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城乡人第十一章

　　听说要去狗不理包子总店，饱餐狗不理包子。阚世界的口水不禁流了出来。他高兴，这辈子，能饱饱的吃上一顿狗不理包子，也真的就没白活啊！看看，这个阚世界，此时，把人生的标准降到了何等地步！很没什么大出息的！
　　“我饿了！咱们快走吧！”阚世界催着尚长海他们。
　　刘中兴问尚长海：“大哥啊，咱们还坐公交车吗？”
　　尚长海还没回答，沈贵天忙说：“打车打车！咱们打两辆出租车！”
　　尚长海他们一伙五个人，站在路旁。等着出租车。不大工夫，一前一后的来了两辆“威志”出租轿车。沈贵天招手！两辆出租车齐刷刷地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尚长海和沈贵天乘坐一辆；陈川航、刘中兴、阚世界三个人乘坐一辆。
　　刘中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阚世界、陈川航坐在了后面。
　　尚长海沈贵天坐的车在前面；刘中兴他们的车跟在后面。
　　一路上，沈贵天一个劲儿的奉承尚长海，把尚长海美得上了天了。虽然表面是这样的，尚长海的内心世界，沈贵天是万万不可知道的……
　　后面一辆车里，刘中兴不停地跟司机师傅侃大山，
　　刘中兴说个没完没了：“俺在老家那嘎达的时候，就听说过了，津河市的狗不理包子，那是世界闻名的。俺打尿尿和泥的时候，也就是俺记事的时候，就惦记着吃个狗不理包子了！这回啊，俺可得醩个够……”
　　陈川航说：“俺也是，就想吃几个狗不理包子，其实啊，俺跟着大哥跑到这津河市来混世界，很大原因啊，就是俺想真的尝尝这儿的狗不理包子啊！可大哥大他迟迟不领咱们进狗不理包子店啊！这下好了！咱们好好的狠狠地宰宰那个姓沈的小老板……”
　　刘中兴问司机师傅：“你们这儿的包子，咋起这么个难听的名字啊？”
　　司机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很热情很老成。他姓朱，叫朱世志。老出租司机了，经验多见识广。他边开车，边给刘中兴、陈川航、阚世界三个人讲起了狗不理包子名称的来历。他说：“是这么回事：‘狗不理’包子，不仅是津河市，也是全国闻名的传统风味小吃。说到它的来历，还得追溯到一百多年前的清朝同治年间，一个十四岁的叫高贵有的孩子，从武清县杨村老家来到津河市，当了刘家蒸食铺的小伙计。这家铺子专卖什锦蒸食和肉包，主顾大都是往来运河码头的船工、纤夫、小商贩。高贵有在店里专管做包子，因为他幼年性格很强，父母给他起了个‘狗不理’的小名。他人小心灵，做出来的包子好吃，卖得很快，受到人们的称赞。他十六、七岁时，利用所积攒的钱，在附近开起了包子铺，人家喊惯了他的小名‘狗不理’，久而久之，就把他经营的包子叫‘狗不理’包子了。 高贵有有一手做包子的好手艺。他是津河市最早放骨头汤做馅，第一个用米发面做包子的，因此，大小整齐，色白面柔，咬开流油，肥而不腻，味道鲜美。当他二十多岁时，因羞于再用小名做铺名，曾改为‘德聚号’。可是人们仍然喜欢叫他‘狗不理’。当时，慈禧太后吃了袁世凯送的‘狗不理’包子，也派专人到津河市去买。从此‘狗不理’包子的名声就更大了。‘狗不理’包子铺到现在已有一百多年历史了，而且越开越大，生意也越来越兴隆。他们还接待过一批又一批国外旅游者。西哈努克亲王到津河市时还特地约请‘狗不理’包子铺的厨师到他的住地，为他制作‘狗不理’包子，并且按照这家包子铺的传统吃法，吃了稀饭和酱菜。美国总统布什在他任前驻华联络处主任时，也曾慕名到津河市去品尝‘狗不理’包子。所以，津河市人俗谚说：‘到津河市不尝一尝‘狗不理’包子，等于没有来过津河市。”
司机朱师傅讲得有滋有味……
　　刘中兴举起大拇指：“狗不理包子，真的妙绝了！有文化有文化啊——”
　　陈川航慨叹：“咱们这下可来着了！俺非吃它个沟满壕平不可！”
　　到了津河市狗不理包子总店。沈贵天、尚长海、陈川航、刘中兴、阚世界一行五人走进了狗不理包子总店。沈贵天把尚长海他们领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沈贵天问道：“你们各自能吃多少个包子，都报个数。”
　　阚世界最先说道：“我来五十个！”
　　刘中兴说：“阚世界，你能吃得了吗？五十个，撑死你啊！啊？”
　　阚世界说：“俺吃过的，二十个包子，半饱都不饱的！狗不理包子个儿小的很，一口一个的！”
沈贵天说：“这位兄弟说的没错！包子个儿不大！那就这样吧！给你们每一个人先上五十个，　　 我吃二十个，咱们先要二十二屉，每屉十个的。”
　　尚长海说：“那就按你说的上包子吧！”
　　尚长海跟始终站在旁边的服务员小姐说：“给俺们上二十二屉狗不理——”
　　小姐笑道：“好的！马上就到！”小姐去给拿包子去了。
　　沈贵天问道：“你们还来点凉菜，喝点酒吗？”
　　陈川航本来坐下了，听沈贵天这么一说，滕冷地站了起来：“要酒要酒！要两壶好酒！”
刘中兴也站了起来：“来瓶津河佳酿吧！”
刘中兴到津河市后，喝的最好的酒就是津河佳酿了。他以为津河佳酿是最好的酒了。
尚长海骂道：“傻帽啊！津河佳酿，十元钱一瓶！贵州茅台三千元一瓶！五粮液两千二百八十八元一瓶！茅台太贵！老沈大兄弟，给俺们要一瓶五粮液吧！再要几个凉菜就酒！”陈川航说：“大哥，要啥凉菜啊。包子就酒，越喝越有！”
　　刘中兴骂道：“你这傻帽！那叫饺子就酒，越喝越有！你懂啥啊！猪鼻子插大葱，你净装象！快搁一边拉歇着吧！”
　　趁刘中兴、陈川航两个人打叉说笑的工夫，二十二屉狗不理包子、八个凉菜，一瓶五十二度的五粮液、二十瓶青岛啤酒，全都上齐了！
　　沈贵天先是看着尚长海他们四个人吃喝。
　　这四个人，好家伙，甩开腮帮子，裂开大嘴，敞开后槽牙，如风卷残云，一口一个狗不理，一口一杯五粮液，齐持咔嚓，连吃带喝，那叫一个痛快！
　　尚长海、刘中兴、陈川航、阚世界一个个都眼大肚子小，阚世界吃了三十个狗不理包子，尚长海吃了三十五个，刘中兴吃了四十个，陈川航吃了三十八个。他们再也吃不动了。吃饱了喝足了，剩下的包子，沈贵天让尚长海打包拎走。
　　尚长海自然不客气了。“中兴！拿着！咱们走！”
　　已经是下午两点十一分了。沈贵天问尚长海：“你们去哪里？还是打车吧：“给你二百元钱！”沈贵天盘算着攀了高枝儿，拉住市公安局局长尚长洋的弟弟尚长海，往后好让尚长海给自己撑腰仗胆啊！所以啊，这会花钱就痛快多了！花钱花的开心痛快无比……尚长海接过沈贵天的二百元钱，没客气的塞进自己的兜里。“你忙你的去吧！俺们个顾个的吃饱了喝足了，随便遛遛，你快回去照顾你的生意去吧！”
　　沈贵天打车走了。心里以为从此有了靠山……
　　尚长海、刘中兴、陈川航、阚世界离开了狗不理包子总店，往南面的一条街“人民大路”，溜溜达达去了。
　　走了二十几分钟，阚世界跟尚长海说：“大哥！不，尚总！尚总！我可不可以去寻找我妹妹我媳妇我岳爹啊？”
　　尚长海微笑道：“去吧！去找吧！找到了，领到咱们的住处啊——”
　　阚世界这回真是心满意足了！这顿狗不理包子吃的，他是开心无比！人得学会知足啊！阚世界就懂得知足，连狗不理包子都吃了个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了！他开始做自己的正事，满大街的寻找亲人了，寻找媳妇图钱丽，寻找妹子阚世梅，寻找岳爹图景昆……他想了，“等我找到你们，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领进狗不理包子铺总店，叫你们饱饱的吃一顿狗不理包子……”
　　尚长海、刘中兴、陈川航三个人，沿着人民大路，来到了一座开放公园，公园不要门票，随便游玩。尚长海把陈川航、刘中兴领到了公园东边一个偏僻的小亭子里。对他们说：“陈川航、刘中兴，把钱清点清点，包括你个人在公交车上顺的啊！好好计算计算。我心思，咱们不能再住兴东立交桥下了。咱们上房屋市场，问问看看，有合适的，咱们租间房自住吧！之后，咱们就让咱们的公司成为真正的公司，咱们干点正经行当。你们说对吧？”
　　陈川航说：“大哥啊！俺最最赞成了！咱不能总是东偷西摸的过日子啊！害怕担心啊！”
　　刘中兴也说：“俺也同意大哥的意见！”
　　刘中兴跟陈川航开始清点手里的钱财。
　　尚长海无比高兴。“好了，这两万多块钱，就是咱们哥三个的第一桶金——”
　　刘中兴问道：“不算阚世界了吗？”
　　尚长海说：“不算他了！咱们是咱们，他阚世界是他阚世界，他和咱们不是一路人的。他还找他的亲人，咱们作咱们的事业！”
　　陈川航说：“那小子倒是挺老实的啊！”
　　尚长海说：“正因为他太老实，咱们才不能带着他玩的！咱们是什么人啊！好了！咱们去找一家中介公司，租间屋子住下再说吧！咱们得有个屋住的！咋也得有个屋啊！”
陈川航把钱放好，跟着尚长海、刘中兴走出了公园。
　　下午三点五十七分的时候，他们到了一家叫“我爱我家”的房产中介公司。看看墙上电子大屏幕上显示的价位吧，有一个月一百的、二百租金的，有一个月租金三百、四百、五百的，六百的……最后，尚长海、刘中兴、陈川航商定，租下了一个月一百的一家一楼独单，
中介人员跟他们说：“六十多平米呢。很划算的！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城市暂住证！”尚长海、刘中兴、陈川航三个人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都一一的递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是个特别细心的中年女子，她一个一个的对照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尚长海、刘中兴、陈川航的真实面相。点滴不漏的验证着！确定无疑了，这才又跟尚长海他们，催要城市暂住证。尚长海聪明，他跟工作人员说：“大姐啊，俺们刚到这个大城市，还没有啥暂住证。俺们租了房子，有地方住了，有了家了，住下来了，俺们哥三个，才能去办那啥暂住证啊！对不对啊！”
工作人员笑着说：“在理！在理啊！那就先租房，后办暂住证！”
　　不大工夫，尚长海他们就办好了一切手续，交足了定金，预付了半年的租金。中介人员和房屋出租户主取得了联系。
　　户主家离这家中介公司很近。户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叫钟师云。
　　钟师云把尚长海、刘中兴、陈川航领到了出租房。地址是河南区龙口街富华小区三号楼一门一零一室。这是一座七层楼建筑，一个门洞一层里只有三户人家，两个偏单，一个独单。尚长海他们租的是独单。进出非常方便。进到房里，钟师云领着尚长海他们查点房间里的一应家具，连被褥都是现成的。厨房里的一应炊具都非常齐全……
　　尚长海他们太满意了。清点完了，尚长海他们送走了房主钟师云。
　　刘中兴坐在大沙发躺椅上，兴奋不已：“大哥啊，这回咱们可不遭那洋罪了！好了！不怕风吹和雨打了！”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尚长海问道：“咱们还出去吃饭吗？”
　　陈川航说：“咱们带回来的狗不理包子，剩下的各种凉菜，足够咱们晚上吃的了！咱们就不用出去了！”
　　刘中兴也说：“是啊！就凑合着吧！大哥，你说咱们要干点正经的事业，干什么事业啊？咱也开房地产开发公司？”
　　陈川航说：“你有病啊！就咱们手里这俩钱，开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做梦公司都不够！”
尚长海说：“说的没错！咱们还得积累资金，等积累到一定的数额，咱们就真的开一家像样的公司！”
　　刘中兴说：“大哥啊，咱们怎么积累资金啊？”
　　尚长海笑了：“发挥你的特长唄！俺希望咱们能够尽快的发上一笔大财。我想过了，咱们还是要打津河市里富有人家的主意！你们说说看，是不是这么回事？穷人的主意，咱们绝对不打的！”
　　刘中兴转动一下眼球。“我明白了，咱们从今儿起，打探富有人家，当大官的！做大买卖的、开大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的家，这些人家，应该是咱们开发的重点！”
　　陈川航说：“聪明啊！聪明！依俺看啊，咱们还得像在冰城市那回干的那样，开发当大官的家里，这大官是贪官，是个腐朽透顶的——”
刘中兴说：“咋说话啊？那叫腐败透顶的！”
　　尚长海说：“一样的一样一样的啊！没啥两样！就开发贪官的家里！当然，像柴晶晶那样的董事长，咱们也得开发，那家伙，给一条洋狗送葬，就花那么多那么多的钱啊，太没人味了！要是咱们有那么多钱，怎么也得给咱乡里盖座养老院不是？怎么也得给咱们村子里盖座教学楼不是？那个柴晶晶，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把那钱都给一条狗造化了！”
　　尚长海显得特别特别的气氛！“咱们先把贪官撂一撂！当然也得侦察着！咱们先锁定柴晶晶的家，锁定柴晶晶的公司！”
尚长海几个人谈的入道。
　　刘中兴问道：“大哥啊，兴东立交桥下，咱们的行李卷儿还去拿回来吗？”
　　尚长海说：“本着节约的精神，咱们不能大手大脚的。这样吧！你现在就打个车去那儿把咱们的行李卷拉回来！”
　　陈川航说：“你看这房间里有现成的被褥的。大哥，给那个南蛮子阚世界留下一套吧！就地睡觉，还是挺凉的！”
　　尚长海说：“那也好！就把俺的那套被褥留给那个南蛮子吧！”
　　刘中兴出屋上街，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兴东立交桥……

　　阚世界和尚长海他们分手之后，迷迷瞪瞪的走向了狗不理包子总店的西街杭州路。路两边有写着路名的路标。他吃的太多了，喝的也不算少，除了二两五粮液白酒外，还喝了三瓶青岛啤酒。他也不知道他竟然会喝酒，能喝那么多的酒水！此时的杭州路上，车辆很多，行人不多。骑自行车的就更寥寥无几了。他没有忘记仔细观察着路上的行人，寻找着媳妇妹妹岳爹大人……
　　走着看着看着走着，不行了不行了，本来天也不算热，在狗不理包子铺喝白酒时倒是出了那么点汗水，可喝啤酒时，就没出过汗，当然他也没觉得有多么憋得慌，临出狗不理包子总店的时候，他自认为多了个心眼，去了趟洗手间，他还纳闷儿啊，洗手间应该是洗手的房间不是？怎么可以尿尿啊？要是不叫刘中兴提醒，他就跑到别处找厕所去了。是刘中兴告诉他，洗手间就是厕所厕所就是洗手间的。这才让他明白过来，在里边痛痛快快的撒了抔啤酒尿！长这么大岁数，头一回喝酒喝五粮液白酒，头一回喝青岛啤酒，喝这么多的的青岛啤酒。这都是沈老板仗义疏财啊！是沈老板沈贵天开恩请客！也真行！尚长海的亲哥哥居然是这个大城市里的公安局局长！哎呀呀！我喝多了喝多了，我怎么没跟尚长海说说，求他跟他当局长的大哥说说，帮我找找我的媳妇我的妹妹我的岳爹啊！嗨！没事的！等晚上睡觉时，到兴东立交桥下再说也不迟啊！哎呀呀，他尚长海是公安局局长的亲弟弟，干嘛不回家，睡在立交桥下啊？这又为什么啊？他又有些犯糊涂。他又来尿了——这可上哪儿尿啊？阚世界憋得很了！憋得慌了！这杭州路两侧没公测啊。阚世界前面走着个中年男子，他紧跑几步，赶上了这位中年男子，不敢称呼，便直接问道：“我问问，哪儿能找到厕所啊？”
　　中年男子不是个是非人，不挑理礼的！看了看阚世界，知道眼前这个不懂礼貌文明的人，说话是大西南，外地的口音，是个外地人，人家不就是问个厕所吗！咱不能给津河市人丢脸不是，对待外来人，一定要热情。这个中年男子，阚世界算是问对了，人家是金州路小学校的校长，叫路天宏。路天宏告诉阚世界：“你往前走往右面拐弯，那儿有个公共厕所！”
阚世界是很讲文明礼貌的！只是刚进城的时候，因为常称呼错人家，就不敢再喊人家什么大爷大娘大哥大姐大妈的了。看看这会的阚世界，肚子里还憋着尿呢，还没忘记给路天宏磕头：“谢谢谢谢——”一串谢谢之后，便撒腿跑向了公共厕所。阚世界一进公厕门，就解裤——
公厕管理员是个五十几岁的大妈，吓得个够呛，“你你——那边那边是男厕——交钱交钱——五角钱——”
　　阚世界顾不了那么许多了，进了男厕，哗哗哗的尿个痛快——”他浑身轻松的走了出来。
　　大妈管理员拦住了他：“先生啊，这是收费厕所！小解五角钱！请先生把钱交了吧！”
　　阚世界这下可为难了，摸着衣兜，摸啊摸啊——根本没钱啊。“我没钱啊！”
　　大妈管理员说：“没钱你往里跑什么？”
　　阚世界说：“我不行了啊！我不行了！才往里跑的——”
　　大妈管理员说：“行不行的，我们管不着，照章办事，交五角钱吧！”
　　阚世界说：“我身上真的没带钱！这样吧！等明天我给你送来行吗？”
　　管理员说：“那是不可能的！明天？你那是托词！你这位先生啊，连上公厕的五角钱都要赖账，看你这幅样子，也发不了嘛大财的——”
　　阚世界说：“我不是来发财的，我是来这座城市找人的。我媳妇我妹妹我岳爹都是在你们这座城市里没了音信的。五角钱啊，我会交给你的——”
　　管理员一听阚世界这么说，心里便有了同情。刚想跟阚世界问问情况，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谁呀？就是刚才给阚世界指路的路天宏校长。路天宏说：“五角钱，我给付了！我也方便，就交一元钱吧！”路天宏拿出一元钱交给了管理员。回头对阚世界说：“方便完了？”
阚世界说：“谢谢谢谢！我真交不上五角钱啊！谢谢先生！”这称呼，是在厕所管理员那儿学来的。“先生！谢谢谢谢！”阚世界赶忙走出了公厕，匆匆的融进了街道的人流中……
阚世界不饿了，狗不理包子吃得太多了。他撒完了尿，自觉轻松了许多！他大踏步的往前走着往前走着。突然间他自觉有些疲劳，犯困了。行了，不找亲人了！先不找了！回兴东立交桥！回桥下睡觉吧！睡觉吧！哎呀呀，回去得分钱啊！尚长海拿走了我的三百元钱，算买睡觉地方的三百元钱，那是六百元啊！六百元钱，尚长海说是入股啊，说什么入股分红的。分红，就是分钱的意思。阚世界借着夜色灯光，寻找着他记忆里的鼎基大厦，寻找着兴东立交桥……
　　还行啊！连问带打听，没人收问路费的。
　　他知道了，收问路费的是职业的！不收问路费的是行路的人啊！
他很顺利的回到了兴东立交桥下。他发现，尚长海他们都没回来啊，而且，他们的三套行李也就是三套被褥，只剩下一套了，而且剩下的一套是扔在了他昨晚上睡觉的地方。这是咋回事啊？怎么回事啊？阚世界不关心别的，他得跟尚长海要钱啊！卖钢筋的钱，得给他分的！说好了的啊！怎么可以不守诚信啊？！不会的！尚长海、刘中元、陈川航都不坏！都很仗义的！都是尊敬老年人的啊！他们三个人都是城市里的好人！他们干什么去了？怎么拿走了两套被褥啊？怎么留给我一套被褥啊？阚世界想来想去，想去想来，不得其解！他很困了！很疲乏了！算了吧！等着吧！他很不客气的，把尚长海的褥子平铺在了地上，他躺下来，和衣睡下了，他毫不客气的盖上了尚长海留给他的被子，他睡着了，他睡得很美！睡得很踏实，他只等着尚长海三人东北帮把钱分给他。他很累很累了，他都没有气力寻找亲人了，他睡得跟死猪一般，肚子里还有很多个狗不理包子等待消化啊！他没有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