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集（2）

　　30--11：客厅日、内
　　刘景东把米汤碗搁一旁。
　　方兴国：你喝一口，提提神儿。
　　刘景东：不急。我问二位，这次划界，经不经得起历史考验，后人会不会骂我们不出力，丧权辱国，让的领土太多？该争回的没有争回？
　　尼康、方兴国你看他，他看你。
　　尼康：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压力大。原则上以红线划界，上下统一认识，费了好几年功夫，最后还是有人觉得我们吃亐太大。
　　刘景东：我知道有些人抱着中华民国的老地图，要以黄线划界。巴不得把明、清朝代的属地都划回来。他们躺着说话不腰痛。
　　尼康：我尽力了，但还是怕后人骂我丧权辱国！
　　方兴国：青山为证，我们尽了全力！刘副主任，你少讲话、少想，养病要紧。对不起，我先走一步，回家看看。
　　
　　30--12：宿舎夜、内
　　方兴国推开门进家。通信员伏在桌上打瞌睡。
　　方兴国：你嫂子送孩子去昆明，送到家就回来了。走，回连队住一个晚上。
　　通信员：（大哭）连长，嫂子真的不要你了？
　　方兴国：傻！我是连长，上尉，我对她那么好，我们也算自由恋爱的，她怎么舎得不要我？
　　
　　30--13：客厅夜、内
　　刘景东收了碗筷，和尼康坐在客厅攀谈。
　　刘景东：你不要再劝我。边界条约没签、没公布，不保准哪一天还有我的任务。我得的是富贵病，有点好吃的，吃饱一点，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去昆明治病！
　　尼康：我劝不转你，等方连长来劝你！
　　刘景东：我到工作队，结识了你和方连长，还没在一起畅叙友情。我头一次体会革命战友这种真挚友情、互相关爱。今晚，我们叙个痛快。
　　尼康：今晚我不行，等方连长来，我就走。
　　刘景东：我很激动！我们在一起办好了一件几代人、七十多年没办成的大事，要好好总结。我们国家和很多邻国有边界问题。太急不行，拖也不行！
　　尼康：是呀！我几次要用武力收回勐困部落，现在，不费一枪一弹，谈判回来了，勘察回来了！
　　
　　30--14：路上夜、外
　　方兴国和通信员在路上行走。
　　远处，可见新兴边城稀朗灯光。
　　方兴国：（独白）方兴国，你蒙别人可以，可不能蒙自己！能保证张华不真的抛开你吗？老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常说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没那么容易！张华要和你分手，你也活该！
　　方兴国跌撞一下，通信员扶住他。
　　方兴国：走！（独白）她的负担太重了！你必须猛醒，不可麻痹大意！必须想办法，尽快去昆明追她，把她拉住！巩固了边防，垮了家，是不应该的！
　　通信员：连长，走错路了。回连队走左边。
　　方兴国：去昆明……去！先去救命吧！
　　通信员：谁？
　　方兴国：一位县顾导，我的老上级、老朋友，是我和你嫂子的大媒人。
　　
　　30--15：客厅夜、內
　　刘景东和尼康谈话正欢。
　　方兴国带通信员扛一麻袋进来。
　　方兴国：你们谈定没有？哪天走？
　　尼康：他还是不听，我等你来劝他。
　　刘景东：不用劝！方连长，你是军人，你见过吗？打仗时，山头还没攻下，别人还在冲锋。有个人受一点小伤，就往后跑。你见过这种人吗？
　　方兴国：我知道你不会听，把我这个兵留下照顾你吧。
　　刘景东：不用不用！有医生护士上门服务。
　　方兴国：两回事！他代我陪你、照顾你！
　　
　　31--16：哨所日、外
　　方兴国回到哨所，先见方兴边。
　　方兴国：这两天有什么情况？
　　方兴边：一切正常！嫂子、儿子们、小妹，都好吗？
　　方兴国：小声！她们都回昆明去了，我没见着。屋里冷锅冷灶，你嫂子把几只鸡也带走了。我担心她真生我的气、恨我，熬不下去了！
　　方兴边：那她不能把我的两个儿子带走！
　　方兴国：儿子可以接回来，你嫂子不回头咋办？
　　方兴边：你快去昆明呀！
　　方兴国：别大声叫！勘界收尾阶段，团首长又派指导员上来，加强领导。我们更不能松懈麻痹。一丈都坚持下来了，不要坏在一寸上。这两天，外部敌情怎样？
　　方兴边：还平静。昨天晚上听到一声冷枪，不碍事。
　　方兴国：家里的事、嫂子、儿子，都不要露！牙齿掉了往肚子里咽。集中精力做好勘界收尾工作！
　　
　　31--17：凉棚下日、外
　　谈判桌上铺一张地图。
　　双方人员都坐在凉棚下。队长、副队长相对而坐。
　　方兴国往勘察队方向走，站在树下观望。
　　中方队长和梭敏少校都面带笑容隔着谈判桌握手，摆出姿式照相。
　　方兴国一阵欣喜，转身走回哨所办公室。
　　
　　31--18：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进办公室，指导员跟进。
　　方兴国：指导员，好事！
　　指导员：张华有消息了？
　　方兴国：勘察队那边快完事了！看样子，双方都比较满意，谈判桌上握手、照相了。
　　指导员：这些日子，你们在线上，神经绷得太紧了，送走他们，你睡上三天三夜长觉吧。
　　方兴国：睡三年也不多！我跟你商量一件小事。
　　指导员：客气！
　　方兴国：团长来慰问，带了两瓶酒，不好分，大家没喝是不是？反正也不好拿出来给战士们喝，我们干部更不能私喝。都送给勘察队喝吧！
　　门外一声喊：我不同意！炊哥站在门口。
　　指导员：这，有必要吗？
　　方兴国：他们的物资消耗完了。刘副主任病重，怕不会再送了。让他们结束时，小小会餐，别让他们特别是外方人士，感觉到我们后方供应有什么难处。
　　炊哥：我就是来说那两瓶酒的！勘界完成，团长肯定还要来，说不定陪大首长来。这两瓶好酒，我藏起来了。
　　方兴国：也是，听炊哥的，算我没提。
　　高雅和二妹走到办公室门外。30--11：客厅日、内
　　刘景东把米汤碗搁一旁。
　　方兴国：你喝一口，提提神儿。
　　刘景东：不急。我问二位，这次划界，经不经得起历史考验，后人会不会骂我们不出力，丧权辱国，让的领土太多？该争回的没有争回？
　　尼康、方兴国你看他，他看你。
　　尼康：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压力大。原则上以红线划界，上下统一认识，费了好几年功夫，最后还是有人觉得我们吃亐太大。
　　刘景东：我知道有些人抱着中华民国的老地图，要以黄线划界。巴不得把明、清朝代的属地都划回来。他们躺着说话不腰痛。
　　尼康：我尽力了，但还是怕后人骂我丧权辱国！
　　方兴国：青山为证，我们尽了全力！刘副主任，你少讲话、少想，养病要紧。对不起，我先走一步，回家看看。
　　
31--19：办公室外日、外
　　方兴国大步跨出门，请高雅进屋。
　　高雅：我不进了，就在门外说几句。
　　方兴国：我正要找你！我没见到团长。团长下了山，只停留两小时，军分区紧急通知，护送分区医院去了。
　　高雅：下山途中情况怎样？
　　方兴国：我没问。
　　高雅：水泄问题止住了吗？
　　方兴国：我都没问！
　　高雅：方连长，你太不够意思了！团长那么关心你，可你不关心团长。你们下边干部发牢骚：只要马儿跑，不给马吃草！可你们，也只叫团长跑，不叫他吃草！
　　高雅当众流下泪来。
　　方兴国：高院长，对不起。我看到刘副主任浮肿病严重，慌慌忙忙，顾了这个顾不了那个（隐瞒张华之事）。
　　高雅：（抹抹泪）刘队长住院没有？
　　方兴国：他不去，要等边界条约公布。
　　高雅：你！你们！唉，都该打光棍！
　　方兴国：你别急！到连部给军分区打电话试试。
　　高雅转身，拽上二妹走远了。
　　
　　31--20：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转身进办公室。
　　指导员：高院长急眼了。
　　方兴国：大学生，急也急得有水平，急得可爱。刚才说的，酒就不送了。说点个人利益吧。你该找对象了！打算在哪里找？
　　指导员：去月亮上找！
　　方兴国：我不绕弯，二妹怎样？
　　指导员：不行不行！烈士遗属，我咋能找她？怎好面对副连长？
　　方兴国：这是借口吧？
　　指导员：那，你给我介很小李！
　　方兴国：你迟到了，屎也赶不上热的！小李快要和团部王参谋结婚了！
　　指导员叹气，大失望。
　　方兴国：副连长和二妹恋爱时间长，他要等边界条约签订、公布，那时，我们连队就正式驻守这一线，连部就设在这里！他也定根了。
　　指导员：他上学，二妹也去上学，拖长了！
　　方兴国：虽然这里可以背着娃娃谈恋爱，家里人还要求副连长和二妹做定情梦。但我们军人不允许打这个提前量。别看副连长有时嘻嘻哈哈，实际他很自制，没打提前量。二妹确实挺个好的，赵副连长对我有遗托……
　　方兴国猛收话，走出去。
　　
　　31--21：办公室外日、外
　　方兴国出了门，嘀咕：这样好的姑娘，你还照瞧不上，找借口推，我还不让二妹受点点委屈呢，你当老光棍去吧！
　　他刚迈出两步，又回头。
　　方兴国：你，对象找不成，想探亲吗？
　　指导员：有机会？
　　方兴国：赵副连长生前讲过，他老家那边形势也不好，三七都旱死了！剩几棵，被人挖了活命。他本想等勘界完成，立即请假。可是……
　　指导员：要我去看看？
　　方兴国：是！团里需然派人去慰问善后了，可是，我和副连长兄弟一场。当初，他答应我，如果我牺牲了，他会当我父母的亲儿子。没想到，他走在我前头……
　　指导员：我去，合适吗？
　　方兴国：我一时脱不开身，你公私兼顾一下，先去赵副连长家里看看，顺便去探家。
　　指导员：那，你公私兼顾吧，顺便把张华和孩子们拉回来。
　　方兴国：我们既要保国，也要保家。我还有机会，勘察队回昆明，到时，我和方兴边带人护送。咱们别碰头，你公私兼顾回来了，我差不多该去昆明了。
　　指导员：我光杆一条，不急！你应当先去找父母。父母丢了不会再有！媳妇跑了还有可能再找。
　　方兴国：父母、妹妹不能丢，媳妇、儿子也放不下！
　　指导员：那，还是你先请假吧！
　　方兴国：勘界还没完，就差那一寸了。
　　指导员：我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