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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作品名称:飞花      作者:雨泽      发布时间:2017-04-21 10:46:08      字数:5070

  一晃儿,又快过新年了,原本繁忙的厂子已经暂时地关门歇业了,厂里也雇佣了打更的人,不用我们再去守着它。原以为回到自己的新家能够消消停停的,可我刚回到家,常铮和李伟就硬生生地闯了进来。和往年不同,三人成局四人成席,妮儿也成了这里的不速之客。和往常一样无事可做的我们除了逛街买年货,再就是在一起喝酒打牌看电视,几天下来这小日子倒是过得开开心心的,但是属于我的自由空间完全被霸占了。
  那天,除夕的晚上,我们四个一齐动手弄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幸福之余难免会多喝两杯,确切的说自从他们挤到我的家里这酒就没断过,一年里就属这个把月最清闲,我们又怎会吝啬这短暂的时光呢。每次喝酒也没觉得怎么样,更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可谁知道那一天我们又喝得烂醉如泥,之后的事情就不可思议了。
  那天,也就是大年初一,直到中午我们才从宿醉中清醒过来。起初我是被一声激烈的尖叫吵醒的,然而在我醒来时那声音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随后传来的却是自己内心的咆哮。
  “我去!这把该不会又来真的吧。”惊醒后忽然发现常铮躺在我身边,而值得庆幸的是我们都还穿着衣服。
  “哎呀!说什么呢?吵死了。”她似乎还在睡梦中不肯醒来。
  “喂,醒醒、醒醒——”然而当我唤醒常铮的时候,等来的不是尖叫声而是凌空一脚,将我踹到地上。
  “你——你怎么在我床上?”她有心想喊,却碍于面子又把挤压到嗓子眼儿的声音压缩到肚子里。
  “这、这是我的家,那、那是我的床,我——”我一脸惊愕,我们只是因为酒醉躺在一起并不是睡在一起,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愉快的。
  “行了行了,嘖——”她看看周围随后一脸懊恼的从床上跳下来。
  “我昨个又梦到常文了,她说她要来找我了,谁知道一起来就看到你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哎呀——”随后她羞愧难掩地开门走了。
  接下的日子里就更奇怪了,李伟和妮儿这些日子连一句话也不说了,平时嗜酒如命的李伟甚至连酒都不沾一滴了,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就连一直斗志昂扬的常铮也开始失意起来,好好地一个新年最后弄得没滋没味儿的,真搞不懂这都是为了什么。
  刚出正月这厂子就又忙活上了,随着春天的临近眼下最忙的就是怎么把春季的服装设计并生产出来,然后再怎么变着法的把它们销售出去,每个季节之前的那个把月里都是最为繁忙的,都要有不同款式新颖和时尚的衣服生产和销售出去,由于质量和新颖的款式都得到大家的普遍认可,‘小野花’的品牌也在当地的业界渐渐地有了不小的名气,虽然是小厂子可我们的订单还是源源不断的递进来。
  开春儿的这几个月里我们一直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儿女私情。说也怪了自从过了年以后直到现在也没什么新鲜事发生,直到最近的这几天。那几天里本来是相安无事的,可不知怎地李伟和妮儿又开始闹上别扭了,问谁谁都不说发生了什么,直到李伟被折腾得精疲力竭时这才想起我。
  “怎么了这是?”那天被妮儿无情地推开后,李伟垂头丧气地凑了过来。
  “唉!”李伟长叹一声。
  “瞧你那德行,比吃巴豆还难受——”我瞥了他一眼。
  “妮儿、妮儿——”他嘟嘟囔囔的。
  “妮儿怎么了?”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有了。”李伟忽然从嘴里挤出来这么一句。
  “不是她有什么?瞧你这磨磨唧唧的,你有病吧。”我正忙着,他磕磕巴巴的样子让我有些烦躁。
  “她有孩子了。”见我爱答不理的,他忽然向我喊道。
  “啊!谁、谁的?”我一惊,立刻放下手里的扳手。
  “应该是我的吧。”他也有些恍惚。
  “什么叫应该是吧,我说你——”正这时,常铮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一定是刚才李伟扯着脖子喊时被她听见的。
  “你给我过来,你这瘪犊子玩应儿,你怎么妮儿了,平时摸摸索索的也就算了,这还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你可真够缺德的——”她气急败坏地拎着李伟的耳朵就把他拽进办公室。
  “不是你倒是听我说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常铮根本不听李伟解释。
  “不是,你先消消气、消消气,你听——”兄弟受难怎能袖手旁观。
  “滚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常铮一脚把我蹬开。
  “诶呦,我这招谁惹谁了。”我瘫在地上怨声载道,随即也跟了过去。
  “今儿你要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非扒了你的皮。”一进办公室,李伟就像是受审的要犯,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呢。
  不用怎么问,常铮一拍桌子吓得李伟就把什么多说了出来,做贼心虚。原来就在过年那次酒醉,李伟和妮儿就有了那么一腿,虽说不是故意的可这也是生米煮成熟饭再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多喝了几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走错屋了,然后就——”李伟解释道。
  “你瞅瞅你那个熊样,我喝的也不比你少啊,我怎么没走错屋啊,我怎么没把人家姑娘给睡了呢,我——”
  “嗯哼,咳——”正说着常铮就咳了两声,回头看时她正在那向我挤眉弄眼示意着,忽然明白差点就说溜了嘴。
  “哎哎哎,不对呀,我是在妮儿那屋睡的,你在你那屋睡的,那你在哪睡的呀?”李伟似乎有些明白了些什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和常铮。
  “啪——在哪睡的也不行,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让你糟贱成这样,你必须得负责。”常铮怕事情败露,一拍桌子李伟顿时又没了话语。
  “我、我也没说不负责呀,是妮儿她死活都不同意,我能有什么办法。”李伟一筹莫展。
  “你没有我有,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常铮是铁了心的要趟这浑水了,什么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她的招会那么损。
  那天常铮一早就拿着大喇叭把全厂的人都叫到了一起,这厂里竟是女工,男的就这五六个人,为了壮声势连看门的老大爷也都叫了过来,男的一波女的一波,原本的例行的早会突然就变成了批斗大会。
  “大家都站好了,站好了,咱们厂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咱们的一个姐妹被一个臭不要脸的大老爷们儿给睡了。”常铮义愤填膺地说着喊着。
  “睡就睡了,咱们当娘们儿的哪个没被人男人睡过。”那帮女人大都是过来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
  “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跟大老爷们儿在一起说的,那都是一样的,没有哪句是正经的。
  “哎,那他是怎么睡的。”底下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是啊,怎么睡的。”底下的人都当成笑话议论起来。
  “当然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了,要不我这大清早的跟你们说这些干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瞧见没有这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平时嘻嘻哈哈也就算了,一遇到事就跟哥缩头乌龟似的,把人家黄花大闺女给睡了,还不声不响的。实话告诉你们那男的就在他们几个里头,是爷们就自己站出来。”常铮还真是不一般的女人,当着那么一群女人的面把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一顿数落。我看看羞愧难当的李伟也是无可奈何。
  “就是,自己站出来,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让他出来把话说清楚。”在常铮的鼓动下那帮平日里看似温柔的女人都成了吃人的老虎。
  “对,让他出来,出来——”厂里的女人都跟一家人似的,谁被欺负了那也是不行的。
  “对,今儿要不自个站出来就把他们都阉了。”看着那群义愤填膺的样子还真是不好惹,就在妮儿羞涩难当转身离开时,我一脚把李伟踹了出去,一个人死比大家一起死好。
  “妮儿,你别走,我是真的喜欢你。”李伟终于良心发现了,此言一出大伙儿都颇为震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妮儿即便是喜欢也不好意思说,扭扭捏捏的又被大伙儿又拦了回来。
  “嗨!我当谁呢,是原来你们俩,睡了,睡了那就对了。”幸好大家早就知道她们的事,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看他们这样子大家伙又开始帮衬着说起好话来,要不这还真不好收场。
  “就是,要我说呀早该睡一块了,自从你来到咱们厂子瞧你们两个你追我我追你的,那个腻歪的呦,哈哈哈——”
  “还别说,就得有人好好拾得拾得这家伙,要是敢对不起我们妮儿,我们可轻饶不了你。”
  “睡都睡了,还不趁热打铁把婚结了。”
  “结,必须的。”常铮一脚就把他踹到了妮儿的跟前儿,郎有情妾有意他们往一块儿这么一凑合,这事儿就算是成了,今后李伟也不用再当个苦逼了。妮儿在大家伙儿的开解下也不再委屈了,其实妮儿就想没想到常铮的这出苦肉计还真管用。
  这说结就结,就在厂子里,那大红绸子往屋顶上这么一挂,大红喜字往门口这么一贴,这饭桌一摆小酒那么一喝,这事情就圆满了。
  婚后妮儿和李伟就不在厂子里住了,都搬街里去了,我懒得来回折腾始终在厂里的宿舍里,常铮也是如此。自打结婚以后李伟真像变了个人似的,干真么都是规规矩矩的,也不扯仨拽俩的工作也勤快了,一到点儿就赶紧往家跑,看不出这结了婚的男人跟女人一样都会变,晚上没了这个兄弟的陪伴着实感到寂寞。
  秋天,亦是个丰富又多彩的季节,但也是个充满沧桑的季节,那些日子常铮一直在积极准备远在上海的一次产品交流会,眼看着妮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李伟离不开,索性就把他留在厂里坐镇,我和常铮就只身去了上海。花花绿绿的看多了也就不觉得稀奇了,几天里我们一直在交流会上推广和销售。“小野花”在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里,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品牌,除了老百姓还真就没有哪个大佬看得上眼的。
  虽说衣服卖出了不少,收益也不错,可毕竟都是些蝇头小利,没有一份真正的大单,这大城市的经济环境就是和小地方的不一样。在这些日子里也着实让我们大开了眼界增长了不少知识和见闻,能在这商海的中心长长见识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天中午,常铮出去打饭顺便再去转转,我懒得出去就在档口看摊儿,中午大家都找地方吃饭去了,没几个闲人会出来溜达。正百无聊赖时,忽然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在这里驻足了半晌,我上前跟她搭话她也不说什么,只是在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前徘徊着,欣赏着,看得出她是对我们的衣服感到了兴趣。
  “能试试吗?”她忽然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她认为好看的衣服。
  “能啊。”
  “我——”她看看周围却没动地方,显得羞涩。我看出了她的担忧,这展销会不比街里的精品屋都会有独立的试衣间,在这里换衣服都是简易的,在一个角落里用一块大花布那么一拉就可以了,大概她从来没这么换过衣服而且还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平时这都是常铮应该干的,谁知道这么巧她出去了。
  “你放心我不会偷看的,我、我向灯发誓。”她紧紧地拿着那件衣服,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也在极力的挽留她。
  “嘻嘻——那好吧。”大概看着我并不像个坏人的样子吧,她终于笑着点点头答应了,随即我便拉上了帘子,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了。
  “干什么呢?”不知过了多久,我始终没有听见她的回应,所以我一直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可不知常铮一回来就一脚把我踹开,我倒在衣服堆里的样子尴尬极了。
  “嘻嘻——”当我睁开眼睛时那个女孩依然换好了衣服站在了我的面前。
  “哎,你这都换好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你、你可真漂亮。”看着她可爱到了极致的样子我不自觉地说道。
  “看够没有呢?看够了就过来帮忙。”看着常铮大锅小碗地端着,我赶紧起身接了过来,随后她便和那个女孩攀谈起来了。男人嘛看见漂亮女人总会不自觉地瞄上几眼,然而那个女孩偶尔也会把目光投向我,然而,那个女孩并没有买走任何东西。
  “哎哎哎,有完没完,有本事你跟着回去。”常铮看着我丢了魂儿一样,竟也醋劲大发。
  “粗鲁——哎,你倒是给我留点我这还没吃呢。”我小声嘀咕道。
  花花世界也总会让人流连忘返,交易会结束后常铮并没有急着要回去的意思,这次来虽没有接着什么大的订单,但所带来的衣服却基本销售殆尽,看来我们的衣服还是蛮有市场的,对这点我们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之后的几天里常铮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带着我满上海的溜达。
  除了人多,我倒没觉得这大上海有什么特别的,能让我感兴趣的无非是那些个停在路边豪华又气派的轿车,在我们那个小地方名贵的汽车还真是凤毛麟角,然而在这里再名贵的汽车也只是有钱人手里的玩具罢了,美美地看到那些特别的车子我总是要上前欣赏一番的。
  “我去,快瞧最新款的宾利,好几百万呢我都没见过真的,瞧这做工——”常铮走过来和我一起爬到了车窗跟前。
  “有那么贵吗?不就一辆车吗。”常铮倒是不以为然。
  “一辆车,这可不单单是一辆车,这可是艺术。”我感慨到,正这时车窗打开了:“是你们呀,怎么交流会结束了。”没想到里面会有人,而且还是她。
  “嘿嘿嘿——是你呀?”一见到她我就有些迟钝。
  “嘻嘻——”
  “傻乐什么呢,躲一边儿去。”她总是在无意中剥夺我追求美好事物的机会。
  也不知道常铮趴在车窗上跟人家都说了些什么,我连一句嘴都没插上,人家就开车走了。听着那发动机强劲有力的轰鸣最终消失在车流中,这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别看了,人家都走了。”常铮大大咧咧地倚在我的肩膀上。
  “哦——”
  “怎么心痒痒了?”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还别说,你瞧她那个小模样儿长的,那个乐呵劲儿还真有点像常文。”我不自觉地对地说。
  “想什么呢?我可比她像多了。”她还有点不乐意。
  “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你就是凶了点儿。”我看着她说。
  “嘻嘻,那我以后对你温柔点,啊——”常铮笑嘻嘻地看着我不知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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