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阳光第六十七章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政教处主任郭环敏看见了乐乐呵呵的汪奉闻老师。她的眼泪差点没掉出来。会吗？一个在大厅广众面前调戏年轻女教师的人，会是这个样子的吗？会是没事人一样的吗？郭环敏是坚决不相信。不相信又没办法，一个所谓受害当事人的自述，九位见证人的证词，没有一点漏洞，铁证如山了。这个汪奉闻怎么还吃得下去饭啊？郭环敏看着不免心酸。来食堂吃饭的老师们，比比划划窃窃议论，有意无意地躲着汪奉闻老师。
　　汪奉闻和平常日子一样，喊这老师那老师的，嗨！他也觉得十分奇怪，怎么一个个的见着他，都呲牙咧嘴起来了，怎么也都不往跟前凑合了，都如同躲避瘟疫似的，回避着他啊？嗨，奇了怪了！汪奉闻端着餐盘，有意的到了郭环敏对面，坐了下来：“郭主任，我有事要跟你说——”郭环敏问道：“汪老师，你有什么事啊？你就说吧。”汪奉闻放下餐盘：“郭主任，是这样的，上午大课间时，物理教师陶虹茳晕倒在大厅里了，当时看上去，好像病得不轻。我正好赶上，赶的也很蹊跷，陶老师晕的也很蹊跷。我正从大厅要出大门去操场，她朝我扑来，我吓懵了，站着打着立正，在这时候，高宝红、陈伟娟两位老师过来了，我让她俩照顾着陶虹茳，我就跑到教务处办公室打了一二零急救电话。等我打完电话，跑回办公楼一楼大厅，陶虹茳还有照顾她的高宝红、陈伟娟都不见了。我很着急的，这救护车来得很快的，我就找他们。我以为她们是去了咱们学校的医务室了。我就跑到医务室，问章贵珍医生，章医生说她们没来过。我这才想到，陶老师大概回办公室了。我就赶到陶老师的办公室。还真在，她哭天抹泪的，不知为何许。我劝她一会坐救护车去医院。她冲着我大发脾气，好像精神上出了什么毛病。郭主任，简短的跟你说吧，你要多关心关心陶老师。她好像很不开心活得很累啊。”郭环敏说：“就这事啊！我知道了。”郭环敏问道：“你叫救护车了？”汪奉闻说：“这没错！不瞒你说，郭主任，我上午又赔了一百二十元钱。陶老师不去医院，跟救护车的医生说，出车费必须支付！我这不又拿出一百二十元钱吗。”汪奉闻从衣兜里掏出收据递给郭环敏。“你看看，郭主任！这是收据。郭主任，我跟你说，我总觉得陶老师在大厅里那样的晕倒在我的面前，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好像不那么简单似的。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似的——”
　　郭环敏从汪奉闻的话里，也好像听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意思。她看完了一二零救护医生出具的收据，还给了汪奉闻：“汪老师，我问你，你拥抱陶老师了吗？”汪奉闻差异：“郭主任！您开什么玩笑啊？我拥抱陶老师？我跟你说，她扑向我胸前，我傻了，我就像一具僵尸了。我一动都不敢动，那么一刹那，她就躺在了地上。就是这样的。”汪奉闻吃着米饭，就着炒土豆丝。“陶老师，这个人，要么低血糖，要么精神上有毛病。这事，郭主任，我可跟您汇报了。”汪奉闻吃完了，离开了食堂。别说，汪奉闻的第六感官，还真准……
　　学校广播站中午一直播放着校长办公室的通知：“下午两点，在学校大报告厅，召开全校教职工紧急大会……一遍又一遍……多数人都知道会议内容了。极少数人还不知道的。汪奉闻当然属于那极少数里面的教师了。“今天不是周二啊，学生的课不上了？这是要开什么会啊？”汪奉闻惦记着上课，关心的自然是上课。他心里很纳闷。学校决定自有领导们的理由，一切听从指挥，服从命令就是了。汪奉闻不再多想了。该干嘛干嘛！一吃完中午饭，郭环敏匆匆忙忙的找见了高宝红、陈伟娟两位青年女教师，向她俩询问了上午在学校办公楼一楼大厅里发生的事情。高宝红这样说：“没错，我们亲眼看见陶虹茳老师倒在地上，汪老师蹲着询问陶老师病情。汪老师喊我们，让我们在大厅里照看陶老师，他就去教务处打一二零了。我们刚到陶老师身边，陶老师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疯一般的往大厅外面跑。嘴里喊着什么吕老师大骗子什么的。我们追赶上了她。她跟我们说，不用我们管，她说她没病。我们想，有病没病不管了，汪老师让我俩照顾你，我俩还是把你送回办公室吧。就这样，我和陈老师就把陶老师送回了办公室。我们以为没事了，我们就去大操场上间操了。”陈伟娟老师说：“郭主任，怎么回事啊，我们组的老师都在传，说汪奉闻老师在大厅里调戏了陶虹茳老师。这怎么回事啊？我说话不好听，要说调戏？陶老师汪老师，指不定是谁调戏谁呢——”高宝红显得很气愤。“这好人怎么就没好报啊？汪老师给她叫救护车，他晕倒在大厅里了。是真晕还是假晕啊？我们组任和平老师看见陶虹茳不到九点，就坐在大厅里的休息椅上，拿张报纸，不知等什么人似的。还有啊，高二的詹桂丽老师也说，她从办公楼通往教学大楼的天桥上，看见陶虹茳扑向了汪老师的胸前。詹老师感到奇怪，一直看着，看见汪老师木怔怔的两只手紧紧地贴在了裤线上，打着立正，只那么一瞬，陶虹茳就倒在地上了。詹老师感到好笑，不知陶虹茳演的是哪一出。郭主任，你们当领导的，得查一查，陶虹茳要干什么啊？怎么闹得满城风雨，传说汪老师在大厅广众之下调戏了陶虹茳啊？这对汪老师影响多不好啊！”
　　郭环敏心里有数了。她问高宝红：“高老师，你说你们护送陶老师回办公室的时候，陶老师嘴里嘟哝吕老师大骗子，是这样吗？”高宝红陈伟娟齐声说：“没错！我们很不理解！她嘟哝了好几遍呢。什么意思啊？我们整不明白。”郭环敏说：“谢谢你们的实话。这事还真的非同小可啊！你们放心！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黑白不能颠倒的。就这样，我回去了。”
　　郭环敏没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找詹桂丽老师了。詹老师正在办公室里和三位同事说事儿。说汪奉闻怎么可能调戏陶虹茳？四位老师大加猜疑，认为一定是陶虹茳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见郭主任来了。四位老师七嘴八舌的问道：“郭主任，是下午开大会，要宣布开出汪奉闻老师吗？”郭环敏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四位老师说：“高三吕尚香老师，可办公室宣传呢。都知道了！”郭环敏自语道：“又是吕尚香！”她问詹桂丽：“詹老师，我问你，上午九点多，你在天桥上看见什么了？”詹桂丽说：“看见什么了？这会我才明白了，我看见的应该是，陶虹茳蓄意已久，调戏了我们教师的楷模汪奉闻汪老师。陶虹茳，看着漂亮得不得了，内心那么肮脏。我亲眼看见了陶虹茳扑向了汪老师的胸膛，汪老师正义凛然，没回应丁点的感情！汪老师木头人一般的站在那里，不！我比喻不当，应该说汪老师像一棵挺拔的松树，站在那里，巍然不动。一会，那个不太要脸的陶虹茳美人儿，就害臊的躺倒在地上了。郭主任！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看到的是陶虹茳不要脸！学校不公平，怎么还要开出汪老师教师队伍！天大的冤屈啊！汪老师，特级教师，全才教师，汪老师真的比窦娥还冤啊……”
　　郭环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有老师已经步入了报告大厅等候开会了。怎么办？汪奉闻的事请怎么办啊？在开会之前，她还要找陶虹茳谈谈，问问。陶虹茳已经走出了办公室，脸上绽放着喜悦。郭环敏在报告大厅的大门口拦住了陶虹茳：“陶老师！你跟我过来一下，我问你点事情。”郭环敏把陶虹茳带进了报告大厅的音响调节室。“陶老师？汪老师给你叫了一二零救护车。有这事吧？”陶虹茳笑了笑：“我不知道。”郭环敏又问：“上午九点开始，或者说，不到九点，你就呆在了一楼大厅里，对吗？”陶虹茳说：“谁说的啊？造谣生事啊！没有的事情！”郭环敏说：“是你主动扑进了汪老师的怀里。对吗？”陶虹茳态度陡变：“郭主任！您这么大岁数，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讲话啊？明明是汪奉闻调戏了我！你怎么帮着他，往我身上找事啊？你站在什么立场上了？你怎么可以袒护一个流氓禽兽教师？你真不配当政教处主任！好了！我要进去开会了！”陶虹茳离开了音响调解室，走进了报告大厅。郭环敏也进了报告大厅。
　　学校的主要领导都已经就坐。郭环敏走到温克寒面前，说道：“温校长，我建议，停止开会！停止开会！”温克寒看着满脸严肃的政教处主任郭环敏：“这怎么可能！领导班子集体决定的！怎么可以擅自变更啊？”郭环敏说：“汪奉闻老师的事情，存有很多疑点。咱们不能这样草率地处理一个影响很大的特级教师啊。”温克寒自以为明白了：“你说的没错。郭主任！国家培养出这样一个有名望的特级教师，不容易。我知道，你的感情过不去。说实在的，咱们学校，哪一位领导的心情能好受得了啊？这也怪我们平时对汪老师关心不够，咱们当领导的也是要负领导责任的。感情归感情，法律归法律。法不容情的道理，郭主任，你应该明白的。好了。时间马上就到了，你是坐在前面，还是坐在那儿。快就坐吧。有什么意见，你可以保留。但是民主决定了的事情，是万万更改不得的。准备开会吧。”温克寒不再和郭环敏说话。坐到了主席台上。郭环敏感到万般无奈，心情沉痛的到了政教处固定的位置，坐下了。刚坐下，开会的铃声就响起来了。
　　会议由办公室主任刘俊平主持：“老师们！开会了！今天本不是例会时间。只因为我们学校突发教师违纪事件，学校临时决定，召开今天的紧急会议。会议很短。先由主管德育代管教学的副校长金尚范同志宣布一份处分决定。之后，温克寒校长兼书记讲话。会后分组讨论，按照备课组组织讨论。下面有请金副校长宣布处分决定。”会场上鸦雀无声。老师们的目光紧紧地盯在了金尚范的脸上，时不时地也都撒眯着汪奉闻。金尚范站了起来，把麦克风拔高了，使话筒正好对准自己的嘴部：“老师们，我宣布一项处分决定。处分决定。一九八七年十一月十六日上午九点八分，我校汪奉闻老师在办公楼一楼大厅公开调戏女教师陶虹茳。严重违反了教师道德规范准则。汪奉闻所犯错误，有受害人口述，有九位教师亲见证词，证据确凿。不容置辩。为维护教师队伍的纯洁，学校对汪奉闻做出开出教师队伍的决定。即日起，汪奉闻即从我校除名。此决定，津河市第九中学。一九八七年十一月十六日。此决定一式四份，上报市教育局、区教育局各一份。本校一份；交给汪奉闻本人一份。好了。宣布完毕！”会场一片静寂，教师们相互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一会儿，汪奉闻站了起来，他很自然地走下了座位，走出了高三组在报告大厅里的固定座位区域。他昂首挺胸地走上了主席台。还没等温克寒发表重要讲话，汪奉闻拿过麦克风，向第九中学全体教职员工发表了极为简短的讲话：“老师们！俗话讲，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啊。我不知道我们学校领导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不知道我调戏陶虹茳的罪名，领导们是怎么制定出来的。老师们，我临走出第九中学校门之前，送给学校领导两个字：荒唐！送给陶虹茳六个字：卑鄙！无耻！下贱！老师们再见！”汪奉闻从金副校长手里要过那份处理决定。头也没回一回的，走出了报告大厅，走出了第九中学……
　　报告大厅里，温克寒发表重要讲话：“……老师们，教师的道德修养，绝不是小事情！修养跟不上去，是要毁掉你的一生的。汪奉闻的错误，足以证明了这一点。可以说，汪奉闻是杰出的教师，是我们津河市唯一一名年轻的特级教师。只因一闪念，犯下了如此的难以启齿的错误甚至可以说成是罪过。值得吗？很不值得！汪奉闻犯罪的性质非常恶劣！可以说，是对我们学校刚刚推出的教师道德规范细则的公然挑衅！老师们。法律法规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不管你是特级教师还是全才教师，犯了罪犯了法，就要受到法律制裁。老师们，第七中学出现的丑事，已经令人发指！这才刚几天啊！我们第九中学这样的全国数得着的全国知名的重点中学居然也出现了这样的丑事。思想道德教育，一时一刻也不能放松啊！我们要引以为戒，绝对不能再出现类似汪奉闻做出的丑事恶行了！老师们，散会以后，各备课组讨论前，一定都要把学校刚刚颁布的师德规范细则，好好读一读好好学一学……”
　　散会了。那么多老师，好像，就吕尚香等九位老师和陶虹茳显得兴高采烈。其余的，个个都心存疑虑，都觉得汪奉闻太冤枉了。在大会上，当金尚范副校长宣读完汪奉闻的处分决定时，高宝红、陈伟娟就要站起来替汪老师说话，给汪老师辩解，硬是让同事们给阻止了。詹桂丽原本打算说说，可看看会场的氛围，她觉得太不正常了。于是也就打消了公开为汪老师辩解伸冤的念头。郭环敏几次都从座位上站起来，连连的被温克寒摆手示意制止了她的辩解发言。散会了，各备课组进入讨论阶段。郭环敏跟政教处的老师们说：“你们先讨论着，我去找温校长说点事。”
　　郭环敏来找温克寒了。“有什么急事啊？”温克寒问郭环敏。“你怎么不组织政教处的老师们讨论？”郭环敏说：“温校长！学校对汪奉闻老师处理的太草率了！我是来跟你反映反映我所调查的情况。”温克寒，咱们说过了，是一位很民主的校长，不搞一言堂，他信奉事实，不信奉说教：“郭主任。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感情代替不了法律法规。你快回去吧！我得赶紧参加高三年级的讨论。有什么意见，以后再提。好了好了。我参加讨论去了。”温克寒走群众路线，不再顾及郭环敏主任。自顾自的去高三年级了。他先到了高三语文备课组，听高三语文老师们的讨论，听高三语文老师们对汪奉闻做下的事情的认识……组长走了，被开除了。临时负责组织讨论的是高三二班三班的语文老师匡成忠老师。匡老师是从一中调来的，来第九中学不到三年。他四十多岁，很有学问，也很正直。高三这会一共有十四个班，加上汪奉闻老师，一共七名语文老师。汪老师被除名了，现在只剩下六名老师了。老师们见一把手温校长来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问道：“温校长，学校为什么做出了如此荒唐的决定啊？”六名老师六张嘴，嘴张开了，问的竟然是一句话。温克寒找把椅子坐了下来：“老师们，听得出，都有意见不是？意见还不小不是？老师们，怎么可以称为什么荒唐的决定啊？那可是校领导们经过反复调查反复核实后，把证据都一一落实了之后，领导班子才开会研究，集体作出了开出汪奉闻教师队伍的决定。老师们，千万不要感情用事。感情能代表法规法律吗？不能的。是的，开除了汪奉闻，我们的感情一时都通不过，心里都不好受。可我们绝不能迁就汪奉闻犯下的恶劣罪过啊！九位老师证词凿凿，陶老师亲身受辱，口述事实。这铁证如山啊！老师们都知道的，自打七中出了那件丑闻之后，上级领导对师德要求的更严了。老师们，马虎不得疏忽不得松懈不得啊！好了，你们大家谈，我到数学组听听……”温克寒去了高三数学备课组……
　　郭环敏回到了政教处。政教处的四名教师正在讨论着。与其说是讨论倒不如说是发牢骚。他们对学校的决定，那意见大了去了。一个叫乔根建的年轻教师，说：“我怀疑啊，咱们某位校领导，是不是和陶虹茳之间有点见不得人的嘛关系吧，别是汪老师发现他们什么了，他们先发制人，整人家汪老师吧……”另一位女教师说：“看看那个漂亮姐，神经肯定不正常。我啊，怀疑，是那个不要脸的陶虹茳把咱们的特级教师给调戏了，之后倒打一耙！就是这样的！没错的……”几位老师见主任回来了，还愁眉苦脸的。一个个便立马变得哑口无言了。郭环敏说：“怎么不说了？说的很好的！都把个人的意见看法说出来。我也来说说，我一进办公室就听石宏老师发言。我认为石宏老师说的有道理。陶虹茳肯定有问题。没错！肯定是倒打一耙。白骨精！陶虹茳就是个白骨精。连一向正直无私的温克寒校长都被她迷幻住了。汪奉闻老师可让他们给整惨了。真的给整惨了啊！我不服啊！我就是不服！他们这是为什么啊……”
　　汪奉闻心底无私天地宽。他怀揣着第九中学对他的处分决定，离开了第九中学。他弄不明白的是，学校领导们头脑怎么就那么简单啊？陶虹茳怎么就那么下贱啊？陶虹茳怎么把领导们迷幻的变成了美丑不分是非不辨的地步了？唉，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被如此小人如此算计，被如此领导如此处理？我怎么了？我还是我啊！没关系！我始终相信，向陶虹茳那样的人，等着吧，一定会遭老天报应的。
　　他步行着，往家走着。这事怎么跟家里人说啊？父母诺大年纪，一双可爱的儿女，我怎么面对？怎么面对年迎冬？干脆实话实说。毫不隐瞒。回到家里，还不到五点。上小学一年级的一双儿女都放学回家了。汪奉闻的父母奇怪，儿子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汪奉闻把第九中学的一纸决定拿给了父母。汪君孔庆筠的眼力还不错，不用带花镜。汪君看完了，一笑，递给了孔庆筠。孔庆筠看完了，也一笑。知子莫若父母。孔庆筠说：“奉闻啊，你这是一时遭了劫难了。没事的！妈妈相信你！”汪君说：“好好在家休息休息，天生我材必有用！奉闻啊，该着啊，你这是遇见不顺了。嗨！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顺利啊？依我说，你就是太顺利了，这么大点年纪就特级教师了？坐了火箭了吧？行了！遇着不顺了，就忍着点儿，顺其自然吧！你的事，具体的，当父亲的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孩子，等着吧，好好在家读读书！比什么都强！”今天赶得巧，年迎冬上的是正常班，六点了，年迎冬回来了。汪奉闻把学校的处分决定念给了年迎冬，年迎冬差点没笑岔了气儿：“你们第九中学的领导有病了！病的不轻！这样的儿戏决定也弄得出来！太可乐了！汪奉闻大厅广众下调戏年轻女教师。亏他们怎么琢磨的啊。还真有点意思。奉闻，要不要去找找郑德义副局长啊？”汪奉闻说：“谁也不找！我就在家里呆着读书，我倒要看看，第九中学上演的这场闹剧怎么收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