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阳光第七十三章

　　沿着街道马路两侧，陈晓明在右侧，荀克海何乃丽两个人在左侧。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陶虹茳的照片，挨个铺面访查。工作做的很细致。不管哪家商铺，他们一个店员也不错过访寻，让店员们挨个的辨认。这样做，速度当然很慢了。何乃丽荀克海刚盘问了三家店铺，就快八点了。荀克海跟何乃丽说：“肚子很饿，找陈队长，咱们吃晚饭吧。”
　　何乃丽说：“行！咱们记住了，下一家是‘老美华鞋店’。”
　　两个人便到了马路对面。一抬头，他们看到了招牌：“好再来餐馆”。
　　陈晓明刚进去。他们二位随后就跟了进去。荀克海说：“陈队长，咱们就在这里吃晚饭吧。”
　　陈晓明说：“好的。咱们吃晚饭。”
　　这家小饭馆还蛮红火的。人不少。何乃丽选择了一张紧靠窗户的桌子，几个人坐了下来。点了四个菜，都是素的，干炒豆腐丝儿；醋溜白菜；呛土豆丝；木耳炒鸡蛋。每人四两大米饭。一会就上齐了。陈晓明拿出陶虹茳的照片，问给他们端菜的女服务员：“服务员同志，你见过这个人来你们店吃过饭吗？”
　　女服务员认真的打量着照片。说：“这个漂亮的女子昨晚上在我们这里吃饭了。吃的是酸菜溜肉片，三两大米饭。没错的。这位女子长得太美了！是我给她端的饭菜。”
　　陈晓明继续问道：“她是几点在这里吃饭的？”
　　女服务员说：“七点多，也就七点半吧。”
　　陈晓明又问：“这个人吃完饭后，出了饭店门，往哪个方向走了？”
　　不知为什么，女服务员“噗嗤”地笑了：“您等一等，我去给你叫个小伙子来，您一问，就知道了。”女服务员到了服务台，冲着一个穿着白上衣的小伙子喊道，“尤胜利，你到那桌去！有人问你事儿！”
　　尤胜利按照女服务员的指点，来到了陈晓明他们的桌前。问道：“你们找我？什么事啊？”
　　陈晓明指着陶虹茳的照片，问道：“这位女同志，你可见过？”
　　尤胜利看着陶虹茳的照片，笑了：“见过，我都见不够了。她吃完了饭，我还跟出去了，在饭店门口一直看着她走远了。她长得可真的太漂亮了。”
　　陈晓明问道：“我问你，你能确定这位女同志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尤胜利说：“我看着她，我一直看着她，往万全道那边走了！没错的，就是往万全道那边去了。我一直看到看不到她了。我才回饭店的。进了饭店，我才知道，我的脚上没穿棉鞋，我的脚给冻坏了……”
　　何乃丽捂住嘴，没笑出来。
　　陈晓明说：“小伙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了！”
　　吃完了饭，结完了账。陈晓明何乃丽荀克海三个人离开“好再来餐馆”，越过了若干店铺，直接到了万全道。他们还是分开查询。陈晓明在万全道的左侧；何乃丽、荀克海在万全道的右侧。凡是没关门打烊的，他们都进去询问。已经十点多了。他们查询到了万全道和白羊城道交口处。显然，眼前的“迎客来”餐馆早已经关门了。陈晓明来到了万全道的右侧，在“迎客来”餐馆门前，找见了何乃丽荀克海，他说：“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接着排查……”
　　
　　当天下午三点来钟，林顺昌带领着六位家长到了市教育局。传达室看门的干部很厉害，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办公楼。林顺昌说：“我们是第九中学高三一班二班学生家长代表。我们要见局长。”
　　看门的干部说：“局长不是随便见的！你们有什么事，就去信访办公室——”四十多岁的看门干部用手往右面指着，“那边一栋平房，挂着牌子呢！快去吧！”
　　林顺昌给看门干部看自己的记者证：“老同志，我是津河日报社记者！”
　　看大门的干部说：“别说你是津河日报社记者了，你就是银河晚报社记者，也不行！你们赶紧走啊！我跟你们说几遍了？有什么事到信访办！快走！不走？我就报告公安局了！我报告你们聚众闹事妨碍安定团结！走还是不走？”
　　林顺昌看把门干部的阵势，是真的进不去了，是真的见不到局长，连副局长也见不到了。“同志们，咱们就去信访办吧！”林顺昌跟看门干部说，“我们这就走！我们去信访办！”
　　看大门的干部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这就对了嘛！怎么能够擅闯教育机关啊！让你们进来，那不是无法无天了吗？！”
　　林顺昌带着六名家长沿着教育局铁栅栏墙边往教育局信访办走着，刚走出几步，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教育局大门口。看门的干部正要开大门，林顺昌几步跑到了黑色轿车前面，拦住了轿车。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了。走下来一位干部，谁啊？教育局副局长郑德义，原来第九中学的主管教学的副校长。看门干部赶紧过来冲着林顺昌等学生家长们喊道：“你们想造反啊？连局长的车你们也敢拦截！”
　　林顺昌们没人理会看门干部。他们把郑德义围住了。林顺昌说：“你是郑副局长吧？”
　　郑德义说：“我就是。我是郑德义！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
　　林顺昌说：“郑副局长，我们是第九中学高三一班二班的学生家长代表。我们代表全体家长，要为第九中学特级教师优秀教师全才教师汪奉闻老师讨个公道——”
　　郑德义一听，眼前的这七位，都是第九中学的学生家长，而且要反映的是汪奉闻的事情。便很热情地说：“咱们上二楼吧！都到我的办公室里。咱们进办公室说话。”
　　大门打开了，司机把车开进了车库，郑德义带着林顺昌他们进了二楼副局长办公室：“都坐下都坐下！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我到北京开会，半个月了。今天才回来。怎么了？九中出什么问题了？汪老师他怎么了？你们为他讨什么公道啊……”
　　六位家长代表都看着林顺昌：“林记者，还是你代表我们，把事情跟郑副局长说说吧！”
　　林顺昌说：“好吧，那我就说说，有什么不全面的，你们就给做个补充。”
　　林顺昌详详细细的把第九中学女教师陶虹茳如何陷害汪奉闻老师，温克寒校长如何开除了汪奉闻，家长们如何找温克寒说理，如何要求汪老师回学校给学生上课，自己如何在“豪为财富大酒店“跟踪了温克寒，等等等等，都讲明白了。最后把他拍的照片交给了郑德义：“郑副局长，您看——”
　　郑德义看着照片，内心无比痛苦：温克寒校长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样了？女人啊，都是女人惹的祸！都是陶虹茳惹的祸啊！这事很棘手啊！说简单吗？其实也很复杂！温克寒，谁给他的权力？随随便便就把一个杰出的优秀的特级教师开除了教师队伍！怎么变得如此武断？“这样吧！”郑德义跟家长代表们说，“家长同志们！第九中学的这些事情，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都知道了。同志们，容我组织人员到第九中学做个详细调查。问题属实，我们一定会予以解决的。温克寒的问题，我们绝不庇护。犯了哪一条，就按那一条处理。”
　　林顺昌说：“郑副局长，说来倒去，我们最关心的还是汪老师。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汪老师！我们希望你们上级主管部门，应该马上请汪老师回学校给我们孩子上课！我们的孩子要高考啊！高考能耽误吗？我们要求只有一个，马上把汪老师请回学校！”
　　郑德义说：“请大家放心！这件事情，我亲自督办！大家都忙，大家先回去吧！谢谢你们对教育事业的关心！谢谢你们对第九中学的关心！”郑德义分别跟家长代表握手。把家长们送出了教育局的大门。
　　郑德义重又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传达室就给他打来了电话。“第九中学的政教处主任郭环敏要求见你。”
　　郑德义心想，我正要打电话给她，好！她来了。“我这就下楼接她！”郑德义走出办公楼，到大门口，亲自迎接郭环敏。“郭主任！你好你好！”
　　郭环敏真是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般：“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上了楼，进了办公室，郭环敏一股脑的把第九中学最近发生的怪事讲给了郑德义。
　　郑德义听完了，心情沉重无比。他拿出了林顺昌偷拍的照片：“郭主任，你看看，祸根在这啊——”
　　郭环敏一张一张的看完了照片：“温校长怎么就中了美人计了！为了个女人，学校的利益毫不顾及了！真可怕啊！多好的温校长啊，说变就一下子变成了这了——”
　　晚上，十点多钟。郑德义在家里以个人的名义，给温克寒家里打了电话。“是我，郑德义！”
　　温克寒显得很激动：“德义，你开会学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郑德义说：“温校长，你还好吧？最近很忙吧？”
　　温克寒说：“学校的工作，哪有空闲的时候啊？”
　　郑德义问道：“学校的工作还顺利吧？”
　　温克寒说：“不瞒你说，学校最近出了不少的事啊！每件事，都和咱们的那位全才教师优秀教师特级教师汪奉闻有关。我真头疼啊！”
　　郑德义明知故问：“汪奉闻汪老师能有什么问题啊？”
　　温克寒说：“这人怕出名啊！出了名了，傲气就冲天了！目中就没人了！我跟你说两件事吧，我们学校硕士研究生陶虹茳老师你有印象吗？没来几年。前几天在一楼大厅里犯低血糖病，巧了寸了，一下子晕倒在了汪奉闻的怀里了。醒过来后，陶老师到我们领导这儿来告发了汪奉闻耍流氓，大厅里调戏了她。我们当时就进行了调查，有九个老师都亲眼看见了汪奉闻那不雅的一幕。你也知道，市里局里区里都在严肃师德，严格教师的道德规范。汪奉闻这是赶上了。我们立即开会研究，开除了汪奉闻。市教育局，我们也送去了我们的决定副本。你没在就是了。处理完了，没两天，陶虹茳老师又来报告，说是她误会了汪奉闻。有错必纠啊！我们全体领导马上去了汪奉闻的家，请他回来上课。汪奉闻拿把了，摆起特级教师架子了！我们请不动了！就是不回来了！横上了！学生家长二三百人跑学校来折腾！弄得很乱的！这是一件事儿！还有更令人费解的呢！你听啊——陶虹茳老师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虚下心来，自己亲自去汪奉闻家给汪奉闻赔礼道歉。你不知道啊！出了大事了！到现在，我们也没见到陶虹茳的踪影啊！陶虹茳失踪了。对对——我向区公安局报了案。公安干警正在追查汪奉闻，怀疑汪奉闻就是杀害陶虹茳的凶手。什么？仇杀呗！动机？太有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器重汪奉闻，我何尝不是啊？可时代在变化，人也在变化啊！变得咱们不能认识了啊！谁能想到啊，汪奉闻竟变成了谋杀陶虹茳的嫌疑犯了？你能想到吗？这变化太快了！太快了——啊哦，不说了不说了。行！好好！好的——见面再谈见面再谈！嗯，晚安晚安——”
　　
　　大雪后的大晴天，太阳格外的亮堂！九点钟，郑德义带着市教育局的三个人：人事处的处长赵嘉星，办公室主任涂福亮，党委副书记郝忠书，来到了第九中学。他们要对汪奉闻的问题进行全面调查。赵嘉星郝忠书负责找学校中层以上的领导干部谈话调查；郑德义涂福亮负责深入各年级组主要是高三年级组，向老师们进行谈话调查……
　　郝忠书、涂福亮跟金尚范、吉德利谈完了话之后，十点二十五分，他们走进了温克寒的办公室。涂福亮负责做谈话记录。郝忠书问温克寒：“温校长，在处理汪奉闻老师所谓的非礼女教师陶虹茳的问题上，你是否带上了个人成见？”
　　温克寒回答说：“我没带任何个人成见。完全是秉公办事！汪奉闻调戏陶虹茳，我们做调查时，认真细致，调查的证据确凿。九位教师亲眼所见，受害人陶虹茳亲身体验。我们领导班子处理果断。陶虹茳心胸开阔，事后能够谅解汪奉闻老师，我们出于对一个杰出的对学校有重大贡献的特级教师的爱护，我们马上进行纠错，给汪奉闻赔礼道歉，请其回校上课。我们做的很及时很到位。没有任何错误的。我没带半点个人成见，也不可能带半点个人成见的！”
　　郝忠书问道：“温克寒同志，你与陶虹茳老师可否存有个人的暧昧关系？”
　　温克寒笑道：“郝副书记，你怎么向我提出了这样可笑的问题啊！太可笑了！陶虹茳是第九中学的普通女教师，我是第九中学的校长，我和陶老师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哪里存在什么莫须有的暧昧关系啊！”
　　涂福亮从文件夹里拿出了林顺昌给他们的照片。他把照片放在了温克寒的面前桌子上。之后，涂福亮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做记录。
　　郝忠书问道：“温克寒，说说吧，这些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啊？详细的说说吧！”
　　温克寒哼哼冷笑：“这个大记者林顺昌还是把照片交给了你们。郝副书记，你问这些照片的事啊？也好，我就开诚布公的跟你们谈谈。这算不了什么。我是正常的男子，我和陶虹茳老师的关系是合法的恋爱关系。你们不知道，也许知道，我原来的妻子常年精神抑郁，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一直没有离婚。我和陶虹茳已经谈好了，我马上和我原来的妻子离婚。等我和陶虹茳结婚后，我们绝不抛弃我原来的妻子，我们会照顾她一辈子的。这照片要说明问题，也就只能说明我和陶虹茳的正常的合理的合法的恋爱关系罢了。别的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嗨！对了！你们知道了吧？陶虹茳老师已经失踪两天一夜了！这事你们也应该去调查啊！汪奉闻是最大嫌疑犯！我估计，十有八成，陶虹茳已经不知在什么地方，被汪奉闻谋杀了——”
　　郝忠书说：“住嘴！温克寒！你不要乱说！你刚才陈述的与陶虹茳的什么恋爱关系，实属信口雌黄，不成证据。腐化堕落，才是事实！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温克寒同志，你的问题很严重。迫害教师是一方面，道德败坏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你等候组织对你的最后处理吧——”
　　郑德义带领的工作小组，工作进展的很顺利。截止到下午三点二十三分，整体的调查工作都进行完了。目前，就差与陶虹茳面对面的调查核实了。陶虹茳失踪了，公安机关正在调查……郑德义跟调查组的同志们说：“目前要处理两件事。陶虹茳失踪，已属于刑事案件，由公安机关调查处理。我们要做的是，跟汪奉闻老师谈话，请第九中学例会，公布事实真相，还汪老师一个清白！恢复汪老师的名誉！温克寒的问题，很严重，教育局党组要例会研究。究竟怎么处理，还要统一意见。第九中学不能没有主要领导主持工作！我已经向教育局党组提出了个人申请，暂时代理第九中学校长职务，暂时主持第九中学的正常的教育教学工作。温克寒停职反省……”
　　教育局党委书记给第九中学打回了电话：“坚决同意郑德义的意见。温克寒停职反省；汪奉闻老师回校上课；第九中学校长暂由郑德义副局长代理；陶虹茳老师的失踪交给公安机关查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