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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雷锋传第五章

作品名称:薛雷锋传      作者:王凤文      发布时间:2017-04-22 21:17:13      字数:6147

  又是一个星期天。吃完早饭,宣中和跟薛冠宇说:“薛老师啊,咱们班的张小花和李留根跟我说,他们上个星期天去了火车站,看火车去了。老师啊,我也想看看火车。长这么大,我还没看见过火车呢。他们说,火车老长老长的,那车盒子,连在一块,能有好几里路。可带劲了。您就领我去看看呗!”
  “行!今天我就领你看火车去。”薛冠宇答应了宣中和的请求。“是坐车?还是骑车?”
  “坐车吧!我还没坐过去火车站的大汽车呢。”宣中和说:“张小花李留根就是坐大汽车去的。他们可美了。”
  “好!咱们就坐大客车去火车站。”薛冠宇说:“把薛雷锋也带上好吗?”
  “好!我背着小侄子,行吗?”宣中和说:“让薛雷锋也看看火车是什么样子的,长长见识嘛。”
  “今天天气不错。”万秀杰说:“要不,咱们一家子都去火车站溜达溜达。”
  “你们去吧。”薛正说,“供销合作社里还有很多事,横头山公社订购了一百把镰刀,人家急着用,我和店里的老吴骑车给送过去。我就不跟你们去车站溜达了。”
  “那好。你就送你的镰刀去。”万秀杰说,“我们娘几个去火车站,领着孩子看火车去。”
  县城离火车站大约六里地,县里的公共汽车站,有专线客车,从公共汽车站到县城的火车站,客车票价是五分钱。公共汽车站在第一百货商店的北面,距离第一百货商店不足一里地。
  万秀杰把一个军用水壶灌满了凉开水。这把军用水壶,是薛正在朝鲜战场上带回来的。薛正一九四六年参加了解放军,一九五一年赴朝鲜抗美援朝。一九五四年转业到地方,在南桦县供销合作社工作。这个水壶是薛家的传家宝。家里人可珍惜这把水壶了。这把水壶,草绿色的喷漆,早就掉光了,壶身呈现的是灰白色。它很结实,容量也大,能装二斤多水呢。
  “大娘!”宣中和说:“不让我背薛雷锋,那就让我背水壶吧!”
  “好的好的!这水壶就归你了!”万秀杰说,“背好了啊,这可是咱们薛家的传家宝!”
  “没问题!我保证保护好这把水壶,不磕不碰!”
  霍凤英给孩子带了两块尿戒子,带了一沓卫生纸,裹吧裹吧,放进了书包。万秀杰、薛冠宇、霍凤英抱着薛雷锋,领着宣中和,出发了。他们一路步行来到了公共汽车站。这里的人不多,也不少。这个县,有直通专区城市的客车,这是与外界的主要交通了。余下的客车都是通往下面各个公社的。一共有六个公社。六个公社都通了汽车。从县城到各个公社,途中路径的村屯,也算是通了汽车,可比例占得很少。去火车站,是必须通汽车的,根据火车站的时刻表,县城通往火车站的客车,每天要跑十个来回呢。这给出行的人提供了大大的方便。通往火车站的客车,可以在售票室里购买,也可以先上车后买票。万秀杰跟家里人说:“咱们先上车再买票吧。”家里人当然都同意了。霍凤英抱着薛雷锋,先上了车,紧跟着,宣中和、薛冠宇、万秀杰也上了车。万秀杰主动买票。“同志,我买五张票。”售票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叫郑丽芳。“大娘,哪五个人?”万秀杰一一指点。“给你,一共两脚五分钱。”郑丽芳说:“大娘,你们家的薛雷锋、还有这个宣中和小朋友都可以免票的,您买三张票就可以了。”郑丽芳把三张车票和一角钱递给了万秀杰。万秀杰他们上的这辆车,人不算少,早已是满座了,他们一家人还有别的三个中年人都站在了车中间。一个小伙子站了起来:“这位大姐!”小伙子显然是在喊霍凤英,“您抱着小孩,快坐我这里吧!”小伙子把位子空出来。“您快坐下吧。”
  “谢谢你!谢谢!”霍凤英抱着薛雷锋坐在了小伙子的座位上,满口的道着谢。
  “这位大婶啊!”一个姑娘站了起来,她冲着万秀杰喊道:“大婶,您来坐,您来坐!”
  “谢谢!谢谢!”万秀杰说:“闺女啊,大婶还年轻着呢,身子骨也硬朗。我站着就行了。你快消停地坐下吧。”闺女不大甘心。“大婶,您坐下吧。我看您和我妈的年纪差不了多少的。您是长辈,尊老,是我们年轻人必须做的道德功课。你快坐下吧,否则,我的心不安啊。”
  “闺女!”万秀杰坚持站着。“你快坐下吧。”那位姑娘看了看万秀杰,又看了看宣中和。“那好吧!”姑娘把宣中和拉到了座位上。“小朋友,你来坐吧。”
  客车发车了。车厢里,人们说说笑笑,充满了和谐和欢乐。不到六里地,抽袋烟的工夫就到了。人们下了车。一个县城的火车站,实在不大,候车室里,摆放着十六条大条形木椅,每条木椅上能坐十二个人。万秀杰领着家人,先进了候车室。候车室里人不多,充其量也就百十多个人。一辆从郑州开往北京的列车进站了。去北京方向的旅客检票上车了。
  “快看吧!中和!”万秀杰对宣中和说,“火车来了!你快看啊!”
  透过候车室的大玻璃窗,宣中和不眨眼地看着停在铁轨上的列车。“大娘啊!这车也太长了,哎呀,那么多盒子。”
  “那不叫盒子。”薛冠宇纠正道,“那叫车厢。你数一数,这趟列车一共有多少节车厢?”
  宣中和真的很认真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唉呀妈呀,二十四节,二十四节车厢,火车可真有劲啊!薛老师啊,我有个问题,能问问您吗?”
  “当然可以。有什么问题,你就提吧。”
  “嗯——我心思!”宣中和挠着头皮,“我心思,这火车趴在地上,跑得这么快,这火车,要是站起来,老师,你说,是不是跑的更快啊?”
  万秀杰、霍凤英、霍凤英抱在怀里的薛雷锋,都被宣中和的问话给逗乐了。当然,薛雷锋很可能是不懂得,只是条件反射,看见大人笑,也就跟着乐了。
  “宣中和小同学!”薛冠宇喊道。
  “到!老师,我问错了吗?”
  “没问错。问得很好。听着啊,那火车,可不是趴在地上,是卧在铁轨上的。火车卧在铁轨上,一节节车厢连在一起,挂在蒸汽机车头上,蒸汽机车头带着这所有的车厢往前跑。它们已经是站立在铁轨上了,那大大小小的轮子,就是支撑他们的脚。它们不能像你说的,那种像人一样的站立姿势跑起来的。”
  宣中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车厢没力气。车厢,全是靠火车头拉着跑的。”
  “所以人们都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啊!”
  从火车上下来的旅客不多,宣中和数了,一共十三个人,六个男的,七个女的。其中有一个老爷爷一个老奶奶。老奶奶拄个拐棍,老爷爷挎个蓝布包袱。宣中和跑到老爷爷跟前。“爷爷,我来帮您拎包袱!”这就向老爷爷抢包袱。“谢谢小同学!我自己拿吧!”这时,万秀杰、薛冠宇、霍凤英抱着薛雷锋,也都围过来了。此时的候车室里,上车的走了,下车的也都走出了候车室,到各自要到的地方去了。还有七八个是等下一趟火车的。薛冠宇问郑海星:“老大爷,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俺就到这南桦县——”
  “您到南桦县找什么人啊?”万秀杰让郑海星、吴云妹坐在大木椅上。“您二老都坐下,慢慢说,你们要到什么地方,要找谁?”
  郑海星掏着蓝色布褂的口袋。他是要把原来装在口袋里的信封拿出来。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我这糊涂,哎呀呀,我上厕所时,没纸,我擦了屁股了。俺们是到这南桦县投奔儿子的。俺们——”
  看得出老太太有些着急生气了。“是这么回事!哎呀,你怎么把信封擦屁股了呢?那上面写着俺们儿子的详细住址啊。嗯,是这么回事儿。俺老伴叫郑海星;俺叫吴云妹。俺们是安徽淮南郑家沟的。俺们岁数越来越大了。俺们就一个儿子,闹自然灾害的第一年春起上,俺儿子郑世纪就跑到这个南桦县来了,说是在这里有了工作,还安了家。说这话,都是前年了,他给俺们写了一封信,报了平安。之后就没再写信。俺把那个信封一直好生的保存着。哎呀呀,俺让这个老东西好好揣着,谁承想,在火车上,他给当了擦屁股纸了,这可让我们老两口子上哪儿找儿子去啊!唉——”
  霍凤英抱着薛雷锋,安慰着两位老人。“郑大爷、大娘,你们不要着急,千万不要着急。你们慢慢想想,你们儿子没告诉你们,他干什么工作吗?在什么单位啊?”
  薛冠宇、万秀杰劝说着安慰着郑海星、吴云妹老夫妇。宣中和也安慰道:“郑爷爷、郑奶奶,你们想不起来,让我来帮您二老想。”
  郑海星拍着自己的脑门心。“干什么的?俺儿子是干什么的了呢?干什么——整砖瓦的——”
  薛冠宇赶紧接茬。“郑大爷,您儿子是不是在县里的建筑队啊?”
  “好像是,”吴云妹显得挺激动,“是,是建筑队,整砖弄瓦的。”
  万秀杰、薛冠宇、霍凤英抱着薛雷锋,宣中和,大家都很高兴。万秀杰说:“你们二老就跟我们一块上车,咱们到了县城,让我儿子薛冠宇,把您二老送到县里的基建队,也叫建筑队,不就找到你二老的儿子了吗?”
  宣中和帮助郑海星拎着个蓝布包袱,很轻,里面有两件衣服,还有一个用来喝水的白色的大搪瓷缸子。大家上了客车,万秀杰买了车票。这趟车人很少,车上的座位空了不少。“大爷大娘,你们喝水吗?”宣中和亲切地问道。
  “俺渴了!渴的狠哩!”郑海星老汉直白地说道,“在火车上,上厕所实在麻烦,俺不敢多喝水啊!”吴云妹也很坦白:“俺们真渴了!火车上,俺就怕挤厕所,太不容易了。俺们可不敢敞开了喝水啊!怕憋不住尿尿裤啊!”
  宣中和赶忙从郑海星的蓝布包袱里拿出大白色的搪瓷缸子,打开自己背的军用水壶,往大白色搪瓷缸子里倒着水。“爷爷,奶奶,你们喝吧!小心点,车颠啊——”
  郑海星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半,赶忙把缸子递给老伴。“你喝吧。”
  “咕嘟咕嘟——”剩下的一少半,几口就叫吴云妹喝光了。
  “还喝吗?”宣中和问道。“爷爷奶奶,再喝点吧!”
  “喝饱了!喝饱了!”郑海星说。吴云妹也说:“喝饱了,再喝就撑着了。”
  客车很快就到了县城。下车了。万秀杰说:“中和,火车也看到了。就跟我们回家吧。那什么,凤英啊,你把薛雷锋给我,我抱回家,你和冠宇一块送两位老人到基建队吧。”
  “不用凤英去了。我一个人去送就行了。基建队距离这儿不算太远。”薛冠宇说:“就让凤英跟你们回家吧。”
  “那也行!你路上注意点啊,两位老人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了,你领着老人,慢慢地溜溜达达地去基建队就行了。”
  “我知道了。”薛冠宇答应着。“走吧,大爷大娘,咱们去您二老儿子的单位。”
  “好好好!”郑海星吴云妹老两口子跟着薛冠宇来到了南桦县基建队,人们也都习惯的管这里叫做建筑队。他们先来到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值班的是基建队的书记魏建设。魏建设四十来岁,很热情。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要我来做?”
  薛冠宇说:“是这样的,这两位老人是从安徽来的。他们说,他们的儿子在你们这个建筑队工作。他们的儿子叫郑世纪。”
  “郑世纪?郑世纪——”魏书记说,“没有啊!我们队一共一百三十四名职工,五名干部,没有叫郑世纪的啊!”
  “没有啊,这下可怎么办?”郑海星、吴云妹又着起急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大爷大娘,你们千万不要着急!我保证帮助您二老把你们的儿子找到,不就行了吗?关键是啊,你们二老还得好好想想,你们的儿子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不要着急,好好想想。”
  “没错啊,就是整砖整瓦的啊——”郑海星自言自语着。
  薛冠宇提醒说:“大爷大娘,你二老的儿子,是不是在砖瓦厂烧砖瓦啊?”
  “是了是了!整砖瓦,不就是烧砖烧瓦的吗?”郑海星像是想准确了,“错不了了,我想起来了,是什么砖瓦厂?”
  “什么砖瓦厂啊?”薛冠宇继续细问道,“您能想想,那个砖瓦厂叫什么名字吗?”
  “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郑海星又现出了为难的情绪。吴云妹在一边埋怨着郑海星:“都怪你啊,好端端的,咋就把信封当成了擦屁股纸了啊!”
  “没关系!我一定一定帮你们找到儿子就是了。”薛冠宇安慰道,他回过头来问魏书记,“咱们县的砖瓦厂有电话吗?”
  魏书记说:“咱们县一共有六个砖瓦厂,五个是公社的,一个是县里直属的。这些砖瓦厂,都没有电话。”
  “这稍微有点麻烦。”薛冠宇说,“没关系。这样吧!你二老先到我家吃中午饭,吃完饭,就先在我家休息着。我回头找些同事,分头到各个公社砖瓦厂询问。等问准了,找到了,我负责把你们二老送到你们儿子的单位,让你们全家团聚。”
  薛冠宇把郑海星、吴云妹领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那还用问吗,全家人自然都知道,没找到老人家的儿子啊。没地说,万秀杰赶忙给郑海星、吴云妹做打卤面。宣中和跟郑海星吴云妹老两口吃打卤面。他们被万秀杰安排在了东屋。家里人都在西屋吃高粱米干饭,熬豆角子。薛雷锋坐在霍凤英的怀里,霍凤英用筷子给薛雷锋喂着高粱米饭粒儿。
  薛冠宇匆匆忙忙地吃完了中午饭,骑着自行车分别去了五个同事的家里,组织了五位加上自己六位年轻男同志,分了工,分别到六个砖瓦厂去询问。薛冠宇选择了一个距离县城最远的桃园公社砖瓦厂。下午两点,薛冠宇和五位同志,坐上了通往各个公社的客车,出发了。还有一位同志骑着自行车去了县里直属的砖瓦厂。
  按约定,薛冠宇他们下午五点半到六点之间在公共汽车站汇合。
  很顺利。五点三十七分,六位小学男老师在公共汽车站候车室大门前汇合了。真不错啊,郑海星吴云妹的儿子找到了,郑世纪在桃园公社砖瓦厂当上副厂长了。因砖瓦窑地工作太紧张,需要他值夜班,郑世纪只好等明天上午坐客车到县城接回他的爹娘。这好消息让六位年轻的教师兴奋不已。
  薛冠宇回到家里,特别高兴。“郑大爷、大娘,你们的儿子在桃园公社砖瓦厂,很进步,都当了副厂长了。”
  郑海星、吴云妹激动了。这就要给薛冠宇下跪叩头。嗨,咱们的老祖宗给咱们留下的老礼儿老理儿,就是这样,没法用语言表达,于是就头拱地咣咣地叩头。“这怎么使得啊?”万秀杰、薛冠宇、薛正都干忙过来,往起搀扶郑海星吴云妹。霍凤英把孩子放在了宣中和背上,也赶忙地搀扶郑海星吴云妹。“大爷大娘,可不能这样啊!我们帮你们找儿子,赶上了,必须这么做!这是应该应分的啊——”
  宣中和逗着薛雷锋:“小侄子薛雷锋,你说这事是不是应该应分的啊?”
  薛雷锋趴在宣中和的背上,轻轻的咬着宣中和的右耳朵,美格滋滋的,啊啊——的作答。“行了行了!”宣中和说:“薛雷锋啊,你不要再咬了。我听明白了,你答应了,是应该的应该的……”全家人其乐融融。
  郑世纪,差两岁不到四十,盼见爹娘的心是特急切。一大早晨,薛家人都刚起来,万秀杰起得略早一些,她已给郑海星、吴云妹老夫妇做好了两碗荷包蛋面,每碗里都卧上了两个大鸡蛋。还没吃早饭呢,郑世纪开着砖瓦厂的四轮拖拉机,按照薛冠宇留给他的家庭住址,就到了薛家的大门口。
  “吃完早饭再走吧!”薛家全家人都这样要求。“不用了!已经够麻烦你们的了。我们家里的已经给俺的爹娘做了好吃的。赶回家,一点也不耽误——”
  郑海星、吴云妹上了四轮拖拉机。郑世纪兴奋地开着拖拉机,往桃园公社赶去。他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薛家一家人到路口为郑海星吴云妹送行。霍凤英双手举着薛雷锋。薛雷锋笑么呵呵的,晃动着一双胖乎乎的小手,那意思宣中和给解释出来了。“老爷爷老奶奶,一路保重……”
  回到了家里,一家人准备吃早饭。万秀杰说:“给郑大爷郑大娘做了两大碗荷包蛋面条。咱们这样啊,中和吃一碗,就免了嘎达汤了。凤英吃一碗,这是替薛雷锋同志吃的。怎么样?行吧?”
  “举双手赞成!”薛冠宇说,“应该的!应该的!”
  “不行!”霍凤英把一碗荷包蛋面条放在了薛正跟前,“还是给爸爸吧。爸爸为了给公社送货,昨晚都没吃上饭。得好生的补补啊!”
  “让我来分配吧!”宣中和说话了。“两碗面,五个人分。大妈,大爷,霍老师、薛老师,我做一次主吧!”
  “行!你做一回主!”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我吃一个荷包蛋;剩下的两碗面和三个荷包蛋,霍老师吃半碗面外带一个荷包蛋;薛老师吃半碗面,不吃荷包蛋;大妈吃半碗面一个荷包蛋;大爷吃一个荷包蛋外加半碗面……”然后他笑着问薛雷锋:“小侄子,你同意不同意?同意点头,摇头不算。最后还是你说了算。”
  嗨!薛雷锋嘻嘻呵呵真的把胖胖的小下巴往下低了两下——
  “小侄子点头了!大家快吃饭吧!”
  薛家一大早晨就充满了和谐和睦融融其乐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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