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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峰回路转

作品名称:命运归属      作者:不数年轮      发布时间:2017-04-17 12:14:05      字数:3973

  李姗姗从舅家回来后,妈妈将马继承的来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女儿。李姗姗听后很是恼火,说妈妈中了马继承的圈套,不该听信他的甜言蜜语。杨淑兰委屈地说:“我中了他啥圈套?人家叫你到村里干事儿,还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
  “他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李姗姗边说边走进里间,一下子把自己撂在床上,无论母亲怎么劝他都不理会。
  上次马继承临走时对李姗姗瞟了一眼,那一眼看得她浑身打颤,李姗姗相信自己的直觉,马继承讨好自己是别有用心。杨淑兰却认为马继承之所以关心自家,是因为他父亲跟李三是发小没忘旧情。李姗姗埋怨母亲糊涂,杨淑兰责怪女儿固执。母女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晚饭也都没吃,一个东间,一个西间,寂静的黑夜也安抚不了他们的悲伤心情。
  李姗姗回想着母亲的话,又仿佛看到了那个可怕的眼神,继而又想到爱慕已久的刘辉,随之眼前又浮现了那场有喜又怕的梦。难道那个梦是预兆吗?那条拦轿的狗莫非是马继承?它咬散了乐队、咬散了轿夫莫非是我与刘辉有缘无份吗?她越想越怕,思潮难平……
  爱是排异的,初恋的美好就在于彼此占据了彼此的心,容不下其他异性的入侵,对于其他异性总是觉得横竖不对眼,为此就有“情人眼里出西施”之说。其实马继承除心灵龌龊外,人才也不差,高挑个,大眼睛,能说会道。可在李姗姗眼里却是贼眉鼠眼,令人恶心。
  杨淑兰也是一肚子委屈,心里责怪着女儿不理解自己的心。自打李三死后,自己是里里外外支撑着,白天下地,晚上纺棉,还要省吃俭用供女儿读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种地没牲口,干活没劳力,要不是入了互助组,眼泪不知道会流多少。眼看就要割麦了,家里几乎断炊,幸亏马继承雪中送炭给予救济,不然饿着肚子咋割麦?马继承让女儿到村里干事,每月还有几个活钱,不说以后转干了,眼下也至少是给家里一个贴补……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是一般人的心态,每个人都有自然人和社会人两个属性,人的衣食住行是自然人最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当一个人面临生存危机时,人的自然属性就会凸显出来。杨淑兰也不例外,平凡俗子无可厚非。
  
  杨淑兰把马继承的道歉话转给了王富山和老木匠,起初他俩还不以为然,以为马继承是虚心假意。过两天马继承亲自到两家拜访,态度诚恳,言语恳切,王富山和老木匠也都是“顺毛捋”,抬手不打笑面虎,有气不拒进门客,还有啥说哩?于是便握手言和了。
  其实,马继承有自己的想法。王富山、老木匠和杨淑兰三家要好,怕的是这两家坏他的好事。因此,为了李姗姗马继承才屈尊受辱地登门道歉。
  
  马继承自达上次拜访杨淑兰后,没有再登她家门槛,可是他依旧让通讯员为自己铺路搭桥。马继承信奉一句话“心急吃不了热稀饭”。他要把“热稀饭”放一放,尝一尝,适口了再吃。他不像李三那样迫不及待、急于求成,结果鸡飞蛋打家毁自亡。马继承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露声色地、一如既往地关照着杨淑兰母女,看不出有啥非分之想,照顾村里的孤儿寡母是一村之长的责任,外人也无话可说。
  马继承对杨淑兰家的照顾,使杨淑兰完全消失了对他的敌意,反而产生了感激。母女俩的关系也日渐和好,一天晚上杨淑兰看女儿心情高兴,便说:“姗姗,你说马继承没安好心,我看是冤枉人家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人家施啥坏处,人正不怕影子斜,苍蝇不叮无缝蛋,只要咱行得端,走得正,怕什么?”
  李姗姗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人家并没啥异常举动,光凭人家看了自己一眼就认为人家没安好心?刘辉和王根也说马继承到他们家认错了,现在关系都还不错,说明这个马继承还有得人味。想到此也没在顶撞妈妈,只是说还想继续上学。杨淑兰沉默了一下说:“姗姗,妈也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和刘辉一起去县初中读书,女娃子读恁些书干啥?咱村子里你扳指头算算有几个识字的?妈也想让你读,可是,可是咱家穷啊!正好马继承说村里缺少个能写会算的,让我给你商量商量,人家也不勉强,你要不同意的话人家在找人。我想活也不累,风刮不着雨淋不着,每月还有几个活钱添补家用,遇机会就是干部,你看看原来的小刘不就是从咱寨子里走的?你先试试,觉得行就干,不行就拉倒。你俩和刘辉的事我同意,啥时候办都行。”
  “人家刘辉还要上学哩,我等他下学,村里的事让我想想再说”李姗姗有点妥协了。
  
  李姗姗在那小河河畔,把妈妈意思和自己的想法全倒给了刘辉。刘辉听了先是一惊,后又平静地说:“上学不用你出学费我包了,再说了,听说学校对贫困生免费。”
  “不行啊,你家姊妹多,也富不到哪儿去,主要是家里需要我辍学呀?刘辉,你一定把书读下去,我等你。”
  刘辉看着李姗姗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控制不住的双腿向前移动着,两人相拥在一起,彼此感受着心的跳动,感受着温馨和甜蜜;爱情的魅力仿佛把他们带到另一个世界,使他们听不到树上的鸟叫,感觉不到耳边的风在吹,也顾上空中太阳的偷窥,整个世界都属于他两人的……
  
  夜,怜悯着疲劳的人们不想去惊扰,然而乍梨鸟却怕误了麦子的收割,那黑色的轻纱也遮挡不住它们焦急的嗓子,飞东飞西地喊着“咋不起床哩,咋不起床哩”;黄丽鸟也不住地提醒人们:“拉车膏点儿油,拉车膏点儿油”。疲劳的人们听惯了它们的关心,不以为然似的翻了翻身子不想睁眼,然而人们禁不住乍梨和黄丽的再三催促,抹了一把脸,女人们到灶火里点亮了煤油灯生火做饭,男人们霍霍地磨着镰刀……
  早晨的交响曲的旋律由低到高,又慢到快地弹奏着欢快的乐章。远近鸡叫声,各种鸟叫声,牛叫驴鸣声此起彼伏,人们赶着车,拿着镰下地了……
  
  太阳高悬在空中,向大地尽情地是放着热量。人们被大地熏蒸着,被太阳炙烤着,他们挥动着镰刀在金灿灿麦海中犹如片片小舟摇曳着。他们耳边没有风声,只有沙沙响的割麦声。在南边的白云看着人们如此辛苦,心碎了、心软了,跑过来为人们遮荫,但不多时又溜走了……
  杨淑兰母女俩早都累得腰酸腿疼了。
  杨淑兰直起腰,撩起衣角擦擦满脸汗水,锤了捶腰,回头看看撂倒的麦子,又继续弯下腰、舞着镰……
  李姗姗看看后面,再看看前面,又抬头看看太阳,心里盘算着一天的劳动计划,心理矛盾着:盼着能早点儿把麦子割完,又想着能再多收点麦子。哪有这样的好事?不想劳动还想让劳动的果实跑到自己家里去?李姗姗累急了,搞起了心理战术,她跑到前边截住一节往回割。她迎面看着母亲,母亲毅然地挥动着镰刀在麦海中沉浮,不时地抹掉脸上的汗水。妈妈的那股劲感染着她,此时她忘记了疲劳,一抬头“咕噜,咕噜”倒进半瓶冷水,弯下腰,挥动着镰刀,很快割到了妈妈面前。妈妈满脸通红,衣服也湿透了贴在身上,挽起袖子的胳膊被麦芒扎了一层红疙瘩。李姗姗心酸了,恨自己不该顶撞妈妈,妈妈真的太不容易了……
  东北的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压了过来,一阵凉风赶走了闷热,母亲看看天忙说:“姗姗,快!要下雨了,不割了,赶紧捆捆,昨天割的还得上垛。”
  别家因为有牲口有车,割的麦子随时拉回家垛在麦场里了,杨淑兰没那条件,只好把割倒的麦子先垛在地里,瞅人家有时间在帮助她拉回去上垛。
  风起大了,没来得及捆的被风刮得乱七八糟,母女俩心急如焚。
  “李婶,还有这么多没捆呀!村长说你家孤女寡母太困难了,让我们几个来帮忙。”
  “谢谢村长关心,谢谢你们呀!这一地麦子,你们不来真要淋地里了。”
  人多力量大,一会儿功夫把撂一地的麦子都垛了起来。此时一个耀眼的闪电划破乌云,紧跟着的是滚滚的雷声,倾盆大雨从空中倒了下来……
  午饭后,李姗姗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哗啦啦的雨声,享受着疲劳后特有的轻松和舒适。这种轻松和舒适对比着那种艰辛和无奈,引发出对母亲的尊敬和感激。自打李姗姗记事起,母亲就是一个省吃俭用,勤劳持家的女人。而父亲却一点儿也不顾家,游手好闲,出外游荡行骗的钱也都没装到口袋儿里,而变成了烟从鼻孔里跑了,化成酒装进“皮布袋儿”里了。母亲忙里忙外支撑着家,父亲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不但不感激妈妈,还经常在妈妈面前发酒疯,不打就骂。父亲对母亲不好,对自己也缺少父爱,自己没少挨父亲揍,手腕的伤疤就是父亲醉酒后为自己留下的悲伤的记忆,母亲也为此握着自己的手腕哭了一场。
  李姗姗想着想着眼睛湿润了,我不能光顾自己读书享受,我已经十八岁了,是大人了,该替妈妈分忧排难了。他又想到马继承对家里的照顾,想到今天马继承又专门派人到地里帮忙情景,不免也产生了感激,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想到此她释然了,便觉得浑身轻松,决心下了,就到村里干吧……
  
  马继承来到龙河乡政府找到乡长胡秋,先汇报了麦收和夏种工作。说自己如何组织村民抢收抢种,特别提出如何组织年轻力壮的劳力帮助麦收有困难的农户,又恬不知耻把王富山试种稻子的事迹编织成自己的功劳,说如何做王富山的思想工作,如何解决群众的认识问题,如何筹集稻种钱款……
  乡长胡秋听了很是高兴地说:“这个办法好,一年麦稻两收,年轻人有开拓精神,今年你们试种成功,明年可在全乡推广!那你可就是咱全乡的功臣了!”乡长的夸奖使马继承飘飘然起来:“郑乡长,这不在于您的正确领导吗?要不是您领导有方我也想不出这个法子。”马继承拍着马屁。
  “呵呵,你也你真会说话,是啥就是啥,这个功劳我可不能抢!不过我还得说说你,以后可不要意气用事,你看你村王富山那件事搞得多被动。”
  “是,我谨听教诲!”马继承趁乡长高兴,接着说,“郑乡长,你看我识字不多……”
  “你要说的事我听宋干事讲了,可以呀,乡里给你个指标,你选人我出钱。”胡秋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未填名字的“任命书”,“啪”的一声盖上了公章。
  
  马继承通过通信员了解到李姗姗已经有意愿到村里工作,很是高兴。为了保险起见而欲擒故纵,他没有在空白处填上“李姗姗”三个字。
  李姗姗从通讯员手里接过“任命书”,没见上面有自己的名字,于是说:“没我的名字呀”
  通讯员说:“村长说了,为这张纸儿,他到乡里跑了三遍,嘴皮子都磨薄了,怕你不同意填上你的名字就废了!”
  李姗姗一阵激动,我真是错怪了马继承,人家只是为了工作,并不是对我有啥邪念,于是说:“你给村长说,我同意了,谢谢他的关照,名字还得他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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