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数阳光第七十四章

　　一九八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星期一。汪奉闻被请回到第九中学正式上课了。高三一班二班的学生振臂高呼：“我们爱戴汪老师！我们爱戴汪老师——”
　　上级机关办事效率很快，第九中学原校长温克寒受到的处分是：党内记大过一次，调离第九中学，到市教育局文体处做科员，原工资等待遇不变。温克寒要去市教育局文体处上班了。他的心里很不平静，他心里还有一件遗憾的事，那就是引诱他促使他犯错误的美女教师陶虹茳，到现在依旧是下落不明，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的，就是陶虹茳！
　　温克寒一直被陶虹茳迷着迷着：“陶虹茳，多么美丽的姑娘啊。感谢这个岁月，让我好上了你！虽然是一夜情，但这一夜情啊，情深似海，比海还深！陶虹茳啊陶虹茳啊，我温克寒的心里只有你！陶虹茳啊，你在哪里？在哪里？你现在在哪里啊？你是有意离我而去吗？我相信了，不是汪奉闻老师害的你，我知道了，你的心里只有汪奉闻，吕尚香老师把一切都交代了，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把她自己做的一切，把她唆使你做的一切，都一点没落的跟组织交代了，跟工作组交代了！陶虹茳啊，你爱上了汪奉闻不是偶然！我爱上了你，纯属偶然，尽管是偶然，你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根。我没心思干别的了，上级主管部门给我的处分很轻。我没被开除公职。我不知道上级主管部门为什么这样处理我。在对到特级教师优秀教师全才教师汪奉闻同志的态度上，我应该遭天打雷劈的。我没脸面再见汪奉闻老师。可我就是想见到你啊，我的陶虹茳……”
　　温克寒离开第九中学，到市教育局文体处上班前，没和第九中学任何一位老师告别，悄悄地就离开了。他到新的单位上班了，工作很轻松，负责全市小学校的文体工作。没什么大事，清闲得很。他在文体处上班头一天是十一月二十三日。他上班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河东区公安分局打电话，追问陶虹茳的下落……
　　陶虹茳的下落依旧不明……
　　那一天，陈晓明、何乃丽、荀克海在晚上十点多就收队了。
　　转天，陈晓明队长他们又接受了新任务。一个涉毒案子，耽误了他们七天。这之后，陶虹茳失踪案的调查就由何乃丽、荀克海两个人负责了。上午侦查大队开完了全体会，荀克海何乃丽跟陈队长打完招呼，就打车到了万全道。已是上午十点九分了。两个人分开，一个人在马路的这一边，一个人在马路的那一边。拿着陶虹茳的照片，细细地盘问着。何乃丽进了“迎客来”餐馆。餐馆的工作人员已经上班了。老板是个女的，叫佘丽云，四十二岁。一个厨师，叫孙占福，三十二岁，河南驻马店人，还有三名服务员，都不是市里的人。服务员贾瑞琴，十九岁，河北衡水农村的；服务员唐德宝，二十一岁，河北唐山农村的；服务员肖中云，十八岁，本市东郊肖家庄的。
　　何乃丽走进迎客来餐馆。见一个穿着白色餐饮服装的女服务员正在拖地。老板佘丽云迎着何乃丽走了过来。“同志，我们这饭店十一点半开始营业，您来的太早了。”
　　何乃丽说：“老板同志，我不是来吃饭的。老板同志，我是公安河东分局侦查大队的警察。我叫何乃丽。”何乃丽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佘丽云看完了何乃丽的证件：“还真是公安同志。何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啊？”
　　何乃丽问道：“您见过这个人吗？这个女同志是第九中学的老师，她失踪了。”何乃丽拿出陶虹茳的照片递给佘丽云。
　　佘丽云接过照片，看着：“真漂亮啊！我没见过！这样吧，我们店里的人就差一个人没来，余下的都到了。我喊他们看看，问问他们吧。”佘丽云喊道，“孙占福！贾瑞琴！唐德宝！你们都来看看这张照片——”
　　大厨孙占福、服务员贾瑞琴、唐德宝都放下了手头的活，来到了老板佘丽云身边。佘丽云对他们说：“这位是公安局的警察何同志，来咱们店里巡查问事儿。你们几个都看看，照片上的这个漂亮女子，是个女老师。你们认认，看看她到过咱们的饭店没有。”
　　何乃丽说：“具体一点说，是九天前的晚上，晚上六点到十点之间。”孙占福贾瑞琴唐德宝看着陶虹茳的照片，咂沫着嘴唇，一个劲地说：“太美了！真漂亮啊！比电影明星还美啊……”
　　女老板佘丽云催促道：“别光夸美了，都说说看，见到这位美女教师没有啊？”
　　孙占福说：“没见来过咱们饭店。”
　　贾瑞琴说：“没看见过真人的。”
　　唐德宝说：“这女子，长得真好看，可惜她没来过我们饭店。对了，九天前的晚上啊，九天前的那个晚上，那一天的夜里下大雪，下了足足的一宿大雪啊！忘不了的！就是刚刚那个下完大雪的那天晚上啊！那晚上啊，顾客少的可怜啊！后来饭店里不就剩下孙师傅和肖中云吗？问问肖中云啊？孙师傅在厨房不会太注意，肖中云在餐厅，在服务台前啊！来什么人应该知道的。”
　　大厨孙占福说话了：“小唐同志倒还真提醒了我。对的对的，那天晚上天气不好，阴天呼啦的，好像就要下大雪似的。来店里吃饭的人很少。忘了几点了，我们店里来了个拉三轮的，老板认识的，咱们都认识的，就是那个常来咱们这里喝酒的，刑满释放刚一个多月的。他家离咱们这不远的，叫什么来着，叫任本怀，对！就是叫任本怀。俺还和他开过玩笑，俺说，你的名字不好啊，人本来就坏，掉个个，叫本坏人！就更好听了，本来就是坏人！他跟俺笑道，他说，没错的没错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可说是那么说，那个任本怀，长得可不丑，可不像坏人，倒像个英雄。俺说任本怀像《智取威虎山》里的杨子荣；小唐跟俺犟嘴，说像是《阿庆嫂》里面的郭建光！反正那个人长的像个大英雄——”
　　佘丽云拦住话头说：“孙师傅啊，人家问你见没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女子，你怎么说起任本怀来了，还说个没完没了了。快把正题说说吧！”
　　孙占福咂了咂嘴唇上的唾沫：“不要着急啊！不要急！听我慢慢道来啊！俺为啥要说那个长得挺好看的任本怀师傅啊——”
　　唐德宝问道：“是啊？是啊？你为啥说人家拉三轮的任本怀师傅啊？”
　　孙占福说：“因为啊，我在厨房里收拾东西，小肖同志在服务台内，跟我说，她可不可以下班回家。我说，你等任师傅吃完了再走。任师傅吃完了的时候，还没走正要走，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是声音的声啊，那声音带出来的是东北口音，问任师傅去第九中学怎么走。好像是问这个。我没见到问路的女同志的脸面——”
　　何乃丽拦住孙占福的话头：“孙师傅，你听清楚了那个问话的女子的声音，是东北口音？”
　　孙占福说：“没错！我保证问话的人语音里带着纯东北口音。要想问出究竟，那就得等肖中云同志来了，让肖中云同志看看照片，俺想，那一切就都明白了。”
　　何乃丽问佘丽云：“肖中云怎么还没来啊？”
　　佘丽云说：“小肖同志家住在东郊区，我们对她要求没那么死板，只要不耽误中午为顾客服务，早点晚点来都可以的。”
　　何乃丽问道：“一般时间，小肖同志得几点到你们饭店啊？”
　　佘丽云看了看手表：“快了，十点五十左右，一般就到了。”
　　何乃丽又问孙占福：“孙师傅，我再问你，你能确定，你听见了那个东北女子询问任师傅，问的确实是要去第九中学吗？”
　　孙占福说：“没错的！我还听见，那个任师傅说，要到道口给她指点方向了呢。出了饭店门，他们去没去道口，任师傅到底怎么给那个女人指的路，俺可就不知道了。这事，就得问肖中云。俺想，她准看见了。”
　　何乃丽问孙占福：“孙师傅，你说的那个长得像杨子荣的任师傅，都什么时候在你们饭店吃饭？”
　　孙占福说：“每晚上六点到八点，几乎每晚上都来吃饭喝酒。一个多月来，他成了我们小饭店的固定客人。”
　　何乃丽心里高兴，这会可有了线索了。根据孙占福师傅说的，问路的女子肯定是陶虹茳无疑了。她跟佘丽云说：“老板同志，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我在这里再等等肖中云同志。”
　　佘丽云说：“那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得准备营业了。”
　　等啊等，都十一点了，也没见到肖中云来饭店上班。佘丽云也很着急：“这小同志很守时的，从来没超过十一点钟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她跟何乃丽说：“何同志，你就再等一会。十一点半我们这儿就营业了，你就在我们饭店吃中午饭吧。”
　　何乃丽看着手表，时间是一分一分的往前赶着。可就是不见肖中云的身影。十一点二十五分了，饭店里已经来了客人。何乃丽跟佘丽云说：“老板同志，我不等了，看来上午这位肖中云同志是来不了了。我走了，到前面的店铺里，再询问一下情况。”
　　佘丽云说：“那好吧！你太忙，就不留你吃饭了。”
　　何乃丽出了“迎客来”餐馆，去找荀克海了。找到了荀克海，她把自己在“迎客来”餐馆访听到的情况讲给了荀克海。荀克海听了很兴奋：“没错！东北口音，问第九中学怎么走。这肯定是陶虹茳了！咱们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肯定会查到陶虹茳下落的。”
　　何乃丽说：“没错！迎客来饭店孙师傅讲，任本怀，就是那个拉三轮车的，每天晚上六点到八点之间，准到迎客来餐馆吃晚饭。咱们下午五点半就到迎客来餐馆等着那位任师傅。”
　　荀克海说：“依我说啊，咱们现在就去迎客来餐馆吃中午饭，那个叫肖中云的女服务员，没准已经来了。咱们应该拿着陶虹茳的照片，再让肖中云确认一下。那样会把握更大一些的。”
　　何乃丽说：“对！对！询问肖中云，很关键啊！走，咱们这就去迎客来餐馆！”
　　何乃丽荀克海进到迎客来餐馆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小餐馆里已经是座无虚席，上座率还蛮高的。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给顾客们往桌上端菜送饭的只有唐德宝和贾瑞琴两个服务员。贾瑞琴已经认识了何乃丽：“何同志，吃饭吗？”贾瑞琴走到了何乃丽跟前：“你们略等一会，六号桌吃得差不多了。”
　　何乃丽说：“吃不吃饭是小事。我来问你们，那个叫肖中云的服务员来了吗？”
　　贾瑞琴说：“没来啊！到现在也没来！我们老板生气了！说是等下午三点，她要去肖中云家找她呢。老板担心的是怕出什么别的事情。肖中云从来都是正常上下班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老板着急，我们也着急啊！”
　　何乃丽说：“可不是吗。这样吧，你快忙去！我们回头再来！”
　　何乃丽荀克海走出了迎客来餐馆……
　　下午五点五十五分，何乃丽、荀克海两位警察依旧穿着便装，赶到了迎客来餐馆。餐馆里已有了七八位客人。唐德宝忙着给客人上菜。见何乃丽荀克海来了。忙招呼道：“二位，请坐下，吃点什么？马上就得！”
　　何乃丽、荀克海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何乃丽点菜：“来六两米饭，一盘醋溜白菜，一盘干炒豆腐丝儿，再来一碗紫菜汤。”
　　唐德宝回道：“马上就得！”
　　何乃丽说：“不着急，不着急！小唐同志，你们店里的那个肖中云来了吗？”
　　唐德宝说：“下午我们老板开车去了她家，肖中云的父母说，肖中云昨天晚上就没回家。家里正要到餐馆问个究竟呢？嗨！我们老板愁死了，不知这个肖中云跑哪儿去了。佘老板说了，再找找看，实在打听不到，就得报警了。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找不见就找不见了！还真的挺瘆人的！”
　　何乃丽心里一动：“肖中云也失踪了！这事很怪了！”
　　唐德宝说：“可不真的很奇怪啊！你们找的那个漂亮女教师，找到了吗？”
　　何乃丽说：“还没找到。小唐师傅，我跟你说啊，你得帮我们一个忙。一会儿，那个叫任本怀的拉三轮车的如果来你们这里，你一定帮我指认一下。拜托了！”
　　唐德宝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饭菜上来了。何乃丽荀克海边吃饭边观察着餐馆里进进出出的顾客。他们吃得很慢很慢，他们等着任本怀的到来。六点四十多，任本怀进到了迎客来餐馆。贾瑞琴迎了上去：“任师傅，今天吃点什么？”
　　任本怀坐在自己固定的位置，紧靠大门左侧的窗户。
　　唐德宝走到了何乃丽荀克海桌子旁：“两位同志，你们看，那位就是任本怀任师傅。”唐德宝用手指着已经坐在了位置上的任本怀。“怎么样？人长得一副英雄气概吧！”
　　顺着唐德宝手指的方向，何乃丽、荀克海看着任本怀，任本怀头抬得不高，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直往窗外看着，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那辆三轮车。灯光下，何乃丽荀克海看得很清楚，任本怀长得还真像样板戏《智取威虎山》里面的男主角杨子荣。何乃丽问唐德宝：“你们饭店里的人都知道任本怀是个劳改释放犯吗？”
　　唐德宝小声的说：“那没错！他自个喝多了的时候，也跟我们白话他那所谓的犯罪历史，强暴过少女，强暴过姑娘。哎呀，干的坏事可多了。进监狱，出监狱，来来回回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这都是他自己吹出来的。他有家，没有老婆孩子，他家住的地方离我们饭店很近的。”
　　何乃丽说：“小唐啊，谢谢你！你忙去吧！”唐德宝离开了何乃丽荀克海，忙活去了。
　　荀克海问何乃丽：“怎么？咱们现在就询问他吗？”
　　何乃丽说：“咱们决不能打草惊蛇。依我看，这个任本怀很值得怀疑！这样吧。饭店的人不是说，他每天晚上都来这儿吃晚饭吗。咱们不着急，回去和陈队长商量商量。先去当地派出所全面的了解一下这个任本怀的身世背景。我想，这对我们的失踪案会有帮助的。”
　　荀克海说：“你太有预见性了！没准，这个任本怀就和陶虹茳的失踪案有很大关系呢！”
　　何乃丽说：“这个饭店里，肖中云的失踪，也很可能与这个任本怀有关联……”
　　荀克海说：“不知道汪奉闻老师上班了没有？温校长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他也真敢想，硬说是汪老师把陶虹茳给谋杀了——”
　　何乃丽向荀克海摆了摆手：“走！咱们回局里——”
　　第二天，迎客来餐馆的女服务员肖中云还是没有找到。女老板佘丽云急坏了，她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向河东分局正式报告：肖中云失踪了。联系第九中学陶虹茳失踪案，两起案子到底有没有联系？从何乃丽、荀克海走访的情况上看，陶虹茳在迎客来餐馆问过路，具体讲，判定是陶虹茳问路，是因为问路方向是第九中学，陶虹茳是第九中学的教师，是东北人，有东北口音。目前还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那个问路人就是陶虹茳老师。迎客来餐馆服务员肖中云，是在餐馆晚上下班后，就杳无音信了。根据这种种现象，陈晓明、何乃丽、荀克海他们推断，案件极有可能和那个劳改释放犯任本怀有关联。刑侦大队人手紧，陈小明跟何乃丽、荀克海讲：“目前，陶虹茳失踪案，肖中云失踪案，还不能并案。就算是两起案子，尽管是这样的，还是让你们二位来侦破。你们就辛苦辛苦吧！我很同意你们的意见，先不要惊动任本怀。你们现在就去任本怀住地的派出所。把任本怀的老底儿彻底摸一下子。”
　　当日上午九点钟，何乃丽、荀克海一块来到了白羊城道派出所，向派出所的同志们详细的了解了任本怀的情况。派出所崔所长说：“任本怀这个人长得人模人样，就是不干人事！这次出狱一个多月了，头些日子还好，每天不定时的来所里汇报思想，可到现在都九天了，他也没来。我们也正要找他询问他呢。我们所里的干警凑钱让街道委员会给他买了辆客运三轮，让他自谋生路啊。我们到他的街坊邻居打听，都说他早起晚归的，活拉的不赖。这样吧，何同志荀同志，咱们一块去他家看看吧。我们也好久没关顾他家了。自打他这次出狱之后，我们还从未去过他家。走，不算太远，走着走，一会就到了。”
　　何乃丽、荀克海走了十三四分钟，就到了任本怀的家。原本他父母给他留下来两大间平房，这次，他出狱后，还挺能折腾，硬是把一间平房出租出去了，租给了一个山西商人当了货物仓库。他自己留下了一间。到了任本怀住的平房门前。崔所长看了看大门：“嗨！这小子，从来不锁门，怎么现在也锁起门来了？看来是挣钱了！”
　　荀克海问何乃丽：“怎么办？把锁头砸开吗？”
　　何乃丽问崔所长：“咱们怎么打开任本怀的家门啊？”
　　崔所长说：“你们给我做个证明，这样的一把铁锁，我去胡同口叫一个配钥匙的，他一来，几下子就给捣鼓开了。”
　　何乃丽说：“好的！我们就做见证人了！”
　　崔所长，三十几岁的年纪，腿脚麻利快。不大工夫，街口配钥匙的师傅就被他喊来了，三下五除二，咔嚓，锁头打开了。配钥匙的师傅走了。
　　崔所长说：“咱们进屋看看，这不犯什么法的。”
　　何乃丽、荀克海跟着崔所长就进了任本怀的家。嗨！这也叫个家啊？家徒四壁！一张大床上一套破烂被褥。地上两个破柜子。两个破柜子里面，塞满了破烂儿。味道刺鼻子。何乃丽拉开一个破柜子的下门，她突然发现了一个红布包袱。她好奇地打开，放在床上，翻看里面的物件，她惊讶的喊出了声：“天呀！这是——”
　　荀克海崔所长都过来看，两条女子贴身内裤，浸满了血；一条原本是藕荷色的；一条原本是淡绿色的。还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罐头瓶子，透过玻璃，看得清清楚楚，一个罐头瓶子里装着还挺鲜活的女人下面外檐的物件，都带着毛呢——何乃丽浑身颤栗起来。“这是一个变态狂啊！”
　　崔所长、荀克海头皮上也都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办？崔所长问何乃丽：“怎么办啊？”
　　何乃丽说：“这两条女子内裤还有这两个罐头瓶子——我们要作为物证，拿回局里化验。崔所长，请您立即回到所里，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陈队长。请求陈队长马上派人来！在这里等候抓捕任本怀！荀克海同志，你在这里守候，等陈队长派人来。我立即回队里，请第九中学找陶虹茳同宿舍的老师，找肖中云的母亲辨认这两条内裤——还有，咱们现在不能惊动任本怀。等着和陈队长商量，设法在迎客来餐馆布控，晚上在迎客来餐馆，一准能抓住任本怀的！就这样，咱们做好两手准备，这里的守株待兔，决不能放松。好了，我回局里——”
　　几乎是两面同时出发的。何乃丽回到了局里；陈队长派出的四名警察也都到了任本怀的家里。陈队长对何乃丽说：“咱们兵分两处，你带上冯明智赶紧开车去第九中学，我和于志天这就去肖中云家。”
　　警察们的行动真快啊。
　　第九中学，陶虹茳同宿舍的女老师说：“没错一点错也没有！这藕荷色的内裤绝对是陶虹茳老师的！”
　　肖中云家里，肖中云的妈妈说：“没错啊！这条绿裤衩是我给中云买的，一共买了三条呢。她打小就爱穿绿裤衩——”
　　物件辨认明了。陶虹茳肖中云肯定是被变态狂任本怀害死了！至于罐头瓶子里的那两个女子身下的物件，不用做什么DNA检验了。没有任何疑义，那是肖中云、陶虹茳身上的。陈队长布置抓捕任本怀的计划：一组人守候在任本怀的家里；一组人化装到迎客来餐馆埋伏。随时准备抓捕任本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