点的时候,泰游华、米户湖都回到了事故科。泰游华问玫兰兰:“怎么样?元聪富没发脾气吧?”
  玫兰兰说:“岂止没发脾气!六十万的赔偿金,一次性付清!让他找不到北了!他都快乐疯了!他可能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钱啊!嗨,说嘛啊,我也从来没见过啊!”
  米户湖嚷道:“这效果太好了!可见钱能通神的!钱真的就能摆平一切的!”
  玫兰兰从卷柜里拿出竹洁圊、元聪富签订的赔偿协议书,给泰游华看。
  看完了,泰游华笑了:“好了好了!和平解决!还真是的,除了钱,元聪富什么条件也没提啊!钱真的就大于法了!”
  米户湖从泰游华手里要过那份赔偿协议书,看完了,也乐了:“没想到,这人民警察,也只看重钱了!这真让竹洁圊捡了个大便宜!不这样的话,一下子到了法院,竹医生少说也得判七年徒刑的!”
  泰游华说:“米副科长,玫兰兰赶上了大案子!看来大案子,倒没有暴力了!一动大钱,当事人是既不打医生也不打调解员了!玫兰兰,元聪富没对你动横吧?”
  玫兰兰回答说:“没有!也许人家是人民警察的关系吧!”
  米户湖抢话道:“你错了!你呀!命真好!你没赶上啊!前些日子,也是一名警察,是巡警,叫若得旝,三十不到二十多岁,感冒了,在咱们医院打针,注射室的霞晓静不小心把针头折在了若得旝的臀部里了。若得旝不依不饶了,拽着霞晓静就到了事故科,就是到了咱们的办公室,三句话还没说完,若得旝就动起了拳脚,把个调解员打得个鼻青脸肿,把霞晓静打得个满地找牙。最后霞晓静赔了若得旝一千元钱,还跪地给若得旝赔罪。霞晓静不知若得旝的背景啊,自己找到了卫生局,把若得旝告到了局长那里。局长跟霞晓静说,得了!你把针头折在人家的屁股里,你就是不对!我已经跟你们的院长说了,你不能再在第一中心医院工作了。我告诉你吧,你碰上了茬子了!若得旝是兴安区法院院长若原名的亲侄子!你呀,针头折在谁的屁股里不好啊?偏偏折在了若得旝的屁股里!好了好了!你们院长替你求了情,你就调到中山街卫生院吧!就这样,霞晓静挨了一顿臭揍,赔了一千元人民币,最终还要调出咱们的第一中心医院,到街道卫生院工作了。要说也够有面子的了,本来就是要被开除了的。我说这事啊,我就觉得,咱们医院出大事,你们看,咱们事故科的人,还有犯事的医生,都不捱打啊。医生本人舍得出钱,一出大钱,这问题就都解决了。泰科长,我说的有道理吗?”
  泰游华笑道:“当然有道理了!霞晓静家里没任何背景,业务又不精熟。出了事后,咱们的犟副院长还是可以的,我知道犟副院长和霞晓静那点情事!还多亏了那点情事了。不然的话,霞晓静就彻底的回家了,街道卫生院也就去不成了。我的意思啊,咱们的犟副院长还是有那么一点人情的。”
  米户湖说道:“那是的!霞晓静躺在病床上,咱们的犟副院长那可是一直守候着呢!还就是有阶级感情呢!”
  泰游华说:“打住打住,越说越悬了!嘛阶级感情啊,那是男女之情!你少往阶级上扯啊!都嘛年代了!真是的!好了!书归正传!明天下午要处理针碍偲的大案了!这个专家已经捞了不少钱了!我想,结果会不会跟今天的元聪富一样。但愿能一样,就好了。”
  米户湖说:“看针专家的态度,变来变去的。针专家以为自己很有背景的,大舅哥碧富前,是公安局长,还有大官副市长颡任碖,都和他有关系,他认为有了这靠山,那个普通的中学教师,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泰科长,你说针专家是不是太把他自己当成人物了?”
  泰游华说:“不管什么结果,还是实行老方案,你在这里盯着玫兰兰和仗舜琳谈。看仗舜琳的态度,主要是看她喜欢钱还是喜欢维护法律。如果是两者都兼顾,那可就没针专家什么好果子了!估计今天下午不会有什么案子了。下午玫兰兰在办公室里值班就行了。玫兰兰,你听见了吗?”
  玫兰兰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冷不丁的听见了泰科长的问话,边随口答道:“听见了!”
  泰科长说:“听见就好!你要敬业才是!要坚守岗位!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一旦有什么人来此投诉,你自己就应对一下。我和米副科长下午出去开会了,一下午都不回来的。明天也许还要开上一天的。明天下午不是仗舜琳来吗——”
  玫兰兰赶忙更正说:“泰科长!米副科长,不是说好了吗,仗舜琳仗老师今天下午来咱们这儿的——”
  泰科长说:“嗨!我还真记错了!以为是明天下午了!”
  米副科长也说:“我也以为是明天下午呢!那今天就今天吧!越早越好啊!问题早解决早利索不是!那就这样!玫兰兰,你一定要坚守岗位!我和科长都去开会了!”
  玫兰兰心想,你们遇事就躲,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怎么地!真是的,你们开什么会啊!哪那么多的会议啊?蒙谁呢?当我是三岁半的小孩子呢!她这样想着,可嘴里却说:“二位科长开会去吧!我会坚守岗位的!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给你二位打电话好了!二位科长,能把你们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吗?”
  泰游华摆摆手说:“不必不必的!我们开会,有会议纪律。不能开手机的!手机必须关机!这号码就不必告诉你了!你尽管调解就是了。你的工作就是搞调解的!那就这样!我们走了!你呀,中午吃完饭,就立即马上回办公室。不要到别处去啊!”
  说完,两位科长就都走了。这两位科长要到南郊区水库钓鱼去了,他们哪里有什么会议可开啊!
  玫兰兰中午吃完了饭,真的按照泰游华的要求,哪儿也没去,直接就回到了事故科办公室。她先是坐下来,看着当天的汴帝日报。从第一版看起,一直往下看。在第四版都市生活栏目里,她看到了一篇报道:《托儿所老师下狠手,一掌打死了三岁女娃》内容是:本报记者翔天瑕报道:汴帝市西郊区文各庄一家叫做“童同乐”的托儿所里,昨天上午发生了一起老师殴打儿童的恶性事件。一名叫做凤琴嫀的女教师,一掌打死了一个叫欣小毛的三岁女孩。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早晨六点钟,女老师凤琴嫀与丈夫禾大壮因家庭琐事大吵大闹了一场。之后,凤琴嫀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到幼儿园上班了。八点十三分,班里的孩子欣小毛与花大庆,因争抢一个小皮球,撕抓了起来。当时凤琴嫀没在教室。一名叫做维献岚的四岁女孩跑到办公室,把欣小毛和花大庆打架的事报告给了凤琴嫀。凤琴嫀跟着维献岚就进了班级教室。她因心中一直憋着火气,便一时撒在了两个孩子身上。凤琴嫀不由分说,先是一脚踹倒了花大庆,之后便狠狠地给了欣小毛一巴掌。欣小毛一下子被掌掴倒地。凤琴嫀又用脚狠劲的踢欣小毛的头部,腰部,腹部。据调查,凤琴嫀自己也记不清到底在欣小毛身上踢了多少脚,直到她踢得实在没力气再抬脚踢打了,这才停下来。等到托儿所所长知道了信息赶到教室的时候,欣小毛已经基本没有了呼吸。所长打电话叫来了一二零救护车,把花大庆和欣小毛都送进了儿童医院。很不幸,没到医院,欣小毛就没了生命。花大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目前,凤琴嫀已被西郊区公安分局控制。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玫兰兰看完了,心里愤愤的:这是什么老师啊!怎么可以把家里的怄气,撒在无辜的孩子身上啊!这也太缺德了!就该枪毙啊……
  想到这里,她的眼前豁然一亮:哎呀呀!找记者啊!找记者,比写揭发告状信管用啊!看看这血淋淋的事实报道!这不是记者写出来的吗。好啊好啊!这针碍偲、竹洁圊等医生为健康人做假手术的事件,要是让记者写出来,刊登在报纸上,那不就曝了光了吗?对啊对啊。玫兰兰兴奋了。报纸上有报社的联系电话号码。都市生活版面有联系电话号码。玫兰兰很有些激动了。她拨通了汴帝日报都市生活栏目组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栏目组负责人回天理:“我是日报都市生活栏目的回天理。请问,您是哪位?”
  玫兰兰相当的激动,因为是第一次接触媒体报社,她说:“我是第一中心医院事故科的调解员,我叫玫兰兰!嗯!王字旁加个反文的玫字。嗯,刘胡兰的兰字。我是玫兰兰!请问记者翔天瑕在吗?嗯,我有事找她!”
  回天理说:“她正在赶稿子,我这就给您叫——”
  回天理手握电话传话筒,喊道:“翔天瑕!一个叫玫兰兰的找您!”
  翔天瑕接过传话筒,说道:“您好!请问,您找我有爆料吗?”
  玫兰兰一下子被翔天瑕问懵了。她反问道:“您是记者翔天瑕吗?请问嘛叫爆料啊?”
  翔天瑕笑道:“我是翔天瑕。爆料就是您要反映给我们报社的材料,也就是您要跟我说的事情。”
  玫兰兰笑道:“翔记者,这下我明白了。翔记者,我是有重大事件要跟您反映!我的重大事件就是爆料啊——”
  翔天瑕十分兴奋。她说:“当然是爆料了!重大事件?什么样的重大事件啊?您快说说吧!”
  玫兰兰张望了一下事故科办公室的门口。大门关着呢。她说:“我是第一中心医院事故科的调解员。我叫玫兰兰。我们医院里的医生当然也有很多护士,都收患者和患者家属的红包,这事就不稀奇了。我要给您爆料的是,我们医院的医生针碍偲,还是专家呢,还有竹洁圊,他们给没有心脏病的健康人,做假手术——”
  报社里的翔天瑕拦住话头,问道:“假手术?手术也能造假吗?这可真是很稀奇的事件了!”
  玫兰兰说:“翔记者,你听我说啊,是这么回事,这种假手术的事,可发生不少例了。时间也很久了。我问你翔记者,你知道心脏搭桥支架手术吗?”
  翔天瑕说:“这我懂的!你往下说吧!”
  玫兰兰说:“人家来就诊看病的人,本来就没有心脏病,可是竹医生、针医生,他们为了个人挣大钱,为了给医院创收,他们把没有心脏病的人硬是诊断为严重的心脏病,完了,就告诉患者,告诉患者家属,要做心脏搭桥支架手术。等到了手术室,他们就给人家胸膛剌上一刀,之后马上就给缝上了,根本没给被手术的人体内植入支架的。您说说,他们多可恶啊。这不近两天,有一个叫做元聪富的民警,还有一个九十九中学的教师,都是假手术的受害者,他们都到我们医院事故科投诉来了。我啊,今天无意在汴帝日报上看到了您写的那篇《托儿所老师下狠手,一掌打死了三岁女娃》的报道,我受到了启发。您不知道啊,为了揭发汴帝市官场、教育、医疗腐败的问题,我曾经写过揭发信,结果可想而知了。我遭到了严重的打击报复。我差点没被送进安定医院啊——”
  翔天瑕是一位十分敬业的记者,当然也是个很世故很老成的记者。她今年三十二岁,已经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爱人是晚报社文艺专栏的编辑,女儿三岁了,她的家庭很幸福。她也十分的珍惜她的家庭幸福的。翔天瑕曾因报道社会黑暗面过多,被社里警告过了,凡涉及到政府官员医院医生学校教师的大的腐败事件,报社里是严禁报道的。当她在电话里听到玫兰兰自我介绍的时候,翔天瑕不敢再深问下去了。显然,玫兰兰的爆料是揭露腐败的。玫兰兰的名字,报社的人都有耳闻,第一中心医院办公室主任还有司机因送玫兰兰进安定医院,半路掉下悬崖掉进鸳鸯湖车毁人亡的事件,那是人人都知道的。记者有记者的报道原则,至于什么样的原则,那只有记者知道,还有天知道的。翔天瑕在反复考虑。玫兰兰说的第一医院医生为患者作假心脏搭桥手术的事,她相信是真实的。可这事,报社肯定不会让报道的。既然不能报道,那还要这样的爆料干嘛啊!
  翔天瑕当了很多年记者了,丧天良的事情也真的干了一些了。比如,向企事业单位敲诈钱财,已经不新鲜了。某些企事业单位违法违规,又怕在大报上曝光,于是就要拿出一定的钱财送给记者,有个名称,叫做杀笔费封口费!作为老记者的翔天瑕算来没少拿杀笔费封口费了。翔天瑕想了,玫兰兰爆料有名有姓,针碍偲,名声很大的!是一位医学专家,很年轻!竹洁圊的名字倒是不那么熟悉。不妨到第一中心医院做个访谈,或许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呢。想到这儿,翔天瑕跟玫兰兰说道:“玫兰兰同志,您说起您的遭遇,我似乎耳闻过的。好了。玫兰兰同志,我答应您,我要去你们医院采访——”
  玫兰兰兴奋至极:“翔记者啊!您快来吧!下午两点左右,我们事故科就有投诉人来投诉的。投诉人叫仗舜琳,她是九十九中学的教师,她就是所谓的大专家针碍偲假手术的直接受害者。翔记者,您可以直接到我们事故科的!你现在就往这儿赶吧!我等着您的到来!这下子我算看到希望了——”
  翔天瑕说:“好的!我马上就去——”
  翔天瑕撂下电话,跟负责人回天理说:“我手头的稿子已经赶完了。我要到第一中心医院去。玫兰兰爆料有医患纠纷——”
  翔天瑕很有心计,没把医生做假手术的事讲给负责人回天理。
  回天理说:“那你就快赶过去吧!”
  翔天瑕走出栏目组,走出日报社,开着自己用黑来的钱买的红色夏利轿车,奔向了第一中心医院……
  2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翔天瑕赶到了第一中心医院。她把车停在了医院停车场。拎着采访包就进了事故科。
  投诉人仗舜琳还没到。自然,做假手术的医生针碍偲也没来了。
  玫兰兰十分热情,见到了翔天瑕,比见到了市里的纪检委干部要亲切得多了!她久久的握着翔天瑕的手,激动地说:“这下子我算见到了太阳了!翔记者啊,您一定一定要把这事彻底的揭露出来,刊登在你们的报纸上,让那些黑心医生彻底的曝光,把他们的罪行给彻底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看他们还敢不敢残害人民了……”
  翔天瑕微笑着说:“玫兰兰同志,你不要激动,稳住了。你说的那个投诉者什么时候来啊?”
  玫兰兰说:“马上就到了!马上就来了。您先坐下来,喝杯水——”
  玫兰兰给翔天瑕斟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翔记者,您喝水。仗老师马上就到了。”
  玫兰兰看了看自己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五十七分了。
  仗舜琳来了,她不慌不忙的问玫兰兰:“你们的正副科长呢?这位是——”
  玫兰兰笑道:“这位是汴帝日报社的大记者翔天瑕。是我请来的。嗯,我们的泰科长米副科长,到时候就回来的。您坐!您请坐!仗老师。”
  仗舜琳坐在了泰游华的椅子上。她把自己的诊治资料复查资料拿了出来。她说:“玫兰兰同志,你们打算怎么给我解决啊?我们学校的同事,都劝我说,只要针碍偲能按照一定的数额赔偿我,最好是不要付诸于法律,就是不让我到法院起诉。我觉得我们的同事严重的缺乏法律观念。针碍偲医生,大搞欺诈,给我做假手术,他已经触犯了法律。我认为,这绝不仅仅是经济赔偿就能解决了的问题。作为专家级别的医生针碍偲,必须负法律责任的。当然经济赔偿也是不能少的!玫兰兰,你说我讲的对吗?”
  玫兰兰说:“这个问题,要说,您说的是不错的。可我们的正副科长都主张经济赔偿,能使您满意,事情也就解决了。不必闹到法庭的。”
  大记者翔天瑕怀着一种别样的目的,问道:“这位仗老师,我说两句好吗?”
  仗舜琳从心里就对记者特别的反感,认为记者大都是吹喇叭抬轿子的高手,真正的遇到了什么官员腐败大案,他们都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只知道歌功颂德大唱高调,从不站在平民百姓一边的。仗舜琳对翔天瑕说:“你说两句?你有什么好说的啊?我不是小看你,你不敢把针碍偲做假手术坑害百姓的事予以曝光的!”
  翔天瑕满脸被臊得通红了。她说:“曝光不曝光,这事都是你我说了不算的。我也有领导的,领导不同意曝光,那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的。”
  玫兰兰在一边一听翔天瑕这么说话,心里边便“咯噔”一下子。她问翔天瑕:“翔大记者,何是你也不敢曝光啊!那你来我们这干嘛啊?”
  翔天瑕解释说:“玫兰兰同志,你作为我的爆料人,你总得让我知道事实真相啊。我连事情的本末还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曝光啊。我拿什么去曝光啊!我就写九十九中一位女老师,原本没有心脏病,第一中心医院的医生专家经诊断,仗老师有严重心脏病,就给仗老师做了心脏搭桥支架手术。这样写有嘛意义啊。你得把所有的资料都给我做作证!你得让我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这样,才能断定有没有曝光的价值的。玫兰兰同志,你明白了吗?”
  玫兰兰说:“我明白了!那这样吧,翔大记者,你是要看看仗老师的全部就诊治疗和全部复查资料,对吗?”
  翔天瑕说:“那当然了。我要曝光,我也得有真实的第一手资料不是?”
  玫兰兰跟仗舜琳说:“仗老师,我是坚决支持大记者的报道工作的。就您的事儿,倘若能登在汴帝日报上,那可就扩大了影响了。起码能大大的震慑一下狠心医生的!仗老师,咱们先不谈解决您问题的方法了。您呢,就先把您的资料,给翔记者看看。翔记者很有正义感的。我问你,您看汴帝日报吗,今天的报纸就有翔记者的一篇报道——”
  玫兰兰说着话,就把今天的汴帝日报翻到第四版,递给了仗舜琳,指着标题说:“仗老师您看看吧,就是这篇——”
  仗舜琳说:“我看过了,我们办公室有汴帝日报的。这篇报道,揭露的那位托儿所老师,是真的太残忍了!她是老师中的败类!”
  玫兰兰说:“那位凤琴嫀是教师中的败类,针碍偲、竹洁圊就是医生中的败类啊!你何不把您的资料,直接给翔记者复印一份啊!她掌握了这些资料,她就可以写成文章,登在报纸上了。那针碍偲医生可就臭名远扬了!那汴帝市的人民就不会再上针碍偲他们的当了!你说这意义该有多么大啊!”
  仗舜琳觉得玫兰兰这个调解员很直率,再加上她也看过了翔天瑕写的报道《托儿所老师下狠手,一掌打死了三岁女娃》。从报道上看,翔天瑕还是挺有点正义感的。于是仗舜琳说:“可以的!我复印了好几份呢。我可以送给翔记者一份复印件的。”
  仗舜琳从书包里拿出一份复印件,递给了翔天瑕,说:“这份复印件就送给你了。至于你怎么使用,我就不知道了。”
  翔天瑕接过复印件,简单的翻看了翻看,说:“谢谢仗老师了!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她把仗舜琳的复印件装进了自己的采访包,跟玫兰兰说:“玫兰兰同志,你的爆料很有价值的。我还有别的采访任务。我就不多陪了。谢谢!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
  玫兰兰问翔天瑕:“怎么,你不打算听听针医生和仗老师的谈判了?”
  翔天瑕笑道:“资料已经在我手上了。这是重型炮弹的。我就不参与他们的谈判了!”翔天瑕说着就走出了第一中心医院事故科。
  玫兰兰出门送了几步,说道:“但愿能见报!能早日见报啊!”
  翔天瑕没言语,默默地走出了第一中心医院,做着她的发财梦去了……
  玫兰兰回到办公室,跟仗舜琳说:“仗老师,我先说说事故科的意见吧。科长副科长交代说,事故科听从您的意见。对针碍偲医生提出赔偿,再高的数额也不算高。只要达到您的满意,您的一切要求,我们事故科都支持的。仗老师,您看,您认为,在经济赔偿方面,针碍偲应给赔给您多少钱呢?”
  仗舜琳微笑道:“我没有心脏病,针碍偲却硬说我得了心脏病,进而在我的胸膛上开了一大刀,刺了那么长的一个大口子,告知我给我植入了两个外国进口支架。针碍偲,真是要多恶毒有多恶毒!作为医生,他的道德全部丧尽了!我本来是胆结石,他耽误了我胆结石的排石治疗。他给我的肉体,给我的精神造成了多么大的痛苦啊!他让我住进了你们的医院,我耽误了学生的课程,我教的是高三毕业班啊!正是冲刺阶段,全让针碍偲给耽误了。这又是多么大的一笔损失啊!我无缘无故的花了那么多的仪器检查费,花了那么多的住院费,花了那么多的手术费,花了那么多支架购买费!还有我的工资奖金车马费课时费自习辅导费周六周日补课费,等等等等,这是多少钱啊!还有谁也说不清的精神损失费!玫兰兰,我跟针碍偲要多少赔偿费,你能说了算吗?啊?还有啊,我要多少,他准能给我多少吗?”
  玫兰兰一听啊,得了,这整个的又是一个认钱不认法的主啊!玫兰兰直截了当的问道:“仗老师,您一进来的时候,跟我说,你不同意你的那些同事的意见,认为既要赔偿,也要付诸于法律。怎么这会您的态度陡然变化了啊?”
  仗舜琳一下子被问得脸红起来,她说:“我是这样想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古语有云,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他针大专家真的能够真心实意的向我赔礼道歉!只要他以后不再去坑人骗人,那我还是能够原谅他的。再者说了,国家培养一个像针碍偲这样的医学专家,那得花多少钱啊,那我要是把他送进监狱,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不也是损害了国家的利益了吗,国家不是白白的培养了针碍偲这个大专家了吗!我是名人民教师,我知书达理啊!我不能胡搅蛮查啊!人家给你道歉了,人家给你足够的赔偿了,你还咬住人家不放,那还能算个人吗?那还叫人吗?人初本恶的。人生,谁保证能不犯点错误啊!我跟你讲,这人啊,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但有一个基本点,人们也叫什么最低的底线,那就是为己不损人,在不损害别人的利益的情况下,你自己获得的利益,那就是合理的!人不为钱天诛地灭,这话应该是真理的。你不信也得信!眼睁睁的人活在世上,没钱就是寸步难行吗!但君子生财有道的。我刚才说了,人都是自私的。有时候办些挣钱的事情,当然都要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的。像我们给学生有偿辅导功课,搞有偿家教,那都打上为了孩子提高成绩的旗号的!医生治病救人啊。像针医生给我做假手术,那就给我说成是心脏病。不说我是心脏病,他怎么能说给我做心脏搭桥手术啊!一个道理的,我记得有位古人有一句话相当的有道理的,那句话说,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这话你明白吗?你不会明白的。这是孔子的话!一个人要想得到什么东西,必须先找个借口的。人吗,大都还要顾及点脸面的。对吗?我谈这些话啊,你或许不会彻底明白的。但主题只有一个,只要是针碍偲能给我足够的金钱补偿,那我就没有必要把他送上法庭。要让针碍偲继续发挥他的专家作用,更好的为人民看病啊!这会你懂得我的意思了吧?”
  玫兰兰鄙夷的一笑:“仗老师啊,您是教数学的,怎么说起话来怎么也这么绕起来了!您看您啊,说了这么多,还不就是为了一个字吗,那就是钱啊!仗老师,既然这样,那我就把针碍偲喊过来,您亲口问问他,问问他能给您多少赔偿,不就行了吗?给足了,您满意了,你就不再投诉了!没给够,您不满意,您就要到法院起诉针碍偲。对吗?”
  仗舜琳笑道:“没错的!就是这么的明了的!玫兰兰,你可真会讲话啊!不愧为是事故科的调解员啊!”
  玫兰兰看着一副道貌岸然的仗舜琳,心里呸道:“算个什么东西啊!装腔作势的,整个一个假正经啊!到末了啊,还不就是为了钱吗!玫兰兰说:“仗老师,我现在就给针碍偲打电话,叫他过来,你们谈钱——好吗?”
  仗舜琳颇有点急不可待了:“是的好的!快叫针医生来吧!快来吧——”
  玫兰兰打电话把针碍偲叫到了事故科。
  仗舜琳认识给自己做心脏搭桥的医师专家针碍偲,忙站起身来,跟针碍偲握手,说道:“针医生,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玫兰兰在一边听着这个气啊,心想,这怎么还变成奴才了啊!真让人不可思议啊!
  针碍偲紧紧的握着仗舜琳的手,笑道:“没关系没关系的!”
  仗舜琳把手从针碍偲的手里抽出来,比划着椅子,客气地说:“针医生您请坐!您请坐!”
  针碍偲不客气地坐在了泰游华的椅子上,问道:“仗老师,听说你把我投诉了!说我给你做了假手术。是这么回事吧?”
  仗舜琳显得很腼腆了:“针医生,不能说是投诉,那事态太严重的。我只是想跟您说说我的意见。您看啊,我没心脏病的,您呢,为了我的身心健康,让我防止心脏病啊。那什么,我也不知怎么说好。您在我的胸膛上开了一刀。你看你给我多少赔偿啊?不好意思啊?针医生,真不好意思提出这样的问题的。您就考虑考虑吧?”
  针碍偲笑道:“嗯!对啊!我应该陪你一些钱的!你看赔多少好啊?”
  仗舜琳说:“乱七八糟加起来,怎么你也得陪我七十万啊——”
  针碍偲哈啊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得仗舜琳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笑完了,说道:“仗老师,你也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我说个数字吧,六十万吧!行吗?六十万!”
  仗舜琳站了起来,说:“不行的!七十万就是七十万!少一元也不行!少一元,我也要到法院告你!告你草菅人命!告你欺诈钱财!告你故意伤害!你必须赔偿我七十万!没商量的!”
  忽的一下子,仗舜琳的态度陡变,变得相当相当的强硬了!
  针碍偲笑道:“真的就不能再商量商量了?”
  仗舜琳一拍桌子,好家伙,露出了一副凶相,道:“毫无余地!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啊?”
  仗舜琳从书包里又拿出一份她自己的诊治资料最主要的是复查资料,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说:“你自己看看吧!你干的好事!你把我害苦了!区区七十万你还舍不得!那好啊!那你就等着进大狱吧!”
  说着,仗舜琳从书包里拿出一份起诉书,拍在了桌子上:“针碍偲!你看好了!这是我在清水律师事务所,在大律师青天柱的指导下,写的起诉书!大律师说了,我把你送上法庭,你不但要给我同样多的经济赔偿,同时,你还要被判七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徒刑!你看着办吧!”
  针碍偲一下子被仗舜琳给镇乎住了。他没看起诉书写的什么。但他自知之明,他知道他是犯罪了,罪过不轻的。得了,服软吧,破财免灾啊!针碍偲笑脸现出,跟仗舜琳说:“就按您提出的,我陪七十万!我赔给您七十万就是了!”
  针碍偲答应了仗舜琳的赔偿要求。他说:“仗老师,我跟您讲,我现有存款,就五十五万。这样吧,我把五十五万的活期存折给您,另外,我家有一台一万多元的电脑,再加上我刚买了不久的汽车,都一并核算成现金,都给您。好吗?”
  仗舜琳相信了针碍偲的话,说:“电脑我就不要了,汽车给我就行了!”
  针碍偲叹了一口气,道:“自作孽自受之!怨不得天地怨不得别人啊!欠账总要还清的!仗老师,咱们也得在这里签个协议啊!得走道程序啊!”
  仗舜琳说:“这我明白!必须签协议的!玫兰兰,请你把协议书拿出来吧!”
  玫兰兰斜瞪了仗舜琳一眼,打开卷柜,拿出两份现成的纸质医疗事故处理协议书。给仗舜琳一份,给针碍偲一份。不一会儿,就都填写完了。针碍偲、仗舜琳分别在协议书上签字画押!
  针碍偲从书包里拿出四张活期存单,递到了仗舜琳手上:“不用身份证,随时都可以取出来的。这是五十五万。你拿好了啊!仗老师您会开车吧?”
  仗舜琳说:“会开!早就会开!早就有本子了!”
  针碍偲从手包里拿出汽车钥匙,递到了仗舜琳手上:“拿好了!汽车就停在停车场的第一排最后一位上!”
  仗舜琳接过针碍偲的汽车钥匙,说了句:“谢谢针专家了——”
  仗舜琳满脸显露着胜利的喜悦,走出了事故科。她没跟玫兰兰打招呼,直接下楼了,走了……
  针碍偲跟玫兰兰说:“你看到了吗?她不可能把我告上法院的!人都一样,都喜欢钱的!我敢保证,为了钱,她绝对的愿意再让我给她做假手术的!”说完,针碍偲哈啊哈哈的笑着,也离开了事故科。
  得了!仗舜琳也只是为了得到赔偿而不顾及法律了!玫兰兰很生气!她把希望寄托在了大记者翔天瑕的报道上了。她想,只要报道一出来,就是仗舜琳不起诉,针碍偲也肯定会受到舆论的谴责的……
  玫兰兰想到这里,她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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