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阳光第七十章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郭环敏特意到学生食堂，把汪老师很快就要回校上课的消息告诉给了高三一班二班的学生。学生们这顿中午饭吃的格外香。在食堂到办公楼的甬道上，郭环敏见到了陶虹茳。奇怪，陶虹茳显得很热情：“郭主任，吃完饭了。”
　　郭环敏纳闷：“陶虹茳怎么主动跟我打起招呼来了？什么意思呢？”郭环敏心里想着，口里说着：“怎么这么晚才去食堂啊？”
　　陶虹茳很有点美滋滋：“温校长找我谈话了。要给我处分呢！”
　　郭环敏心想，看陶虹茳的样子，哪里像给处分啊：“给你什么处分啊？”
　　陶虹茳说：“从一线教师教学队伍里清除出来了，让我到校长办公室管理档案了！”
　　郭环敏心想，这怎么叫处分啊？这分明是升职啊。进校长办公室管理档案，那是副科级待遇。相当于办公室的副主任。温校长这是怎么想的啊？这样的处分，算什么处分啊？郭环敏笑道：“恭喜你，高升了！快去食堂吃饭吧，多吃点啊！”
　　陶虹茳冲着郭环敏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就走进了食堂。也真巧了。这走出食堂时，一出门就碰见了陶虹茳。这刚一进办公楼大厅，就遇见了温克寒校长：“温校长，忙什么啊，把中午饭都忘了？”
　　温克寒说：“跟金副校长吉副校长一块开了个紧急会，研究了对陶虹茳的处分。大家一致同意让陶虹茳退出教学一线，调到二线工作，决定让陶老师到办公室管理档案。”
　　郭环敏违心地说：“给陶老师的处分很合适的。温校长，你快吃饭去吧！”郭环敏很不理解学校领导对陶虹茳何以这样袒护。
　　下午陶虹茳上完了最后一节课，也就是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后，她就去找吕尚香：“吕老师吕大姐。我先告诉你吧，我受处分了——”
　　吕尚香说：“瞅你那高兴的样子，哪里像是受处分了，倒像是升了官晋了级了。”
　　陶虹茳说：“我从一线上解放出来了。温校长把我调到办公室管理档案了！”
　　吕尚香吃惊不小：“这么说，你是在校长身边工作了，你简直就成了温校长的秘书了。你高升了！根据学校提干的经验，这个角色，不会扮演多久，就会当上办公室副主任，进而就当上了办公室主任了。陶老师，陶大妹子，你行啊！你的官运来了！我敢百分之百的保证，咱们的温一把温校长，一准是看上你了——”
　　社会经验丰富的吕尚香，两只眼睛紧盯着陶虹茳那动人的漂亮的脸蛋：“行了！你走红运了！”
　　陶虹茳心里很高兴：“吕老师吕大姐，有你的帮助，当然了。今天放学后，你就跟我一块去汪奉闻家——”
　　吕尚香半认真半调侃地说：“你是向汪奉闻求婚啊还是向汪奉闻赔礼道歉啊？”
　　陶虹茳说：“二者兼一吧！吕老师吕大姐，还是你跟我一块去吧。”
　　吕尚香说：“我还是回避回避吧。上午金副校长说是受学校委托，找我们九位教师谈话。我们怎么说啊？温校长让金副校长吉副校长给我们九位教师带话，让我们必须承认是看走眼了，看错了，是你陶虹茳老师和汪奉闻老师的一场误会。你因为一时头晕犯了低血糖，恰巧扑在了汪奉闻的胸前，是你误会了汪老师。把汪老师当成了流氓。我们没办法了。当然得按照校长说的办了。校长一个心眼要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情闹大罢了。我问你，你也认为温校长的讲法是合理的吧？”
　　陶虹茳说：“那当然了。得理且饶人吗！干嘛非得把人一棍子打死啊！想想温校长的话很有道理。安定团结吗。吕老师，我请你跟我一道去汪奉闻的家。没别的目的，无非就是去搅和搅和，我要当着汪奉闻妻子的面，把我的心里话讲出来。我要说，我爱汪奉闻！爱的死去活来！我看他妻子年迎冬有怎样的反应。我要好好的折腾折腾他们家！”
　　吕尚香说：“你这样去闹，我就更不能跟你一块去了。我怎么能帮着你和我老弟过不去啊！省省吧。你自己打车去吧，我可不陪着你，我今晚上还有晚自习。怎么样折腾，正业不能不务不是？就这样吧。还真沾了你的光，我们九个人没受什么处分。可我亏大发了，生生的请他们下了一顿馆子，吃掉我二百多元钱啊。陶老师，你看我都是为了你不是，我那二百三十一元八角钱，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报销啊？”
　　陶虹茳不很客气地说：“吕老师吕大姐，主意都是你出的。还是你自报自销吧。我没那闲钱。再见！”陶虹茳走了。不理睬吕尚香了。
　　吕尚香心里这个后悔啊！吕尚香歪歪心眼子是不少的。她知道高三一班二班学生家长对学校处理汪奉闻不依不饶，闹到教育局了。陶虹茳的事，根本就站不住脚的。汪奉闻的案子是非翻过来不可的。案子一翻过来，陶虹茳肯定会受到学校严厉处分的。嘿嘿！汪奉闻的案子翻过来了，陶虹茳没被处分，反而进了办公室，进了学校预备干部的梯队！不用说，肯定的，温克寒被陶虹茳的脸蛋给迷住了。自古就没有男人不好色的。只有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汪奉闻例外！这个温克寒，原来没这个爱好啊，这回是怎么了？折腾来折腾去，让温克寒捡了个大便宜。这叫什么事啊？吕尚香很不开心了。
　　吕尚香正在东想西想的，政教处主任郭环敏来了：“吕老师，有一件事，都很久了。我一直想找你，可一直就没有工夫。这会，正好你也没有课，我也不忙别的事了。我找你谈谈。”
　　吕尚香说：“郭主任，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去呢。温校长派金副校长跟我们九位教师都开过会了，谈过话了，统一了口径了，我们是看走眼了，看花眼了，陶虹茳跟汪奉闻老师那事，是误会了。陶老师在走进大厅时，犯了低血糖，偏巧迎面走来了汪奉闻，陶老师就晕在了汪老师的胸前。我们九位老师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陶老师误会了汪老师，当然了，我们自然也就误会了汪老师了呗！金副校长吉副校长都批评了我们。我们，误会呗。郭主任，这事不就是那么回事了吗？你还找我谈什么啊？”
　　郭环敏说：“吕老师，我找你谈的，不是陶老师的事。我找你是另有其事的。我问问你，你们家装修房子的时候，是不是找的原高三一班学生侯静璐的家长侯勇——”
　　吕尚香赶紧说：“是啊，那学生叫侯静璐。侯勇是侯静璐的父亲。怎么了？你怎么说起这事来了？”
　　郭环敏说：“我想问问你啊，你为什么让汪奉闻老师给你掏一半的装修费啊？”
　　吕尚香咂摸咂摸嘴唇：“啊哦，你说这事啊。这是我和汪老师两个人的事情。当时侯勇来学校找我要钱，我没那么多钱。汪奉闻老师就主动地给我垫付了一半。这钱没过三天，我就还给汪老师了。”
　　郭环敏问道：“你真的还给汪老师了？什么时候还的？谁给你证明啊？”
　　吕尚香没羞没臊。满嘴的胡编瞎话道：“我把钱如数还给了汪老师，我还钱，他收钱。这还要谁来证明吗？我刚才说了，当时没过三天，我就到汪老师的办公室里，把钱还给他了。就这样的！没什么人证明的。你可以问汪老师本人去啊？”
　　郭环敏心想，汪奉闻老师是个厚道的人，人家压根就没提过这事。怎么办啊？一时说不清楚啊！于是郭环敏说：“没别的事了！我就问问你这事！好了，不打扰你了。”
　　吕尚香叫道：“郭主任！郭主任！你不要忙着走！我还要问你点事呢——”
　　都快走到门口的郭环敏站住了，回过头来问道：“你问什么事，问吧。”
　　吕尚香说：“陶虹茳老师误会了汪奉闻老师。这事，你知道了吧？”
　　郭环敏说：“我知道了。温校长在理论上是这样解释的。”
　　吕尚香说：“郭主任，你说话和别的领导说话，怎么不一样啊。什么叫理论上是这么解释啊？”
　　郭环敏说：“我是说，事情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陶虹茳老师现在承认是误会，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的话你明白吗？我点化点化你，陶虹茳所谓晕倒在地上之后，高宝红老师陈伟娟老师搀扶她，她嘴里为什么嚷着吕老师大骗子吕尚香是个大骗子！陶虹茳为什么喊你是个大骗子啊？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吧？跟你说！温校长那误会的理论应该是解释不通的！吕尚香，你明白了吗？”
　　吕尚香的脸“唰”一下子变了颜色：“这，这陶虹茳，喊我干嘛啊！她晕不晕的和我有嘛关系啊？真是的——”
　　郭环敏说：“有没有嘛关系，只有你知道了！我还告诉你！这里还就和你有关系！你等着吧——”
　　郭环敏撂下半句话，走了。吕尚香的心里可敲起鼓来了：“这个陶婊子！太不是东西了，怎么好端端的把我给搁进去了。小婊子，我饶不了你——”郭环敏前脚出了她的办公室，她自己后脚就去找陶虹茳了。陶虹茳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进学校办公室的办公室了。见吕尚香来了：“吕老师吕大姐，正好帮我个忙，帮我把我的书箱子搬到办公室的办公室去——”
　　吕尚香双手端着，左手捂在右肘上，右手捂在左肘上，两只眼睛瞪着陶虹茳。陶虹茳不知就里的催道：“快过来啊，帮我搬啊！”
　　吕尚香开口了：“陶虹茳！我问你，你晕倒后，高老师陈老师搀扶你回办公室，你干嘛骂我是什么大骗子啊？你必须解释清楚！不然，我和你没完！”
　　陶虹茳才不怕她呢：“怎么？不是来帮忙的啊？是想算账啊？好啊！你要是想把自己摘干净，不可能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指使的！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问你！是不是你跟我说的，汪奉闻和他的妻子年迎冬离婚的？啊？我问你，这话是不是你说的？你还说你和汪奉闻老师关系不一般？怎么不一般，你也瞎胡编！你是不是大骗子？你自己最清楚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可不再上你的当了！你快离我远点吧！”
　　吕尚香哼哼地冷笑着：“你个小婊子啊！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是你陷害污蔑汪奉闻老师！是你要嫁给人家！我问你，你陷害人家，温校长怎么就不处理你啊？怎么还让你进了办公室了？陶虹茳，你个小婊子啊，你敢把你和温克寒之间的猫腻讲出来吗？告诉你！我的眼睛是雪亮的！温克寒一定会毁在你身上的！你个臭婊子！你走着瞧吧！你不得好死——”
　　吕尚香摔了一下门，发了通私愤，走了——
　　陶虹茳心里发虚了。莫不是自己和温克寒在“豪为财富大酒店”开房的事，让吕尚香知道了？不会的！她是瞎咋呼！俗话讲，叫唤鸟儿，没肉吃！瞎咋呼罢了。陶虹茳稳了稳精神，把该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不着急，明天一上班再说吧。该走了！早点去汪奉闻家，搅和搅和就得了。靠上了温克寒，我害怕谁啊？第九中学该我陶虹茳说了算了……陶虹茳没跟别人打招呼，就离开了校园。这时候，正好是第九中学放晚学的时候。也是全市各企业事业单位工人职员们下班的时候。自行车把整条整条的马路都覆盖住了。在马路上，各种汽车被自行车的车群限制住了速度。自行车道上，相继挤满了自行车。很多路段，汽车没有自行车的速度快，骑车的没有走路的快。陶虹茳一出校门，就叫了辆出租车。上了车，才知道，太慢了。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到汪奉闻他们家啊！任你司机怎么按喇叭，自行车群是不听你的。你就慢慢的尾随着自行车大军嘎悠着吧……离开学校，出租车上了第六大道。开不起来啊。走出二里多地。陶虹茳让司机师傅靠边停车。陶虹茳付了钱。她自语着：“干脆，走着去算了！”她迈开脚步，走在行人密集的人行道上。
　　她心里很着急的。到汪奉闻家去搅和，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会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了。是去报复人家？人家怎么你了？为了汪奉闻不答应对自己的爱情？人家本来有家有口啊！归根结底是为了爱？你汪老师要是爱我了，我还至于把我的青春献给温克寒吗？我陶虹茳就是要到你家人的面前，埋汰埋汰你！作践作践你！糟蹋糟蹋你！我哪点配不上你啊！她走着走着，马路上已经是华灯照耀了。她饿了。哎呀呀，还没吃晚饭啊！为了这事，不必废寝忘食吧？吃饭去！她走进了马路旁边一家中等餐馆——“好再来餐馆”。要了一荤一素俩菜，要了二两米饭。半个来小时，吃完了饭，结完了账。她走出了“好再来餐馆”。没喝酒啊，怎么一下子转向了，原本的北变成了东，原本的东变成了南；原本的南变成了西；原本的西变成了北——全蒙了。晚上七点多钟，冬天，原本天黑的就早。陶虹茳心想，不去了吧！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她站在万全道和白羊城道的交口处，神魂不定了。往哪儿走啊？还是回第九中学吧！她到万全道一侧的一家“迎客来”小餐馆里向人问道。也怪了，此时在这个“迎客来”小餐馆里就餐的就一个人。
　　陶虹茳问道：“请问大叔！去第九中学怎么走啊？”
　　就餐的人看了看陶虹茳，说：“具体的不好说。还是到道口，我亲自给你指点指点的好！”
　　就餐的这个人四十来岁，是个三轮车夫，这会他已经吃完了饭喝完了酒。这个三轮车夫叫任本怀，人的模样长得可不丑，身材魁梧壮壮实实的，浓眉大眼的，白白净净的。任本怀家住在白羊城道一百九十一号，早年曾是耐火材料厂工人。他光棍一个人。参加工作后，屡屡犯罪，先因盗窃罪被判了三年。出狱后，便在街上胡混了。不久，因犯强暴少女罪，被判了九年零七个月的徒刑。这会儿，他刚刑满释放一个月零六天。街道的干部给他买了一辆三轮车，叫他自食其力谋个生活。他也表示坚决痛改前非做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吃饱了喝足了的任本怀走出饭馆，在饭馆门口，任本怀笑嘻嘻地跟陶虹茳说：“这位女同志，你是第九中学的教师吧？”
　　陶虹茳看着眼前的任本怀，呵，一副英雄气概！天生一副让人敬佩的相貌！陶虹茳端详着任本怀：“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九中学的教师啊？”
　　任本怀始终笑着：“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啊。”
　　陶虹茳不解地说：“我没告诉你啊！”
　　任本怀说：“你打听去第九中学的道路怎么走，看你长得美丽漂亮，肯定是个大学生，文文气气的，满带着教师的气质啊！口音也不是我们本地的，肯定是念大学完了，分配到第九中学当教师的。没错吧！”
　　陶虹茳笑得动人：“你还真会看人。我家是东北的。真是念完大学被分配到本市第九中学的。”
　　任本怀笑着说：“老师贵姓啊？”陶虹茳说：“我姓陶，陶渊明的陶——”
　　任本怀不住的打量着陶虹茳，抢着话头：“陶老师！陶老师，这样吧！我是个三轮车夫，我家就住在第九中学后面的一个居民区里。我顺道把你送回第九中学吧。免费免费！”
　　陶虹茳兴奋了：“那可太谢谢师傅了！请问师父贵姓？”任本怀说：“我姓魏，叫人民。我叫魏人民。为人民服务啊！”
　　陶虹茳赞叹着：“魏师傅的名字真好！为人民服务！太好了太好了！不过，我还是应该付给你钱的。”
　　任本怀说：“你先上车，咱们走着。等到了第九中学之后再说吧！这儿离第九中学可远了。怎么说也得骑上一个半小时的。咱们快走吧！”
　　陶虹茳上了任本怀的三轮车，别说，坐的还挺舒服的。陶虹茳转了向，哪里还知道第九中学在哪里啊？任凭任本怀把她拉到任何什么地方，她也是不知道的。穿过了一条街，又过了一道巷；过了一道巷，又穿过了一条街……眼看着马路上没了行人，没了汽车。陶虹茳一路上跟任本怀聊天说话，也不知道时间过得多么快了。她突然感觉，马路路灯越来越少，看看手表，啊？十点多了：“魏师傅，还没到第九中学啊？还有多远啊？”
　　任本怀说：“再蹬十几分钟吧！不着急！有我魏师傅为人民服务啊！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啊。对不对啊？”
　　可怜的陶虹茳啊，何以今天就不去汪奉闻老师家了？善心发作？良心发现？是转向所为？转向又能怎么样啊？兜里不是揣着地址吗？怎么搞的啊？自个主意打定了，要去汪家搅和搅和啊！计划好好的怎么就半路改变了主意？鬼使神差的上了任本怀的三轮车？陶虹茳还不知道，再往前走走就是郊外的小树林了。小树林，小树林，顾名思义，这里有着一大片树林子，都是柳树。多是垂柳。叫小树林，那是因为比起大的林子而言的。就是这片柳林，把津河市和东郊区分割的特明显。林子的西面是市区；林子的东面是郊区。林子的北面是津河，南面是一片尚未开垦的荒草地。到了柳林，已经没有路了。任本怀喊道：“陶老师，下车吧！下来吧！”
　　这里是一片漆黑，一点光亮也没有了。回头看，远处有时时闪烁的灯光，那是津河城里高楼上闪烁的霓虹灯。已经是很远很远的了。陶虹茳下了三轮车，真的是蒙登了：“魏师傅，这是哪儿啊？怎么黑灯瞎火的啊？”
　　任本怀笑嘻嘻地说：“我抄的近道，从眼前这片柳林穿过去，就是第九中学了。你不知道吗？”
　　陶虹茳说：“我可不知道。”
　　任本怀说：“跟我走吧，穿过柳林去，到了第九中学，我就回来。快走吧！”
　　陶虹茳跟着任本怀走进了茂密的柳林深处：“魏师傅，还有多远啊？”
　　任本怀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到了！就是这里！陶老师！咱们有缘啊！你是顺从了我呢？还是我先把你整死啊？”
　　“我那妈啊！”陶虹茳冷汗都出来了。“魏师傅！魏师傅！你是为人民服务啊——”
　　任本怀说：“没错！我今天晚上就是为你服务啊！来吧！”任本怀露出了狰狞面目。柳林里，黑乎乎的，脚下是软绵绵的草地。看看黑咕隆咚的天，好像有雪花飘下来了。嗨！下起来了，零落的雪花一会就连成片了，雪下起来了……
　　陶虹茳挣扎着挣扎着，在柳林深处和任本怀撕打着！陶虹茳不从！就是不从！死也不从啊！任本怀终于急眼了，匕首先是割断了陶虹茳的咽喉，紧接着，又向陶虹茳的心脏连刺三下。陶虹茳完了！陶虹茳没了生命。任本怀凌辱着已经失去了生命的陶虹茳……
　　天上的雪不停地往地下飘落着……
　　柳林间的柳树，都穿上了白白的便装……
　　陶虹茳被掩埋在柳林中皑皑白雪下面了。没人知道的，真的没人知道的。
　　飞雪中，任本怀走出了柳林。任本怀骑上三轮车，往回城的路上，猛蹬着。皑皑白雪覆盖了他的三轮车车辙。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津河市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