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牧羊老汉（一）

在回家的路上，争华的脑海里仍然在想着刚才那个女人，她会不会就是那个他在新华书店见过的叫方琼丽的女人呢？因为天黑，他不能确认，但是，他感觉就是她，就是他跟牛小强已经确认的那个再zao人。
令他感觉奇怪的是，这个再生女人，为什么经常在小区里偷偷地注视他，每当他看她的时候，她都会马上转身或者转过脸去甚至于立马消失；每次在路上或者在小区他都能碰见突然从迎面走来的一个女子，神态一样，但脸谱各有不同，每次迎面走过的时候，她都会很在意地看他一眼；他怀疑这个经常变幻脸谱的女人就是再生人方琼丽。
这样就有一个令他困惑的问题，那就是这个再生人方琼丽为什么要这样注意他呢？又为什么经常变幻自己的脸谱接近他呢？她的企图是什么呢？这些问题纠结着他，使他不能释怀。
回到家以后，他给牛小强打了一个传呼，牛小强回过电话来以后，他就问：“小强，你这个礼拜天还出差吗？”
牛小强在电话里说：“看来是不出差了，这个礼拜天咱们去会会那个牧羊老汉张大爷吧？”
“那就这样定了。”争华轻声说完，然后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俩人骑着自行车来到凤宝山脚下，把自行车锁好后藏在茂密的灌木丛中，然后俩人开始爬山。
对于经过军营特殊训练的人来说，爬山是小菜一碟。俩人从西边山根往上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俩人坐下来休息。牛小强说：“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放羊的老人，他能不能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们呢？要不就找跟他同村的我的那个初中同学，让他帮着咱们引见一下他？”
“小强你要记住，我们探查外星人的情况，某种意义上比探查犯罪分子更危险和更艰难，因为我们不了解他们，甚至可以说，我们暴露在明处，他们躲藏在暗处。我们的探查行动必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而且我们也绝不能透露方琼丽是再zao人的秘密，现在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也更不能让方琼丽察觉到我俩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一会我们接触张大爷的时候也要显得自然，不能让他感觉到我们是专门来找他了解情况的。”
“那我们就当作礼拜天来爬山玩的，然后再瞅机会接近张大爷。”牛小强说。
“是啊，我们先在山上漫无边际地走走看看，发现牧羊老汉张大爷以后，我们再想办法接近他。”争华严肃地说：“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我发现那个再zao人方琼丽经常跟踪我，她可能对我们查找他们秘密基地的事情有所察觉，你尽量不要到望凤小区去找我，因为她也在那个小区住着，这样可以避开她的视线。有事就呼我。”
“我知道啦。”牛小强点点头。
俩人休息了一会后，又起身继续往山顶爬，此时，正值深秋，整个山野枫叶遍布，火红灿烂。俩人边爬山边欣赏着这秋天的美景，感觉赏心悦目，神清气爽，力量倍增。
终于爬上了山顶，尽管他们有军旅的历练，身体素质良好，但是，爬到山顶以后，俩人还是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
山顶是别一番的景致，郁郁葱葱的柏树林像一片绿色的屏障那样覆盖了整个的山顶，这山顶绿色的屏障与漫山遍野火红的枫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和美感，大自然神奇的造化，像艺术家的妙手那样装饰和美化了整个山野，使沐浴着秋日的阳光，被色彩斑斓的浓浓秋意包裹的凤宝山，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俩人在山顶的柏树林间行走着，好像是在爬山赏景，其实俩人的眼睛一直在搜寻着牧羊老汉张大爷的踪影。争华没有见过张大爷，牛小强只见过一面，他把对张大爷的印象告诉了争华，俩人就按照这特征找寻在山上放羊的张大爷。
走出山顶的柏树林，俩人来到了阳坡山顶的一侧，整个山坡是成片的牧草，是牧羊的绝好地方。
在偌大一片的东山坡上，从山顶望下去，有有五六群羊群在牧草上吃草，洁白的羊群点缀在绿草间，色彩鲜明。
牛小强犯愁了：“争华，这些羊群中，到底哪一群是张大爷的羊群呢？我们只有找对了羊群才能找到张大爷啊！”
争华没有搭腔，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山坡上那些羊群。他在考虑，怎样才能找到张大爷，而且还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和张大爷的疑问？他苦思冥想后，感觉佯装山上玩耍慢慢接近羊群，然后寻找张大爷。
于是，他跟小强说：“咱俩装着逮蚂蚱，摘酸枣，捉蝈蝈慢慢靠近那些羊群。”小强心领神会，于是俩人在草地上佯装逮着蚂蚱，摘着酸枣，捉着蝈蝈，往山坡下走着，牛小强故意大声叫喊着：“争华，这里的酸枣都红了，快来摘啊！”“争华，这丛酸枣树里藏着一个蝈蝈。”“争华，我看见一只野兔子……”争华就默契地配合着他，大声喊道：“小强，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俩人在山坡上撒欢地叫喊着，然后借故撵兔子往山下跑着，接近了那些羊群。俩人终于接近了第一片羊群，争华观察到，这群羊有二十几只，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山羊，它们在埋头吃着草，见他俩跑过来后，并不必太惊慌，只是其实的一只山羊扬起头来：“咩咩……”地叫了几声，它这样一叫，整个羊群就有点骚乱，也有几只山羊跟着“咩咩……”地叫起来，好像是发出求救信号似的。
突然，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窜到俩人跟前：“汪汪汪……”地狂吠起来，原来不知从哪里跳出一只黑狗来，龇牙咧嘴地冲着俩人恶狠狠地叫唤着。
俩人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而那条黑狗并不罢休，仍然往俩人跟前逼近着，狂吠不止。那些羊群们似乎感觉到了被保护安全，不再“咩咩……”地叫了，又悠闲地低头吃起草来，毫不顾忌黑狗的叫唤和俩人的恐慌。
正当俩人被这畜生吓的往后倒退着，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几声清脆的“叭叭”的鞭子的脆响，在山野上空显得格外的清晰。听到鞭子声，那条黑狗竟然神奇般地停止了狂吠，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冲俩人低沉地吼了几声后，转身走开了。
俩人惊魂甫定，顺着刚才鞭子响起的地方望去，原来在离羊群百十米的一个山包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老人，他的怀里竖着一根鞭子，正默默地吸着烟袋，烟雾缭绕在他的头顶周围。那只刚才冲俩人狂吠的黑狗已经跑回老人的身边趴下了。
牛小强眼尖，他悄声跟争华说：“那个老人就是我们要找到人，走，咱们过去看看。”
“慢着小强，我们不能操之过急，一切都要显得自然，不能让老人看出来我们是专门来找他的。”争华说。
“那怎么装啊？”牛下强不解地问。
“我们继续装着游玩，逮蚂蚱，捉蝈蝈，摘酸枣啊，然后从老人身边经过，然后再找机会接近老人，跟老人搭讪。”
于是，俩人又开始追逐、叫喊了起来。待俩人来到老人跟前的时候，正愁怎么跟老人搭讪的时候，老人先不紧不慢地冲俩人开了口：“这两位小伙子，来这坐下歇歇吧。”
俩人喜出望外，走到老人跟前。牛小强先开了口：“大爷，你好清闲啊，坐在这里自由自在地放羊，有这条狗给你看护着羊群。”
大爷点点头冲俩人笑眯眯地问：“刚才那畜生没吓着你俩吧？”
“我们确实被吓了一跳，不知它从哪里突然跑出来的。”争华说着走到老人的跟前。
“坐下歇歇，你们是从城里来的吧？”老人既和蔼又审视地看了俩人一眼。
“大爷，我们是趁着休礼拜来山上游玩的，顺便逮逮蚂蚱，捉捉蝈蝈，摘点酸枣。”牛小强说。
“是啊大爷，我们是来游玩的。”争华马上跟上一句。
“大爷，抽烟。”牛小强拿出自己的香烟来递给大爷一支，大爷忙摆摆手：“免了小伙子，你那玩意没劲，不如我这旱烟丝劲头足。”
“大爷，那片羊群都是您老自己的啊？”争华坐到老人身边问。
“当然都是我自己的啦。改革开放了，国家政策好了，我每天悠闲地来山坡上放放羊，就能生活的很滋润。”大爷抽了一口自己的旱烟，然后徐徐从鼻孔里冒出来，望着不远处那片羊群，欣慰满足地说。
“大爷，你这条狗挺厉害的，刚才可把我吓坏啦。”牛小强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那条黑狗，对大爷说。
“黑妮不如它爹厉害，可惜啊，它爹已经没了。”老人说完，沉默了起来。
“大爷，这山上的风景太好了。”争华望了眼山坡的碧草和山顶的柏树林感慨地说：“您老整天再在这山上转悠，呼吸新鲜空气，赏心悦目这些美景，您老一定能长寿！”
“长寿什么啊，我感觉我的寿限快到了,阎王爷快把我收了去做鬼去了。”老人说着，一脸的茫然和无奈，他低头狠劲地抽了几口烟，烟缕从他的鼻孔中冒出来。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争华对老人的话很吃惊，但是显得很平静地说：“我看您老人家的身子骨很硬朗，没有什么病，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
“其实，这也没什么，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不死。”老人释然地冲俩人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