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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势阳光第五章

作品名称:顺势阳光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5-03 15:43:42      字数:6431

  汪奉玲和哥哥汪奉闻在嘉木丝市火车站就分开了。诺大个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所属团场遍及黑龙江省各个地区。汪奉玲在嘉木丝一下火车,就被人喊着上了另一列火车,奔向西南方向了。她被分配到了S师S团B连。火车从嘉木丝开出三个小时后,在一个小车站停下了。汪奉玲和其他三十九名青年学生共同上了一辆敞篷的解放牌汽车,行驶在丘陵的公路上。等到了团部,就直接往生产连队分人了。三三两两的?都做不到。平均一个连队一个人,还差五个人呢。S团有四十四个生产连队。S团B连,是距离团部最远的连队,在团部西北,离团部四十九里地。还真不错,从津河市来了三十九名学生青年。各连队早就接到了电话通知,有派马车的,有沠尤特兹(外国进口的四轮拖拉机)的,也有派牛车的。
  生产连队派来接津河市学生青年的车,昨天就等在团部招待所了。要说B连派来的是尤特兹,可不是专门为接汪奉玲的。因为路远,正好连队还要到面粉加工厂拉面,到榨油厂拉豆油,还有做饲料的豆饼。连长指导员一商量,一举两得吧。要不是团部有货要运回来,那可就说不定派马车还是派牛车了。也许就不派什么车了,这都说不准了。
  一九六八年四月二十一日上午八点,汪奉玲坐上了尤特兹。尤特兹拖斗里装满了货物。汪奉玲坐在面粉袋子上。车斗里,还有五个到团部办事的人,三位中年妇女。程凤英,三十三岁,在连队家属排劳动。家属排里的人,都不是国家正式职工。换句话说,都是临时工。这个排里,大到六十多岁的体能尚好的老年男女,小到十五六岁十七八岁还没有被转正的当地的职工子女。大多数都是已婚的年轻妇女及中老年妇女。在生产连队里,主要是从事农业劳动。像施肥、除草、间苗、收割庄稼等等体力劳动。程凤英是位已有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性格比较开朗,老家是山东日照县的。丈夫龚长宝,三十五岁,一九六六年三月份随部队集体转业到了S团后分配到了B连。现在机务排开东方红拖拉机。程凤英因身体有些毛病,昨天正好有车到团部,连队卫生员乔乃华让她到团部医院做个检查。还好,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慢性胃炎,平时多注意点饮食就可以了。车上坐着的另一位中年妇女叫隋奇凤,三十六岁,她也是连队家属排里的临时工。隋奇凤长得很漂亮,苗条的身材,鸭蛋脸型,白白净净的,根本不像个乡下人。她老家是四川大竹县的。也是随丈夫转业来到这里的。隋奇凤昨天到团部,是看亲戚的。她的表妹林宇芳家在团部。剩下的三位,都是男的。一位叫沈玉海,六十三岁了,他昨天到团部主要是看望三儿子沈胜天。沈胜天在团部汽车连开汽车,工作很体面的。还有一位叫余光和,三十八岁,他是连队的饲养员,是马棚班的班长,他到团部是到榨油厂拉豆饼的。还有一位是连队里的司务长,叫刘宇新,三十四岁,他昨天到团部,是负责到加工厂给食堂拉白面到榨油厂拉豆油的。
  五个人对汪奉玲都特别热情。向汪奉玲问这问那的。他们口音颇杂,堪称南腔北调的。还真是来自五湖四海。司务长刘宇新告诉汪奉玲:“咱们生产连队挺大的,现有职工二百二十名,不包括家属排。有东方红拖拉机八台;有两台尤特兹。有四台康拜因,两台自动康拜因。马车三辆,牛车三辆。有畜牧排,养猪几百头,养鸡几百只。还有三头奶牛,都是荷兰的奶牛。一百二十名职工里,北京哈尔滨等地的知识青年占三十五名。你们津河市来这儿的,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你一人啊。”程凤英跟汪奉玲说:“咱们连队孩子多。有一所小学校。有五个老师,一个男的,四个女的。好像还缺人呢。缺两名教师呢!像你,一个大城市来的女学生,有知识有文化。依我看,就到连队小学校当个老师。还是很好的啊……”尤特兹的马达声响极了。哒哒哒……哒哒哒……程凤英她们坐在车斗里说话,都得把声音放的到最大量。隋奇凤说:“大妹子——”她是在跟程凤英说话:“你净瞎说,你安的什么心啊?到连队小学里当老师,那可不是随便的。那个校长丁文起,是连长赵长顺的小舅子;还有那四个女青年,唉呀妈呀——”隋奇凤用双手把自己的脸捂了起来。“咱么连谁不知道啊?啊?司务长,余大哥、沈大爷,你们说,你们不知道吗?那四个女老师,可都,可都——”司务长刘新宇大声说:“瞅瞅你们,跟人家一个刚来的大闺女,说些什么啊!”
  他是华北人,家乡是津河市河宁县的,也是一九六六年三月集体转业到这儿来的。那时候人们都管他们叫“六六三人”,就是一九六六年三月转业到这儿来的人的意思。老刘很正直。他跟汪奉玲说:“汪奉玲同志,你就听我的一句话啊。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一到连队,咱们指导员常海仁找你谈话,你啊就先找我,我在一边盯着。常指导员要是提出让你去学校当老师,你坚决不能答应。你就说你愿意到农工班干活——”汪奉玲心里已经很感激车上这五位同志。她说:“谢谢您!刘司务长!我记住了!”程凤英感觉自己说错了话,红着脸说:“小汪啊,我可不是有意的啊!我一时就糊涂,忘了那码子事儿了!你记住司务长的话,司务长一般总呆在食堂,连部就在食堂的东头。我这个人啊,怎么把那条色狼给忘了——”沈玉海说:“这事没别的,不是我倚老卖老啊。小汪同志,这事你可得听司务长的。司务长是好人。说起小学校那几个女教师,她们自己也有责任,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我说,那几个姑娘自个也太不尊重自个了。宁可下地干活儿,也不能顺从不是啊?好了。小汪啊,我这么一看啊,你就是一个稳重的孩子。可千万不要上坏人的当啊!这坏人啊,你就给他来个横竖不搭理,他也就没咒念了……”余光和说:“沈大爷说的是!也不要呛他的火,不要硬顶,适当的躲着点就行。光天化日之下,坏人也还是不敢太张狂的。小汪啊,今儿咱们能一块坐在这尤特兹上。也是咱们的缘分。你新来乍到啊,对连队里的事根本不了解。咱们连里的指导员常海仁,嗨,其实人也很好的,也很不好的。我怎么说呢?领着职工们干活什么的,也很能吃大苦耐大劳的,就是对待女子,尤其是对待青年女子,总像馋猫似的——嗨!让我怎么说好呢,这么跟你说了吧,见着个俊俏闺女,那就走不动道了。那真叫一个没出息,还不止,是叫色鬼吧!老常在咱们连当六年多指导员了,一开始也不是这样,就打一九六五年春天,也是这个月份,咱连来了三名哈尔滨女学生。其中一个叫温新梅的,该怎么的是怎么的,温新梅长得好看,可犯懒!不愿意下地干活,总想找个体面的话找个轻快地活不出大力。为了这么个目的,她就主动地跟常指导员那个了,这闺女也忒不要个脸了。用时髦的话说吧,温新梅把自己的青春献给了老常,老常答应了,不再让温新梅下地干体力活了,没几天,就让她去小学校教书了。说天地良心话,这起头啊,还真不能怪罪常海仁。常海仁尝到美头了,把这事当做了交易!真不像个革命干部了!”他语重心长的跟汪奉玲说:“闺女啊,咱们可不能上他的当啊!”
  一路上,伴着哒哒哒的尤特兹的马达声,B连这五位好人,一路上关心着汪奉玲,提醒着汪奉玲,他们决心保护好汪奉玲……尤特兹就要到达B连了。司务长刘宇新跟汪奉玲说:“汪奉玲同志,这样吧,你看我老家就是河宁县的。行政上就属于津河市管辖。咱们也能攀上个老乡呢。你们老汪家,尤其是你爷爷汪廷玉,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我们县里人那是家喻户晓的。你们老汪家对中国革命的贡献,尤其是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抗美援朝时期,可以说是巨大的。津河市汪家的后代能到咱们连队,我们高兴啊。我们得坚决保护你,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这到了连队以后啊,你就称呼我大叔。我就直接跟常指导员说,你是我们老家的亲戚。就说是我姑舅表哥家的孩子,就这样说。这样一来,常海仁一定会收敛的——”沈玉海说:“对!就这么说!咱司务长在指导员面前是相当有威严的!”程凤英、隋奇凤、余光和一个个都这样的随声附和着。汪奉玲心想,多亏今天能先遇上这样的五位好人啊!不到十一点,尤特兹把汪奉玲拉到了B连。
  B连的家属区坐落在连部的东面。中间一条道路,把家属区分成南北两个小区。道南共有四排砖瓦平房,每排四栋,每栋房六户人家。道北共有三排砖瓦平房,每排四栋,每栋房住着八户人家。南区北区,户户都有个小院子。整体结构条理清晰,布局完美,各家住户洁净舒适。一条南北大道把办公区与家属区隔离开来。连部和职工大食堂连成一体,一栋高大宽阔的平房建筑。连部办公室在这栋大平房的最东面。紧挨着连部办公室的是财会室。再往西数,第三个大门,是连队的卫生室。从卫生室往西,就是连队最大的公共场所——大食堂兼大会堂了。
  在大食堂的北面,距离食堂一百米远,是一栋职工宿舍。这是男宿舍;从男宿舍再往北一百米远,是一栋女宿舍。无论男宿舍还是女宿舍,都设有大房间和小房间。大房间里设有东西大炕,每铺炕上能睡十二个人,也就是说一个大房间里能睡二十四个人。小房间,一般一铺小炕,睡六个人。也有中等面积的房间,一铺炕,睡十个人。女宿舍大房间是南北大炕,一铺炕能睡十个人。也就是说,一间大屋可睡二十个人。男女宿舍,夏天有专门烧炕的职工,冬天有专门烧炉子的职工。男宿舍里安排的是男的;女宿舍里安排的是女的。烧炕生炉子的人,一般都是身体不大好的人,像有点什么慢性病的人,或者不愿意下地干体力活,又和领导关系不错的进而受到特别照顾的男人或女人。
  汪奉玲从尤特兹一下来,一位将近五十岁的,高高个子很魁梧的男子冲着她就迎了过来。这个人就是连队的指导员常海仁。常海仁相貌堂堂。常海仁妻子叫穆淑英,四十六岁,高高的个子,长得很美丽。身体也很健康。人相当的老实。在家属排里劳动,家里一共有四个孩子。老大常贵在沈阳某部队当兵;老二常明,十九岁了,在团部通讯科工作;老三常丽十六岁,是个女孩,在团部上中学;老四常梅,也是个女孩,十二岁,在连队小学里上六年级。常海仁的妻子穆淑英为常海仁那点事儿,不知吵过多少回了。没用!没有一点用啊!穆淑英没有办法了,只能是顺着常海仁来了。最近一年来,也不跟他吵也不跟他闹了,爱咋咋地吧!电话里,常海仁早就知道连队里要分配来一名津河市的女知识青年。叫汪奉玲,还知道汪奉玲的爷爷汪廷玉是津河市最大的最开明的红色资本家。“资本家出身,什么红色黑色的,都是资本家!不要扯别的了。哼!资本家出身,你就得好好听话,好好地听我的话——”常海仁打定主意,要搞定汪奉玲。他看见汪奉玲那亭亭玉立的身材,那白白净净端庄而又不失秀气的面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更令他遐想不已了……
  “你好!欢迎你!汪奉玲同志!”常海仁伸出了大手。汪奉玲正不知如何是好,刘宇新立马出来解围:“指导员!汪奉玲是我家亲戚。他父亲汪君是我的姑舅表哥——”常海仁把手缩了回去。“这还真没听你说过。啊!好啊!好啊!”常海仁脸上不免现出几分羞愧。“汪奉玲同志,连队里有了你表叔刘宇新的照顾,那就更好了!”常海仁知道,刘宇新是满身正气,一心为公,在刘宇新面前,别看常海仁是指导员,他绝对的不敢造次。说白了,他很害怕刘宇新,就好像他常海仁身上的短都在刘宇新手里攥着呢。得了,有了刘宇新的挡驾,他对汪奉玲的念想,彻底地被打消了。“老刘啊,那就正好,你就给表侄女安排安排宿舍吧。我就忙别的去了——”刘宇新说:“你就忙别的去吧!汪奉玲就交给我了——”
  连队里早就有了知识青年。一九六三年来的,一九六五年来的,也还有一九六六年四月份来的。哈尔滨的居多,北京的少一些;也有长春沈阳的,就更少了。汪奉玲是津河市第一个到这个连队的。大批的知识青年像北京的、上海的、温州的……在五月份之后,这个连队里一下子就增多了一百四十多位!汪奉玲这会的到来,显得还很不一般!宿舍的安排上还可以挑挑拣拣。刘宇新把汪奉玲安排在了一间小宿舍,六个人睡一铺炕。目前里面才住三个人,加上汪奉玲,一共四个人。一个是食堂的炊事员梁春霞,哈尔滨青年,一九六五年五月来的。人老实厚道。一个是滕星玉,佳木斯知青,一九六三年八月来的,是农工三排九班的。还有一个叫洪玉茗,北京青年,一九六三年六月来的,也是农工班的。书箱子搬进了宿舍,一个衣服箱子也搬进了宿舍。一切都安排好了,刘宇新跟宿舍里的几个人说:“汪奉玲,是我们家的亲戚,请你们三位,多多照顾。多谢了!”梁春霞听说宿舍里要进人,本来在食堂里准备开中午饭的,她跟班长贾中正请了一会假,赶忙回到了宿舍。另外两名滕星玉洪玉茗昨晚上值夜班,在连队里夜间巡逻,白天要休息。因此在宿舍里。汪奉玲安顿好了铺位,跟刘宇新说:“叔叔!您忙去吧!”刘宇新说:“十一点半就开中午饭了。咱们一块去食堂。我找出纳员,把钱票粮票给你办好了。你跟洪玉茗梁春霞一块到食堂吃中午饭。”汪奉玲答应道:“那好吧叔叔!”刘宇新、洪玉茗梁春霞一块到了连队的大食堂。刘宇新是食堂司务长,换饭票钱票的事自然好办了。吃完了中午饭,汪奉玲心想,我干什么啊?在几排几班啊?她问洪玉茗:“洪姐,我在几排几班干活啊?”洪玉茗说:“你不要着急,一会儿,就会有人找你的?”话刚说完,就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叫葛玉壮,三十多岁,是农工二排的排长。他问汪奉玲:“你是新来的津河市知识青年?”汪奉玲说:“知识青年不敢当,我是津河市的学生青年汪奉玲。请问您是——”“我是农工二排排长葛玉壮。我是共产党员。”葛玉壮说:“连长赵长顺告诉我,你被分配到我们排六班。下午就到场院上干活。制造颗粒肥。还有装车。一点就上班!”
  一点不到,按照洪玉茗滕星玉的指点,汪奉玲跟着她们姐俩到了场院。场院,距离连队的居民区大约有一里多地。没什么可说的,汪奉玲跟着洪玉茗滕星玉就到了场院。干活了。二排是农工排,自然都是干农活的人。从四班开始,四五六三个班,都属于二排。一个排不到六十人,一见面不就马上熟悉了吗。什么自我介绍啊,不用了。“干活吧!”地里正在播种,大机械化作业。他们在场院,摇颗粒肥的摇颗粒肥,装车的装车。马车牛车还有尤特兹,都在往田间里运送种子和肥料。来来往往的,忙忙碌碌……汪奉玲顾不了什么了,跟着大伙儿一块装车,把一袋袋的肥料一袋袋的种子装上马车牛车装上尤特兹……这活儿不用人教,一看就会。只要肯卖力气,一切就没问题了……
  下午下班了,刚吃完晚饭,汪奉玲回到宿舍里,感觉有点累。她想躺在炕上休息一会儿。刚躺下,就听见“铛铛铛……”的,好像是钟声!她一下子坐了起来,问洪玉茗:“洪姐,这是什么声音啊?”洪玉茗说:“小汪啊,这是连长赵长顺在敲钟。连里今晚上开批斗大会——”汪奉玲心里惊诧。“批斗大会?批斗什么人啊?”洪玉茗说:“嗨!能有什么人?咱们指导员常海仁,自己身子斜,影子歪,爱好那一口儿!可又绝对不允许别人爱好那一口儿!往死里整人家!斗人家!“汪奉玲压根不明白啊。可仔细想了想来时坐在尤特兹上,那五个人的话语后,她还是明白了一点点的。滕星玉梁春霞催促道:“快走吧!”宿舍里的人都乖乖的一个跟着一个的到了大食堂兼大会堂。
  批斗会开始了。被批斗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连里的老职工封开郢,不到五十岁,河南驻马店人,是个转业军人。现在他的罪过是,搞破鞋拉帮套。连里有一个早年间被人民解放军俘虏的少将郭成军,现在六十多岁了。经调查,又反复调查核实,他根本没有生育能力,他和他妻子李芳的五个孩子,全是封开郢和李芳生的。郭成军承认,李芳承认,封开郢当然承认。一点都不含糊。还有,连里有个老职工叫钱桂喜,五十六岁,和儿媳妇李月锦常整那事儿。因他的儿子钱翔理无生育能力,实际钱桂喜的两个孙子,也是钱桂喜的两个儿子。这在连队里传为了奇谈。哈尔滨知识青年吴永壮给编了一首歌谣,唱遍了全连的各个角落:“B连里面有个流氓名叫钱桂喜,他还有个儿子叫呀叫钱翔理。爷们两个人可真不咋地,爷爷爸爸是哪一个啊?孙子儿子是一样地。反正都是钱家种儿,是肉就都烂在锅里……”郭成军、钱桂喜的事儿,连里家喻户晓妇孺尽知。就那么回事呗!连里的人们实在无聊了,就当作笑话说说而已,到了真章程,谁还去理那么多啊?可指导员常海仁认真。憋了多久了,就要给钱桂喜、郭成军、封开郢开个批斗会!昨天就决定了,今晚上开他们的批斗大会……
  批斗大会开到了九点钟。散会了。汪奉玲回到了宿舍。她真的很疲劳了,她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他还想给哥哥汪奉闻写上一封信……她要问哥哥:“你们连队也开批斗大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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