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阳光第五十七章

　　“喂喂！喂——醒醒！你醒醒啊——”荀有理总算把石晶晶喊醒了。秦洁哇哇的大哭着往楼下跑去：“还是拉到公安医院吧！”程耀江说：“抢救抢救！没准还能抢救过来！”青显晨摸了摸秦博海的脉搏，“心还在跳啊！有救有救的——”秦洁一个劲的哭着，石晶晶哭不出声来了。很快的，程耀江就把车开到了公安医院。秦博海被送进了急救室。还真是老天有眼，秦博海的心脏还在跳动，医生全面实施抢救。秦博海伤势严重，两肋被歹徒踹折了六根。幸好折了的肋骨没伤及到心肺。青显晨、程耀江、荀有理三位警员一直在抢救室门口等候着。石晶晶、秦洁也在门口等候着……
　　河北区公安分局。刑侦科里正在分别询问冷风军、麻学武、霍春德、雷前进。出租车司机石国瑞做完了笔录就离开了分局。侦察员陈玉斌审问冷风军：“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冷风军。”“年龄？”冷风军装傻充愣：“啥年龄啊？不知道！”陈玉斌说：“你多大了你不知道吗？”“二十五了！”“家在哪里？”冷风军说：“你是问我老家啊？还是俺现在住的地方啊？”陈玉斌说：“都说！”冷风军晃悠着个脑袋：“俺老家住在唐山地区杨家镇冷家屯；俺现在住在熊氏蔬菜批发公司员工宿舍。”陈玉斌说：“冷风军，你为什么去殴打第九中学的老师秦博海啊？”冷风军说：“你问这个事啊？俺跟你们说啊。这事，是这个样子的。说归齐啊，你们还不知道俺是干啥的吧。俺是津河市熊氏蔬菜批发公司的员工。干装卸，装菜卸菜。当力工。靠卖力气吃饭的。俺们公司熊总，不是大熊总，是那个小熊总，熊熊燃。你们不知道，他未婚妻，未婚妻，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未婚妻就是小熊总还没过门的小媳妇。小熊总未婚妻，叫，叫田玉梅，在第九中学教生物的。俺想啊，田玉梅肯定是不着调了，给高三年级考试监考的时候，不好好监考，说是自己口渴了，就私下里回办公室喝水了，说是不是光喝水，说是喝咖啡了。整整喝了十八分钟。田玉梅和秦博海一个屋子里监考。田玉梅被学校撵出来了，不让她教书了。田玉梅说是秦博海向领导给她告的状。就要出这口恶气。田玉梅把这事跟俺们的小熊总说了。田玉梅让小熊总找人修理收拾秦博海。就这样啊，小熊总给了我们每个人一千元钱，让我们修理收拾秦博海老师！就这么回事！俺们拿人家钱了。俺们就得给人家办事的。就这么回事。俺们把秦博海打了。对了，俺们没全听小熊总的。小熊总让俺们把秦博海的老婆石晶晶女儿秦洁一块修理收拾了。俺们只修理收拾了秦博海一个人，他老婆孩子，俺们可没动手……”陈玉斌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秦博海家的地址的？”冷风军说：“小熊总的司机，叫丁博文。地址都是他探听到的。你们问问丁博文，就清楚了。俺也不知道他是咋探查到的。”
　　审问得很顺利。麻学武、霍春德、雷前进一个个都彻底坦白交代了。
　　晚上九点多了。常金义、霍宇宏、耿选寿、尹明亮四个人回到了熊氏蔬菜批发公司员工宿舍。田玉梅、熊熊燃、丁博文都还在公司里等消息呢。值夜看门的来报告熊熊燃：“常金义他们回来了！”熊熊燃跟丁博文说：“你赶紧问问去！事情办得怎么样啊？”丁博文赶到常金义他们的宿舍，询问事情。耿选寿、尹明亮、霍宇宏、常金义争抢着报告情况。丁博文说：“你们一个个的说！不要争抢了！常金义，你说你说！”常金义说：“按照熊总的要求，我们在汪奉闻家胡同口的背静处，动的手！耿选寿一拳就把汪奉闻打趴下了。老师，知识分子，不扛打的！我们四个连踢带打，连蹬带踹！打了二十多分钟吧，估计是残了，肋骨起码得折个六七根的。满脸开了花，满地找牙？估计没法找了，找不到了，牙都打飞了……”听完了汇报，丁博文回到了经理室。把情况报告给了田玉梅熊熊燃。两位很满意、很高兴。熊熊燃问丁博文：“冷风军、霍春德、雷前进、麻学武怎么还没回来啊？不会出什么事吧？”丁博文说：“不会的！肯定是办完事去饭店享乐去了！”熊熊燃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上好的红酒，打开了。给田玉梅、丁博文各倒了一杯，也给自己满上一杯：“来！咱们庆贺一下——”
　　三个人，酒杯刚刚端起来，还没到嘴边，就听见值夜看门的哭鸡鸟嚎的跑进来了：“熊总！熊总！不好了！公安局来人了！来那么多人啊——”值夜看门的声音刚落，五名公安警员已经冲进了熊熊燃的办公室。警员向本山厉声问道：“谁是熊熊燃？”熊熊燃的酒杯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我——我是——”向本山宣布：“熊熊燃！你涉嫌雇凶伤人！你被捕了！”一副亮铮铮的手铐子戴在了熊熊燃的手腕子上。向本山继续喝问：“谁是田玉梅！？”田玉梅原本还站在沙发一旁，听见向本山的质问，一下子就瘫软在了沙发上。酒杯从手里脱落，在沙发上滚了两个滚，滚到了地上，摔碎了！“田玉梅！你涉嫌雇凶报复伤人！你被逮捕了！”警员潘丽梅给田玉梅戴上了手铐！“不用问了！你就是丁博文了！给他戴上手铐！”向本山下达了命令。警员刘大龙把手铐戴在了丁博文的手腕子上。一会儿，田玉梅、熊熊燃、丁博文就被押上了警车，带回到了公安局……
　　公安局连夜突审。据熊熊燃田玉梅丁博文交代，他们还派了四个打手，在汪奉闻家附近埋伏，已经得手！公安局马上派人到熊氏蔬菜批发公司员工宿舍，逮捕了常金义、耿选寿、霍宇宏、尹明亮。在警车上，四个人态度诚恳，一个个讲述着，他们根本没听熊熊燃的吩咐。他们只在汪家胡同口呆了一会就去登瀛楼饭庄用晚餐了……到了局里，为了证实常金义等四人的口述。公安局派了两名警员去了汪奉闻家。到了汪奉闻的家里，一问一看，汪奉闻果然安然无恙……常金义、耿选寿、霍宇宏、尹明亮被教育了一顿，凌晨两点多，就被放回去了。
　　公安医院。凌晨三点多钟，秦博海终于醒过来了。他能说话的……
　　这事传得快着呢！第九中学，周六高三初三两个年级都照常上课。秦博海被歹徒殴打住进了公安医院的事，一下子就在第九中学里传开了。影影绰绰的，武举德也听了个满耳。他的心不免有点打颤：“庄成宝那老哥几个下手够狠的了。打断了六根肋骨！天啊——”两节课上完了，武举德实在上不下去了。解恨倒是解恨了！可事情要是闹大了，就不好收拾了。我赶紧请假回妈妈的公司，不行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回老家躲一躲吧——”他跑到办公室跟班主任老师请假：“我肚子疼啊！我得回家让我妈妈送我去医院。老师啊，我有结肠炎的老毛病了。犯了得赶紧治疗的。哎呀哎呀——疼啊疼啊——”班主任没别的办法。写了出门证明书，亲自把武举德送出了校门：“不行我给你打辆车，先送你去医院吧！”武举德一吆唉吆的呲着牙咧着嘴蛮像病重的样子：“谢谢老师谢谢老师！我自己打车就行！我上车走了——”武举德坐上了出租车，直接到了他妈妈的公司。
　　一进公司大门，就看见了庄成宝齐志河：“哎呀！大少爷来了！”武举德问道：“马大志、李栓子呢？”庄成宝说：“在宿舍休息呢！”武举德诡秘的跟庄成宝齐志河说：“嗨！你们老哥几个，下手也忒重了吧？秦博海住进了公安医院了，折了六七根肋骨。我跟你们说啊，这事没准要闹大的！我给你们拿些赏钱，赶紧回老家吧——”庄成宝、齐志河心里有数的。心想，即便是真的住了医院，那和他们也是毫无关系的。赏钱给了可以拿着，老家是不可以回去的。庄成宝忙着跟武举德说：“大少爷啊，赏钱多给点，越多越好的。我们向你保证，我们办的事，是绝对绝对的出不了差错的。你放心，我们用我们四个人的脑袋，向你保证，绝对没问题的。公安局抓不到我们的——”武举德斜瞪着庄成宝：“你真的有那么大的把握？”庄成宝说：“有！我们的智谋高着呢！请你相信我们！绝对连累不到你的！绝对不会出任何任何问题的！”武举德看着信誓旦旦的庄成宝。心想，这老哥办事一贯求稳，就相信他的！“那什么，还是小心点吧！一人再给你们一千元钱！都给我消停的老实呆着，千万不要再惹是生非了——”武举德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四千元钱，给了庄成宝：“一人一千，分了吧！我回学校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武举德根本没去见他妈妈，离开公司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拐过头去，回第九中学上课去了……
　　周六晚上走读生不安排晚自习。住校生还是要照常进行晚自习的。学校的领导们都特别的负责任，值班不值班的都要在学校里巡查。自习上，不讲课，时间全部由学生自己安排，做试卷，看课本，写作文……都行。住校的高三学生被集中在了四个教室里。汪奉闻老师负责高三一班教室里的学生自习。学生们都很自觉，没人交头接耳，都各自顾各自的，紧张的学习着。温克寒巡查到了高三一班教室门口。从窗口向汪奉闻示意：“出来一下，说点事情——”汪奉闻走出了教室，到了走廊。温克寒说：“秦博海伤势很重。医生说，还没彻底脱离危险。田玉梅这样的教师，真让咱们所有的老师寒心啊！”汪奉闻说：“怎么说，也是极个别的！她这个人，连不识多少大字的农民工都远远不如！法律意识根本就没有！他们雇的那四个农民，法律意识还真挺强的。不然的话，我就没有今天了。”温克寒说：“想想这事，还很让人后怕的。不过也真没什么可怕的，坏人必定是少数！汪老师，这办事认真的人，像你像秦博海老师，不免要得罪一些人。那些人，明明无理却要搅上几分！很可恨的！汪老师，学校领导永远站在你和秦老师一边，站在正义一边！事实也证明了，田玉梅他们是要受到法律严惩的。”汪奉闻说：“温校长，明天是周日，我决定去公安医院看望秦老师！”温克寒说：“咱们明天九点一块去——”
　　十月十七日星期日。上午九点，汪奉闻跟着温克寒郑德义等学校的领导人，来到公安医院，看望被歹徒打成重伤的秦博海老师。秦博海神志清晰，能说话。但大夫嘱咐，不准多说话！大家只能以眼神以手势表示对秦博海老师的深切关怀和慰问！在走廊里，大家安抚着石晶晶。温克寒说：“请你放心！我们要尽一切力量，救治秦老师！秦老师会康复的！我们学校需要秦老师！你们家庭需要秦老师！秦老师会平安无事的……”
　　石晶晶说：“这也真是祸从天降！好好地，监考就监考呗！那个什么田玉梅喝水就喝水去呗！博海就跟她说了几句不能违反监考规定的话，她就敢雇人下死手打博海！她怎么配当老师啊……还有啊，博海还跟我说了一件事——”温克寒看石晶晶的脸色很不好看：“快坐下说坐下说。”石晶晶坐在了走廊上的休息椅子上：“他说他得罪了学生，抓了一个叫武举德的作弊学生。十三日晚上六点来钟的时候，花氏一伙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四个人，把他骗到了我家附近海棠树林子里，狐假虎威的，假打了他一顿。那晚回家时，他没说这事。他这次挨打受伤醒来的时候，才说出这事来，在海棠树林子里假打他的那些人，都是武举德家花氏公司里的人，穿的工作服上印着字儿呢。博海说，那几个农民工真的没把他怎么样，也没说什么。可这事应该起源于那个叫武举德的高三学生。一定是武举德叫的人，那几个被叫来打博海的农民工，一定是怕惹麻烦，就没真打博海。可那个武举德道德品质很成问题。他说，告诉你们，好好教育教育那个武举德！大事的……”
　　“武举德！”汪奉闻说，“那个学生思想意识太坏了！依仗家里有钱，什么坏事他都敢做！这个学生，不能再留在学校了！”
　　温克寒说：“郭主任！马上查明事实！事实清楚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郭环敏答应道，“我们马上就调查——”秦洁抹着眼泪：“我爸爸是好老师，你们可要保护好我爸爸啊……”撕心裂肺。第九中学的领导们心都快碎了！是啊！秦老师，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我们没能保护好秦老师啊！我们有愧啊……“我们一定好好保护秦老师，保护好每一个老师！”温克寒拉住秦洁的小手：“你爸爸是好样的！孩子！你放心！坏人一定要受到法律的惩罚的！”
　　郑德义、郭环敏这就要去花常妍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汪奉闻说：“我建议，还是先回学校，直接询问武举德。花氏公司那几个受雇的农民工，还是请公安部门去查问。郑副校长、郭主任，你们看是不是应该这样处理啊？”郑德义说：“对啊！咱们无权去过问花氏公司的工人。上升到了法律，还是由公安部门去处理的好。咱们还是先回学校，找武举德，查明事情的原因！”温克寒留在医院里，继续和石晶晶谈话。郑德义等领导都回到了学校。
　　星期天。住校的学生绝大多数都在宿舍里，有的看书有的下棋……武举德被宿管老师叫到了政教处。十点一刻，郭环敏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武举德！对你的错误有什么新认识没有啊？”郭主任迂回的切入正题。武举德说：“郭主任啊，大礼拜天的，你也不在家好好休息休息。还来关心我的思想进步。你问我有没有什么新认识。新认识倒没有，但我保证，再考试，我绝对的不作弊了就是了！”郭环敏说：“我问你一件事，你知道咱们教务处的秦老师秦博海，为什么住进了公安医院吗？”郭环敏这一问，可让武举德大吃一惊，心想完了完了，这事肯定暴露了。怎么说啊？怎么回答啊：“什么？郭主任，你说谁住院了？”郭环敏说：“你这么年轻，耳不聋吧？我问你，秦博海秦老师住进了公安医院，你知道为什么吗？”武举德心虚得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秦老师住院和我有嘛关系啊！”郭环敏说：“真的没关系吗？是谁抓住你作弊的啊？”武举德结结巴巴了：“是——是是，是秦老师啊！”郭环敏说：“这就对了！这就和你有关系了！”郭环敏站起身来，走到武举德跟前：“武举德，十三日晚上，晚自习前，你离开过学校吗？”武举德搔着头皮：“我忘了我忘了啊。我也忘了我离没离开过学校了。你问这干嘛啊？”郭环敏说：“你快说出来吧！你是怎么找的你妈妈公司里的工人？找了几个？在秦老师家附近海棠树林子里，怎么殴打的秦老师？你快说！快说啊快说啊——”郭环敏咄咄逼人。
　　只见武举德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必定还算是个高三的学生，心理还是不算太成熟：“我我，我吗？我那天，就是十三日考完政治那天的旁晚，傍晚，我出了校门，去了我妈妈那花氏公司，找了四个看门的——”郭环敏拦住问道：“都叫什么名字？”武举德颤颤巍巍地说：“一个叫庄成宝，一个叫齐志河，一个叫马大志，还有一个叫李栓子。嗯郭主任啊，我错了！千错万错我的错！我就是想报复报秦博海老师！我没让他们把他打残。他们不听话，出手太重了！郭主任！我现在就回家拿钱！秦老师住院的钱！我、我全出！我全出还不行吗——”
　　郭环敏明明知道，武举德叫的或者干脆说是花钱雇的，那四名农民，人家根本就是演演戏罢了，没伤害到秦博海的一根毫毛。尽管如此，其性质还是很恶劣的。这事是遇到了四位善良的农民，要不是呢？打残？打死？都是可能的！行了。询问效果达到了！赶紧报告公安局，让公安部门去传讯那四位农民工好了。正好郑德义副校长打来了电话，问调查的怎么样了。“武举德雇凶事实成立！郑副校长，请立即报案！让公安部门介入，让他们去传讯四名农民工，他们是，庄成宝、齐志河、马大志、李栓子！快！就这样！”那边，郑德义副校长联系上了公安局，公安局已经派出警员去花氏公司了。这里，郭环敏主任加大力度，对武举德进行教育。实事求是，秦博海不是武举德叫的人打成重伤的。这事怎么跟武举德讲明白呢？算了！还是先让这个富家子弟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法律为何事的公子哥蒙在鼓里吧。
　　“你承认，花钱雇了你妈妈公司里的人，去殴打秦博海老师了？是不是？”郭环敏又问了起来。武举德说：“没错的！郭主任！我爸爸常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事已至此！依我看，秦老师不是没死吗？不是住医院了吗？不就是折了几根肋骨吗？算不得什么！郭主任！我说过了，秦老师的住院费，我们家出，不就完了吗？还能怎么样啊？”郭环敏说：“你说还能怎么样啊？你花钱雇凶，伤害教师！你该当何罪？你今年十几了？”武举德说：“我十八了！”郭环敏说：“好了！十八了成人了！你应该受到相应的法律制裁了！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们叫公安局来人，该怎么治你，依据法律条文就行了！”郭环敏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公安局办事效率就是快。十五分钟啊，警员们到了！警车到了！好了！武举德被带走了，是被戴上手铐带走的。他不是少年，他是高三学生，他十八岁了！他是成人了——他应该受到成年人应受到的法律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