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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辣酸甜话高三 第九章

作品名称:苦辣酸甜话高三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5-01 19:03:57      字数:13755

  学校里,校中校高三三班的男生们把边奋砼被救护车拉走的事报告给了班主任莫燕燕。莫燕燕今年三十三岁,大北西师范学院毕业生,教化学的。这位莫燕燕性格泼辣,洒脱。高高的个子,大大的脸盘儿,通鼻梁,大眼睛,说起话来,大北西口音特浓,而且还很粗,那声音,就跟那位歌唱《我家住在黄土高坡》的嗓音一模一样的。你也别说,莫燕燕平时也很爱唱上几首大北西的民歌,挺受学生们欢迎的!莫燕燕平时跟班里的同学们称兄道弟称姐喊妹,师生关系很热乎很融洽。在学校里和老师们的关系也很好。当学生报告边奋砼胡占奎被救护车拉走的事情时,莫燕燕刚从卫生间出来。她在卫生间门口掏出手机,马上给边奋砼家打电话。没人接听。莫燕燕详细地询问同学们上体育课的情况,问完之后,就赶到体育组长办公室。体育组长办公室设在学校体育管一楼东侧的一间大屋里。她问修大理:“修老师,俺们那帮东西,说您打了边奋砼。俺压根就不相信!您别往心里去,边奋砼胡占奎,这两个小东西,俺饶不了他们!俺相信,他们肯定没安好心,那是存心和您作对,诚心侮辱您。我一定给您出气!”
  “莫老师,谢谢你的正义!”修大理问,“你和他们的家长联系上了吗?”
  “家里没人,估计都去医院了吧。”莫燕燕说,“边奋砼是要讹诈您啊!让他折腾吧,折腾不出好果子来的。不去搭理他们。这件事我处理就是了!我知道边奋砼的家长,他妈妈挺无赖的,他爸爸那人倒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我和他打过几回交道了,他很支持咱们学校对学生严格管理的。您放心,这事没完,我要好好教育教育边奋砼的。”
  “那就麻烦你了。莫老师,原本我想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有你这样的主持正义不护学生短的老师,我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中午,食堂吃饭的老师们,一传俩,俩传仨,说什么的都有,怎么说的都有。有老师说:“修老师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怎么竟遇上这些混不讲理的东西,这下又够他赔一通的了。”有的说:“教体育的,难免对学生动手动脚的,肯定是打了学生。等着处理吧,赔钱是小事儿,闹不好,饭碗都难保了。”
  教师们的议论,修大理听得一清二楚。心想:爱说啥就说啥吧,事实总归是事实啊!他安心地吃着午饭。
  下午。修大理没课,在办公室修改着篮球队晨练计划。边元德领着边奋砼胡占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修老师,让您受委屈了!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没教育好孩子!我代表孩子他妈给您道歉了……”
  “没什么没什么!”修大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一时还挺感动。
  “快!给修老师道歉!”边元德瞪着双眼,催促边奋砼。
  “修老师!我错了!我向您承认错误!我不该耍无赖诬陷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了,修老师!”
  “还有你!胡占奎!不起好作用,你是个什么东西啊?净出坏点子。”怎么说呢?上午上体育课前,他们知道是修老师代课。于是,胡占奎就给边奋砼出馊点子,让边奋砼碰瓷,讹诈边老师。一开始,边奋砼还争辩,说是太损了,可架不住胡占奎的怂恿挑唆,还是答应了,就导出了那么一出恶作剧。结果,不但没讹诈成,反倒让家里白白地赔了那么一大笔检查费。此时的胡占奎满脸羞臊。“修老师,都是我太坏了!对不起您了!您原谅我吧!”
  边奋砼胡占奎反复地向修大理倒着歉。修大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时候,班主任莫燕燕来了。“好你个边奋砼胡占奎!你们做的好事!说!怎么处理你们!?”莫燕燕不客气,左手蒿住边奋砼的左耳,右手揪住胡占奎的右耳,就地转了三圈。“反了你们了!敲诈碰瓷儿!你们是流氓啊!是人渣!对吗——”
  “对对对——”边奋砼胡占奎,平时就很怵莫燕燕,那是很害怕莫燕燕这个大北西的豪放型女教师的。他们在班里犯了错误,莫燕燕蒿过他们的头发,踹过他们的腚墩儿,嘿!他们竟一个屁也不敢放。莫燕燕整治了他们,他们服服帖帖,不但不记恨莫燕燕,还相当地佩服莫老师。同样都是教师,用同样的方法处理同样的犯了错误的学生,有的,就不能被学生接受,换位一下,倘若是修大理蒿了胡占奎边奋砼的耳朵,那肯定是要赔上大钱还要受到学校的严肃处理的!这事儿,学校心理教师也没研究出是怎么回事来。有老师狠狠地踹学生一脚,那学生还乐乐呵呵地嘛事没有;有老师仅仅用手指指画指画,得,学生就告了个侮辱人格!你说这事让人怎么解释?此时,莫燕燕当着边奋砼父亲的面,当着修大理的面,修理着这两个坏孩子,边奋砼胡占奎还感到很舒服。莫燕燕终于松了手。“写检查,还不够!要在全校大会上做检查!还不够!等学校领导研究决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处分!看你们还作祸不作祸了!”
  莫燕燕不象某些班主任那样,护学生的短!她是一碗水端平,学生犯到哪儿就整治到哪儿!毫不留情面!毫不含糊。
  “对!一定一定要严肃处理!”边元德是真心地坚决支持莫燕燕老师。
  “那就先这样!修老师,我领着他们去政教处,去校长室,听听校领导的处理意见。”莫燕燕领着边奋砼胡占奎走了。办公室还剩下边元德和修大理老师。边元德说着掏心窝子的话,检查着自己的过错数落着边奋砼的过错,以此求得修老师的原谅。
  聊了一会,边元德问修大理:“听说前不久您让一个叫崔乃金的学生家长讹诈了四万多块钱,有这事吗?”
  “没错!还背了个处分呢!”
  “钱给完了吗?”
  “还差三万——”
  “修老师,您是一个好老师。好老师怎么能老让人家欺负呢?”边元德转了转眼球。“这样吧,那个姓崔的学生家长崔名贵,我认识,也是开饭店的,在虎穴路。回头我找他谈谈,或许能把这冤枉钱免了呢!”
  “那就谢谢您了!”对边元德的话,修大理就是那么一听,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客气!”边元德说,“修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再见!”边元德要维护修老师的人权,他要亲自找崔名贵算算那笔讹诈费,还修老师一个人间公道!
  
  边元德有些个好朋友,比如像人称当代活雷锋的东河区三兄弟赖富赖浩赖贵,就是边元德的生死兄弟。这三兄弟在遍地市很是有名,游离在国家法律边缘,常常为弱势百姓讨还公道。说一件事,就说一件事:前不久,赖贵出外办事,开车行驶在平和大街上,当他要拐弯向右驶向平安道时,就看见右侧道口处围了很多人,已经把路口堵住了。他下了车,向外围的人问明了情况,原来是,三名年轻城管,抓住了一位随意在路边花丛处撒尿的六十多岁的老人,连踢带打,还要罚款一百元,那位老人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只有十几元,三名城管不依不饶,已经整治了二十来分钟了,还没个结果。听到这些,赖贵挤进了人群,挤到了三位城管和老人的身边。“几位年轻人,干嘛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老人?看把老人打得鼻青脸肿了。你们就没有爹妈吗?”三个年轻力壮的城管,怒视着英俊伟岸的赖贵。“你算干嘛地?我们在执法!岁数再大,也不能随地大小便不是!”
  “随地大小便不对。可他必定是位老人啊!再者说,你看看,你们远远近近地看看,这附近三四里地内街道旁,哪儿有公厕啊?哪儿有?”赖贵跟三位年轻的城管讲道理。“哪儿有啊?人老了,常常尿急——”
  “尿急就不要出门——”一位城管大声喊着,“在你妈家里呆着不就得了!”
  赖贵说:“你这说的可就不是人话了!”
  “你敢说俺不是人!”一个瘦猴似的城管伸出拳头就要打赖贵,赖贵顺势一下子将“瘦猴”的胳膊没大用力地一扭,“瘦猴”便嗷嗷地叫唤起来。
  赖贵说:“你怎么可以随便就打人?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代表着这座城市的形象,看看你们自己是幅什么德行?好吧!我打110,叫警察来管管你们吧!”
  “你打110,谁怕你啊?!”一个矮个的城管吹牛地吼道:“我就是政府!110算什么?”
  “这话可是你说的!”赖贵报打了110,详细地说明了情况。围观的人已是水泄不通。110的警官来得真快。一共三名,负责的叫景连民,三十几岁很精干。他跟在场的群众了解了情况之后,对赖贵说:“谢谢您啊!我们的市民都像您一样,那我们的城市就真的和谐了。”景连民关照着被城管殴打的鼻青脸肿的大爷。“我们这就打120,陪您老去医院验伤——”大爷说:“不用了不用了。人老了,没出息,憋不住尿了,找了老半天厕所也没找见,就在这路边的花丛里解决了——唉——”老人叹着气,“原来这街道两边有不少公厕,咋整地,全拆没了。总该给百姓留几处方便的地方啊!唉——不去医院了!”老人冲着几位城管说:“瞅瞅你们这德行,还城管呢!还是政府呢!真不嫌害臊啊!”老人显得很伤心。“不说了,我走了!谢谢这位大哥!谢谢三位民警!”老人这就撤出了人群。赖贵跟上来。“老人家,还是去趟医院吧,我送您!坐我的车去!”
  “谢谢谢谢!”老人连连道谢,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
  “那坐我的车,我把您送回家吧。”
  “真的不用。我本来是出来闲逛逛,退休了,没事儿溜达溜达,看来是溜达不成啊。谢谢你了!小伙子!你快办你的事去吧,我没事,没事。”老人顺着右边的便道,往西走去了。赖贵想着那三位城管,心里真是愤愤的。在此,咱们只讲三兄弟中这一件事儿。
  这三兄弟开着个“富浩贵汽车修理厂”,经营的不错,规规矩矩,从不欺诈客户。三兄弟,老大四十九,老二四十六,老三四十三,一个个长得英俊魁伟,一副英雄气派。赖家三兄弟都是大学本科毕业生,都是学理工的,父亲赖玉民是一名退了休的老公安战士,母亲是一位退了休的儿科大夫。从小就受着父母的严格教育,三兄弟在父母身边真是唱着“学习雷锋好榜样”的歌儿成长起来的。要说边元德能和赖家三兄弟结交为好朋友,那也真是一个缘字。四年前的秋季里的一天下午的傍晚,天上下着大雨,边元德开着一辆“松花江”,车里装满了各种蔬菜,恰巧行进在十六大道中段处,汽车出了毛病,熄了火,不能走了。这坏车的地界,距离“富浩贵汽车修理厂”也就一百多米。边元德跑到修理厂,当时是老二赖浩领着三个小伙子值班。边元德跟赖浩讲明了情况,二话没说,赖浩领着三个小伙子,就把边元德的汽车推进了修理车间。不足半个小时,就修好了。边元德向赖浩道着谢,这就上了汽车,刚踩油门,就觉得头脑天昏地暗起来,他晕过去了。赖浩立马打了120,把边元德送进了附近的“工人医院”,经检查,边元德患的是脑梗,送医院送的很及时,经医生抢救治疗,无大碍了。边元德坚持不住院,于是医生给开了些药,嘱咐如何注意,如何保健,带着医生的药和医生的嘱咐,边元德离开了医院。120的费用,在医院的抢救治疗费用,都是赖浩垫付的。边元德手里一时没钱,跟赖浩说“回家后,马上来送钱!”赖浩说:“交个朋友吧,朋友之事,怎么可以谈钱呢?你千万别说什么钱不钱的了。回去注意,记住大夫的话,按时吃药!别的就先别想了。”边元德感动不已,时刻记着赖浩的大恩,并以此立下志向,活着,一定要向赖浩一样,做一个多为别人着想的好人……就这样,一来二去,他和赖家三兄弟成了至交。
  边元德开车离开厦华高中后,没直接回饭店。他开车来到了富浩贵汽车修理厂”,三兄弟都在。他把厦华高三体育教师修大理的事跟三兄弟细细地讲了一遍。三兄弟真是义愤填膺!当场拍板:“这个公道我们讨定了!崔名贵!不要脸的东西!讹多少钱,叫就叫他吐出多少钱!”
  立时,赖富把厂里的事安排妥当,对边元德说:“不许您费心了,我们三个去找那个流氓评理!保证把修老师的钱一分不少地要回来!”
  “也好也好!事办完后,咱们一块到我那儿聚聚,把修老师请来。”
  “好好好!就这么定了!”赖富说完,带上赖浩赖贵,开着车就去找崔名贵算账了。
  傍晚六点多钟,修大理因没有看晚自习的任务,就要下班回家了,他刚到自行车棚,刚打开自行锁,手机就响起了铃声。“是我是我。”边奋砼的父亲边元德打来的。“您好!边师傅!您好!”
  那边。边元德:“修老师,我跟您说的那事办妥了!”
  修大理:“嘛事啊?您跟我说的嘛事啊?”
  边元德:“我跟您说,我要帮您把崔乃金家长崔名贵讹诈您的钱要回来,您怎么没记在心上啊?”
  修大理很不好意思:“啊?啊!啊——那事啊,您办妥了?真的吗?”
  边元德:“真的!修老师,您晚上不加班吧?您现在在哪儿?”
  修大理:“我在自行车棚,正准备下班回家呢。”
  边元德:“这样吧,我跟我的朋友们约好了,今晚上在我的饭店聚聚,邀请您来——是我的三位朋友帮您把钱要回来的——”
  修大理:“您的朋友?干什么的?”
  边元德:“东河区赖家三兄弟,听说过吗?”
  修大理一震:“听说过,听说过,赖富赖浩赖贵,当时的活雷锋,家喻户晓,人人皆知。怎么?你的朋友是赖家三兄弟?”
  边元德很骄傲:“没错,多少本年的好朋友了。修老师,这样吧,我开车去学校接您,您是我们孩子的老师,我们孩子不地道,做了很对不起您的事,我给您赔不是!您一定赏脸,来和我的朋友一道认识认识,也交成朋友,好吗?”
  一听能和赖家三兄弟当代的活雷锋交朋友,修大理心里乐开了花。“好好好!我去我去!”
  边元德高兴极了:“这就对了!一是来见朋友,二是把钱拿回去。您在校门口等着我啊!我很快就到!”
  晚上都快十点了,聚会才散。这是修大理平生最兴奋最快乐的一个晚上。他很有点扬眉吐气的感受。赖家三兄弟帮他彻底摆平了崔乃金家讹诈一事,要回了他的钱。今晚上,他结交了被世人传为活雷锋的赖家三兄弟,他兴奋极了。至于赖家三兄弟是怎么把钱从崔名贵手里要出来的,赖家三兄弟没细说,只是告诉他:“我们办事,不靠打打杀杀,我们靠的是法律!国家的法律!我们在明华律师事务所请了两名大律师。崔名贵违法了!我们守法!守法的怎么能怕违法的呢?!”修大理琢磨着,细细地琢磨着赖家三兄弟的话,暗自夸赞:“英明英明!法律!法律!我怎么就不知道呢?在理在理……”
  当天当时,莫燕燕领着边奋砼胡占奎到政教处认错,到校长室认错。错误认识完了,边奋砼胡占奎就等着处理了。咱们学校各部门办事效率都是极高的。经校务委员会研究决定,基于边奋砼碰瓷未造成金钱讹诈的事实,并且认识错误深刻,给边奋砼警告处分,不写进学生档案;胡占奎,思想意识较复杂,怂恿同学干坏事,错误性质恶劣,给予严重警告处分,不写进学生档案。在晚自习前,学校广播站向全校师生做了公告,学校网站也将此决定网上公布了。
  教室里,边奋砼胡占奎听完了广播,俩人还笑上了。班主任莫燕燕问道:“怎么?有病吧?给了处分,还笑个啥吗?”
  边奋砼说:”太便宜了!”
  胡占奎说:“想不到,太轻了!”
  “便宜!太轻——啪——啪——”莫燕燕给了他俩一人一个大脖溜,真翠成!俩个尚不经事的高三学生捂着脖子,傻笑起来,一下子,惹得全班都笑个不停了。
  
  高三各班的倒计时显示牌上显示:距离高考还有54天。
  这一天,修大理老师骑车刚进校园,就被急冲冲赶来的崔乃金和他的父亲崔名贵拉扯住了。这使修大理很感意外,心想,赖家三兄弟不是把事办明白了吗,这咋就过了一夜,就又上门来要钱了。修大理怒斥道:“干嘛干嘛?!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崔乃金喊道:“修老师啊,您误会了!您误会了!”
  “误会什么?什么误会?你们还不清楚?”修大理表现的似乎很理智,继续推着自行车往车棚走着。崔乃金继续拽着后车座,崔名贵紧紧地拉住修大理的左胳膊。“修老师,修老师,您听我跟您讲——”
  “讲什么?”修大理停下来。这时候有几位年轻的教师正从体育馆练身房走出来,见此状,以为崔名贵领着儿子要跟修大理打架闹事,都赶紧地向修大理靠拢过来。
  “干嘛?干嘛——”四位年轻的体育教师把崔家父子围在了当中。“打架打到校园里来了!你们还真以为修老师怕了你们不成?你们做的事,那纯粹是无赖行为!怎么地?又来敲诈不成?”
  “不是不是——”崔名贵有些着急:“容我把话说完容我把话说完——”
  “好吧!咱么进办公室说去!”四位青年体育教师和修大理一起把崔家父子带进了办公室。
  “说吧!”修大理对崔名贵说。
  “对!你就说说吧!”四位青年体育教师接着修大理的话说。
  “好吧!你们就听我说说。”崔名贵低下了头。“昨天赖家三兄弟到了我的饭店,他们找来两名大律师,跟我说,要把我送上法庭,送进监狱。他们讲了,按照国家现行法律,我犯的是敲诈罪讹诈罪,而且数目不小,足够进监狱呆上五年的了。人家赖家三兄弟,那可是出了名的活雷锋,人家带来的两名律师,那也是响当当的大律师,他们讲的我心服口服,我和儿子确实是犯了敲诈罪,也可以说是讹诈罪,咋说呢?您修老师,不经意地踢了我儿子的屁股一脚,那屁股上长的全是肉,既不疼也不痒,我这个混蛋儿子,不不不,主要是我们作家长的太混蛋,尤其是他妈妈特混蛋,非得住进医院。说到这,其实医院也不是东西,根本不用花钱做什么全方位的检查,更不用住什么高级病房。这医院却随我们的心愿,为了挣钱,医德医风都不要了——不对啊,我咋说起医院来了?说我们自己。我们全家人,经过赖家三兄弟的教导,经过两名大律师的普法教育,我们全家都深刻地认识到了,这国家法律是万万不可触犯的。我已经把收到的您的那些钱,托付赖家三兄弟给您了。我们爷俩大老早地来找您,一是向您表示深刻的歉意,向您赔罪!赔不是!二是,请求您老人家,原谅我们这些小人,你就千万千万别向法院起诉我们父子了。我们自愿给您精神损失的赔偿,赔多少都行!就是请求您,一定保证不起诉我们。一旦起诉,两位大律师说了,我被判五年,那都是轻的。我进监狱不要紧,我的儿子,您的学生崔乃金,那就参加不了高考了,他的前途那就彻底地毁了——”说着,崔名贵就双膝一软,扑通给修大理跪了下来。“求求您老人家!修老师,您就饶了我们吧!我给您磕头了——”嘭——嘭——嘭——这个一贯以无赖身份混于世间的崔名贵,一连气给修大理磕了三个响头,要知道,那是瓷砖地啊!看着崔名贵,四位青年体育教师一个个地都好笑起来。原本是以为这个不可一世的混混崔名贵是来找事闹事的,好吗,是来服输的。
  “行了!修老师!我们放心了!我们吃早点去了,有嘛事,你就慢慢谈吧,别耽误了早饭。”四位年轻体育教师走了。
  修大理把崔名贵搀扶起来。“哎呀哎呀!崔师傅!您这是何苦来着!”修大理对崔乃金说,“你也坐下。”修大理分别用一次性纸杯给崔家父子各倒了一杯矿泉水。“喝口水吧,这大早晨地,看把你惊吓的!都过去的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是真的吗?”崔名贵现出特担心的样子。“真的就好真的就好!”
  修大理心想,我何曾要起诉你了,我还真后悔,当初遇事不懂法律,这还真是让你捡了大便宜。人得学会满足。今天这样的结果,那完全是赖家三兄弟和那两位大律师努力得来的!老话讲,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修大理诚恳地说:“咱们现在要建和谐社会,和谐社会的建立还要大家共同努力参与的。这样吧!我接受你们父子俩的道歉,我保证不再追究你们犯过的罪过!我还有事,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吧!”
  “真的不起诉了?”
  “真的不起诉!”
  “那我们爷俩就放心了!”崔乃金背着书包回到了教室,崔名贵心满意得地回他的酒店去了。“嘿——到底是当教师的,就是他妈地大度——”这会儿,崔名贵倒是真的偷着乐起来了。
  
  今天高三语文课,两节连上。二十四个班,还有校中校那八个班,时间全部统一利用。九十分钟时间,拿出三十分钟做做基础知识题,剩下的六十分钟,全年级统一写一篇作文。半命题作文。“我和我的——”组长说:“我们不能不重视作文写作的训练。目前,我们的作文,都是隔周练习,也就是两周内才写一次作文。这不行!根据汪峰城老师的经验,那是周周都得做的!决不能松懈!从这周起,高三语文课上,每周都要拿出一节课来写作文!绝不能敷衍!”
  说做就做!这一天的语文课,班班都写了作文。都是统一命题,语文老师自己批改。
  一天下来,各班作文都及时收上来了。各位语文教师都积极及时批阅。问问同学们的意见,大多数学生都认为这次作文好写,有地写,很简单;可也有一部分同学觉得很难写,不好写。浏览一下学生们的作文标题:《我和我的祖国》《我和我的爸爸》《我和我的妈妈》《我和我的同学》《我和我的偶像》《我和我的朋友》《我和我的老师》《我和我的最爱》《我和我的书包》《我和我的学校.》《我和我的班级》……
  二十四班语文老师强圣粒是一位快退休的老教师了,今年五十九岁。强老师平时治学严谨,尤其在作文写作方面,那更是严谨无余!依旧是按照老套子不走样的要学生作文,从审题到立意,以及章节布局到修辞,那都是要按规程做的。可想而知,学生是不欢迎他的。可又苦于无奈,写作时还是要照章办事的:先把标题审好,定下文章体裁,写记叙文还是写议论文还是说明文。再定下表现的主题或者是论点或者是说明中心。再定下写几段,开头怎样,结尾如何,头尾如何照应等等。嘿!今天的作文,其中有一篇《我和我的X》,可惹恼了我们的强老师。
  我和我的X
  我的天啊!面对此文题,真让我实在无语!我和我的——我和我的什么啊?我没有答案啊!老师啊,我的亲爱的!我和我的老师?胡扯!我和我的老师能怎么样?无非是老师教我来学,我认真学习,成绩好,老师高兴!我没认真成绩不好,那结果,大家都知道:往死里训斥!常拿什么前程来威胁恐吓:“你这个样子,能对得起谁?你将来怎么办?你想过吗啊?啊!社会在发展,扫马路都得有大学本科文凭滴!你将来拾破烂吗?拾破烂也要有职业学院毕业征地!”听听!我和我的老师?去他地!他前天还讲什么个人奋斗要有韧劲,咱遍地市背沉区有一家大企业,叫做什么天马行空物流公司,人家那个老总叫什么坑泵片,只念过三天书,现在那是亿万富翁!我和我的老师?能信他的吗?
  我和我的爸爸?我爸爸是谁啊?到现在,我想做个什么DAN检测都找不到比对的样本。听人说,我是被一个拾破烂的老太太从流行大街不走样胡同的一间女厕里捡到的。听说而已!小小时候,我问老太太:“我有爸爸吗?”
  老太太说:“我是你奶奶!你爸爸出差了?”
  我又问:“啥叫出差啊?”
  老太太说:“就是出远门了!”“有多远啊?”我又问。
  老太太说:“很远很远,在西天极乐世界。”
  我不再追问了。我长大了许多。我又开始追问:“奶奶!我爸爸在极乐世界什么时候回来啊?”
  老奶奶说:“孩子啊!你爸爸自个在那里升了大官了!官做大了,人家不让他回来了!”我说:“奶奶啊!那咱们一块去极乐世界找爸爸吧!”
  老奶奶说:“孩子啊!那地界太远了,去了咱就回不来了!再说,咱也买不起飞机票啊!”我天真地说:“那就让爸爸寄些钱来吧!”老奶奶说:“那可不行!他们那儿的钱没法在咱们这里兑换!”
  我一脸的无奈了。再后来我又长大了许多。我豁然明白了,我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啊!或许,我爸爸是个流氓,强暴了我的未知的母亲;我未知的母亲把我遗弃了。或者我爸爸是个贪官,我未知的妈妈是贪官的情妇?贪官不许我降生人间,我未知妈妈不愿意给贪官找麻烦,就把我遗弃在厕所里了。这能是标准答案吗?谁来给我判断?老太太就是我爸爸?不能够吧!那也绝对不可能滴!
  我和我妈妈?我妈妈是谁?我妈妈是这位拾破烂的老太太?不能够吧!胡扯不是!我是我这个捡破烂的奶奶养大滴。她不是我妈妈,这是百分百肯定滴!那我妈妈是谁?不重复了,小小时候,小时候,我那个捡破烂的奶奶早就回答给我了,那答案,和她讲给我的,关于爸爸的来路是一样一样的啊!
  我和我的同学?我是一个捡破烂的老婆子养大的,我的同学能看得起我吗?我贫穷,我寒酸,我一无所有,没有谁能瞧得起我啊!
  我和我的朋友?哪能啊?我有朋友吗?张玲玲说是要做我的朋友,只要我替他做一个学期的值日劳动。这不是使唤傻小子吗?去她地!我才不要这样的朋友!
  这道破题啊!我和谁啊?我和我的X吧!
  嘿!我破解了,我和我的X?X等于祖国!好吧!我和我的祖国!我热爱我的祖国。我的祖国越来越强大,我很骄傲!我为我祖国有着抚养我长大成人的捡破烂的老奶奶而光荣!老奶奶善良,老奶奶勤劳,老奶奶身上渗透着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中华民族还有一种美德,叫孝道!我一定孝敬我的老奶奶!
  我和我的X。X等于祖国。祖国——我的真正的母亲!
  强老师拍着桌子。“这叫什么玩意啊!”他进到班级,把此作文的作者党为公叫道了办公室。欲知强老师怎样处置党为公,咱们下回再说。
  
  强圣粒考虑到跟党为公同学谈作文问题,应该在不影响他上课的条件下。正好此时是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时间。强老师极端负责任,这一点,学校的老师领导们都知道。他把党为公叫到办公室后,忍住内心的火气。“你先看看自己的作文!好好看看!”
  党为公接过作文,一脸狐疑,没敢言语,就看起自己的作文来。
  强圣粒拿起电话,接通了,跟焦迪迪说:“焦主任,请您通知一下所有的高三语文老师,我要求开一个紧急会议,研究研究我班里党为公同学的特殊作文。
  对方,焦迪迪:“强老师,有那个必要吗?”
  “太有必要了!”强圣粒强调:“我们如果不加以干预的话,高考时,会给们带来大麻烦的。你还没看到这篇作文,很带一些反社会的倾向,那词语隐晦不堪入目,了不得,不得了啊!必须召开紧急会议。你顺便通知一下姚校长,让他也参加,来给把把舵。”
  焦迪迪说:“好吧!既然是这么严重,那就按您说的,召开紧急会议。强老师,地点定在哪儿?”
  强圣粒回答:“六楼高三语文教研会议室。”
  焦迪迪说:“那就这样定了!我现在就通知广播站广播通知。”
  学校广播系统是联网的。在校园,无论你在哪里,都会听到播音的。听到了广播通知后,高三语文教师都很快地来到了高三语文教研会议室。一个个心神不定,面面相觑,心思,怎么地了?开什么紧急会议啊?莫非是高考语文试卷出题形式有了什么新章程?还是减题或是加题了?在猜测中,教师们落了座。嘿,还真有什么大事,连一把手都来参加了。教师们跟姚成吉打着招呼。姚成吉乐呵呵地坐了下来。
  主角进场了。强圣粒满脸阴云地领着学生党为公走了进来。教师们还纳闷呢,这会议室的座位也不是随便乱坐的,有主席位置,平常都是语文教研组长坐。语文教研组长通常称为高一高二高三整个年级的语文学科组长,每个月享有四百块钱的补贴哩。各年级的学科组长,称谓备课组长,单单高三年级被称为教研组长。这在全国是不是唯一也不可知。高三年级的语文教研组长原本是宣守根。大家都知道,老宣因那点不同寻常的爱好被处分了,后来就调走了。于是,这组长的空缺就由丁顶鼎老师顶上了,这是顺利成章的。可今儿组长的座位上换人了,老强头强圣粒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大伙笑了:“坐就坐呗,还带了个保镖学生!何是这在退休前非要当回教研组长不成?还抢班夺权了……”
  “老师们,同仁们,别笑了。我不是什么抢班夺权,也不是想过把当一回教研组长的瘾!这个学生也不是我的保镖——”
  “这老头还认真上了——这是怎么了?”教师们窃窃私语。大家看着坐在大圆形会议桌左侧末端的姚校长脸上也很严肃,再看看年级主任焦迪迪兰婷婷的脸色也不舒展,得,这是出大事了,一定的,要不开啥紧急会议?
  强圣粒扫视了一眼在座的教师和领导。继续讲:“老师们,在座的领导们,我们抓高考作文,要抓关键,关键是什么?是健康的立意,也就是说,在高考作文中,要有健康的主题。这是灵魂啊——”
  “这——哪儿跟哪儿啊——”窃窃私语。
  强圣粒不理,接着讲:“可我们这次的作文训练,在我班学生中,就出现了立意主题不健康的文章!”强圣粒这才进入主题:“看看这位同学,他叫党为公。他的作文题目是《我和我的X》,我看了五遍,评分是零!为什么?他的作文有很多语言文字,都是有损于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形象的。好了,我就请党为公把他的作文给大家读读,大家仔细听听,听后,大家评一评,看看,这样的作文,如果出现在高考中,还了得吗?好了,就请党为公同学给大家读作文!”
  党为公抬起头来,看了看在坐的所有教师与领导。党为公显得很平静,没有一丁点儿紧张和不安。党为公今年正好十八岁,他是国际儿童村的家庭成员,平时学习特用工,品德也好。党为公没先念作文,他跟大家讲道:“尊敬的学校领导,尊敬的老师们,我先谢谢强老师把我叫到这里,参加会议,我很高兴。我原本是个遗弃儿,刚生下来不久,被一位拾破烂的老奶奶捡回去,养活我到七岁;老奶奶去世了,我幸运地被国际儿童村收养。我一生一世也忘不了那位把我从死亡中抢回来的善良慈祥的奶奶,我更忘不了国际儿童村的养育我的母亲。母亲说,是党和社会主义祖国抚育我成长的,给我起名字叫党为公。我爱党,我爱社会主义祖国,我爱那位把我从厕所里捡回来的老奶奶,爱我国际儿童村的妈妈,爱在坐的每一位老师!今天我们训练写作文,是半命题,《我和我的——》,基于刚才我讲的生活简单经历,我写了和别的同学不同的作文《我和我的X》,想不到,我的作文会惹下麻烦,会惹得强老师发下雷霆之怒。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作文错在哪里?我读给老师们听听——党为公有板有眼阴阳顿挫,读自己的作文《我和我的X》……
  读完了。
  哎呀!哎呀呀!几位领导,除了强圣粒之外,所有高三语文老师,都热烈地鼓起掌来,年轻一点的老师们都站起来举着大拇哥叫着:“好!好好好!好……”
  掌声总算是停下来了,叫好声也停下来了。强圣粒大惑不解。“怎么?领导们,老师们,怎么学会了叫倒好?这不好啊!实事求是,不能嘲讽啊!大家都听了!听出优劣了吗?他的作文里,什么贪官什么情妇什么没有谁瞧得起孤儿等等,都是相当不健康的词语。这样的字眼儿是绝不允许出现在高考作文试卷中的!这样的作文不得零分,还能给多少分?请教师们议一议,说一说,以此文为鉴戒,加强咱们学生作文主题健康这一关键的训练。”
  丁顶鼎站了起来:“强老师,在座的同仁们,我的观点和强老师的不同。这篇作文,立意新颖,不落俗套,主题健康,结构上层层深入,以求解X的推新形式,结尾揭示主题,X就是祖国——祖国是我的母亲,其立意是我和我的母亲,既紧紧扣住标题,又恰到好处地揭示了文章主题。要我给分,满分六十分!”
  一片掌声!一片喝彩声!
  一位年轻的三十几岁的女教师艾新派站起来说:“我特拥护支持丁老师的观点。我也给这篇作文满分。强老师,不客气讲,您还真该退休了。党为公文章写的何等的好啊!文章里虽然出现了像您老人家所说的不该出现的词语,那词语怎么的了?那是生活中现实里不可避免的常用词啊!有什么啊?好了!这事还开什么紧急会议,亏您老人家还想得出来——”
  这分明是对强圣粒的一顿奚落。强圣粒很挂不住脸儿了。刚要站起辩解,掌声把它压回去了。掌声息了,他刚要讲,姚成吉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今天这也是算学术会议吧,很有收获!看来,强老师真有些落伍了。不多讲,三点,一,党为公的作文写的好!立意深刻主题突出条理清晰首尾照应!二,把这篇作文当做范文发到网站上,打印出来,发给高三学生每人一份,作为鉴戒资料;三,在座的语文教师,要向强老师学习,注意在每次作文中,挑选出好的作文,供所有的学生参考借鉴。我就说这些!”
  鼓掌——
  “谢谢领导!谢谢老师们对我的鼓励!我一定再接再厉,在真正的高考中,写出满分作文!谢谢!”
  得——完全与自己的想象相反,强圣粒老师万万想不到,连姚校长都说他落伍了。回到办公室,他心情不大愉快。他想,我的思想真的很僵化了?怎么,没有一个人支持我啊?我成了孤家寡人了。我的教育教学思路不对吗?真的像他们说的,我还停留在六十年代的水平线上呢。唉,真的老了真的老了。他诚恳地对党为公说:“今天也许是老师错了。不过,严格要求你,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还是正确的。你回班吧。这篇文章,我也同意改成满分。继续努力吧!”党为公深深地给强圣粒鞠了一个躬:“谢谢老师!”
  这天强圣粒老师要值三晚自习的班。
  三晚下自习了,强圣粒骑车回家。他的家距离学校挺远的,骑车要一个多小时呢。尤其是他骑车的速度一贯很慢,一贯求稳,一般到家都得骑一个小时零四十分钟。这已经是他上班下班计算里程的准点了。老头古板,学校规定,校园内禁止骑自行车,出学校大门才能骑。像这都十点多了,你就是骑上车,出校门,谁还会追究你呢?他不,稳稳当当地推着自行车出了学校大门,他这才骑上自行车,往回家的鸳鸯大街走去。鸳鸯大街是谐音,原本是远洋大街。这条大街很有名堂,解放前,这里曾是英国租借地。解放后,这条街更加繁华;改革开放后,这条街那是真的改革了,宽阔的街道两旁,开着大大小小的餐厅饭馆,大大小小的发廊,大大小小的桑拿按摩馆,很大很大的三家娱乐中心,还有很大很大的五家洗浴中心,飚着劲的拉客抢生意。每到晚上,这条街那是灯红酒绿,娱乐中心生意兴隆自不必说,洗浴中心那更是秒进斗金,买卖红火。这条街就这样被老百姓冠以鸳鸯大街了。不言而喻,咋回事儿,还用得着解释吗?咱就说这强圣粒强老师,平日里上下班一般不横穿这条大街,完全可以从鸳鸯大街左侧的一条斜街——霞飞路回家的,他也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儿,像他这样的保守落后的老古板儿,简直对鸳鸯大街嗤之以鼻还要啐上几口的,可今天,他鬼使神差不由自主地就把车骑进了这著名的吃喝玩乐一条街。当他骑到一家牌匾是“温妮新洗浴中心”的门口时,一下子被三名妖艳时髦娇娇滴滴的女郎们生生地劫持住了,任你强圣粒读了多少马列著作,任你强圣粒长上三头六臂,任你强圣粒哭爹喊娘,白搭!“你给我进来吧!”三位小姐不由分说,连拖带拉连推带搡,再看老强头,人间灵魂工程师的形象尊严全无,此时被三位小姐一扫而光,他是连滚带爬,三位小姐是强拉硬扯,强圣粒稀里糊涂地被拽进了一个包间。剩下的事就不用描述了,列请诸君闭目想象,强圣粒,一个马上就要退休的老头儿,会怎样啊?说实在的,老古板儿的强圣粒老师,平日里和老伴早就不整那事了,功能不佳倒是一回事,老头儿讨厌整这事,是真真地,他还要长寿百年哩!今天晚上,可不容他了。可小姐们无奈,对这样一个坚定信仰马列主义的中坚分子,尽管扒的溜光,强圣粒那是毫不乱方寸!意志坚定啊!
  “不整也得给钱!”
  “我没钱!”
  翻!三位小姐把强圣粒的衣服翻了个遍,总共翻出十八块三角。“老穷鬼!真寒酸!”一位四川口音的小姐嗲声嗲气地骂道:“你这个老儿!长那个锤子就是个撒尿地!滚吧!”
  另外两个小姐都是东北人;“啥玩意呀!出门噶哈不装钱!老废物!滚——”强圣粒急忙穿好衣物,紧而又紧快而又快地出了包间,跐溜一下子,出了“温妮新洗浴中心”,骑上自行车,马骝地驶向了霞飞路,回家了。他后怕后怕后怕——这事要是让学校知道,可就麻烦了可就有大麻烦了……
  “温妮新洗浴中心”十九号包间里,三个小姐分钱哩,两个东北小姐,一人六块,那个四川小姐,分得了六块三角。她们数着钱,牙齿咬的蹦蹦的,恨透了强圣粒这个又穷又古板的老头儿……
  唉——四川小姐聪明,他在翻强圣粒的衣兜时,拿出了一张卡,卡上印有“厦华高中食堂强圣粒”的金字儿。她眨了眨眼睛:“老头是厦华高中的老师,咱们可以敲他一笔钱啊!”
  两位东北小姐问:“怎么敲?”
  “给厦华高中打电话,找强圣粒啊!叫老头带上一万块钱来取卡!否则,就把事儿说给学校领导!他一定害怕的!”
  “那他一定会就范的!”两位东北小姐拍起手来!“活该馕丧!敲死老东西!”
  欲知三位小姐怎样敲诈强圣粒,咱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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