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人初本恶>人初本恶 第三十二章

人初本恶 第三十二章

作品名称:人初本恶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5-17 19:32:15      字数:11060

  1
  还真是的,玫兰兰转天一上班,也还是没见到泰游华科长米户湖副科长的身影。
  事故科,没事故,那是嘛事也没有的。
  玫兰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真的有些闲极无聊了。哎呀,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大记者翔天瑕。对啊,赶紧打电话问问吧。她拨通了汴帝日报社都市生活栏目组的电话。又是编辑回天理接的电话。“哪位啊?”
  玫兰兰说:“我是玫兰兰!我找大记者翔天瑕啊!”
  回天理说:“我这就给你叫——”回天理喊着,“翔天瑕!又是那个玫兰兰找你!”
  翔天瑕拿起传话筒说:“玫兰兰你好!怎么样?仗舜琳的问题解决了吗?”
  玫兰兰说:“嗨!甭提了!这年月,只要给钱,命都可以卖掉的!怎么说呢!解决了!针碍偲答应赔偿仗舜琳七十万元!钱不够,汽车电脑一起凑!嗨,仗舜琳很大度,电脑不要了,只要了五十多万的活期存单和一辆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小汽车。这事就算私了了!翔记者,你说这算什么事啊?所以啊,我请您主持正义,把针碍偲曝光!赶紧的曝光吧,为人民群众伸张点正义啊!”
  翔天瑕笑道:“问题是,可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回来跟总编辑说了,总编辑说不准我介入此事的。你明白了吧?也就是说,仗老师得到了赔偿,事情得到了和谐合理的解决了,事情不就完了嘛。我们不能再节外生枝了!你不要忘了,要学会息事宁人,建和谐社会!事情得到平息,就不能再无事生非了——”
  玫兰兰很有些生气了。她在电话里嚷道:“你这个记者是嘛变的啊!还记者名记呢!算了吧!嘛叫没事找事啊!嘛叫无事生非啊!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人了——”
  玫兰兰“啪”的一下撂下了电话。她愤愤地自语道:“真不知道这个名记是中了嘛邪了!”她心里想着:真是她们领导的事情吗?真是她们的领导不允许报道吗?未必吧!玫兰兰一个人呆在事故科里颇有些闷得慌。她心思着,堂哥当上了新星区市政管理局的副局长,不再在纪检委了。想想自个和堂哥,都很不光彩的。堂哥玫余旺当上了新星区市政管理局副局长,自己曾当上了护士长,那全是用缺德换来的啊。现任一把手市长维吾生和他的秘书滑柳冰,典型的腐败份子,颡任碖,是个什么官员啊?一下子就当上了副市长,典型的腐败份子。碧富前,还有新星小学的教务处主任都珧倩,买官卖官搂钱没商量。颡任碖的老婆裕静美跟淌满智勾搭连环腐化堕落,成何体统了!嗨!咱是反不动那些腐化堕落的官员们官太太们啊。大记者翔天瑕怎么连针碍偲、竹洁圊做假手术的事情,都不敢在报纸上曝光啊?为什么啊?我玫兰兰地位卑微,你翔天瑕那是什么无冕之王啊,你是名记啊!你怕什么啊?哎哎呀呀,我怎么一味的责怪起人家来了啊?我自己不也是一样吗?我堂哥玫余旺不也是一样吗?那叫什么打不着狐狸反而惹了一身骚啊。对!记者也真的就没设嘛了不得的,也是人啊!也有家人亲人啊,有家庭啊。谁愿意家破人亡呢?谁愿意让人家给送进安定医院呢?又有谁愿意惹火烧身呢?办不了办不到的事情就不能硬要去办,干不了的事情没那么大的能量,就绝不要逞能。逞能是没有好下场好结果的。别人不愿意干的事情也绝不能逼着人家去做啊,都是一样的人啊,干嘛非要逼着人家去在报纸上曝光啊……想到这些,玫兰兰释然了,对大记者翔天瑕不再有什么成见了,是啊,必须学会理解他人。
  玫兰兰用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哥哥玫余旺的手机:“哥哥,是我啊!玫兰兰——”
  玫余旺说:“听出来了。你怎么不用你的手机打啊?你在哪里,用的是公用电话吗?”
  玫兰兰笑道:“哥哥,我用的是我们办公室里的电话。我没告诉你呢,我不当护士长了,那个碧富玫又当上护士长了——”
  玫余旺吃惊地问道:“怎么?犟副院长他们又把你给拿下去了?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啊?这可不是小事!那你现在干嘛了?”
  玫兰兰说:“我这不正要跟你说吗,我被犟副院长他们给整进了事故科了。我现在就在事故科的办公室里给你打电话呢。哥哥,你在哪儿啊?怎么有汽车过往的声音啊?”
  玫余旺说:“我在长征路,检查绿化带清理绿化带里的垃圾呢。兰兰,事故科,那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好工作啊!既然我知道了,那我就应该管的。兰兰,事故科,你不能呆的,闹不好会出人命的。患者和患者家属,还有缺了德的医生,哪头你也惹不起的!你呀,先在那里工作。我琢磨了,医院领导是要往死里整你呀!你等着啊,我会帮你调出事故科的。不出两天的。”
  玫兰兰高兴地说:“哥哥,我不傻的!犟副院长他们一把我安排进事故科,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在我前面到事故科工作的两位女调解员,都被打住院了,都差点没了人命了。他们不得好死的!这帮贪官污吏,自己贪污受贿,还不让别人说。说说都不行!他们该多霸道啊!科里的正副科长,一有事就说外面有会议,要去参加,从不参与医生患者的矛盾调解。两个家伙要多坏有多坏。没一个是人的!哥哥,我没好意思找你,既然你说了,能把我调出事故科,那你就抓点紧啊!”
  玫余旺说:“你放心!顶多就是明天吧!明天你就可以不再在事故科了!我保证!”
  玫兰兰高兴了,她说:“那可谢谢哥哥了!”
  玫余旺说:“那就这样!我还忙着呢!先撂了。”
  玫余旺收起了手机。
  玫余旺自打到新星区市政管理局当上副局长后,维吾生市长的秘书滑柳冰就和玫余旺签订了协约:在蓝天宾馆包了一个房间,玫余旺每周的二四六晚上必须到蓝天宾馆陪滑柳冰睡觉。现在,玫余旺已经很自然了,已经从心里爱上了滑柳冰。今天正赶上星期四。玫余旺及时的来到了蓝天宾馆一三一八号房间,与滑柳冰幽会。男女戏耍嘻戏期间,玫余旺跟滑柳冰说:“柳冰姐,跟你说件事——”
  滑柳冰说:“怎么这么客气起来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玫余旺说:“当初你和维市长给我妹妹玫兰兰安排了个好职位,当上了护士站的站长。可没多久,就被犟副院长他们给拿下来了,让那个碧富玫重新当上了护士长。犟副院长他们是想把我妹妹整死啊,他们把我妹妹塞进了事故科。事故科的工作太危险了,我妹妹进事故科之前,已经有两个调解员被打成了重伤,都差点没死了。柳冰姐,您看——”
  滑柳冰摩挲着玫余旺的滑嫩的肌肤,笑道:“你不用再往下说了。我明白了。这事好办,碧富玫靠的是颡任碖副市长啊,咱们怎么也得给人家点面子啊。可他们这么安排咱们的妹妹,可是有点过分了。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也不能再把碧富玫拿下来了。这事我来办,第一中心医院不是有团委吗,有政工科吗。就安排咱们的妹妹到政工科,先当个副科长,兼任医院团委副书记。虽说都是副职,总得先锻炼锻炼啊。你说呢?”
  玫余旺笑道:“一切但听姐姐的安排就是了——”
  滑柳冰说:“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我现在就给犟副院长打电话。”
  滑柳冰和玫余旺大战完第一个回合,滑柳冰拨通了第一中心医院犟副院长的手机,她跟犟副院长说:“你跟你们的院长好好讲讲,你们怎么可以往死里整玫兰兰同志啊——”
  犟副院长也没闲着,他跟他老婆说晚上在医院值班,实际这会犟副院长正在搂着一个叫郁金莓的皮肤科女医生玩耍呢。
  犟副院长一听滑柳冰这么说话,心里可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还用问吗,一定是关心上玫兰兰的事了。犟副院长从床上坐了起来,赶紧地承认不是:“滑秘书,我知错了!知错了!玫兰兰的工作,我们一定研究改换别的科室。”
  滑柳冰说:“不用研究了,你就跟你们的人事科科长说,就说我说的,把玫兰兰安排在政工科当副科长兼任团委副书记。你听见了吗?”
  犟副院长连连点头,其实滑柳冰也根本看不见的,打电话而已,没有视频的。他说:“我肯定照办就是了!立即照办!马上照办!我这就给人事科长打电话,明天早晨一上班,玫兰兰就到政工科好了,当副科长兼任团委书记——”
  滑柳冰更正:“是兼任团委副书记——”
  犟副院长说:“记住了,政工科副科长兼任团委副书记。好的好办。我立即执行!”
  那头,滑柳冰撂下了电话,开始了第二个回合跟玫余旺的酣战……
  这一头,犟副院长跟人事科长通了电话,人事科长顺水推舟:“只是考验期短了点!嗨!我听领导的就是了!明天一早我就通知玫兰兰到政工科上班,当副科长兼任团委副书记。玫兰兰还是很胜任的啊——”
  犟副院长完成了使命,也开始了和皮肤科年轻女医生郁金莓的第二轮酣战……
  
  旭日东升,又是一天开始了。玫兰兰平时上班爱早到,今天当然也不例外。她进了事故科办公室,扫地擦地,打开水。忙活了一通,也就刚刚八点。她刚要坐下来,电话铃响起来了。她赶紧接电话:“你好哪位?”
  对方是个女人,是人事科科长。科长说:“我是人事科科长,玫兰兰,我正式通知你,经医院院方领导们研究,一致决定,把你调入政工科,当副科长,兼任咱们医院的团委书记,啊,错了,是兼任副书记。你马上到政工科报到上班吧!”
  人事科长说完就撂了电话。
  玫兰兰还没缓过神来,手里还紧紧的握着电话的传话筒。半晌,她才撂下。她醒过神来了,就地撒欢地蹦了个高:“啊!我当副科长了!我当团委副书记了!我?谁啊?玫兰兰啊——”
  玫兰兰刚要走出事故科,电话铃又响起来了,她把脚挪了回来,重又拿起电话传话筒:“喂!你好!哪位啊?”
  对方传来了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我是汴帝日报记者翔天瑕——”
  玫兰兰一愣,翔天瑕,干嘛?又想给针碍偲、竹洁圊曝光了吗。她问道:“翔记者!您想明白了?要在你们的日报上给针专家针碍偲曝光了——”
  翔天瑕没接玫兰兰的话引,她问道:“玫兰兰,我问问你,针碍偲的手机号码,你知道吗?你能告诉我吗?”
  玫兰兰一听,有门了,翔天瑕记者这是要直接和针碍偲联系采访核准事实了啊,她高兴了!她说:“我知道的!我们医院的很多医生护士的手机号码,我都知道的,都能背下来的。您记住了啊,针碍偲的手机号码是54554543431。您记下来了吗?翔记者?”
  翔天瑕说:“我记下来了。谢谢你啊!谢谢了!”翔天瑕撂了。
  玫兰兰心里高兴了,自己离开了事故科,荣升政工科的副科长了,兼任医院团委副书记了。这是一件大喜事啊。嗯,翔天瑕大记者终于要直接采访针碍偲了,要把他们的假手术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了。这也是大喜事啊!我今天是双喜临门了……
  玫兰兰欢天喜地的去政工科报到了。一路上,她没停的诅咒着针碍偲:“让你祸害人!翔大记者就要让你在汴帝日报上露脸了!你等着瞧吧……”
  汴帝日报都市生活栏目组。翔天瑕记下了针碍偲的手机号码,她很会心地笑了。八点四十九分,她跟负责人回天理说:“回总编,我出去办点事情。哎对了!就是要去采访的。我接电话了,有群众爆料说新星区市政管理局的干部都亲自到长征路检查绿化带,并都亲自参加绿化带的垃圾清理劳动。我认为这个爆料很有价值的。我这就去新星区市政管理局进行采访。”
  回天理说:“不错!这爆料很有意义。你快去吧!争取早点见报——”
  翔天瑕走出日报编辑大楼,到了停车场,上了车,把车开出了日报社的大院。她没有直接去新星区市政管理局。她是另有所图。她把汽车开到了黄河道一家上岛咖啡厅门前,存好了车。她走进了咖啡厅,看好了一个优雅的偏座,二楼八号雅座。她要了一杯上好的咖啡,品了一口之后,便拿出手机拨通了针碍偲的手机。
  针碍偲正在手术室给一个心脏病患者做心脏搭桥手术。手术室里,是不能带进手机的。所以啊,针碍偲的手机,自然没人接听了。
  翔天瑕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拨打,足足地拨了十来分钟,针碍偲的手机也没人接听。她对玫兰兰给她的针碍偲的手机号码,产生了怀疑。于是她就拨通了第一中心医院事故科办公室的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拨了一遍又一遍,也是没人接听。嗨!这个玫兰兰跑到哪儿去了啊?怎么事故科就没一个人值班啊?她又耐着性子拨着事故科的电话,依旧没人接听。她心想,真是奇怪了。至此,她不再品咖啡了,她端起咖啡杯,“咕嘟咕嘟”几口就给喝干了。她结了账,走出了咖啡厅。干脆先去一趟新星区市政管理局吧,回头再跟针碍偲联系。翔天瑕开着汽车,直接去了新星区市政管理局……
  十点五十九分的时候,针碍偲走出了手术室,回到了休息,室。拿起手机看未接电话,一共有五个电话未接,四个都是熟悉的,只有一个是陌生的。“这是谁啊?找我有嘛事啊?”针碍偲先处理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按照显示,他回拨了这个陌生手机号码。嘿,一拨就通了。“喂!你是谁啊!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啊?”
  对方,大记者翔天瑕刚刚采访完新星区市政管理局副局长玫余旺。刚刚把车开出市政管理局的大院。她停下车来,接听着针碍偲打回来的电话!她说:“您是第一中心医院的大专家针碍偲吧?”
  针碍偲说:“是的!我是针碍偲!您是哪位啊?”
  翔天瑕笑道:“我是谁啊?我是汴帝日报记者翔天瑕啊——”
  针碍偲心里略微一震:“翔天瑕,我不认识你啊?你找我有嘛事啊?”
  翔天瑕说:“当然有事了!还是大事呢!我跟你说,你给第九十九中学教师仗舜琳作假心脏搭桥支架手术的事情,我已经全部掌握了!仗舜琳的诊治资料复检资料,我都复印下来了,并且拍了照。针专家,你不想为此身败名裂吧?啊?我不登报纸,直要往上一传,您看会有怎样的后果呢——”
  针碍偲一屁股瘫软在了沙发椅上……
  2
  针碍偲擦着脑门上的汗,没再敢言语。
  翔天瑕追问道:“针医生针大专家!怎么样啊?您在想什么啊?咱们可以约个时间约个地点一块谈谈您的事情吗?”
  针碍偲勉勉强强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好吧好吧!你说个地点说个时间吧!你来安排吧!”
  翔天瑕笑道:“下午六点,黄河道上岛咖啡厅二楼八号雅座……”
  针碍偲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说:“你放心吧!我会按时到达的。就这样吧!再见,翔大记者——”针碍偲咬了咬牙自语道,“混蛋,敲诈啊!什么记者?诈骗犯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刚刚给患者做完手术,针碍偲身体很疲劳,心情也很紧张,此时可以说针碍偲是身心疲惫了。他连衣服也没换,穿着白大褂,一头栽歪在了躺椅上,闭上了眼睛,迷糊起来了。
  针碍偲睡不着的,他心思,心思仗舜琳讹诈他七十万,没钱把汽车都赔上了。真是亏大发了;他心思,不认不识的什么狗屁记者翔天瑕,还不知道要敲诈多少钱。嗨,钱是没有了,要命有一条啊。这会儿,针碍偲绝对不检讨自身的罪过,只是一味的怨恨被他害了的仗舜琳。当然,还有四例假手术,事还未发。倘若,那四位一旦联合起来,找到事故科讨要说法,那可就彻底的完了。为嘛啊?没钱可赔了啊!针碍偲想着那四例假手术,分析着能否事发。
  一例是一位离休老干部,居住在本市,叫悬更守,七十二岁,原是汴帝市武装部部长兼政委。悬更守的身体很好,常年坚持晨跑,每天都在五公里以上。只是因为有一天长跑过量,老人家那天一口气跑了十公里。仅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回到家里,有些恶心,头也有点晕。老伴就劝他上医院。他说不用的,老伴不答应,这就叫了一二零救护车,被拉到了第一中心医院。正赶上针碍偲就诊,也是老伴更春娣图慕专家,特意拿悬更守的离休证挂了针碍偲的专家号。针碍偲听听看看,已经知道悬更守没有什么疾病。可是为了给自己创收,兼顾给医院创收,就让悬更守做这个做那个,什么心电图脑电图B超彩超脑CT核磁共振,心脏造影,叫老干部悬更守折腾个溜够!最末了,针碍偲做出了诊断,什么隐形性心脏病,他也真能瞎扯瞎忽悠,最后,让老干部悬更守心服口服的进了手术室,白白的挨了针碍偲一刀。当然没给悬更守的心脏植入什么支架了。可他在单子上,硬是开出三个美国进口支架。针碍偲真是胆大妄为啊!悬更守住了一个月医院,出院了。他老伴还给医院送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专家妙手回春!白衣天使针碍偲当世的华佗扁鹊!”
  后来针碍偲知道,悬更守的大儿子在海南买了别墅,把悬更守接到了海南享天伦之乐去了。
  针碍偲辗转反侧,觉得悬更守老人家不会反水的。但愿他不再复查,那就会万无一失的。
  再一例是外地的,来自于大东北的哈尔齐齐市,是位女干部,当时四十一岁,今年四十二岁了。针碍偲记得,叫哈伊文,是个税务局局长呢。哈伊文来第一中心医院就诊时,说是慕名而来的。说是针碍偲专家,东北人都知道了。哈伊文在哈尔齐齐市,上班时老觉得身体不适,经常拔气,觉得胸口憋闷的慌。在哈尔齐齐,所有的有点知名度的医院医生都看过了,医生们都说没有任何毛病,都说她精神过度紧张造成的。按理啊,她自己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接受了三百多万的贿赂,心情能不紧张吗,能不天天日日时时分分秒秒的担惊受怕吗?她确实是心中有病,可绝不是真正病理上的心脏病,而是心理上的心病。既然整个哈尔齐齐市里的名医都看过了,都没看出毛病,那就到大都市汴帝市第一中心医院,找大专家看看吧。嗨!大专家到底名不虚传的,针碍偲一眼就看出她有严重的心脏病了。针专家对病人那是高度负责,让哈伊文做了全面的仪器检查,所有的医疗检查器械都动用了。何是哈伊文本人和陪她前来就诊看病的亲人们,就没有一位懂得医学的,就没有一位会看医疗图像影像的。针碍偲说哈伊文先天心脏就有病,病得很严重,严重的心肌缺血,严重的心梗……哈伊文问针碍偲,还有救吗?针碍偲说太有救了,只要做个心脏搭桥支架手术,那就万无一失永远健康了。哈伊文和亲人们,被感动的热泪盈眶涕泪交加。针碍偲狠狠地在哈伊文的胸膛上剌了一刀,缝上了,就完事了。针碍偲敢黑哈伊文,或者是看出了哈伊文是个贪官,很有钱的,于是提笔在单子上给哈伊文开具了四个支架。哈伊文在第一中心医院足足的住了一个半月,之后,便心宽体胖的出院了,离开了第一中心医院,离开了汴帝市,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回哈尔齐齐的家乡了。针碍偲琢磨着,哈伊文不会再复检吧。哈伊文不会再来汴帝市第一中心医院吧?最好是被送进监狱啊……
  第三例是个富二代,也是外地的,叫元可掬,二十三岁,家住南东省名泉市。其父元计财是个民营大企业家,家趁多少亿。元可掬不爱学习,小学读了四年级。其父元计财逼着儿子念书,花大钱让元可掬混完了小学又混完了初中,花大钱让元可掬混完了高中,花大钱让元可掬混完了大学。小学毕业证初中毕业证高中毕业证大学毕业证都是拿钱买到手的。元可掬腻味透了上学读书,可元计财又要花大钱送元可掬到澳大利亚留学深造。这下子可把元可掬愁坏了。元可掬有九个女朋友,其中一个叫虚华花的给元可掬出了个主意:装病,装心脏病!说心脏病在心里头,家里人谁也没法看出来!是说有病就有病没病也有病的!元可掬对虚华花言听计从,便由元计财的三秘书青裕婧陪着,到当地的大医院检查。医生已经接受了虚华花的高额贿赂,当然怎么严重就怎么说了。医生跟青裕婧说,元可掬得的是严重心脏病,必须做手术的。这种手术,目前只有汴帝市第一中心医院的专家医生可以做的。要赶早啊。青裕婧如实的把元可掬的严重病情汇报给了大老板董事长元计财。元计财立马包了一架飞机,把元可掬送到了汴帝市,送进了第一中心医院。专家医生针碍偲自然认真负责了。给元可掬做了全面检查之后,针碍偲知道元可掬没有心脏病,依据元科举的原始诊断治疗,更是他为了给自己创收,最终还是给元可掬的胸膛上开了一刀。这一刀,针碍偲可是挣了不少钱,大土豪元计财在手术前,给了他十万元红包,说是只要能把元可掬的心脏病治好,他还要再赏给十万元的。元可掬做完了心脏搭桥手术后,严格的讲,是胸膛被开了一刀以后,住了两个月的院。元计财和小三秘问针碍偲,元可掬彻底好了吧。针碍偲说,只能说是好了,这往后不能让元可掬动气动肝火的,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好了。元计财向针碍偲专家表示,绝对不会让孩子再动气动肝火的。千恩万谢之后,元计财真的不食言,又塞给了针碍偲十万元的红包。之后才又包了驾专机,回南东省名泉市老家了。回家后,元计财再也没逼着元可掬到什么澳大利亚留学了。针碍偲想着元可掬,觉得元可掬不会检举他的,也不可能再复查的。
  第四例也是外地的,患者是北东省花穗县县城的,叫禾晴雨,四十三岁,是一个主管城市建设的女副县长。四年下来,搂了五百多万。俗话说,花脏钱睡凉炕早晚是病啊!因为不是合理所得,自然夜里常战战兢兢,白日里也担惊受怕啊。和前面说的那位女税收干部一样,心里压力太大,常常心虚气短,胸闷不爽。心里疑惑自己得了心脏病。县城医院没看出什么病症,就又到了省城大医院检查,医生依旧说她没心脏病,就是心理负担过重而已。可禾晴雨疑心很重了,她坚定的认为自己有严重的心脏病。偶尔在一本医学杂志上看到了汴帝市第一中心医院针碍偲的事迹报道。她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她在丈夫的陪同下,到了汴帝市第一中心医院,挂了专家针碍偲的门诊号。针碍偲自然是高接远迎把禾晴雨当做了财神奶奶了。狠狠地宰了禾晴雨一刀!针碍偲以为禾晴雨不会复检的,不会来汴帝市给他找麻烦的……
  想着想着,针碍偲还真的睡着了。
  十二点了,他妻子碧富玫敲响了他的休息室的大门。门没挂,碧富玫进了休息室,见丈夫针碍偲穿着白大褂,在躺椅上呼呼地睡着了。她很心疼,觉得丈夫太辛苦了。她不忍心叫醒他。可是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了。她喊道:“老公!吃中午饭了!快醒醒——”
  针碍偲一下子醒了过来:“这时间怎么这么快啊!都开中午饭了!”
  碧富玫问道:“你是到食堂吃,还是我给你买回来啊?”
  针碍偲说:“走吧!还是到食堂吃点算了——”
  针碍偲吃完了中午饭,跟碧富玫一块回到了他的休息室。
  针碍偲跟碧富玫说:“你知道了吧?玫兰兰到了政工科,当上副科长了,还兼职当团委副书记。”
  碧富玫说:“全医院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当就当呗!有嘛了不起的啊!真是的!”
  针碍偲说:“保不齐又是维市长那个女大秘搞的鬼啊!你顺便问问咱大哥,他一定会知道的。”
  碧富玫说:“行!等我抽空打个电话问问就是了!”
  针碍偲说:“我跟你说!咱们倾家荡产了——”
  碧富玫似乎不理解,问道:“老公啊,这话从何说起啊?”
  针碍偲说:“你还不知道吗?我做假手术的事请,事发了!”
  碧富玫大吃一惊:“啊?怎么回事?是哪一起出事了?”
  针碍偲说:“九十九中学的仗舜琳。跟你讲,事故科给我们做了调解。仗舜琳一下子就要了咱们七十万。咱们没有了,我把我的那辆汽车也搭上了,家里的存单都给她了。”
  碧富玫叹道:“这也忒黑了啊!”
  针碍偲说:“我是觉得她太黑了!可这事不是小事啊!我不答应她,她就要到法院起诉我!一到法院,那我非进监狱不可的!所以啊我想还是破财免灾吧!”
  碧富玫一下子忍不住哭泣起来了:“这下可怎么办啊?咱们蓉艺上学了,天天得要钱的!这往后可怎么办啊?这些年费尽心思搂到手的那点钱,全赔进去了!”
  针碍偲说:“你不要这样!不要哭!我跟你说,咱们开始走背字了!仗舜琳的事还没完呢?”
  碧富玫又是一惊:“怎么回事啊?不是赔钱赔车了吗?怎么还没完啊?”
  针碍偲说:“汴帝日报社的什么狗屁大记者,叫翔天瑕,不知怎么得到了仗舜琳的诊治资料和复检材料,她打电话给我,说是已经复印了、照相了,要跟我见面,商量商量,问我愿意传到网上曝光,还是……”
  碧富玫说:“还是给钱?对吗?”
  针碍偲说:“就是那个意思!就是那个意思!约好了,在黄河道上那家上岛咖啡厅,晚上六点跟我谈!富玫啊!你说说可怎么办啊?可怎么办啊?”
  碧富玫说:“老公啊,你不要着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我回头打电话,不不,我亲自去找我哥哥好了。看看他有没有对付那个狗记者翔天瑕的办法。我想,一个堂堂的公安分局局长,对付一个狗屁记者,还是应该有好办法的!”
  针碍偲说:“不要耽搁了,你把护士站的工作安排一下,赶紧的去新星分局吧!快点吧!”
  碧富玫说:“好的!我现在就开车去!”
  碧富玫,针碍偲两口子原本一人一辆小汽车了。针碍偲的赔给了仗舜琳了。碧富玫还开着自己的小汽车。她上了车,开出了第一中心医院,在路上,她给护士站打了个电话,告诉值班护士,说自己有点急事,外出办事了。
  碧富玫在下午一点十三分,到了新星公安分局大门口,她用手机把哥哥碧富前喊了出来。兄妹俩来到了附近的一条河流的边上。开始了密谈。
  碧富玫说:“哥哥啊,碍偲的事发了!被九十九中的教师仗舜琳给投诉了。”
  碧富前说:“碍偲做假手术,早晚得出事的。这在我的预料之中!只要遇到人家重新心脏复检,那假手术的事情一定会露出真相的。”
  碧富玫说:“好在我们用钱堵住了仗舜琳的嘴,她已经答应不再到法院起诉碍偲了!”
  碧富前说:“那这事不就完了吗?”
  碧富玫说:“要按常理,这事就此打住了!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谁也没能想到,汴帝日报的女记者翔天瑕不知从嘛渠道知道了仗舜琳的事情了,还把仗舜琳的就诊资料和复检资料全部复印了照相了!以此威胁敲诈我们啊!哥哥,这个忙您可得帮我们啊!得制止住翔天瑕的非法行动!她约好了碍偲在今晚六点,到黄河道上岛咖啡厅见面谈条件。哥哥,你说,我们可怎么办啊?赔了一个仗舜琳,我们家已经是倾家荡产了。我们没有钱再给翔天瑕了啊!哥哥,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碧富前说:“你不要着急,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办法我总会有的!你不要着急就是了。这样吧!你先回单位工作,告诉碍偲,这个忙,我还是能帮助的!整治一个黑记者,不会费什么大的智慧和大的气力的!”
  碧富玫说:“我就知道哥哥会帮助我们的!哥哥,那我就回医院了!我们等你的电话就是了!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了。”
  碧富玫走了。碧富前在河边想了一会也就回分局了……
  
  针碍偲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下班。他换好衣服,跟碧富玫打了招呼。碧富玫在走廊的尽头,把嘴对着针碍偲的左耳,小声细语的耳语了一番,之后又叮嘱着针碍偲:“你自己稳住了那个记者!余下的你就嘛也不要管了!到时候没你嘛事,你只管回家就是了!”
  针碍偲说:“我记住了!照哥哥说的办就是了!”
  针碍偲走出医院,到街面叫了一辆夏利出租车,直奔黄河道上岛咖啡厅。
  五点下班,针碍偲五点一刻从医院出来的,差六分钟六点,针碍偲坐的出租车,到了上岛咖啡厅的门口。按照翔天瑕在电话里的要求,针碍偲走进上岛咖啡厅,上了二楼,他一眼看见了八号雅座上坐着的翔天瑕。
  针碍偲走了过去,问道:“你就是记者翔天瑕?”
  翔天瑕站了起来,说:“我就是翔天瑕!不用问了,您就是大专家针碍偲了。针专家请坐请坐!”
  针碍偲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翔天瑕也坐了下来。
  翔天瑕说:“看!咖啡我已要得了!请慢用慢品!这儿的咖啡别有余味的!”
  针碍偲端起咖啡杯,用羹匙搅拌了搅拌。斯斯文文的抿了一小口,说道:“不错!还真是别有余味!”
  针碍偲放下咖啡杯,直截了当的问道:“翔大记者,打开窗子说亮话吧!你打算敲诈我多少钱啊?”
  翔天瑕说:“针专家,您用词不当啊!怎么可以说成敲诈啊?那多么的不文气不文雅啊!那话怎么能够出自于您这样的专家之口啊?不好听的不文明的!我只不过是为您着想罢了!既然您这么问了,那我也就直截了当吧!不多的!我只要二十万!二十万对于您这样一位大专家来讲,那简直就是九牛之一毛啊!您看可以吗?”
  针碍偲怒目而视,没言语,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翔天瑕看出针碍偲已经动怒了,便更加温和的说:“二十万元就能免除您的十年的牢狱之灾,针大专家啊,您想想,这难道不划算吗?我没跟您要五十万,那真的是够照顾您的了!够给您面子的了!您说是也不是啊?”
  针碍偲笑道:“这么一说,我还得感谢你了不是!”
  翔天瑕笑道:“那是当然的了!你必须感谢我的!”
  针碍偲说:“翔大记者,你看,我怎么把二十万元付给你啊?是现金还是活期存单啊?”
  翔天瑕恬不知耻地说:“我喜欢现金!看着现金我就高兴啊!您还是给我现金吧!”翔天瑕很有些着急要钱,紧跟着问道,“想必针大专家早就准备好了二十万的现金了吧?”
  针碍偲说:“真对不起的!我家里的活期存单,我没带来,当然我更没有带现金了。我也不知道你要敲诈多少的!”
  翔天瑕说:“看看听听!您又说什么啊!敲诈一词万万不可再用了啊!您没带来好办!那就明天的这个时间,您带到这个地方,不就可以了吗——”
  一个服务生走到了翔天瑕跟前,俯下身子,跟翔天瑕说道:“你是大记者翔天瑕!咖啡厅外有重要人物请您出去见见面!”
  翔天瑕一惊,问道:“是男的还是女的?是年轻的还是上了岁数的?”
  服务生回答道:“是位女的!二十多岁!很靓丽很靓丽的!您快请吧!”
  翔天瑕信以为真,跟针碍偲说:“大专家您稍等片刻,我出去见客人,也许是重要的爆料人啊!您等着啊!我去去就回来——”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