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阳光 第八十五章

　　宗法政带着赫之义进了一间小会议室。赫之义跟宗法政说：“法政，我今天找你，有大事啊。”
　　宗法政问道：“你啊，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什么大事，你就说吧。”
　　赫之义说：“第九中学的汪奉闻老师，是我的高三时候的班主任，也是你的老师啊——”
　　宗法政说：“这我早就知道，汪老师辅导过我高考。全科辅导，没有汪老师，我很难考上警官大学的。这也得感谢你的。是你介绍的。不管怎么说，汪奉闻，当然也是我的老师了。怎么了？汪老师出事了？”
　　赫之义说：“汪老师现在成了第九中学看大门的了——”
　　宗法政惊诧不已：“啊？汪老师他怎么了？犯什么错误了？”
　　赫之义说：“汪老师绝对不会犯什么错误的，是有人往死里整他。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你听我说，是这么回事，这学期，第九中学新来了一位一把手校长，叫阎民柱，阎民柱原来在东郊区当教育局局长。这个人不务正业，贪女色，只要女人屁股大，他就喜欢。他就要霸占。他从东郊区把两个大屁股女人带进了第九中学，一个当副校长，一个当教务处主任。这他还觉得不够。刚一到第九中学，就和一个大屁股女人，叫常春梅的历史老师勾搭在一块了。常春梅被阎民柱占有了，常春梅抱有极端的个人目的，向阎民柱提出，要当高三年级的组长，要当高三一班的班主任。要让汪老师看自行车。高三年级组长高三一班班主任，原本都是咱们汪老师担任的。阎民柱对常春梅言听计从，就儿戏般的，把汪老师的组长班主任给撤了。这还不算，为了满足常春梅的变态乐趣，阎民柱不再让汪老师教课了，语文学科组长教研组长也都不让当了。整天折腾汪老师，今天让汪老师看车，明天让汪老师看操场，后天又变了，又让汪老师看大门。外省市来函，邀请汪老师做高考辅导讲座，阎民柱把信函全部扣下了。阎民柱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变态的常春梅高兴。还有好些事，我就不细说了——”
　　宗法政说：“汪老师受阎民柱常春梅如此迫害，怎么就不跟教育局主管部门反映啊？”
　　赫之义说：“市教研室主任虞景恩早就跟河东区教育局、跟咱们津河市教育局反映了。没有办法，麦局长都奈何不了阎民柱的。”
　　宗法政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赫之义说：“阎民柱的亲表舅舅就是现在的津河市一把手市长武顺昌——”
　　宗法政恍然大悟，心里一震。心想，汪老师，也就那样了吧，找我爸宗书记宗纬理，他老人家和武顺昌穿一条裤子的，没准汪老师的事情他老人家早就知道的。他老人家和武市长没准都通好气了的。得了吧，我还是不瞎参合了吧，免得老人家嫌我多事。他故做惊讶：“原来是这样的啊！之义，我明白了你的来意了。你是想让我把咱们的汪老师受阎民柱无端迫害的事情讲给我爸爸，让我爸爸进行干预。对吗？”
　　赫之义说：“我正是这个意思。”
　　宗法政说：“之义啊，你错了！你不应该找我啊！你找我有嘛用啊？！”
　　赫之义很不理解地问道：“我怎么错了？我不找你找谁啊？你是宗书记的儿子啊！汪老师的事情，太让我看不下去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连教研室主任虞景恩都没别的办法了。你让我怎么帮助汪老师伸冤啊？”
　　宗法政说：“之义，你根本不了解我爸那个人。他历来是公事公办的。家里人，间接的求他办事，他是坚决不答应的。之义，你可以直接到市委啊，或者到我家啊，直接找我爸爸，我爸爸没有官架子的，很好接近的。是不是啊？等你一旦见到了我爸爸，把汪老师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给他。他会派人到第九中学，到河东区教育局，到市教育局调查的。事情调查清楚了，我爸爸一定会立会予以处理的。你看怎么样？”
　　赫之义一听，高兴了：“我听你的！我自己找你爸爸去。”
　　为了把事情办得稳妥，赫之义没有马上一个人去市委求见宗纬理书记。他自己决定去市教研室，邀请虞景恩主任一道去见宗书记。赫之义打车到了市教研室。传达室门卫告诉赫之义，虞主任正在三楼开会。赫之义上了三楼，把虞景恩从会议室里叫了出来：“虞主任，我是河东区中心街派出所的警察。我叫赫之义，我是汪奉闻老师的学生。咱们长话短说吧。虞主任，我想请您跟我一道去市委，咱们去求见宗纬理书记，把汪老师受阎民柱常春梅迫害的事，跟宗书记反映。我想宗书记不会置之不理的。”
　　虞景恩说：“赫之义同志，你可知道，那个阎民柱是武顺昌市长的外甥吗？”
　　赫之义说：“我知道了。”
　　虞景恩说：“你怎么知道宗书记会管的？你能保证，他们就不官官相护吗？你能知道，那位宗书记能直接干预武市长，干预麦局长，干预阎民柱吗？”
　　赫之义说：“虞主任，这一点，我请您放心。宗书记应该是位好书记的。我找您，让您和我一道去见宗书记，主要是因为，你对汪老师的情况，比我了解的要多。反映的情况，会更全面。虞主任，跟我去市委吧——”
　　虞景恩说：“好吧！我打声招呼。我跟你去！一定让你知道知道，市委的大门，多么的难进啊——”
　　虞景恩回到会议室，跟教研室书记打了声招呼，出屋，跟着赫之义，到了教研室大门口的临街，打了辆出租车，就奔市委了。市委大院大楼哪有那么容易就进去的啊？门岗都是武警战士，三查六问不算，当然要问清来者的身份，问清楚来者要到哪个部门，问明来者要办什么事情。当赫之义讲清楚要办的事情和要找的人之后，一个门岗喝退了赫之义、虞景恩：“快离开这里！到信访办公室！市委书记，市委书记的名字，怎么可以随便让你叫的？怎么可以随便求见的？快离开！听见没有？赶快离开——”
　　虞景恩看着全副武装的武警门岗，心里比喝了凉水吃了冰棍还要凉上三分啊。“走吧！”虞景恩哀苦地喊赫之义，“赫之义，咱们快走吧！免得惹大麻烦！快走吧——”
　　赫之义不甘心：“武警同志，我也是警察。我进市委找宗书记，是要办正事的！九中的汪老师，太冤枉了——”赫之义就要往大院里闯。
　　“站住！”右边的一个门岗走下岗楼，冲锋枪的枪栓已经拉开。“我命令你！立即离开！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自己负责！”
　　虞景恩吓坏了。语调颤颤巍巍：“赫之义，快走快走——”
　　赫之义满腔怒火，双目瞪着持枪的武警门岗。只一会儿，还是无可奈何的跟着虞景恩走了。
　　“赫之义同志，我跟你讲，我已经遭遇过这么一回了。市委书记办公室，咱们怎么能进去啊？我怕伤害你的自尊，我就没跟你讲，前不久我就来过这里，要找你说的宗书记，那武警门岗，比刚才的还凶，差点没开枪啊！唉——我还跟你说，信访办，也去不得的。没有用的。我信了那两位门岗，写了一份长长的详细材料，结果转天就退回到教育局了，教育局麦局长找我谈话，狠狠地没头没脸的训斥了一顿，硬说我是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让我写检查，让我认识错误。差一点没免我的职啊！赫之义同志，你还太年轻啊。你是回派出所，还是跟我去教研室？”
　　赫之义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虞主任，真是对不起了！都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虞主任，快到中午吃饭的点了，这样吧，我请您下饭店。好吗？”
　　虞景恩说：“谢谢了。不用不用了。我得赶紧回教研室。我们原来安排的汪奉闻老师的三场高考辅导讲座，都得换人了。阎民柱不让汪老师出学校。唉——”
　　赫之义说：“虞主任，您忙，那我就改天请您和汪老师！我就回派出所了。”
　　虞景恩回教研室了；赫之义回中心街派出所了。
　　赫之义回到派出所，正赶上吃中午饭。所里小食堂的伙食还是不错的。同事们围着一张大圆桌子，边吃饭边聊天。赵新军所长把赫之义叫到另一张桌子上，问赫之义：“事情办得怎么样？”
　　赫之义脸色现出难堪：“不怎么样。所长，你知道我办什么事情去了吗？”
　　赵新军说：“去给汪奉闻老师请愿去了。你找你同学宗法政去了。是不是啊？”
　　赫之义反问道：“我也没跟您说，您是怎么知道的啊？”
　　赵新军说：“不要忘了，我是所长啊。这点事还看不出来吗？怎么样见到市委书记了吗？”
　　赫之义满脸通红：“太难了！赵所长啊，我差点没殉职——”
　　赵新军说：“你想硬往楼里闯，门岗动枪了。对吗？”
　　赫之义说：“没错！这市委衙门，也太难进了。原来不知道，这回明白了。”
　　赵新军说：“知道了就好啊。凡事啊，都不是那么简单的。记住了吧。市委书记，咱们能见得着吗？汪老师的事，咱们再想办法吧！”
　　赫之义说：“我是真想见见这位市委书记。我也真不知道这位市委书记大人是不是为人民服务的——”
　　赵新军说：“报纸电视不是天天见到吗？”
　　赫之义说：“电视报纸上是看不出来的。只能见他们的面，看不透他的心啊！”
　　赵新军说：“这话在理！这话在理啊！之义，你和你那个同学关系行吗？”
　　赫之义说：“初中时三年同学，警察大学四年同学。高三时，汪老师辅导他语数外。他很敬佩汪老师的。总起说，关系还可以吧。”
　　赵新军说：“要是真行，那就干脆去他家见宗书记。你再和宗法政联系，如果行，我和你一块去。”赫之义说：“行！我再和宗法政联系联系。宗书记应该熟悉记得汪奉闻汪老师的，给宗法政辅导高考，就在他们家里啊！他难道都忘了不成？如果能去他家，我还想把虞景恩主任叫上。虞主任比咱们知道的事情多，说的会更详细的。”
　　赵新军说：“你先和宗法政联系。说妥了，再请虞主任。”
　　赫之义不怠慢，吃完饭就给市局宗法政打电话：“是我啊。赫之义。”
　　宗法政说：“见到我爸了吗？”
　　赫之义说：“差点没殉职啊，太难了！门也进不去啊！差点没被毙了！”
　　宗法政说：“怨我怨我啊。我把进门的事忘了。进大门不容易的！严极了！可不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啊！我大意了。这样吧，为了汪老师，你还是到我家吧。对了，我家住市委家属大院，门岗看的很紧，我估计你还是进不来的。这样吧，今天晚上，你提前到市局来，咱们一块，你跟我一道回家吃晚饭。你看好吗？”
　　赫之义说：“是这样的，不光我自己要见宗书记，市教研室主任虞景恩，还有我们的所长赵新军，都要见的。”
　　宗法政说：“干嘛来那么多人啊？还是你自己来吧。”
　　赫之义说：“我一个人说不明白的。虞主任赵所长他们了解的情况比我多，说的会更详细的。”
　　宗法政说：“这可就难办了。之义啊，不是我拨你的面子。我爸爸这个人，不允许来任何人到家里谈私事的。私事不准在家找他谈；公事到机关谈，该找哪个部门就找那个部门。他绝对绝对不接待越级反映问题的——”
　　赫之义的心冷了下来。“哦啊！原来是这样的啊。那就算了吧，谢谢你了！”
　　完了！没指望了！赫之义想到虞景恩说的话，才真的体会到，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的啊。汪老师啊，你得被冤枉到什么时候啊？阎民柱，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开第九中学啊——
　　在派出所里，赫之义来见赵新军：“所长，没戏了！”
　　赵新军从赫之义的脸上看出了失望：“不行吗？”
　　赫之义说：“我那个同学把门给封上了。找他爸宗书记，在家里决不能谈私事；公事到机关谈，该找哪个部门就找哪个部门，决不能越级直接找宗书记。汪老师的事情，可怎么解决啊？”
　　赵新军说：“目前看来，只能是盼着阎民柱调出第九中学了。只要他离开第九中学，汪老师就有希望回到教学一线。他不走，那算是没办法了。”
　　赫之义无奈地说：“可阎民柱什么时候才能离开第九中学啊——”
　　
　　第九中学，当天下午。两点多钟，阎民柱给小诸葛陈化学打电话，叫他去操场通知张新建，说校长要找他谈话。两点二十二分，张兴建哆哆嗦嗦的站在了阎民柱的面前。阎民柱很温柔的对张兴建说：“老张啊，听说你看操场很辛苦啊，是不是啊？”
　　张兴建故意挤着微笑：“阎校长啊，一天十二个小时啊，就在那个大操场里转悠，实在是——”
　　阎民柱说：“你实在是烦啊！你烦透了！对也不对啊！你张兴建很有意见啊！对不对？你还在背后狠狠的骂我啊！张兴建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的身体很金贵，是吗？你啊！好了！你以为，我不是你的直接领导，对吗？那么好吧！我宣布，你被开除了！你啊，操场也不用看了！你不是很会做小买卖吗？你走吧，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你彻彻底底的自由了！第九中学，再也没有你这号人物了——”
　　张兴建“扑通”一下子跪下了：“阎校长！阎校长啊！你就让我留下来看操场吧——”“邦邦邦”张兴建两腿一软跪在阎民柱面前，捣蒜般的磕起头来。“阎校长！大人大量大人大量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都是我我，我不是个人啊！我错了！我知道，是是陈助理，陈助理把我的意见转达给了你。我不过就想问问，坟草原怎么老不来啊？你怎么就答应，大操场上捡起来的废品，怎么就全归他坟草原卖钱创收啊？为什么啊？我想问问，坟草原这么多天，没来了，怎么他就可以不来了？我捡的几麻袋废品能不能卖掉，钱可不可以归我啊？我我我……就问陈助理问了这点事啊。阎校长，阎民柱，您大人大量！这，这，这都是传达室的汪奉闻让我问的。他跟我说的，你这样做，太太太不公平！你就是个是个，对了汪奉闻说，你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狗东西王八蛋啊！大流氓啊！你就根本不是个人啊！你在学校教师宿舍里大白天的跟常春梅焦立枝林凤娇群淫，你你就是个大流氓！你为了那个常春梅的大屁股，你把坟草原包土地安排进了第九中学，那两个王八蛋，也是流氓地痞！常春梅被坟草原包土地给干了！你知道吗？就在你的四零九房间里，是常春梅她那个妈妈艾亚萍在外边说漏了嘴，秃噜出来的！那两个坏家伙，早都逃跑了，还偷走了老太太艾亚萍的一千多块钱呢！你他妈的知道吗？你个大大大流氓啊！你怎么能是第九中学的校长啊！你就是个淫棍！你给共产党抹黑啊！你给教育事业抹黑啊！你知道吗？你太太不是个东西了！你以为你有个什么亲表舅舅，你就可以永远的横行霸道了？你就可以说整谁就整谁了？你可知道？汪奉闻为什么不希搭理你吗？人家是和你不一般见识罢了！你以为你的什么亲表舅舅是津河市的一把手市长就了不起了吧？你知道什么啊？汪奉闻老师的实在亲戚，比你亲表舅舅的官，大的多的多了多得多了。我告诉你吧！汪奉闻的亲舅舅，不是什么表舅舅，我可不敢题人家的名啊，人家那可是当今的中央国务院的副总理啊——你动动脑子，你想想看，有没有那么一个副总理，还有汪老师的一个本家亲戚，直系亲属，是直系的，那是住某个大国的大使啊，这个大使，你总该知道啊！行行行！你把我开了。没什么没什么。你这么整人家特级教师整人家全国的优秀教师，整人家全社会公认的全才教师汪奉闻，为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人的大屁股，你不要原则了！你不要党纪国法了！你欲所欲为了！你为了一个常春梅的大屁股，你就这样的肆无忌惮，你倒霉的日子就到了——你听明白了吗？你个王八蛋！你个大流氓啊！你个共产党的败类啊！我算知道了，人家汪老师真的真的就是看你怎么表演罢了！你就好好地表演吧！你以为你的那个什么亲表舅舅能救了你啊！扯臊吧！你就等死吧！你个坏透顶了的家伙！我——走了！”张兴建真的就抬起头来，一反下跪求情的常态！立马把腰板挺的直直的了，“骑毛驴看唱本，阎民柱，你他妈的就慢慢地走着瞧吧！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和你那什么亲表舅舅的末日就要到了——”
　　张兴建已走出了阎民柱的办公室。阎民柱追了出来：“你站住！张兴建，张老师！张老师——”
　　张兴建站住了：“怎么？你想怎么样？凭你了！你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你还美个什么劲儿啊？说吧！你想干什么？”
　　阎民柱浑身颤抖着，疑疑惑惑地问道：“张老师啊，你刚才说的话可都是真的？是真的吗？”
　　张兴建一跺脚：“你阎民柱等死去吧！我不会也没有那个能耐，把你个老王八蛋送上法庭，可你等着吧，汪奉闻是不会饶了你的！人家那些大干部亲戚绝不会袖手旁观的！你记住了吧！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张兴建大步流星的挺直了腰板，走向了一楼大厅。走出了办公大楼……
　　阎民柱傻了！真的傻了：“对啊对啊，中央国务院那个某某某，我倒是听说过，和津河市汪家是直系亲属，也听说过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某国家的大使，也是和津河市汪家是本族。可我忘了汪奉闻就是津河市汪家家族的后裔啊。什么后裔啊，人家是同辈胞亲啊！我怎么忽略了！我的亲表舅舅怎么也给忽略了！完了完了——”阎民柱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办公室，赶紧抄起电话，往市政府武顺昌的办公室打了电话——
　　怎么回事啊？小诸葛陈化学在阎民柱办公室借题发挥大骂了阎民柱一顿之后，回过头来，他马上到操场找见了张兴建，教他如此这般的对待阎民柱。小诸葛陈化学跟张兴建说：“今天啊，阎民柱肯定要找你，而且一定要辞退你。怎么办？你听我的！你在他面前，如此这般的……他跟张兴建说中央国务院某某某是汪奉闻老师的什么什么亲戚，中国驻某国大使是汪奉闻老师的什么什么亲戚——这是小诸葛陈化学胡说八道吗？不是的！绝对是真的！小诸葛知道，学校里很多老师也都知道。只是大家也都知道，汪奉闻老师从来不会拉大旗作虎皮抱着自己吓唬别人的！有老师曾经想及时提醒阎民柱，可都没去向阎民柱开口，以为他早晚会知道的，或许以为他是知道的而故意拿鸡蛋碰石头。所以也就没人去提醒阎民柱了。那么说，常春梅这个浪货贱货该提醒提醒她的奸夫阎民柱啊，常春梅也没提醒。常春梅想借阎民柱在汪奉闻身上找点乐，图图一时的痛快。再者，常春梅深知，汪奉闻绝不会去找什么亲戚为自己的事情抛头露面的，那都是国家的大干部。那是远水，远水是解不了近渴的！
　　这会儿，张兴建当着阎民柱的面这么一骂，阎民柱可算醒过味来了：“我的天啊，我可捅了大娄子了——”他这才赶紧给他的亲表舅舅武顺昌打电话，“我的表舅舅啊！汪奉闻，我惹不起！您也惹不起啊！我整错人了！这可怎么办啊？”
　　武顺昌接电话说：“怎么回事啊？一个小小的特级教师，怎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点出息没有了？当初是你让我给你做主，让我帮你把汪奉闻整死的，你说整得越惨越好，整的任何一所学校都不准接受他——”
　　阎民柱说：“我错了！我昏了头了！汪奉闻的亲戚某某、某某某，表舅呀，你知道吗，那可都是汪奉闻的同胞同宗啊！我们弄不好啊，算是完了——”
　　武顺昌浑身颤栗了：“我当初向你提出过疑问，问你国务院有位副总理，驻某国的大使，是不是汪奉闻的本家同宗，你含含糊糊，说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了行了，你不要慌张！你不要慌张！这样啊！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处理吧！你先不要管了！在汪老师，在中央国务院的官员亲戚没派人找上门来之前，我要做两件事——”
　　阎民柱问道：“我的市长大表舅舅啊！你要做哪两件事情啊？”
　　武顺昌说：“我做事情，你还要管吗——”
　　阎民柱赶忙说：“不不不！我怎么管得了啊！您说您说吧！”
　　武顺昌说：“我立即让教育局麦局长下令，撤销你第九中学的职务，等候处置！这当然是第一件！第二件，马上恢复汪老师的所有职务！组长班主任的都要恢复，快快撤掉你那个姘头常春梅的一切大小职务！这两件做完了。我就静观其变，想法把你安排到其他行业继续做官就是了。现在市里正组建城市管理执法大队，我正在让有关组织部门挑选大队长和政委。正好啊！这是个由头！你就干脆来城市管理执法大队当队长兼政委，这样不是正合适吗？”
　　阎民柱乐得崩了个高：“哎呀呀我的亲表舅舅，我还真的不愿意当校长了！好好！那什么，我去当城市管理执法大队队长兼政委，我得带上我的贴身秘书啊——”
　　武顺昌说：“你啊！看情况吧！尽量让你满意，你不就还是忘不了你的那三个大屁股吗——”
　　阎民柱笑道：“我的亲表舅舅，还是你老人家最了解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