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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辣酸甜话高三 第十章

作品名称:苦辣酸甜话高三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5-02 19:28:07      字数:9702

  高三各班的倒计时显示牌上显示:距离高考还有53天。
  强圣粒老师回到家里已是下半夜的凌晨一点了,他没敢把老伴惊醒,悄没声地上了床。他回来晚,老伴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也就不等他吃饭不等他睡觉,他自己有钥匙,可以打开家里的大门。他上了床,那是辗转反侧,思来想去,怎么也是睡不着了。想什么?想这一生清白怎么就毁于一旦。想昨天白天党为公的作文,怎么没有一个人和他的观点相同,没一个老师支持他的观点。这作文的事情倒是没什么,这被小姐侮辱的事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出啊!怎么办?明早一上班就找校领导坦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党的政策,我懂啊懂啊。不对啊,这不是我自愿的啊,我骑我的车回我的家,我招谁惹谁了,是洗浴中心小姐们强拉硬拽把我拖进去的,拖进去我也没整那事啊!不对啊,不是主动的,怎么会骑车走什么鸳鸯大街?你说你不是主动进洗浴中心的,可你为什么平常都骑车走霞飞路,为什么这次走鸳鸯大街啊。完了完了,说不清啊说不清。大早晨上班不跟领导坦白,隐瞒事实真相,可俗话讲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被学校知道了,那我的脸面还往哪儿搁啊?天啊,我这眼看着就要退休了,老来老来结果弄一个晚节不保,丢人现眼啊……跟领导讲?还是不讲?到底该怎么办啊……老伴桂亚敏让他翻来覆去的折腾给弄醒了。“都快亮天了吧,你怎么还不睡啊?你折腾个嘛啊?想干嘛?说!”
  “唉——”
  桂亚敏五十六岁了,在区里绿化管里所当园林工人,去年四月退的休。这人人品极佳,从来是与世无争,脾气秉性都好,对老伴强圣粒那是百依百顺。在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的,一切都按强圣粒说的办。今天夜里,强圣粒几乎是后半夜回来的,桂亚敏一直装睡,先是一直忍着,忍着,可这都快亮天了,强圣粒还在翻来覆去折腾。桂亚敏不得不问一问了。“怎么了?学校里出啥事了吗?”
  “没有。学校能出嘛事?”
  “那你这是怎么了,你一直没睡呀,回来时那是快一点了对吗?”桂亚敏拉开灯,得,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四点了。“干脆不睡了,圣粒啊,你这怎么了?有嘛事就跟我说说,心里有嘛不痛快的,说出来就好了。”
  “说出来?说出来就说出来。”强圣粒从来都不瞒着老伴在外面做事。“是这样的——”强圣粒一五一十地把昨晚上的事竹筒倒豆子,全部抖落出来了。
  桂亚敏笑了。“真艮啊,老了老了,你还来了一把艳遇!这有什么啊!我一百个相信你!你是绝对绝对干不出那事的。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有嘛想不开的呢?”
  “我是担心,担心让学校知道。学校知道了,这事怎么也说不清啊!”
  “行了!一会儿我跟你去学校,我跟你们姚校长,或者跟吴全丽吴校长说说,把事情说明白了,不就结了吗。至于别人,谁爱说嘛就让他说嘛去吧。”
  强圣粒觉得老伴想得周到。“行!你跟我一块到学校说去!”
  厦华高中早点开饭时间是六点半,八点关门。好吗,我们的强圣粒老师领着老伴桂亚敏准点最先进入了食堂,到了饭口,要完了一应早点,得刷卡啊,强圣粒把身上的口袋都掏遍了,也没找到。交现金吧。多亏桂亚敏身上带着钱,这才算是把早点钱结了。
  实际上,咱们学校的领导每天到校都是很早的。这不,姚成吉,吴全丽都进了食堂。看见了学校里的两位主要领导,强圣粒心里翻腾起来了。吴全丽姚成吉都认识桂亚敏,便主动上前打招呼。按规定,学校除自己的教职员工外,是不招待家属就餐的,因为这是教师的福利。不用问,桂亚敏是有事来学校的,而且事情还小不了。姚成吉吴全丽都是这样认为的。
  强圣粒很不好意思。“姚校长吴校长,一会,吃完早点,到你们办公室,我们有重要事情要跟领导反映。”
  “好吧。”
  “好吧”
  吴全丽一个人一间办公室;姚成吉一个人一间办公室。吴全丽说:“强老师,桂大姐,你们把事情跟姚校长说就行了。”
  “也好也好,都是领导。”强圣粒答应着。
  进到姚成吉的办公室,桂亚敏把老伴强圣粒昨晚的遭遇仔仔细细地跟姚成吉合盘端出。姚成吉听罢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哎呀呀老强啊老强啊,你可真找乐啊!我信我信!我百分之百地相信你的!那条街,晚上是万万不可经过的。你可得注意了!”
  “一定一定!向伟大领袖毛主席保证!”强有力浑身轻松了!“对了,校长啊,我想,她们那三位小姐,会不会敲诈我啊?她们翻我衣兜时,把我的饭卡也给掏去了。那上面有咱学校的名称还有我个人的名字哩!”
  “没关系的!咱们等着她们,让他们把饭卡亲自给你送来,不是免得你再去那个什么温妮新洗浴中心了吗!”姚成吉想了想,对强圣粒说,“我给你安排好了。他们找你,你就答应,你就这么这么办——”
  “好好好——”强圣粒答应着。
  问题谈清楚了。桂亚敏回家了,强圣粒精神抖擞地回到了办公室,认认真真地备起课来。
  八点钟时,学校保安室(门卫)接到了一个电话,找强圣粒。保安小李跟对方说:“强老师办公室有电话,你记住,你自己拨号就可以了。”对方果真按照保安提供的电话号码,拨通了强圣粒办公室里的电话。强圣粒此时没课,正在办公室。他拿起听筒。“你好!请问哪位?”
  “我是温妮新洗浴中心的朗小姐。请问,你是厦华高中强圣粒吗?”
  “我是!怎么地?”
  “怎么地?你昨晚办的事你今早晨就忘了吗?我跟你谈谈,你还欠我们的费用呢!欠一万元!要知道,你要是不给,我就报告给你的领导!你的领导知道了,你的饭碗还会有吗?到底给不给钱,你考虑考虑吧!”
  按照校长的布置,想法把小姐引到学校,让保安出面,把饭卡要回,再把小姐送到派出所。强圣粒说:“好吧!你们什么时候来拿钱?”
  “这么说,你同意给钱了?”
  “同意同意,这样吧,我们学校门口就有一家银行,九点钟开门,你们九点钟及时赶到银行门口,别忘了带上我的饭卡。我可不想再找麻烦了,更不想丢掉我的饭碗。”
  “那好吧!你可要在银行等着我们啊!”
  “一定一定!”强圣粒撂下了电话听筒。
  九点钟,强圣粒来到学校正对面的中国工商银行门口,学校的三名保安小张小李小汪还有附近宁安路派出所的两名干警也同时到了银行门口。不一会,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银行门口的路边,从车上走下了三名女子,正是昨晚强圣粒遭遇的三名小姐。三名小姐扭腰晃腚地来到了银行正门。那个操四川口音的小姐径直走到强圣粒面前:“老先生,钱取出来了吗?”
  “取出来了,你们看!”
  学校的三名保安,派出所的两名干警,一下子包围了三名小姐。叫林大名的警察喝道:“你们被拘留了!你们涉嫌卖淫和非法拘禁公民的罪行!”咔咔咔,立时,手铐戴在了三名小姐的腕子上,三名小姐如噩梦初醒,方才明白,着了强圣粒的道儿!
  强圣粒的饭卡拿回来了;三名小姐被警察带走了。
  强圣粒笑了,他到姚成吉的办公室,跟姚成吉说:“姚校长啊,多亏了你啊,你明事理,不然,我的晚节算是难保了!”
  姚成吉笑道:“老强啊老强,你的胆子可太小了不是?既然胆小,鸳鸯大街你怎么可以晚间走那儿啊?开个玩笑,别当真——”
  强圣粒脸红了。是呀,我怎么大晚上走鸳鸯大街呢——下回注意就是了——强圣粒回到办公室就想啊,我怎么就走上鸳鸯大街了?为什么?我真的是无意的吗?怎么了——我这是——他自己也解释不清了。算了,不想了。上好课!还得表扬党为公的作文呢——”强圣粒走进了课堂,要重新评价党为公的《我和我的X》。
  
  强圣粒走进课堂,刚讲几分钟的课,正要组织同学们细细地分析党为公的作文,隔壁二十二班班长独孤奋进敲门:“强老师!强老师!”
  强圣粒停下了,走出教室。“你有什么事?”
  “我们老师怎么没来上课?”
  “哪位老师?”
  “公孙老师。”
  “怎么会没来呢?你去办公室找找。”
  “没有啊!找过了。”
  “你就打个电话找找她吧。肯定是有事了。”强圣粒进了教室,关上了门。
  独孤奋进一脸的无奈,平时学校要求不让学生在上课时用手机啊,现在不是在上课吗。怎么办?没办法。打吧,总不能空课啊!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孙晓华的电话……
  公孙晓华三十六岁,年轻漂亮,乐观活泼,北师大本科毕业,物理学科,现在是高三的科任教师。一周前,她买了一辆夏利轿车,刚开上汽车,很有瘾的,那是时时都要开,处处都想开。厦华高中对教师们的考勤管理不算严格,原则上不要耽误上课,一切都好说。公孙晓华今天前两节没课,她也不想到学校吃完那免费早餐,再出校门溜车。她决定,开车到市里的洋货市场逛逛。于是,她没跟学校任何人打招呼,就独自开车去了洋货市场。顾名思义,洋货市场,卖的都是舶来品,传说什么货物都是便宜的。尤其是衣服。西服,样子又好看又便宜,便宜的叫你无法相信。公孙晓华早就听说了,今天可算逮着了机会。一早晨,她跟丈夫车涚惞说:“涚惞,我今天上午前两节没有课,趁这个机会,我去趟洋货市场,给你买套像样的西装。”
  车涚惞比公孙晓华大一岁,是市里工商局的公务员,毕业于遍地市财经学院。他和公孙晓华结婚九年了,到现在还没有小孩,不是不能生,是两个人都不想要。他们两口子的父母都是外省市的,公孙晓华的父母在奉天,车涚惞的父母在贵阳,苦于生了小孩没人帮带,所以就一直拖着。好在车涚惞的两个弟弟都结婚都有了各自的小孩,他的父母也就不指望把传宗接代的重任放在他的肩上了。公孙晓华上面还有个哥哥,公孙家早就有了接辈人。双方父母根本就不过问他们两个人添丁加口的事,他们就更坚定了不要小孩的信念!两口子的日子过得很逍遥,车涚惞几年前就有了自己的爱车,是一辆桑塔纳,当时那是很潮流的。这家里已经有了一辆车了,公孙晓华很不甘心,觉得还不自由,就撺掇车涚惞给自己也买一辆。什么事架不住磨叽,架不住软磨硬泡,车涚惞终于拍板,给公孙晓华买了一辆红色夏利小轿车。公孙晓华终于有了自己的爱车,乐啊,美啊。凡事儿,乐极生悲啊!
  今天早上公孙晓华开车上路前,车涚惞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超速,千万千万遵守交通规则……公孙晓华嗯嗯嗯地答应的嘎巴溜脆。公孙晓华开车出了小区大门,一溜烟的就朝洋货市场奔驰。
  洋货市场距离公孙晓华家有二十里地。她按照车里的导航仪,把车开向了贵宾大道,右拐上了广场大街,再右拐前行,又右拐,左行,前行,她看见了洋货市场的大大的牌匾。她把车存在了停车场。
  洋货市场二十四小时营业。公孙晓华进了洋货市场,好家伙,什么货物都有。闲逛了那么一会,她就到了西装部,看上了一套烟色的男西装,那样式,真好看,问一问,卖货的说是日本的。问问价,好吗,才三百元。二话没说,也不还价,公孙晓华掏出三百元钱就给了卖货的。卖货的说:“您真实在,这样吧,只要你二百元钱!”这使公孙晓华更加惊诧!“这么便宜!太便宜了!”时间紧,还有课!快回学校吧。可万万不能耽误上课啊!”她想着,就带着买的西装,来到了停车场,交了三元钱的停车费,开着车就往学校赶。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零九分,其实很富裕,稳稳当当的,根本没问题。可这公孙晓华,虽说是早就考了本子,可必定还算是新手,操作还不是那么自由还不是那么灵活。她开得很快。当车驶向第十六大道右拐穿插到民富路时,突然一个老人正穿横道,老人六十多岁,手里拿着一个布包,看样子,老人是要到马路对面的西中街卫生院看病或是取药,他没按马路指示牌上的规定行走,实际上,他应该往右走上三十米,就是斑马线,有红绿灯控制,绿灯时,再过马路,这位老人家却横穿马路不愿意遵守交通规则。得!看见前面突然出现的老人,公孙晓华蒙了,急踩刹车,她想不到,她踩的不是刹车而是油门,这油门一加大,蹭——老人家被撞飞了——
  车停下来了!
  出车祸了!出大事了!公孙晓华把老人家活活地给撞死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120急救车来了;交警队的车来了。
  死人被拉到了武警医院,还不知道老人的身份呢。公孙晓华车被扣了是小事,这人命那是大事啊。公孙晓华被带到了交警大队,正在接受交警的询问。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打开接听:“是独孤奋进啊!我——我在交警大队东河支队。我,我出车祸了,把一位老人撞了——那什么,我正要给学校领导打电话。这样吧,你去趟教务处,或者找一趟焦主任,让她找人给我代代课。我这事不知怎么处理呢。你顺便跟校长说一声,就实话实说。我撞人了。我正等待处理呢。好了!谢谢!”
  得!独孤奋进关上手机,就跑步找见了焦迪迪,把事情的原委都跟焦迪迪说了:“我们公孙老师撞人了!不能来上课了。让您找一个代课教师。还有,我就不去找校长了,您就把事情告诉姚校长吧,公孙老师让我去告诉,我还得回去上课啊。”
  “好的!你回去上课吧!代课教师马上就到!”焦迪迪立刻打电话给教务处,“主任吗,请图书馆的安华伟老师到我这来,安排他给公孙晓华代课。”
  安华伟老师五十八岁,物理教师,因学校招聘的年轻教师很多,一般上了岁数的教师学校就安排到了二线,也是备用。安华伟很快地就到了焦迪迪的办公室。焦迪迪跟他交代了课程。“总复习,做卷子,做到第二十套了。学校高三年级统一的。您这就进班吧!”
  安华伟进了班级。焦迪迪没打电话,径直来到了姚成吉的办公室。“姚校,公孙晓华出车祸了——”
  “啊——严重吗?”
  “撞人了!撞了一位老人!”
  “后果——”
  “不知道。班里的学生独孤奋进接的电话,说公孙老师正在交警大队东河支队接受讯问。”
  “这事好办!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呗。咱们能帮上什么忙啊。这样吧,你给她打个电话,问明详细情况,咱们好想办法啊。对吧?”
  “对!我这就给她打电话。我现在没课,要不我去趟东河支队?”
  “那也好!”
  焦迪迪自己有车,开车出了校门。在车上,她打电话给公孙晓华,安慰她不要着急,说自己马上就到。一会儿,焦迪迪就来到了交警东河支队。看见了公孙晓华。公孙晓华扑在焦迪迪的身上,哇哇地大哭起来——
  责任认定出来了,双方都有责任,老人突然横穿马路要自负一定的责任,公孙晓华车速太快慌乱中踩油门,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去医院了解情况的人回来了。被公孙晓华撞死的老人六十三岁,叫吴友厚,是轧钢厂退休工人,无亲无故,孤独一人,无儿无女,死前住在汪家庄养老院。交警大队立刻把院长叫来,征求处理事宜。院长说:“这样吧,请公孙老师风风光光地把老人安葬了,就得了。孤独老师绝对不是故意的,这老爷子也怪了,我们院里有安神药,他非得自己到卫生院取,取就取吧,还横穿马路,你们说说这老人家真是——”院长没把话说下去,大家心里都明白。
  “那好吧!”事故负责人成明高说,“就照院长说的办!一应的安葬费,公孙老师,你就全出吧!”
  问题就这样解决了。都中午了,公孙晓华这才想起给车涚惞打电话,把出车祸撞死了一位老人的事告诉了他。电话里,车涚惞没多说话,只是一句:“知道了——我马上回家——”
  “公孙老师,接受教训就行了!多亏是个孤寡老人!你还是挺幸运的!给你三天假!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不用!我打车吧!”
  “那我我回学校了!”焦迪迪开车回学校。
  公孙晓华打车回家。闹心!公孙晓华闹心急了!后悔极了!车涚惞回来了。他人脾气温和,一没埋怨,二不责怪。事情出了,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他打破沉闷:“在洋货市场买什么了?”
  公孙晓华默声无语,从包里拿出了她给车涚惞买的西装。抖落开,车涚惞那么一看:“哎呀!晓华啊!这花了多少钱?”
  “我给人家三百,人家退给我一百,只花了二百!”
  “晓华啊!你上了大当了!这是不法商人倒卖的盗墓洋装……”
  “天啊——”公孙晓华差点晕了过去。
  
  公孙晓华撞死人了!这消息传得太快了。班长独孤奋进接听了公孙晓华的电话以后,把消息就告诉了焦迪迪主任,回班里继续上课。代课的安华伟老师特负责任,因其也曾经是多年的高三物理把关教师,他绝对不是光给同学们讲答案,而是讲解题入门,讲解题方法。学生们很是耳目一新。尽管安老师物理复习课上的精彩,可独孤奋进却是听不下去了。他心里极度惦记公孙晓华老师。公孙晓华老师素来对他照顾关心有加,尤其是经济上,对他帮助是很大的。独孤奋进生活在一个很不幸的家庭里,父亲孤独强原本是一个机关里的人事局长,在独孤奋进十岁那年,孤独强就和他的母亲栾萍萍离了婚,找了另外的女人。在他刚上初中的那一年,他的父亲孤独强以贪污受贿罪被判处了死刑。在父母离异之后,他跟着母亲生活在姥姥家。不久姥姥去世了,只剩下他和母亲栾萍萍相依为命。老天很不公平,又让在卫生院当护士长的母亲患了绝症乳腺癌,这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船漏又遭打头风。在独孤奋进读高一的时候,母亲栾萍萍去世了。自此,独孤奋进在世上没了亲人。还好,他遇上了公孙晓华老师,是公孙晓华老师处处照顾她,事事关心他,这才有了他的今天的成长。他对公孙晓华的尊敬,无疑是一个孩子对一位慈祥母亲的尊敬。他想怎样才能帮助老师度过这不幸的日子呢?他要去看望公孙晓华,他要把事情告诉给全班的同学,让全班学生都来分担公孙晓华老师的痛苦。总算是放学了!他跟同学们说:“同学们,咱们的物理老师公孙晓华出车祸了,撞死了一位老人,中午,咱们去她家里,看看她好吗?”
  “好!”同学们齐声回答。接着便是一片议论:“太可怕了!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撞死人了呢……”
  公孙晓华出车祸撞死了人,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里就餐的老师学生们,纷纷把这事当做了吃饭的作料,议论不止:有的透出同情怜悯;有的露出讥笑嘲讽。
  同情怜悯地说:“完了!赔大发了!这辈子毁在这车上了!倒霉,太倒霉了……”
  讥笑嘲讽的说:“该!嘚瑟!有俩糟钱不知干嘛好了!买车,逛吧!撞死人了,人家能饶她吗?真是的,不知咋浪好了……把爹撞死了,那比爹还爹……”
  公孙晓华撞死人的事,姚成吉很重视。他考虑的不是公孙晓华经济赔偿的事,而是公民整体的安全意识的大事。吃饭的时候,他顺便告诉办公室主任徉广嵋:“你立即以此事为教训,下发一个通知,把这件事做一个通报,以引起教师们足够的重视,要确保开车出行安全。”
  徉广嵋点头称是:“好好!我马上就办!”徉广嵋,山西太原人,五十三岁的男人,说起话来那是燕语莺声,细声细调,倒也中听。他办事利索,从不拖泥带水。说干什么,那是雷厉风行。不到半个小时,网站已经发布了,广播站播出了。这速度行吧!
  一片哗然,边边角角,各个角落,公孙晓华撞死老人的祸事,学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唏嘘——惊诧!惊诧——唏嘘!
  安全第一!不可忽视!街上的汽车太多了,开车的开的都太快了!不出事是相对的!出事是绝对的!丁顶鼎有着他自己的看法和观点:“这,根本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出事撞人,这都是无法预料的,买车是潮流,大势所趋。谁也挡不住,对吧?安全教育那是应该的,必不可少的。教训必须吸取,遇事不能慌神儿,别把油门当刹车踩,不就结了吗!”
  老师们很赞同丁顶鼎老师的观点,权且是观点吧。
  二十二班班长独孤奋进领着全班学生要去公孙晓华家,刚到学校大门口,被班主任金华化拦住了:“同学们,咱们关心老师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可咱们不能这么多人都去看望啊。咱们选几名代表,三到五人,把咱们全班学生的心意带到,不很好吗?”
  一大部分学生喊道:“好!坚决同意金老师的意见!”
  独孤奋进无奈:“那好吧!郑娟、吕伟、马申、牛飞、杨燊跟我一道去吧!”
  其他同学散去,独孤奋进领着五名学生去看望公孙晓华老师了。
  班里一个叫柳耀枝的高个女生扭扭搭搭地来到金华化老师跟前:“帅哥哥,我还没吃饭呢,你请我!你请我!”
  金华化三十一岁,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材,白白的脸面,挺挺的鼻梁,阔阔的嘴巴,大大的耳朵,小小的眼睛,圆圆的脑袋,黑黑的头发,真挺帅的。他没结婚,也没搞对象,在上大学时曾搞过一个,那个女的一毕业就漂洋过海到澳洲了。他无奈,下决心不再找女人,想当一个孤身男人。谁想到,接了这波高三,班里的这个柳耀枝可就死活看上他了,他设法摆脱,可这个柳耀枝,像鬼魂似的,紧紧地缠着他,丝毫不放过!这事他早些天已经坦白地跟姚校长跟吴校长,跟焦主任,跟兰副主任都说过了,毫无一点隐晦地全说了:“我是坚决不能允许她这么胡来的。要不,把我调调班吧。”领导们说:“我们知道,我们了解,你身正不怕影子歪!不能调班!设法做做那位柳耀枝同学的工作,要把主要精力放在高考复习上!”
  这不,柳耀枝又缠上来了!金华化说:“下午还要上课!下什么饭店?!”
  “不行不行!就下饭店就下饭店!”柳耀枝嗲哩嗲气,让人不由得骨软筋酥口喷酸水!
  “你还像个学生样嘛!”金华化很严肃,“松开手!像个什么样子!”
  柳耀枝就不松手。“必须的!上饭店!”柳耀枝拉着金华化老师的手,使劲地拽着。金华化怕影响不好,学校大门口,多开放的地界。他无奈,只好跟着柳耀枝进了学校斜对门银行旁边的“东来顺酒家”。柳耀枝撒了欢儿了,点了四道菜,什么辣子鸡丁宫保鸡丁孜然羊肉八珍豆腐一类的。
  “你自己吃吧。我在食堂吃了。我回学校了!”金华化说着扭头就要出饭店。柳耀枝哪肯放他走!一步跨过来,拽住了金华化:“帅哥哥!陪我吗!必须的!”
  又是一脸的无奈。金华化重又回到饭桌上。柳耀枝说:“帅哥哥!你听明白了,我打小在家里就说一不二!我要星星,我爸我妈就得上天给我摘!现在我就要你!要你做我将来的老公!你就得答应!谁让我看上你了呢?!对不对!谁让你是我的物理老师了呢!”
  “你这是胡闹啊!你是学生!是高三学生!”
  柳耀枝没理会金华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是我,表哥,我是柳耀枝,听好了,叫上七八个弟兄来我们学校门口的“东来顺酒家,马上马上!”
  柳耀枝富二代,老爹是大北方工贸公司的老总刘海河,亿万富翁,是遍地市响当当的人物,政协委员,人民代表,了不得啊!她刚才打电话给表哥,那表哥叫浑天和,是柳耀枝大姨的二儿子,长得五大三粗,二十八九岁,是大北方工贸公司保安队的队长。他真听话,接完了电话,立马叫上了八个青年保安,坐着一辆双排座小客车,就来到了东来顺酒家。
  这下可让金华化为难了:“你想干什么?柳耀枝同学?”
  “我想让你答应跟我交朋友,让你答应我,做我的白马王子!你答应不答应!”柳耀枝晃动着脑袋,“答应,一切好说,不答应,就叫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你还没有王法了!”金华化毫不示弱,“你是学生!你不能这么胡来!你这样做,是要毁了你自己的!”
  “少废话!说!干还是不干?!”
  “不答应!你这是胡闹!”金华化说完就要往外走。
  “站住!”彪形大汉浑天和一把拽住了金华化。“别给脸不要脸!真是的!你敢侮辱我表妹!弟兄们,给我修理修理他!”
  霹雳劈,啪啦啪啦——连踢带踹,连打带揍,七八个人拳脚相加,一个回合过去,金华化便浑身是伤,满脸是血了。饭店里一个叫毛毛的服务员看境况不堪,立马打了110。
  再看柳耀枝微笑着:“帅哥哥,干还是不干啊?!”
  金华化躺倒在地,一声不吭。
  传来了警车声。“表哥,你们快回去吧!我来对付警察!”
  “不怕!警察好对付!”浑天和憨憨地说,“没事的!有你爸,谁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的!”
  警察来了,两名,一个叫邢德政一个叫邹顺开,都在三十上下。邢德政邹顺开看看躺在地上的金华化,问饭店报警的服务员毛毛:“你报的警?怎么回事?”
  毛毛,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农村小女孩,看着浑天和那双凶神恶煞般的眼睛,浑身发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了。”
  邢德政问浑天和:“说说情况吧!”
  柳耀枝先开口了:“尊敬的警察叔叔,地下躺着的这个是我的老师,他叫金华化,教我们英语,是班主任,他请我吃饭,对我进行性骚扰。摸我胸,还做下流动作!说什么要干我,我不懂!他咋干我,他是要打我?我就把我表哥他们这些人叫来了,狠狠地教育了他一顿!警察叔叔,他是个流氓教师!”
  “哪所学校的?”邢德政追问。
  “对面厦华高中的,我是高三二十二班学生,我叫柳耀枝。我爸爸你们都知道,著名企业家,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刘海河。”
  “知道知道。你就是刘海河的女儿!”
  “是的是的。”
  “这老师就是禽兽!”浑天和跺着脚说,“我恨不能整死他!”
  邹顺开俯下身子,细看金华化。“晕过去了!不管谁有理没理,先送医院抢救吧!”
  “也是啊!警察叔叔说得对!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老师不是?”柳耀枝真能说,“警察叔叔,我负责送我老师进医院,一切费用我爸出!还有,我表哥他们太粗鲁,你们就好好教育教育他们吧!”柳耀枝打了120。
  趁这功夫,警察邢德政邹顺开又一次询问了饭店的所有服务员,问是否像柳耀枝说的那样。八名服务员异口同声地回答:“是!是!是!”
  邢德政狠狠地教育了浑天和一伙人:“打人也是犯法的!以后注意,不管他犯了天大的罪过,不是有法律吗!下不为例!你们走吧!”
  嘿!浑天和一伙扬长而去;警察叔叔也大摇大摆地走了。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几名服务员,把金华化抬上了担架,放进了车里。柳耀枝笑模呵地,没事人一样,坐在救护车里,看着像死去了一样的金华化,心想:“敢违背我的意志,我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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