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辣酸甜话高三 第二章

　　新年一过，高一高二年级就要放寒假了。可高三正是吃紧阶段，不到半年就要动真格的了！家长的弦绷得紧紧的！学生们个个弦儿绷得紧紧的！教师们个个的弦绷得紧紧的！高考的箭真的上弦了！学校高考指挥办公室发出通知：高三年级期末考试与二模统一，一次性考完。试卷仍请市教研室高中命题组拟出。此次考完后，将市里的会考成绩与本次考试成绩结合，各班要把转籍的学生初报上来。高考指挥办公室主任校长姚成吉讲道：“老师们啊！现在对差生预计不上本科线的学生分流工作好做多了。前些年，咱们没有校中校，这类学生的学籍，我们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搭上若干的人力物力财力，把这些学生分流到普通高中校。现在咱们有了校中校，就好办多了，即便是没看准确，高考成绩上了本科线，那也不亏，那给咱们校中校增了光吗！不管怎么说，这次期末考试也好二模考试也罢，都要让学生充分发挥出真本事，考出真实成绩，尽量把该转学籍的学生定的准确些。”
　　眼下各个班级，学生做卷子，老师讲卷子。学生做卷子，老师讲答案……循环往复往复循环，昏天黑地题海战术。这可忙坏了教务处几位分发卷子的教务干事了。姚成吉焦迪迪兰婷婷知道几位干事辛苦，在一月十六日晚上，焦迪迪决定，从教务处购买卷子的回扣费中，拿出几千元钱，在登瀛楼酒店摆了一桌，请教务处的几位干事吃饭。自然姚校长也出席了。几位干事甚为感动，表示再苦再累也要把分发试卷的工作做好！要为学校高考做出自己应尽的贡献！餐后，姚成吉给每位教务干事发了红包，每人五百元，作为这一阶段对她们工作的奖励。
　　一月二十二日、二十三日两天。高三年级期末考试兼二模考试进行完了。为了体现真实性，校长姚成吉把批卷的工作也转包给了市教研室。阅卷费每人一千元。四天后，成绩就统计出来了。出了成绩，各班班主任就忙上了，忙什么，忙拟定转籍学生的名单。找这类学生谈话，请这类学生的家长谈话。这是大事，关乎到学校高考升学率的大事啊！光凭一次考试的成绩是不能确定的，得反复考察。
　　令校长主任们意想不到的是特一班的学生居然有两名学生成绩严重下滑，下滑的程度令人胆寒。关键是这两名学生是校长到大北东花大价钱招募（买）来的啊！这让姚成吉焦迪迪兰婷婷着实吃惊不小。这两位学生是房朱金陈酿僦。这可要了亲命了！谈话！谈话！查原因！查原因！
　　“怎么回事啊？”焦迪迪问。
　　房朱金回答：“考试前，班上花城武何大壮浦城人三名同学，在晚自习后，把我们俩叫到了食堂后院，威胁我们，让我们不能超过三百分，否则就打死我们！还说不准我们向老师告发，告发了就整死我们……”房朱金浑身颤抖。
　　“有这等事情？”焦迪迪很是诧异！“陈酿僦！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陈酿僦也浑身筛糠似的。“我们找死了……老师，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原来是这样！”焦迪迪找来了姚成吉兰婷婷。又一次询问了房朱金和陈酿僦两位状元学生。俩人依然是吓得浑身发抖的模样。
　　“无法无天了！”姚成吉大急！“这是嫉妒啊！小小的年纪居然有这样歹毒之心！”
　　“怎么处理那三位怎么处理？”兰婷婷焦迪迪问姚成吉。
　　“严肃处理！”姚成吉说：“把他们的家长找来！把问题讲清！给记大过！”
　　两名状元生考砸的原因找出来了。过几天，事情也就平定了。
　　
　　时过一周，对花城武何大壮浦城人三名学生的处理一直处于讨论之中。为此，姚成吉校长很伤脑筋。要知道，这三名学生学习成绩都是顶呱呱的，平时有点小毛小病，也在所难免。这一周来，三位学生的家长也是很有意见的。花城武的父亲花林是市里著名企业家腾龙公司的老总；何大壮的父亲何满堂更了不得，是市里政法委第三副书记；浦城人的父亲浦发旺是西和区副区长。人家派代表到学校，指出了学校到外省市购买尖子生，严重地扰乱了本省市的高考升学秩序！这是违法违纪的！三个孩子对学校从外省市购买来的尖子生略出“威胁”手段，犯什么法了？违哪家的规了？！违法违规？那是你学校校长先违法先违规的！得，这下子可热闹了！三名学生是万万处分不得的了！不但处分不得，还招来了大麻烦！怎么办？低下头来，去找顾问老爹吧！到了顾问委员会，把问题跟老爹姚冠喜左左右右那么一谈，姚冠喜急了，拍着桌子：“你小子当上高级人贩子了！我命令你：赶紧把买来的那五名学生退回给当地学校！去！立马就去！”姚成吉万万想不到，他这个老子眼时还这么讲原则！怎么办？没办法，回到学校，和各位主任一商量，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把五名学生原地退回了。
　　兰婷婷问：“那钱怎么办？”
　　姚成吉斩钉截铁地答道：“就算咱们扶贫支援贫困灾区的贫困生了吧！”
　　“那三名学生怎么处理？”
　　“处理嘛？不处理！”得！花城武何大壮浦城人没事了！
　　安排人员护送大北东五名学生。姚成吉立马想到了汪峰城。这一天上午八点半，老姚正打电话给总务处主任，命令他安排汪峰城去大北东。电话刚打完，教研室刘青岛主任领着八中校长岩兴华教务主任蒋道德进了他的办公室。
　　寒暄几句，就进入了话题。刘青岛主任说：“和您商量一下，我们教研室要邀请你们学校的汪峰城老师，给全市高三的语文老师搞个古文古诗阅读鉴赏讲座。在搞市里讲座前，八中的校领导跟我商量，先到八中搞一个高考作文讲座。你看怎么安排？把汪老师的课倒一倒，还是怎么安排？”
　　姚成吉的头一下子就大了，他知道汪峰城语文教学高三辅导高考成绩那可是名声在外了，他们要是知道我把汪峰城给拿下讲台看操场去了，那就很不好意思了。他笑呵呵地打着圆场：“好说好说，听领导的安排。你们把时间安排好，我随时通知汪老师就是了。”
　　八中校长说：“谢谢！下周二，我们派车来请汪老师！行吗？”
　　“行！”姚成吉心里很不是滋味。
　　刘青岛说：“周五是全市高三语文教师教研活动，周五上午，教研室派车来接汪老师。就这样！谢谢姚校长对教研工作的支持！谢谢！”
　　姚成吉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椅上。“我这是办的什么事啊！真是的！”他赶紧又给总务处主任打电话：“你找汪峰城了吗？”
　　“还没去操场。我这就去这就去！”
　　“去是去！可不是让他到大北东了。你通知他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谈！”
　　“记住了！我这就去操场！”
　　汪峰城在大操场的一端，左右前后地踱步，嘴里不听停的背着古诗文。这会正背着《孔雀东南飞》……
　　“老汪！汪老师！汪老师！”总务处副主任霍炀旺喊着，就在汪峰城的跟前。
　　“干嘛？霍主任，让我去扫地是吗？”
　　“不不不！”霍炀旺眯缝着个狗眼：“今天就不用你扫走廊了，是这样的，姚校长叫你去趟校长办公室。立即就去！说不定让你看自行车了吧？”霍炀旺转身走了。
　　“干嘛都是干！党叫干啥就干啥！”汪峰城慢悠悠地走着背着“……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踏进了校长办公室。“嘛事啊？校长，霍主任说是您让我去自行车棚看自行车。我去就是了！不用做什么思想工作了。”
　　“不不不！不是叫你看自行车！”姚成吉脸色略有点臊色：“是这样的，你的名气很大，人家也不知道你走下讲台了。教研室刘主任领着八中校长主任来请你做讲座。你准备一下吧，下周二去八中！下周五去市教研室。去教研室讲古诗文鉴赏阅读；去八中讲高考作文。早晨你来学校，他们派车接你。就这样吧！”
　　汪峰城不温不火：“天生我材必有用。”汪峰城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来到了大操场，继续背诵他的古诗文。
　　
　　汪峰城老师在八中的高三作文辅导讲座，受到了高三全体师生的好评和高度赞扬。接着在市教研室给全市高三年级语文教师进行了古典诗词歌赋古代文言文阅读鉴赏指导，人人赞许，个个服帖，一片叫好声。汪峰城并没为此飘飘然。他心思，自己都失业了，在这儿白话的头头是道，他的心里一阵阵地很有些绞痛。周五上午在市教研室讲完辅导课后，吃完中午饭，没回家，也没回学校，他直接骑车去了八中。八中校长岩兴华正在办公室。“汪老师，您——”
　　“岩校长，我能调到你们学校教学吗？”
　　岩兴华很感诧异：“怎么？您想到我们学校？是真的吗？我们校是普通高中校啊！”
　　汪峰城脸色露出苦情：“岩校长，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我早就被姚校长赶下讲台了！”
　　“怎么？您不教课了？”
　　“暑假补课开课没三天，就被赶到教务处打杂了，后来没几天，就看操场了。”
　　“啊？为什么啊？”
　　“能为什么？不说了，一言难尽。岩校长，您要信得过我，就接收我吧！我只是教学，尽力教好学，别无他求！”
　　看着汪峰城一副诚恳的样子，岩兴华说：“只要您肯愿意来，我这就跟教育局人事科打报告。汪老师，不瞒您说，我这儿，高三六个班三个语文老师，有一个刚住院，那两位老师一个人担负着三个班级的高三语文课。我们正为此发愁哩！来吧！我们全校师生欢迎您！”岩兴华紧紧地握着汪峰城的手：“干脆，咱们来个利索的，反正你在厦华也没有课，调动手续办下来之前，你就算借调到我们这的。姚校不给您开工资，我们双倍给您！好了，你一会就和高三语文老师见见面，听听他们讲到什么程度了复习到哪个知识点知识段了。太好了太好了……”
　　一周后，汪峰城拿着教育局人事部门的介绍信，回到厦华中学办关系。见到了姚成吉。他很客气地打了招呼，没再说什么，就悄悄地离开了厦华中学。尽管如此，厦华中学高三组的老师们大部分还是为汪峰城感到不平的，都暗下里议论：“这样的人才都容不下，真真的是太可惜了……”只那么一会，人们就忘记了……
　　汪峰城调走了，没激起厦华中学一点儿涟漪……高三的老师们照常堂堂发卷子，学生们照常堂堂做卷子；老师们照常对答案，学生们照常在题海里徜徉……
　　汪峰城走后的两周的周三，高三十三班出大事了！
　　男生欧阳明亮和诸葛大勇为争一名女生搞对象谈恋爱，居然在教室里进行了什么决斗，结果是两败俱伤：欧阳明亮被诸葛大勇扎瞎了左眼，诸葛大勇被欧阳明亮咬掉了右耳。双双送进了医院。这事惊动了三个家庭，三个家庭全员出击，大闹学校，大闹高三年级组。争不出个是非所以然。
　　班主任松花旦三十多岁，女，大北东梅口河人，英语教师。她第一次遇见如此头痛的问题。这事儿可怎么处理啊？校长姚成吉不让报警，要是报了警，学校的那些荣誉牌子全都得被摘掉了！不说啥伤害罪，也得算是斗殴罪啊！调节吧！校长主任班主任松花旦把三家的家长请到天凯旋大酒家，找来几位律师当说客。最后总归达成了协议：女学生花木錵道德不佳，在学期间，今天和欧阳明亮近乎，明天又和诸葛大勇眤乎；小小年纪，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要负主要责任！欧阳明亮诸葛大勇家庭都很普通，父母都是工人，没什么经济支柱。花木錵家里是做大买卖的，开着什么黄土地公司，很有钱。花木錵的父母同意支付欧阳明亮诸葛大勇的全部医疗费，包括换假眼假耳的费用。学校也愿意出一部分费用，作为教育失职的补偿费。
　　昏昏沉沉，松花旦老师如同做了一场噩梦！“了不得了！这学生俺还有个管啊……俺那妈呀，这老师俺还有个当啊！”追究责任，松花旦稀里糊涂地得了个“记大过”一次的大奖。
　　
　　松花旦老师觉得自己实在冤枉，可这苦楚又实在无法哭诉，拉倒吧，自认倒霉吧！一大早晨刚到学校，她就找姚校长。“欧阳明亮诸葛大勇是休学还是痊愈后参加高考？”
　　姚成吉没好气地甩了一句：“高嘛考？把学籍转到校中校，爱怎么考就怎么考吧。”
　　“他们家长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好办！报告公安局，咱们豁出去了，摘牌就摘牌！我看他们怎么样！”
　　“那好吧。”松老师一脸的晦气。唉！松花旦一天都没缓过气儿来。说真的，她是实在不想干这个破班主任了。班主任补贴是真不少，一千二百元了！可他真的不是为了钱。松花旦人长相丰满，属于杨贵妃型的，就是当代的男人们看到他，都有些神不守舍的。她结婚五年了，老公时运家是开发区一家大公司的副总经理，年薪三十六万。她根本不愁钱。尽管如此，她的生活那什么幸福指数一点也不高。家安在市里，老公在开发区，离家二百多里地，经常不回家。松花旦想要个孩子，可到如今，也没怀上。为此她苦恼极了。和她从大北东来本市从事教育工作的同学足有百十几号人。其中现在九十九中教学的尉迟夏男是她在大学时的恋人。参加工作后，她重视现实了，决定找个有钱的老公，还真巧，姚校长的舅舅家的儿子时运家正在找对象。经姚校长一撮合，成了，就结婚了，要钱有钱，自然是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了，要什么都有。可就是那最最需要的，这个时运家却远远地满足不了她！近些日子心不顺，班里出了大事儿，她心不安，个人想泄泻欲，又无从满足。这天晚上下班后，没有晚自习值班，她在校门口给大学同学尉迟夏男打了个电话：“夏男，今晚有空吗？咱们七点钟在圆圆酒家聚一聚。不见不散！”
　　在圆圆酒家聚餐完了。松花旦松老师和尉迟夏男在酒店里开了个包间。剩下的事咱们就不能细说了。唉！偏巧今晚上时运家驾着大奔从开发区赶回来了。九点多钟，开门进家，“不在！上哪儿去了？”时运家打手机。酒店包房里，松花旦尉迟夏男士气正欢……“真烦人！这是谁啊？”松花旦信手拿起枕边的手机，一接听，唉呀妈呀！是时运家！“啊啊啊，老公啊！老公啊！我，我在看晚自习！嗯！三晚三晚。你等我，你等我，我请假找个老师代我看一下。我这就开车回去。”
　　尉迟夏男一脸沮丧！松花旦表情一副木然。穿好衣服，略加整理，松花旦走出酒店，驾上宝马一溜烟地开回到了红鼎花园别墅小区。
　　转天上班了，松花旦很满足了，精神振奋了。对答案念得也很是有气有力了。学生们看着松老师那心花怒放的神采，窃窃私语：“今儿咱松老师好像特美啊！八成是欧阳明亮诸葛大勇的事情全解决了吧……”学生们也都挺高兴了，再也看不到松花旦那满脸忧郁了……
　　上第二节大课的时候，花木錵来了，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昂着头，摆着手：“哥们姐们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是语文课，老师是一位女的，叫暴雨风华，四十三岁了，没搞对象，没结婚，是个老姑娘。学生们都喊她大姑。暴雨老师很温和，对学生从来不急不火。学生们很喜欢她！暴雨老师走到花木錵跟前：“没事了吧？”
　　“没事啊！那能有嘛事！给钱！全用钱平了！暴雨大姑，没事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决定不再搭理那两个狗屎了！”
　　全班学生大笑！
　　花木錵站了起来：“哥们姐们，那俩狗屎真不是玩意儿。放心，我绝不给咱班拉后腿！我的志愿是，进军北大，立考南大！天大地大不在话下……”
　　哈哈哈哈哈……花木錵大笑！暴雨老师大笑！全班同学都大笑着……
　　
　　整个寒假高三等于没休息。三月了，天渐暖了，校园里传来了春天的信息。学校规定，上午两节课后，上间操，教师学生都得出席。高三体育老师修大理，四十来岁，对工作极负责任。每天课间操，他都认真检查学生们的做操力度质量。
　　周三，两节课后，大操场上，全校近四千人很快地就集合完毕。体操音乐响起来了，随着音乐声，师生们开始做操了。修大理像往天一样，在学生们的间操行列中查看。他来到高三十一班男生的队列中。他站到了一个叫崔乃金的学生旁边，看着崔乃金那无力的动作，劝道：“用点力！用点力！”
　　崔乃金干脆不做了，相当不服气地瞪着修老师。“用不用力，有你的嘛啊！上一边歇着去吧！”
　　“不用力做操，达不到锻炼效果。好好做！”
　　“玩蛋去！”崔乃金骂上了。
　　“你怎么不懂道理啊！”
　　“玩你妈蛋去！嘛道理不道理的！躲我远点啊！”崔乃金骂的欢实了。“快在我面前消失！玩你妈蛋去……”修老师急了，照准崔乃金的屁股就是一脚。
　　“你妈你敢打我！你等着啊——”崔乃金一溜烟地跑出了学校，门卫的保安也没拦住。崔乃金的父母是开饭店的，那叫什么“吃来香”酒家，生意做的挺大的，孩子惯得根本不成样子了。崔乃金到了学校大门口叫了辆出租车，就奔向了坐落在虎穴路的“吃来香”酒家。进得大门，哭喊着：“爸妈！体育老师修大理打我……”
　　正在办公室算账的崔名贵和媳妇吆道花听见儿子的哭闹声，立马迎了出来。崔乃金继续哭诉：“我做操，他找茬儿，踹我一脚，好好疼痛啊——”
　　“咋个整法？”崔乃金的母亲吆道花问男人。
　　崔名贵小眼睛一眨巴：“咋个整法？狠狠地整整！狠狠地讹他一把！走！咱送儿子住院去！叫那个修大理养咱儿子老吧！”
　　崔乃金住进了一家大医院。这家大医院还真敢收留——
　　一切都安顿好了，崔名贵吆道花开车来到了厦华中学，火气冲天，冲进了校长室，把个姚成吉闹了个丈二和尚，半天没摸着头脑。
　　“俺儿子住院了！”崔名贵嚷着。
　　“修大理把俺儿子打趴下了！”吆道花叫唤着
　　……
　　闹了半天，姚成吉总算是明白了：高三体育老师修大理在间操时，把崔乃金打了。“你们消消火消消气。这事千错万错都是修老师的错！你们放心，医药费，他修大理得加倍包赔，你们的误工费，他修大理也得全额包赔，你们说的崔乃金还有你们夫妇的精神损失费，他修大理绝对不少一分一厘地赔偿给你们的——”姚成吉把好话说尽了，崔名贵吆道花两个人心领神会，行了，恰到好处，该收场了。崔名贵说：“姚校长，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我们就不找亲戚朋友修理修大理了！剩下的您和修大理谈吧，我们就不见他了。免得我们动手打他不是！”
　　“好好好！行行行！你们放心，我绝不姑息养奸！我们会狠狠滴处理修大理的！”
　　“最好是开出教师队伍！”吆道花跺着脚。
　　“看情况！看情况！放心！学校决不轻饶修大理的！敢打上帝！反了他了！”姚成吉做着保证。做着表面文章。
　　“五千块押金谁先出啊？”吆道花喝问道。
　　“当然是修大理出了。嗯，我先垫上吧！”姚成吉打开抽屉，拿出一沓百元面值的人民币，点出五千，递给了吆道花。“先拿着。回头再跟修大理算账。”
　　吆道花崔名贵满意而归，乐颠颠地回到了“吃来香”酒家。
　　
　　学校召开了大会，宣布对修大理的处分决定：“留校察看，以观后效！继续当体育学科组长！”
　　唉——修大理这一脚踢出了四万八千玖佰贰拾伍圆八角九分人民币。为这一脚，惨了！修大理差点没丢了饭碗，还好，好说好劝，媳妇才没跟他离婚……这一脚啊！足以让修大理后悔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