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阳光第六十五章

　　要说这吕尚香啊，师德还真没多点儿。郭环敏心想可得找她好好谈谈。就现在吧。刚要出屋去找吕尚香，桌子上的电话铃响起来了。接电话吧：“你好！哪位啊？”对方是教育局中教科科长马来顺：“我是马来顺。我通知你，还有你们的主管德育的校长，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了。你们都马上到教育局来开会。是个紧急会议。你就快来吧，会议的时间不长。具体内容你来了就知道了！就这样！”马科长的电话撂了。得了，找不成吕尚香了。郭环敏跟着主管德育的校长金尚范，赶紧坐上学校的一辆黄色面包大发车，赶往教育局开会去了……
　　吕尚香心里一直对汪奉闻不满。主要是观念上的。比如，汪奉闻坚决反对教师收受学生及学生家长的礼品。坚决反对教师利用家长做这干那。巧使唤家长！按理，吕尚香当初找汪奉闻班级里的学生家长侯勇为自家装修，还好端端的讹了汪奉闻将近六千块钱。汪老师也没把这事报告给学校领导，这是给了吕尚香多么大的面子啊。她如此这般占了多么大的便宜啊！她应该满足了。可她不满足，依旧总在暗地里算计人家汪奉闻老师。这不，她又起坏主意了！这是昨天晚上的事了。高三物理组有一个从黑龙江师范大学毕业来这儿的一名年轻女教师，叫陶虹茳，二十九岁了，没有男朋友。陶虹茳人长得太漂亮了，在处理个人问题上，一路挑剔，没遇上合适的心上人。一到第九中学，你猜怎么着？她就看上了有家有业的汪奉闻了。一直处于暗恋之中。
　　好几年了。学生陶华春的母亲肖宝香说的没错，暗恋是谁也管不着的，我就是在心里爱慕你，我也不怎么招你惹你。我只是在心里偷偷的爱恋你。世上女子偷偷暗恋男子的，多了去了；反过来，男子偷偷的爱恋女子的，更是多了去了。这不算毛病。一个人有权利暗恋某个女人或者是某个男人的。法律道德都管束不了的！陶虹茳一来到第九中学就偷偷的爱上了汪奉闻。人家从来没在现实生活中表现出来。可很有些时候，还是要多看人家那么几眼的，如在食堂吃饭看见汪奉闻的时候；在上下班办公楼的走廊里见到汪奉闻的时候；在高三年级组开会的时候，陶虹茳都不免要多看上汪奉闻那么几眼。吕尚香向来津津乐道于此。很长时间以前的时候，她出于某种不雅的心地，经常地对漂亮教师陶虹茳说三道四，说人家是生理上有什么大的毛病，不然这么美丽漂亮，怎么还不嫁人啊？说人家肯定是在年幼的时候或者是青春期的时候，被什么野男人强暴过，身心受到了严重伤害，不然的话，为什么没有一个像样的男子向她求婚进而把她娶回家里啊？
　　吕尚香在背后说人家陶虹茳的坏话，陶虹茳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搭理吕尚香罢了。不和吕尚香一般见识罢了！嗨！昨天下午一放学，还没上晚自习呢，距上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吕尚香突发慈悲，找见了今晚晚自习在二班值班上课的陶虹茳。她们晚上都在学校食堂吃的晚饭。在食堂里，吕尚香跟陶虹茳说：“陶老师啊，吃完饭上我办公室去，咱们姐俩聊聊天——”陶虹茳心里话，你找我聊什么啊？你还有什么好事好话跟我聊啊？但出于面子，面子上都得过得去才是啊？不然怎么在一个学校里在一个年级组里相处共事啊！陶虹茳答应道：“好的！您先回办公室，我吃完饭就找您。”
　　陶虹茳吃完了晚饭就进了吕尚香的办公室。“来来来！陶老师，我的大妹子，快坐下。你看看，茶叶我都给你沏好了。”吕尚香给陶虹茳斟茶。陶虹茳坐了下来。吕尚香说：“陶老师，我的大妹子，你是研究生，对吧？”陶虹茳说：“是的！是研究生。”吕尚香说：“你的学历够高的了。就是咱们的组长汪奉闻也不过是大学本科毕业罢了。”陶虹茳说：“吕老师，吕大姐，话可不能那么说。汪老师虽是本科生，可人家的实际水平，依我看，比研究生还要高的。学历高，不代表水平高。这是现实啊！”吕尚香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的。但我以为像你吧，学历高，水平也高的，和汪奉闻老师相比，你不逊色的。”吕尚香一提到汪奉闻，陶虹茳的脸色就泛起了红晕，显得很不自然了：“哪里的事情啊？我和人家汪老师，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啊？我可不敢和人家比啊。”吕尚香说：“陶老师陶大妹子，你跟姐姐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从心里喜欢咱们的大组长汪奉闻？要说实话啊！”陶虹茳的脸啊，红透了：“我，我从心里就喜欢汪老师的——”吕尚香笑了：“说出实话就好啊！陶老师，我的陶大妹子啊。我告诉你啊，你的机会来了——”陶虹茳问道：“大姐，吕老师，您说什么啊？我的什么机会来了？我听不懂啊。”
　　吕尚香诡谲地一笑：“据我所知啊，我可不说一点假话，不说一句假话的。不是据说，是真实的，是真的，汪奉闻，咱们的大组长，马上就离婚了——”陶虹茳脸上发起烧来了，通红通红的：“吕老师，吕大姐，您怎么跟我说这些啊，汪老师离婚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吕尚香喝了一口绿茶：“怎么，你真的就听不明白吗？我的话你真的就不懂吗？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汪奉闻汪老师汪大组长，是为了你而离婚啊——”陶虹茳差点没背过气去，憋了老半天，才喃喃地问道：“吕老师吕大姐，怎么回事啊？你说说，我听听，汪老师怎么会因为我而离婚啊？我真的没弄明白——”吕尚香善编故事，随口就来。“汪奉闻是谁啊？我们就是亲姐弟的关系——”你听听，这个吕尚香的嘴啊，哪里有把门的啊？真是信口胡说，满嘴跑火车啊！
　　“我们就是亲姐弟的关系。汪奉闻心里有什么话，都跟我说。在咱们第九中学，汪老师最信任的人就是我啊！你应该知道的——”这不是胡沁吗？人家什么时候和你说过什么啊？人家白白的替你搭上近六千元的装修费，你不但半个谢字都没有，反而还四处败坏人家。“陶老师，我和汪老师，那关系，比亲姐弟还亲，上学期，我家装修，汪老师非要给我出一半的装修费。这事咱们老师都知道的。你不也知道吗——”陶虹茳糊涂了，她知道的，是另一回事，是你吕老师赖人家学生家长的债，汪老师没办法，就息事宁人，给你出了一半的装修费。哪里是什么姐弟关系啊！眼下听吕老师这么一说，好像应该吕老师说的是真话。这么一说，看来，吕老师和汪奉闻老师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啊：“原来是这样的啊！吕老师吕大姐，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您和汪老师个人关系还真不错。”吕尚香更眉飞色舞了：“那是那当然！所以啊，汪老师家里有什么事，个人有什么思想痛苦，是思想上有什么痛苦，都跟我来絮叨，跟我说心里话的。这不，昨天，中午的时候，吃完饭，他就跟我说出了心里话，他说，他心里早就有你了。自打你一进我们第九中学，他就看上了你。他说，他要知道学校里能从东北来你这样的一个好姑娘，要长相有长相，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学有才学，他宁愿不结婚，也得等着你啊！你听听你听听！我这个异姓老弟把这样的心里话都讲给我了。他说啊，他心里就只装着你了，他原来的妻子年迎冬，他说，他才不放在心上呢。他说啊，他为你啊思念你，人都瘦了三斤多了。他说啊，他决定了，和他原来的妻子年迎冬医生，坚决离婚，哪怕是只是心里想你惦记你，即使你不肯跟他成家结婚，他也心甘情愿。咋说呢，他在心里和你一起生活就是了！陶老师，我的陶大妹子，你听听，我这个老弟多痴情啊！今天，大姐我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没错，汪奉闻有两个小孩，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一对龙凤。很可爱，他说，他跟年迎冬离了婚，孩子归年迎冬。他孤身一人来学校住单间宿舍。为什么？为了每天能多看你几眼——”陶虹茳被感动的泪流满面了：“吕老师吕大姐，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可是老天不负苦心人了。没错，什么事也瞒不过大姐您啊！我一到咱们第九中学一眼就看中了汪奉闻汪老师了！像他一样，我的心里也只有他啊！我宁愿这辈子不嫁人，我的心里也就装着他一个人的。听您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就有数了。像您说的，我的机会真的来了——”吕尚香煞有介事：“没错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住机遇，不可错过——”陶虹茳自我陶醉了：“既然这样，我该怎么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啊？”
　　吕尚香早就有了馊主意：“陶老师陶大妹子啊，你大姐我是个过来人。你听大姐的，包你把汪老师揽进你的怀里——”陶虹茳心跳的格外厉害，“扑通扑通的”：“您快说吧，我是直接找他吐露真情，还是怎么着啊——”吕尚香说：“听我的。今天啊，不！咱不能太心急了。明天啊，明天，不行啊！等星期一，下周一吧！下周一，大课间的时候，或者上晚自习之前，你注意观察汪奉闻，在办公楼楼道大门厅，或者在教学大楼门厅里，你专门等候汪奉闻。等他下楼，或者等他上楼。只要是见到他了，你就毫不犹豫的扑倒在他的怀里，然后倒地一声不吱，他肯定会把你扶起来，或者打电话给一二零，或者掐着你的人中，抢救你。这样一来，你的机会就真的来了。瞬间，也会有别的老师或者很多学生围过来，围在你们的身边。说穿了，这也是俗家所用的生米做成熟饭的一种方式。他这么一扶你，就有戏了。这样一来，你们往后就亲近了。你就可以找时间，和汪奉闻老师慢慢或者快快交流了，也就很快的会结合在一起了。你明白了吗？你记住了吗？”好吗，这个吕尚香，绝不亚于《水浒传》里的王婆子啊！陶虹茳把吕尚香的话是字字记在心里句句装进脑中。这个研究生毕业的物理女教师，头脑是比较简单了点儿。吕尚香心里怀的什么鬼胎，陶虹茳是概不知晓。心里只盼着下周一的到来！盼着下周一的大课间的到来……或者晚自习的到来……“我的心上人啊，我的心儿已经醉了醉了醉了……”
　　这一晚上，陶虹茳哪里能睡踏实啊？不是在做梦吧？吕老师不会骗我吧？嗨！人家骗得着你吗？下周一，明天是周六后天是周日，得等到大后天啊！大后天快来到吧！吕老师吕大姐，真的和汪老师关系密切啊，人家干嘛骗你啊？但愿心想事成！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陶虹茳盼着下周一的快快到来……
　　当天。郭环敏赶到教育局参加紧急会议。会议开始了。局长首先讲话：“今天，把各学校的主管德育的校长，各学校政教处主任急急的召集来，我们是要开个紧急会议。事情发生了，我们才开会，似乎有点不合情理。可亡羊补牢还是有道理的——”各学校的主管德育的校长们政教处主任们个个纳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哪个学校啊？什么事情啊？都着急往下听啊。局长讲：“第七中学政治教师梅道德——听听这名字起的，梅道德，真的还就没了道德，没了师德。三十八岁，教高三政治。昨天下午晚自习中间休息，有个叫贲常丽的女学生到梅道德的办公室问政治题。梅道德办公室没有别人，梅道德起了歹心，反锁上了办公室的门，生生的把一个青春女学生给侮辱了——今天上午八点，公安局逮捕了那位禽兽教师梅道德。各位校长主任啊，这是我们教师队伍的奇耻大辱啊！虽说是禽兽教师是极少数的，可他们的坏影响可大了去了！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这种禽兽教师做下的禽兽不如的禽兽之事，影响实在太坏了！为了引以为戒，杜绝在其他学校出现类似的禽兽教师禽兽之事！我们立即召开了这个紧急会议。没错的，师德建设是长期的，不是一时一会的！校长主任们，我们时时刻刻要警惕啊！我们知道，人的思想是最最复杂的。禽兽教师‘禽兽’两个字并非挂在禽兽教师的脑门上的。禽兽教师的心，咱们是看不透的。今天早上被逮捕的这位梅道德，连续八年都是市级优秀教师，是共产党员，是政治教研组组长，是高三年级组组长。就是这样的一个头上挂满了优秀光环的老教师，犯下了如此的大罪，梅道德是一时的偶然的禽兽兽性大发吗？据调查，不是的，第七中学的老师们都知道的，这个梅道德，平常在办公室里课堂上，总是以长者老师的身份，抚摸女学生的头发，拍打女学生的肩膀腰部，经常的和女学生动手动脚。长了，就变成了习惯，女学生们大都以为是梅老师的爱抚，并没往别处想啊！也没老师跟领导们反映，长期以往，这个老师的原本的流氓行为，倒在师生们的心中变成了梅道德对学生的爱了！长此以往，梅道德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拍拍女同学的肩膀，护拉护拉女同学的头发，进而还拍打拍打女同学的臀部……就这样，我们第七中学的领导们教师们还没引起警觉，还举手投票，选这位梅道德老师为市级优秀教师呢！可悲啊！女学生贲常丽的悲剧到底是谁酿成的？直接的是梅道德！间接地呢？谁敢说我们的领导教师都一点责任没有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才想起梅道德以往的所谓对学生的爱抚是流氓行为！这是事后早知道！于事无补啊！教训啊！惨痛的教训！梅道德禽兽老师的禽兽行为，为我们敲响了警钟。警钟长鸣！各位校长各位主任回到学校后，要认真反思，看看我们的教师队伍里，存不存有流氓行为的教师，有没有常常跟女生动手动脚的男性教师？如果有！哪怕是一次！也决不饶恕！坚决开除出教师队伍！对这样的禽兽教师，我们的态度是，坚决开除，严重的要坚决法办，毫不留情毫不客气！错误和教训告诉了我们，我们时刻要防患于未然！防患于未然，明白吗？要把禽兽教师的禽兽行为，扼杀在萌芽状态！对那些好对女学生动手动脚的男教师，不用警告，坚决处理立即处理！无论是教师们发现了还是学生们举报了，一经核实，坚决查处，立即开除……”
　　紧急会议散了！各学校的主管德育的校长各学校政教处主任们，个个心情沉重！“还真要防患于未然啊！不然，给学校丢面子是小事，造成对学生的伤害，那可是不可饶恕的罪行罪过啊……”郭环敏反复思考着第九中学里教师们的行为举止，自己觉得还是很不错的。这么些年来，还没有哪个男老师对女学生动手动脚的。这方面还是应该放得下心的……到学校了。郭环敏又想起要找吕尚香谈话来了。不行，先不急，她要跟副校长校长其他中层干部们研究，传达这次紧急会议的精神。不管学校里有没有存在不存在禽兽教师的隐患。局长讲得对，要防患于未然啊……
　　下午两点，第九中学的领导班子召开了紧急会议，由主管德育的校长政教处主任传达了上午教育局召开的紧急会议的精神……根据学校的实际状况，制定出了更具体地更细致的师德规范，公开的把“男教师绝对不准对女学生动手动脚”列入了第九中学师德规范里，不仅如此，还加进了一条“女教师不准对男同学动手动脚”。这一条还是很新鲜的，可能是第九中学师德规范的独有条例，别的学校是没有这一条的。师德规范里规定：“发现有男老师对女学生动手动脚的，女老师对男学生动手动脚的，只要有一次，就开出教师队伍！”还有“男老师与女老师之间，有超出同事同志之间的亲密行为的，有男女教师之间不雅作风的，只要发现，无论你曾经是优秀教师，还是共产党员，一律清除教师队伍！永不允许从教！”很严厉啊！真的很严厉了……
　　会议上，除了对老师的行为举止进行了严格规范之外，也对学生自身的行为举止作了严格具体的规范。“不准谈恋爱，发现有男女学生不正常亲密的，男女同学互传带有恋爱性质的纸条或者言语的，只要发现一次，就劝其退学！绝不客气！男女同学有手拉手的行为或者更亲近的举止，或者互相挑逗行为的，一律开除学籍！”很严肃很严厉很严格啊……
　　师德规范学生道德规范，都是公开的。在晚自习之前，广播室里，政教处主任郭环敏，对着麦克风，向全校师生进行了宣读……一遍两遍三遍……
　　天已经很晚了。晚自习开始了。郭环敏心想，找吕尚香谈话，还是等下周一再说吧……
　　一九八七年十一月十六日，星期一。师生们按部就班的来到了学校，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
　　一早，郭环敏就想找吕尚香谈话，跟她具体核实她利用学生家长为自家装修谋利益的事情。郭环敏看了看学校的大课表，发现第一二节，吕尚香都有课。此时吧，吕尚香还要照看班级里的早自习。“那就等到下午吧。下午上晚自习之前，还是能找出足够的时间的。”郭环敏决定了，就在下午上晚自习之前，再找吕尚香老师谈话，为汪奉闻老师讨个公道……
　　物理组的高三物理女教师，漂亮的女教师陶虹茳，心里像有毛毛虫在蠕动，好痒好痒……她是科任老师，不当班主任，只教三个理科班既十班十一班十二班的物理。她今天第一节课有课，赶紧的上完了。第二节就没课了，剩下的两节课都在下午了。陶虹茳心里有数了。上完了第一节课，她把教材教案都放回到了办公室。干脆，就等候在办公大楼的大厅里了。大厅两侧都有很像样很讲究的座椅，供教师学生们临时休息……她在大厅里的东侧坐下了，拿一份当天的《津河日报》。时而看看报纸，更多的时间是扫视大厅来往上下楼的老师，等待着，随时等待着汪奉闻老师的出现，她盼望着那已经期待了很久很久的最最幸福的一刻的到来……来……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一般，第二节课的铃声终于响起来了。陶虹茳的心跳得格外厉害了。她知道，有天桥把教学大楼和办公大楼连在了一起。汪奉闻上完了第二节课，回到办公室，洗洗手什么的，之后，便会很规律的走下楼来，从正门出去，到操场去跟班里的学生们一起做间操……
　　等啊焦急焦急地等待着。来了！汪奉闻下楼来了。把握好时间啊！把握好时间！汪奉闻步入了一楼大厅了。后面还有七八名教师，其中吕尚香也在里边，这些教师也快步入大厅了。陶虹茳把《津河日报》扔在座椅上，很紧张也很自然地走在了汪奉闻的前面。她突然翻转身来，扑向了汪奉闻的怀抱。汪奉闻被陶虹茳老师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他双手下垂，五指并拢贴在了裤线上。只见陶虹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汪奉闻不知如何是好，赶紧俯下身子搀扶陶虹茳，终于把陶虹茳搀扶起来了……后面的老师们都一一地看了个满眼。都心里话，哼，这汪奉闻，顶风上啊！学校刚刚颁布教师道德规范细则，他们二位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亲亲密密，成何体统啊！吕尚香说：“新的师德规范细则这下子有的放矢了！倒要看看学校怎么处理这一对禽兽教师了！道貌岸然！伪君子一个啊！汪奉闻特级教师红得发紫，完了完了红得发黑了……教师们一个个的把鄙夷的目光投给了汪奉闻陶虹茳……
　　“你怎么了？你有病了吗？你不舒服吗？”汪奉闻问着……陶虹茳很幸福的依偎在汪奉闻的胸膛上……“我打一二零了！”汪奉闻见从楼梯口又下来两名教师，是高一组的语文老师高宝红阵伟娟，她俩都很年轻，都刚结婚不久。汪奉闻忙喊她俩：“高老师陈老师！快帮个忙！你们来照顾一下陶老师，她病了，病的不轻啊！我到楼上打一二零！快！”高宝红陈伟娟赶忙跑过来，一块搀扶陶虹茳：“汪老师，您快去打电话！我们俩照顾她……”汪奉闻忙跑上楼，进了教务处的办公室，急忙拨通了外线，拨打了一二零，说明了地址病人的情况，打完后，就又赶紧跑下楼来，到大厅里看望有了急病的陶虹茳老师……到了大厅里，他发现陶虹茳不见了！高宝红老师陈伟娟老师也都不见了。她们她们干嘛去了？对了！一定是去医务室了！我怎么这么傻啊，应该先把她送到医务室啊。汪奉闻疾步跑向了学校的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