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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满夷当官第四十八章

作品名称:凰满夷当官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6-16 06:29:42      字数:5077

  匡志娣跟着女儿易英梅来到了五马驾镇公社卫生院。她们找见了正在给一个被马踢了的车老板子处理外伤的锪石奇医生。
  一个女护士跟她们说:“你们等锪医生做完手术再说吧。”
  易英梅、匡志娣母女俩在走廊的候诊椅子上坐等着锪石奇。
  大约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锪石奇医生从处置室出来了。在走廊里,在易英梅母女的跟前,女护士跟锪石奇医生说:“锪医生,就是她们二位找您。”
  女护士跟易英梅、匡志娣说:“这就是锪石奇医生。你们有什么事,就跟他谈吧。”
  锪石奇医生很热情地说:“这样吧,有什么事,到我的诊室里说吧。这会没什么病人了。”
  易英梅、匡志娣跟着锪石奇医生走进了诊室。
  “你们坐吧——”锪石奇医生从诊室的一角搬过两把木凳,放到易英梅、匡志娣跟前,“请坐!请坐——”
  匡志娣易英梅坐了下来。易英梅看了看锪石奇,又看了看母亲匡志娣,开口跟锪石奇医生说道:“锪医生,您好!我和我妈妈是来给您还东西的——”
  易英梅从兜里掏出了那块瑞士手表,递给了锪石奇。脸面显得很羞涩地说:“锪医生,这是您的手表。这只名贵手表,是瓮昶笾带着红卫兵抄你们家的时候,我自私自利,匿下了您的这块手表!今天我把它还给您!请您原谅我——”易英梅站了起来,深深地给锪石奇鞠了一躬。之后,站直身子说道,“由于我的无知,跟着瓮昶笾做了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现在,我明白过来了。我认识到了我跟着瓮昶笾所做的一切,都是损害人民利益的事情。我再次请求您原谅我的无知,原谅我的自私!”
  匡志娣站了起来,说:“锪医生,由于我女儿的无知,伤了您的心。我们全家人都给您道歉了——”匡志娣说着,也深深地给锪石奇鞠了一躬。之后,说,“我们家里人,还有镇上很多人,都知道您是好人,是个有很大学问的人。你平时救死扶伤,做了很多很多好事。由于我女儿的无知鲁莽,上了坏人的当,跟着坏人,抄了你的家。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我代表我们的全家人,在此向您道歉了——”
  再看锪石奇,愣怔怔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思,该怎么说呢?红卫兵革命造反,积极地参加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这事,谁也不敢反对的。易英梅也是红卫兵啊。是红卫兵小将啊!锪石奇看着匡志娣、易英梅这母女俩,说:“我不敢当不敢当啊!我是个右派,是人民的敌人。你们红卫兵抄了我的家,斗我批我牵着我游街示众,都没有什么错误的。二位,二位,这手表你们还是拿回去吧。这手表是我或者说是我们的家我的长辈,剥削人民的血汗买的。瓮昶笾红卫兵司令不是说了吗?剥削劳动人民的,就要还给你们劳动人民,这是天经地义的!我呢,公社革命委员会的正副主任,把我从牛棚里叫出来,让我进医院,发挥一技之长,为人民服务。我感激不尽了!你们怎么可以向我道歉啊!革命的红卫兵造反派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二位啊,我求求你们,不要给我再添麻烦了。这手表,我是万万不能收回来的——请你们还是收回去吧——”锪石奇把那块手表递到了易英梅的手上,说,“这就是你的。你不要再还给我了——”
  正在这时,诊室里进来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背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男孩趴在那中年男子的身上不住地呻吟着:“哎呀疼啊,哎呀疼死我了啊,肚子疼啊——”
  见此情景,锪石奇把那只瑞士手表塞进了易英梅的手里,说:“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要给病人看病了!生命啊,耽误不得的——”说着,就让那位中年男子把那男孩放在了诊床上。
  锪石奇医生不再跟易英梅、匡志娣说话,只顾给那男孩诊断看病了。
  易英梅、匡志娣走出了诊室,母女俩不知如何是好。
  易英梅说:“妈妈,咱们既然是来给锪石奇医生还表的,那就得给人家。收不收,咱们也得给人家啊。”
  匡志娣说:“可是他实在不愿意收回,咱们该怎么办啊?”
  易英梅说:“不再跟他多说了,放在他的桌子上,不就行了吗?我就不信了,桌子上有块他自己的手表,他还能扔出去不成!妈妈你等着,我进诊室,把表放在桌子上,咱们就离开这儿!”
  易英梅说着话就拉开了诊室的门,进了诊室,悄悄地把那块瑞士手表放在了诊室的诊疗桌上,又悄悄地走出了诊室。
  刚才进到诊室的中年夫妇,女的紧跟紧地在诊疗床旁边,盯着锪石奇给他们的儿子看病。
  锪石奇医生摸压着男孩的腹部,不时地问着:“这儿疼吗?这儿疼吗?这儿疼吗……”
  男孩的妈妈,还有锪石奇医生,谁也没注意谁也没看见易英梅进诊室放手表,只有男孩的爸爸注意到了。这位中年男子一直看着易英梅进诊室放手表出诊室的全过程。当易英梅走出诊室轻轻地把诊室的门关上的时候,那位中年男子就已经把易英梅还回给锪石奇那块瑞士手表,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自己的兜里了……这个男子叫覃财势,四十三岁,是五马驾公社第三大队第三小队的社员。他的妻子叫昶本珍,四十岁。两口子下午在农田里干活,邻居和大妈从家里赶到了田里,把他们喊了回来,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覃大壮在家里肚子疼,很厉害!于是他们跑回到了家里,覃财势背着儿子,昶本珍一块跟着丈夫覃财势就跑到了这公社卫生院。
  覃财势是个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的主儿!第三小队村名叫昶家围子。六十三户人家。在昶家围子,没有人不知道覃财势的为人的。他是路过不空手,你比如覃财势路过小队的菜地,那不是拔棵葱就是摘个茄子,带回家去。他要是秋天里路过庄稼地,不是掰两个玉米棒子,就是搓出几把黄豆带回家里。这路不走空成了覃财势的习惯了。为这个,他的妻子昶本珍可没少跟他丢人现眼的,可是没少跟他吵架甚至闹离婚。这说话就是去年这个时候,有一天早晨,东院邻居和大妈家两只正在下蛋的母鸡跑到了覃财势家的院子里了。覃财势把大门一关,先抓住一只,用手抠摸鸡屁眼子,自言自语道:“嗯,这只母鸡有蛋啊!”放下了这只鸡,又抓住了另一只,继续用手抠摸鸡屁眼子,自言自语道:“嗯,这一只母鸡也有蛋啊——”于是他就把和大妈家的两只下蛋母鸡关进了他家的下蛋窝里。等中午从地里干活回来,掀开鸡窝天窗,看到两只母鸡已经下完了鸡蛋,这才把和大妈家的两只母鸡放了出去。和大妈人家不计较这个。知道覃财势有爱占小便宜的毛病。和大妈心思啊,覃财势这毛病不好,应该改正改正才是。于是和大妈便在背地里把覃财势“鸡过留蛋”的事告诉给了昶本珍。当天晚上,在全家人吃晚饭的时候,昶本珍拽住了覃财势的右耳朵,:“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现世报!你赶紧把那两个鸡蛋给和大妈还回去!你整的这叫什么事啊?太丢人了啊!快还回去,给和大妈赔礼道歉!快去啊——”覃财势拧着就是不去。于是昶本珍真的就急眼了,“你不去是不是!我去还人家两个鸡蛋,不,得四个,赔偿人家!我去给和大妈赔礼道歉!可有一样啊,等我从和大妈家回来,咱们可就要办离婚手续了——”
  一听昶本珍说要离婚,这才拿着四个鸡蛋去了邻居和大妈家里,还了鸡蛋,赔了礼道了歉,回到家里,昶本珍才算是原谅了覃财势。昶本珍警告覃财势:“这往后,只要你还不改掉你的爱贪小便宜的毛病,只要再犯一次,像偷根葱,捎头蒜什么的,我就立马跟你离婚!你记住了啊吗?”
  一时,覃财势跪在地上,对天发誓:“我绝不再犯!我要是再偷葱摸蒜,再鸡过留蛋,你就跟我离婚!我就让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这毒誓发的,还真是信誓旦旦了!昶本珍还是相信了覃财势。你别说,覃财势被妻子昶本珍用离婚要挟着,自觉不自觉地这多久以来,覃财势还真的就没再贪占小便宜。可今天这会儿,覃财势可不是贪占小便宜了,这可是贪占大便宜了啊!他揣进自己兜里的那可是一块极为名贵的瑞士手表啊——
  锪石奇认认真真地给覃大壮做完了检查,足足地用了十分多钟。锪石奇医生先给患者做了个详细的登记,像本人姓名,性别,文化程度,个人爱好,年龄,家庭成分,父母姓名,单位职业,家庭住址等等什么的,详详细细地照单填写完了,这才跟覃财势、昶本珍说:“你家儿子覃大壮,没什么大毛病,估计是吃完了饭后活动大了,像跑跳蹦高什么的,力度太大了,抻了阑尾了。阑尾略有点炎症,不用动手术摘除割掉的!小剂量的吃点消炎药,以后注意,吃完饭后不要马上做激烈运动。没什么大事的。”锪石奇开了三天小剂量的消炎药。把药单子交给了昶本珍,说,“交钱取药吧。没什么事了。”
  昶本珍交钱取药。这会儿,覃大壮肚子也不疼了。出了公社卫生院,又跑上了。昶本珍、覃财势喊也喊不住。得了,天色还不算太晚,两口子又下地干活去了……
  覃财势兜里装着一块名贵手表,心里总是痒痒的。不时地总是拍拍自己的上衣口袋!心里那是既喜悦又担心。喜悦的是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一块名牌手表,担心的是一旦让妻子昶本珍知道了,那事情可就要闹大了啊!覃财势心想,等什么时候去县城,把它卖掉,换几壶酒钱多好啊——
  易英梅浑身轻松地跟着妈妈匡志娣回到了家里。对于易英梅来讲,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被搬掉了!没错的,别说是一块很值钱的名牌手表,就是一针一线被自己吞占了,那着实是极大的耻辱啊!这下好了,总算把错误改掉了!总能够像凰满夷一样,去学习高中文化课程了。今天在卫生院还手表的时候,易英梅原本就要提出拜锪石奇医生为师了。可锪石奇医生不接收退还给他的手表。还有啊,诊室里来了病人,那是不能耽误医生给病人看病的!所以啊,易英梅就没提这事。妈妈匡志娣也是要跟锪石奇医生提出让女儿拜他为老师的事情,跟女儿易英梅的想法一样,也就没及时地提出这件事情,心想,等明天吧!明天让她爸爸易天棣也跟着去卫生院拜见锪石奇医生……
  第二天吃完了早饭。易天棣跟妻子匡志娣说:“我告了假,咱们一块去卫生院拜见锪石奇医生!请他给英梅业余时间辅导功课。”匡志娣说:“咱们带着英梅,一块去!”易英梅的哥哥嫂子得知妹妹易英梅已经把手表还给了锪石奇,都很高兴,加上父母都听革命委员会什副主任的话,要给妹妹找一个学习高中课程的老师,心里就都更高兴了。他们跟易天棣、匡志娣说:“这拜师的事,还是去锪石奇医生的家里吧!那样好一些的!”
  “那要是去他家里——”匡志娣说,“就得下午下班后再去了。那不是看人家饭碗子去了吗?不合适的!赶人家的饭口,不好的。还是去单位吧!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嘛。”
  “对!”易天棣说,“走吧!趁着看病的人少的时候,趁着锪石奇刚到班上的时候,跟人家把事情一说,不就完事了吗?走吧走吧——”
  这一没了手表,还真就不好看点了。家里有一个马蹄表,在易英梅的哥哥房间里那。易英梅问道:“哥哥,你出屋的时候,看表了吗?几点了?”
  哥哥回答道:“刚六点多钟。着什么急啊!”
  “走吧!赶早点啊!”易天棣坚持要走。于是匡志娣、易英梅跟着易天棣就出了院子,走着,奔向了五马驾镇卫生院。走了四十多分钟,他们一家三口人赶到了公社卫生院。到了锪石奇医生诊室的门口,他们看见,锪石奇医生早到了,正在给诊室做卫生。
锪石奇正在擦桌子,看见进来了三个人,两个女的他认识,昨天下午见过面了。这个男的,不认识,没准也是一家人的。不用问,肯定是来还手表的了。锪石奇停止了擦抹桌子的劳动。笑呵呵地说:“这位匡大姐、易英梅红卫兵,你们是来还手表的,这是何苦啊?我不是跟你们二位说明白了嘛,我家那手表,那是用剥削劳动人民的血汗,换来的。你们根本不用还给我的。大家都很忙的。我真心实意地跟你们说,我真的不能要的。你们回去吧!我打扫完卫生,就该接待病人了。麻烦你们了!麻烦你们了——”
  锪石奇的话让匡志娣吃惊不小。她一时迷瞪了,怎么?女儿没把手表给人家留下来啊!易天棣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原来女儿易英梅还没把手表还给人家呢。这哪还有脸跟人家拜师学习文化课程啊!真是丢人现眼现大发了啊!易天棣拉住易英梅的胳膊就走出了锪石奇的诊室。见状,匡志娣紧跟紧儿地也走出了锪石奇的诊室——
  易天棣把易英梅拉到了卫生院院外的一棵樟树下,狠狠地抽了女儿一大嘴巴:“你真的就没救了啊——”打完骂完,易天棣到公社机关上班去了——
  易英梅用右手捂着自己被父亲打了的左脸巴子,流着眼泪。母亲匡志娣横横地问道:“你耍的是什么把戏啊?你爸爸打你算是打对了!你啊!怎么可以这样地反复无常啊!好了好了!你真真的是给咱们易家丢尽了人了!易家的脸算是让你给丢尽了——”
  “妈妈!”易英梅声嘶力竭了,“我真的把那块瑞士手表放在了锪石奇的桌子上!妈妈!他他他啊!他真的就是阶级敌人!他的本质太坏了!真的是太坏了!妈妈!请你相信我!我确确实实地把那块瑞士手表放在了锪石奇的诊疗桌子上了——”
  “你你你——”匡志娣骂道,“你太不争气了!太不争气了!你不还给人家倒也罢了,你干什么要骗你妈妈和你爸爸啊!英梅啊!英梅,你真给易家丢进脸面了——”
  “妈妈!我有证人!”易英梅哭喊着说,“妈妈,不相信吗?昨天来找锪石奇医生给他们儿子就诊的中年夫妇,其中那个男的,真真地就看着我把那块瑞士手表放在了锪石奇的诊桌上了!您不信,咱们可以问问那个中年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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