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阳光第八十六章

　　武顺昌接完了表外甥阎民柱的电话，后脑勺子有点发凉。悬啊！只要汪奉闻的亲属动动嘴，我的前程就会全完……第九中学的特级教师汪奉闻还真是个有涵养的人啊。武顺昌打电话喊来了秘书祈春梅，吩咐道：“你办两件事情，给教育局麦局长打个电话，叫他即刻物色一个人，准备到第九中学任一把手校长；给组织部打个电话。不，不打电话，你亲自跑一趟，城市管理执法大队队长兼政委的人选由我来决定。好了。你抓紧办吧！”
　　祈春梅立即办事。回到秘书室，即刻接通了教育局局长的电话：“麦局长吗？你好！我是武市长的秘书祈春梅。”
　　麦局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显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其实武市长也罢秘书祈春梅也罢，那是看不见的！奴才！奴才吗！永远的奴才相啊！
　　“祈秘书！你好！武市长好！祈秘书，尽管吩咐！尽管吩咐！”
　　祈春梅说：“武市长指示，你即刻物色一个人，准备随时到第九中学任一把手校长。你明白吗？”
　　麦局长犹豫了：“祈秘书啊，阎民柱同志在第九中学，校长当的很不错的，怎么——”
　　祈春梅说：“麦局长，武市长指示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吧。不要问那么多了！”
　　麦局长唯唯诺诺：“是的是的！我一定照办，我一定照办。我问问——”
　　祈春梅电话撂了。麦局长想问问，武市长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了。得，没问成。没问成，可就难了。多少人都想去第九中学当校长啊。选拔谁啊？麦局长遇到了难题……
　　祈春梅给麦局长打完了电话，之后，便去了市委组织部。部长魏曲全正为执法大队的队长兼政委的人选问题发愁呢。市委领导们打条子通电话派秘书来告知的……十三个候选人了。定哪一个啊？难啊，太难了。十三位候选人，后挫最硬的，当属市委书记推荐来的赵力溢了。赵力溢，三十七岁，是市委书记宗纬理的姑表弟，现在在河北区排水管理站当站长。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是个流氓地痞类的家伙！有张文凭，还是大学本科呢！拿钱买的，麦局长给办的，津河市大学土木工程系。嗨，很奇怪啊，这次，武市长怎么没举荐自家的亲戚来啊。看来觉悟了，觉悟比宗书记高了。从来玩弄举贤不避亲的武顺昌，这次就避亲了吗。好啊！觉悟了就好啊……魏曲全正在心里夸着市长武顺昌，得，武顺昌的贴身秘书祈春梅进来了。
　　“祈秘书！你好你好！不用说，一定是传达武市长的重要指示来了。快请快请！”
　　祈春梅微微一笑：“魏部长，城管执法大队的队长兼政委的人选，定下来了吗？”
　　魏曲全赶忙回答：“报告祈秘书，还没最后定下来，初步选定为赵力溢了——”
　　祈春梅问道：“赵力溢是谁？”
　　魏曲全说：“是市委宗书记推荐的，是宗书记的姑表弟，也就是宗书记老姑家的儿子——”
　　祈春梅笑道：“宗书记一贯举贤不避亲吗！”
　　魏曲全说：“那是那是！咱们市委的领导个个都举贤不避亲的。”
　　祈春梅说：“没错！可决定谁来当执法大队队长兼政委的权力还是在武市长手里的。对吗？魏部长？”
　　魏曲全赶忙说：“那当然那当然了！所以啊，十三个人，到底由谁来当，我也没决定呢。”
　　祈春梅夸奖说：“所以说，你的眼里，始终有武市长的。这样就好啊！魏部长，武市长指示，执法大队队长兼政委，由武市长亲自提名，亲自决定了。你记住了吗？”
　　魏曲全说：“记住了！记住了！我们等待着武市长的推荐提名就是了。”
　　祈春梅要办的两件事，就都办完了。魏曲全部长心里没了负担，身上没了压力，怎么说啊？因为啊，武顺昌的贴身女秘书祈春梅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谁提名推荐的都不行，只有武市长推荐提名的才行。他，没别的，就等着吧。等祈春梅再来告诉他，谁来当城市管理执法大队队长兼政委，这事就得了，他不过就是下个批文罢了……
　　教育局麦局长可不像魏部长那么轻松了，武市长没明确人选，可选谁啊？让谁去当第九中学的校长啊？在教育界，每每有干部提拔调动的事情，当教育局长的必须提前跟市委里任何一个大干部打招呼，请求各位领导都举贤不避亲啊！这早就是不成文的内部规定了。如果不提前打招呼，或者落掉了哪位上级领导，那这个局长的位置可就要摇摇欲坠了。得通知到位，至于谁最后能当上，那就要看举贤不避亲的那位领导的势力大小了。好比市长举荐的亲戚当上了某某干部，副市长举荐的就自然淘汰了，副市长没有任何话说的。麦局长自己心思，现在的第九中学的校长阎民柱，刚刚上任不到半学年啊，肯定是哪儿又有了肥缺了。阎民柱又要寻新的肥差了。武市长眼下手底下一定没有了要求当校长的亲戚了。那么，还需不需要再问一问啊？当然要问的！一定一定要请示啊，要把工作做在前面的。祈秘书前脚走了，麦局长后脚就给武市长通电话了：“尊敬的武市长！我是小麦啊！我向您请示，祈秘书已经把您的指示原原本本的传达给我了。我向您请示，你一贯举贤不避亲，为了津河市的百姓，您日夜操劳费神。我就是问问您，您这会有要举荐的人选吗？我是说，第九中学的校长，你有要举荐的人吗？”
　　武顺昌说：“我还没有。你很好，总是忘不了我的举贤不避亲的原则。很好的。我告诉你，我还没有。你自己看着办吧。就这样吧！”
　　武顺昌撂了电话。
　　麦局长放下心来。他不能干别的工作了。眼下最大的大事，莫过于把第九中学需要一位一把手的校长的事，通告给市委班子的所有领导。从小到大呢？从大到小呢？现在明确的是，武市长眼下手里没人，那么，宗书记手里有没有人啊？实际经验告诉麦局长，还是从大到小一一告知比较好的。麦局长知道，按理市委书记应该是最最有权的一把手，可在津河市，却是一把手市长权力最大。安排人事，先请示最有权力也就是权势最大的官员，依次，再请示第二个有权势的官员……行了，最有权势的武市长，麦局长请示完了。麦局长便请示宗书记了。他给宗纬理打电话。是秘书洪微微接的：“我是宗书记的秘书洪微微，你是——”
　　麦局长站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恭恭敬敬的跟电话那端的洪微微说话：“洪秘书啊！我是教育局局长麦——”
　　洪微微说：“麦局长啊！你好！请问麦局长，您有什么事啊？”
　　麦局长唯唯诺诺的说：“洪秘书，是这样的，咱们津河市第九中学校长要另有高就，第九中学需要一位懂教育教学业务德才兼备德高望重的校长，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咱们的市委宗书记，老人家历来举贤不避亲的。请你转告宗书记，他是否有可举荐的人选啊——”
　　洪微微笑道：“麦局长啊，谢谢您第一个想着宗书记，宗书记就在办公室。你不要撂电话啊！我现在就请示宗书记——”
　　洪微微到了宗纬理办公室：“宗书记，宗书记，教育局麦局长来电话，说是第九中学需要一位德高望重德才兼备懂教育教学业务的一把手校长。麦局长知道您举贤不避亲，问问你有没有要举荐的人选——”
　　宗纬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容我考虑考虑。武市长的外甥阎民柱现在是第九中学的一把手校长。麦局长怎么突然要选拔第九中学校长了？啊哦——城市管理执法大队队长兼政委？对对对！真有武市长的啊！真有武市长的啊。我们个个都举贤不避亲的。很好很好。洪秘书，你这样告诉麦局长，就说我说的，第九中学一把手校长，就由我来举荐了。要麦局长不要再扩大范围了！”
　　洪微微答应着。她给麦局长回话说：“麦局长啊，是这样的！您记住了！这个事，你不要再扩大举荐范围了！您记住了吗？”
　　麦局长答应道：“我记住了！记住了！”
　　洪微微继续指示：“麦局长，您听好了！第九中学的一把手校长，宗书记说了，由宗书记决定了！您明白了吗？”
　　麦局长说：“明白明白！我全明白了。请你转达给宗书记，我坚决照办！坚决照办！请及时把人选的名字告诉给我——”
　　麦局长这下子放心了。他是局长啊，他想着，这回宗书记会派一个什么样的亲信啊？千万千万不再是阎民柱那样的人啊！但愿但愿能是个内行能是个内行。麦局长心里最愧疚的是，对不起第九中学的特级教师汪奉闻。阎民柱依仗武顺昌的权势，胡作非为，无视国法党纪，自己为了保官位，当然是视若罔闻了。但愿宗书记能举荐一位正直的懂业务的亲信，哪怕是有点不拘小节，只要能把汪奉闻老师的问题解决了……
　　十二月四日星期一。又一周开始了。
　　张兴建不到六点就进了操场。张兴建一直提心吊胆，虽然小诸葛陈化学跟他打了包票，阎民柱绝对不会开除他回家，绝对不会让他下岗的。尽管如此，他心里一天也没安宁过。是的，他承认，小诸葛说的汪奉闻那几位很了不起的官员亲戚，那都是真的。可他更知道，汪奉闻根本不和那几位大官员亲戚来往啊。他要是来往了，阎民柱敢如此这般的对待他？那才叫反了天了呢！他汪奉闻根本不想更不愿意借助官员亲戚的关系，来达到个人的目的。他要是那样的人，那他可真的就不是汪奉闻了。正因为这样，张兴建才担心，自己当了小诸葛的马前卒，当了小诸葛的炮灰，给小诸葛出了气，当然在某种程度上，也替汪老师出了口气。可出气归出气，发泄一通，他汪奉闻还是汪奉闻，还在传达室看大门不是？我张兴建还担心那个四六不懂只懂女人大屁股的阎民柱，有朝一日把他撵回家去啊。可都过了这么许多天了，他张兴建依旧在大操场上转悠着啊……这说明什么啊？啊？说明什么啊？说明小诸葛玩的拉大旗当虎皮的招术，在阎民柱那儿还是起作用了。虽然，汪奉闻还在传达室，可是老师们都看得出，阎民柱对汪奉闻比从前，那可是客气多了，尊重多了。
　　在学校大门口。有一回，张兴建亲眼看见亲耳听了，阎民柱向汪奉闻道歉：“我对不起你！请你一定原谅我——”也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了汪奉闻的答话：“阎校长，请你原谅我！”张兴建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汪老师为什么让阎民柱原谅他，原谅他什么啊？阎民柱整你整的还不够惨吧？你还嫌他整你整的轻吧？你汪奉闻也太软弱了！你怕他什么啊？真让人纳闷儿！你凭什么不找自家的大干部，让他们，不！只是让他们的秘书打个电话说句话，就得让阎民柱他们魂飞魄散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啊。放着那么好的条件，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啊你等什么啊？就你说的你说什么顺势顺时顺事？能顺吗？什么时候能顺啊……
　　一直以来，赫之义为汪老师想办法伸冤。中心街派出所所长赵新军很支持赫之义。找这个找那个。他们最后找到了市局局长向天贵。向天贵知道第九中学的特级教师汪奉闻，是个全才的高中老师。
　　十二月三日，星期日。上午，赵新军、赫之义买了两瓶茅台酒，托宗法政的关系，在向局长家里，见到了向局长。也真的真的赶巧了。向局长的二妹妹向天颖的女儿丁秀丽在第一中学读高三，语数外科目成绩都不理想。向天颖本身就是一中初中部的英语教师，可她是绝对绝对辅导不了自己女儿的。他知道市里第九中学的特级教师汪奉闻，是个高中全学科都精通的全才教师，曾经无偿的给宗书记的儿子宗法政做过高考辅导教师。向天颖一直想请汪奉闻给女儿丁秀丽做家教。可不知怎么个请法。在电视报纸上见过汪奉闻，实际不认识的。便觉得没办法与汪老师联系。于是，向天颖就想到了哥哥的部下宗书记的儿子宗法政。这不？赶到一块了，在哥哥家里遇上了宗法政，遇上了压根就不认识的赫之义赵新军。实际上，向天颖趁礼拜天到哥哥家里，也就是要哥哥向天贵跟宗法政说说，叫宗法政帮助联系第九中学的汪奉闻老师，给她女儿做全科家教。这回可来着了。赶上了，遇上了。遇上宗法政了。
　　能见上市公安局局长，也相当的不容易，不要说赵新军仅仅是个小小的派出所的小所长，赫之义仅仅是个小小派出所里的一个小小的警察，就是各区分局局长也不能轻易的拜见上市局局长大人的啊。别说人家宗法政不够意思，人家很够意思了，人家知道你送茅台也是白送，你要买官，两瓶茅台酒？太可笑了不是？你要办事？两瓶茅台酒？你这不是往大领导脸上啐唾沫吗？百八十万还可以，十万八万都上不了台面的！懂什么啊！就汪奉闻那点事啊，你找谁也是白费，武市长那儿不吐口，找谁啊？谁敢把汪老师解放了啊？白费的！送礼吧，见一见吧。两瓶破茅台，寒颤不寒颤啊！丢死人了！嗨！面上不得罪你了——赫之义啊！办不办事，乐得你一个人情罢了。宗法政领着赵新军赫之义进了向天贵的家门。一进屋，还是赫之义先行表述的。“向局长，我们来打扰您，就是请您帮忙——”
　　这里赫之义正要说事儿，从另一间屋子里传来了响脆的喊声：“宗科长——”
　　对了，还没说过宗法政的职务呢。宗纬理宗书记的儿子宗法政，现在是市局警务科科长，是局里最最年轻的科长。
　　“宗科长！你好！今天怎么这么有工夫啊。宗科长，我正要找你呢。找你怕找不见啊，我就把事情跟我哥哥说了——”这是谁啊？向天贵的二妹妹向天颖啊！
　　得了，赫之义，赵新军尴尬的晾在一边了。
　　向天贵向局长架子素来很大，根本不把赵新军、赫之义当做什么客人。见妹妹和宗法政说上话了，于是也把赵新军赫之义搁置在了一边。忙接着妹妹向天颖的话，跟宗法政说：“小宗啊，你今天来的可真是时候，你姨正有事要告诉你——”他又对向天颖说，“天颖啊，你就直接跟法政说说吧！”
　　赵新军、赫之义一直站在客厅的大沙发座椅旁边。赫之义拎着两瓶茅台酒，看着赵新军，他们俩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面面相觑。赵新军小声的说：“既来之则安之吧——”他们就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里，听着向天颖跟宗法政谈事儿。
　　向天颖说：“是这么回事。法政啊，你当年高考前，你爸爸派人请了第九中学的特级教师汪奉闻。这不嘛，我家秀丽明年就高考了，现在课程不老好的。没别的意思，你出出面，就说我哥哥，市公安局局长向天贵请汪奉闻给向家里孩子做高考全科家教。你就帮助联系一下。行吗——”
　　宗法政连连答应：“行行行！一点问题没有！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向天颖嘱咐道：“跟你说啊，法政啊，这事全在你身上了。家教费，可得免了啊——”
　　宗法政说：“那还用说，咱一分钱也不会给他的！”
　　向天颖说：“不给钱，也得绝对保证辅导质量，绝不能糊弄我们啊！”
　　宗法政说：“没问题的！明天，我亲自跑趟第九中学，不就行了吗？”
　　向天贵说：“你开我的车去！”
　　宗法政说：“谢谢局长！那我就借借局长大人的威风了——”
　　向天颖说：“必须办成啊！”
　　宗法政说：“二姨，您就放心吧！他怎么辅导我的，就怎么辅导秀丽妹妹。行吗？”
　　向天颖说：“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向天颖回另一间屋里去了。
　　宗法政看了看站在那里拎着茅台酒瓶子的赫之义，看着赵新军：“你们过来过来！我给介绍介绍！向局长，这两位是河东区中心街派出所的——向局长，这位是所长赵新军；这位是警察赫之义——”
　　赫之义把两瓶茅台酒放在了沙发上。想伸手跟向天贵握手，向天贵坐在那里，纹丝没动；赵新军也出了个握手的动作，自然也被向天贵拒绝了。“你好向局长！你好向局长！”这两句话实际上是赵新军、赫之义一块说出来的。这是礼节是最起码的问候。
　　向天贵坐在那儿，看着宗法政。说：“小宗啊，你怎么随便把生人领进我家里来了。有事情，到局里办公室说去——”
　　向天贵站了起来，终于站起来了。
　　向天贵对赵新军、赫之义说：“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事情，我的原则，你们必须知道，绝对不准在家里谈事情的，不能谈任何事情。这样吧，你们回去，有什么事情，等周一到局里。必须找我的事情，你们通过局里的局长办公室，跟我联系。要办别的事，就分别找你们该找的部门。就这样吧，你们请回吧！”
　　赫之义拎起两瓶茅台酒，就往门外走；赵新军道了声：“打搅了！对不起局长！”赵新军随着赫之义出了向天贵家的大门……
　　宗法政追了出来。
　　赫之义、赵新军已经要走出向天贵家的高档住区大院了，到了大门口跟警卫室的门岗打了声招呼，骑上自行车，就不回头的往回走了……
　　宗法政喊着：“对不起了二位！不让你们来吧，不够意思！让你们来了吧……”
　　宗法政自己觉得也没有太大意思，就转身回到了向天贵家里……
　　“不是我批评你啊！”向天贵说：“小宗啊，你怎么把这样的两个人领我家来了。他们想干什么啊？想提干？想调转？”
　　宗法政说：“向叔叔，真对不起。那个叫赫之义的，是我的警官大学同学。没别的意思，就是认认您的家门，想将来有个什么发展什么的。您可不要生气啊。都怪我都怪我——”
　　向天贵说：“好了好了！就是要求发展，就两瓶猫尿？真是下贱到了极点了！你记住！下不为例就是了……”
　　快中午十一点了。赫之义说：“赵所长，我请你吃饭吧！大礼拜天的，也没让你消停。真是对不起你了。”
　　赵新军说：“这不算什么。我倒是觉得你那位同学，宗书记的大公子，可不是个厚道的人！”
　　赫之义说：“可不是，我压根儿就不该找他。赵所长，我问你，宗法政明天去找汪老师，给那个向家孩子家教，汪老师会答应去吗？”
　　赵新军反问道：“你说呢？”
　　赫之义说：“我认为，汪老师绝对不会答应的！”
　　赵新军说：“没错！汪老师绝对不会答应的！要是这么就答应他们，就不是汪老师了！你瞧瞧那主儿，还真好意思！还什么公安局长的车，公安局长的名义！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