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牧羊老汉（二）

争华看了大爷一眼，在思虑刚才老人说的那句话：“长寿什么啊，我感觉我的寿限快到了，阎王爷快把我收了去做鬼去了。”这句话的含义，是老人感觉活的很无奈呢？还是受到了什么死亡威胁了呢？老人刚才说这句话时的茫然和无奈让他不解和困惑。
“大爷，前些日子看报纸和电视了吗？你们凤宝山有人发现了飞碟，另外还听说在山上发现了外星人的死婴儿，是不是？”牛小强装作挺感兴趣的样子问大爷。
“是啊，有这么一回事。”大爷不以为然地点点头说：“我也看电视了，那个死孩子是我发现的。”
“怎么大爷，那个外星人死孩子是您老发现的。”争华故作惊讶地说。
“是啊，应该说是黑妮先发现的。”大爷指指身边的黑狗说。于是，大爷就把那天发现外星人死婴的事跟俩人说了。
最后大爷困惑地跟俩人说：“我长这么大，六十多岁的人啦，什么没见过，可是，就是没见过这个怪模样的死孩子，那样子着实吓人啦。”
“大爷，我听我爸爸的一个战友说，就是你看见外星死孩子的前一天，一架飞碟在这山上掉下来啦，飞碟的残骸都被秘密运走了，他们当时搜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外星死孩子。”争华平静地说。
“哦，还有这么一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大爷如梦方醒地说，他又狠抽了几口烟，然后接着说：“怨不得这些日子经常有警察来找我了解情况。”
“有警察来找你了解情况？”牛小强急不可待地问。
“是啊，我看见外星死孩子的第二天就有一个老太婆来这山上来找我，问我看见死孩子的详细情况，我就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大爷说。
“你不是说警察来找你吗，怎么还有老太婆来找你？”争华问。
“她就是一个退休警察啊，她说局里人手不够，派她来了解当时的情况。她怕我不相信她，还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给我看。”大爷说。
“哦，是这样。”争华点点头。
“第三天，又来了一个警察来山上找我，也是问我这些事情，不过这次不是老太婆了，换成一个大闺女啦，还是穿着便衣来的。也亮出了她的警官证给我看，她们都好像怕我不相信她们是警察似的。”
“她们是怎么来找你的大爷？是坐车来的还是骑自行车来的？”争华问。
“你问起这个事情来，我还一直纳闷着呢。”大爷想了一下说：“她们来的时候无声无息，不像你们从山上走下来，她们就好像突然就在我跟前出现了，就好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
“也许是你光关注你的那些羊群了或者光顾着低头抽烟了，没有注意她们从什么地方走过来。”牛小强说，他跟争华交换了一下眼神。
“是啊大爷，她们是警察又不是什么神人，怎么能神出鬼没呢？”争华也说。
“是啊，我也这么寻思。”大爷点点头说：“不过，自从这两个警察来找过我以后，我晚上就光做噩梦，梦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
“大爷，你能跟我们说说，你的梦是什么内容吗？”争华问。
“挺吓人的。”大爷心有余悸地说：“梦里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厉声地跟我要一样东西，说我如果不交出来，我就死定啦！她的面目跟恶鬼似的，每次都把我吓醒，浑身出一身冷汗，心脏要跳出来似的。
“她问你要一件什么东西呢大爷？”牛小强问。
“是啊大爷，你回忆一下这个恶鬼般的女人跟你要一件什么东西呢？”
大爷看了俩人一眼，欲言又止，然后就埋头抽烟，不说话了。
俩人又交换了一下眼神，不再问大爷啦。牛小强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去，点燃一支烟默默抽了起来，争华坐在大爷的跟前没动，也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过了一会，大爷把脸转向眼前的争华，然后缓缓地说：“小伙子，你俩虽然没说是干什么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是练过武的人，也会使枪弄棒的，我猜你们是政府的人，我不能瞒你们政府的人说话，我那天发现外星死孩子的时候，还捡到了一块金属片子，有巴掌这么大，这种金属片子跟咱们地球上的金属不是一种性质的，我感觉挺贵重的很值钱就把它偷着拿回家藏起来了。”
“那块金属片子呢？”牛小强问。
“是啊大爷，你捡到的金属片子藏到哪里啦？”争华问。
“我用块布仔细包好压在了褥子底下啦。”大爷说：“结果，第二天一早我掀开褥子看的时候，那块金属片子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屋子，连做饭的厨房，拉屎的茅房，天井的角角落落我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见。”大爷沮丧地说。
“大爷您仔细想想，是不是藏到别处了？”牛小强问。
“是啊大爷，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藏到别处了？你在山上捡这块金属片的时候，有没有别人看见？”争华说。
“我记得清清楚楚是放在褥子底下了，我捡这块金属片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见。”大爷肯定地说。
争华点点头，又跟牛小强交流了一下眼神。
“大爷，您老在这山上放了多少年羊啦？”争华恭敬地问。
大爷仰望蓝天，默默地抽着旱烟，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我放羊放了60多年了，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只能给地主老财家放羊；解放了，给生产队放羊；改革开放了，我给自己放羊。”
牛小强说：“大爷，您老对这座山肯定也挺有感情啦？”
“那当然是。”大爷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来：“这座山上的一草一木，大小动物，山洞、泉水，我都非常熟悉，也都非常喜欢它们，晚上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它们就像过电影一样在我眼前出现。我的生活已经跟这座山连在一起啦。”
“大爷，您老在这座山上亲自看见过飞碟没有？”牛小强问。
“我不知道那叫啥玩意儿，反正晚上的时候，我见过好几回，跟个大盘子似的转悠着，发着贼光，围着这山上转悠几圈就没影了。”大爷还是慢条斯理地说。
“大爷你白天见到过他们没有？”牛小强问。
大爷想了一下，摇摇头说：“白天我好像没有见到过他们。”
“大爷，你相信有外星人吗？”一直没说话的争华笑着问大爷。
出乎俩人的预料，大爷听了争华的这句话，马上点点头说：“我当然相信啦，他们就住在咱们地球上的山洞里，他们那个山洞很大，里面什么也有，跟一座小城市似的，屋里的设施也跟皇宫似的。”
俩人睁大了眼睛，好像有点不相信大爷说的话。大爷接着说：“我记得我是被他们像招魂似的招了去的，我记得那是前些日子的光景，就是我在山上发现那个奇怪的死孩子后不长时间，我躺在床上还没睡着，突然，我的跟前就站了两个怪物，他们像咱们人样，但是大头小身子，细胳膊细腿的，两个眼睛鼓着跟铃铛似的，样子跟那个死孩子差不多，他们好像对我说跟他们走，我的身子就感觉轻轻飘飘地起来了，然后跟着他们穿墙而出……”
“等等大爷，你先别说。”心急的牛小强马上打断了大爷的话语：“这是不是你做的梦啊大爷？”
“不是做梦啊！”大爷郑重其事地说：“我睁着眼睛啊。”
“哦，是这样。小强，你别插话，听大爷慢慢说说。”争华点点头，然后对牛小强说，他看了大爷一眼：“大爷您接着说吧。”
大爷没有马上接着说，他把烟袋锅里的烟灰在自己的鞋底敲了敲，用嘴吹了一下烟袋嘴子，然后慢条斯理地从一个塑料袋里捏出一撮旱烟丝来，按进烟袋锅里，划火柴点燃，很投入地抽了一口，看了俩人一眼。
然后他接着说：“我感觉我的身子跟着这两个怪物慢慢飞上了天空，他们好像让我闭上眼睛，我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推动着往前飞着，身边有风在呼啸，我偷着睁开了一会眼睛，天空很黑，我辨不清楚飞行的方向，大约飞了一袋烟的功夫，我感觉到好像来到一座大山上，然后降落进一个山洞中，山洞中是一片非常开阔的山谷，山谷里金碧辉煌，里面停满了原盘子状的、棒槌状的，刀郎状的银光闪闪的东西，上面闪着彩色的光芒，那两个怪物把我带着降落在一个悬浮在山谷空中的圆形大容器里，里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但是和两个怪物一样头大眼睛像铃铛的大怪物，看样子他可能是个为官的。”
说到这里，大爷又停住了说话换烟丝，他看了俩人一眼，俩人正瞪着眼睛，聚精会神地听他说。大爷抽了口咽问俩人：“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
“当然相信了大爷。”牛小强点点头说。
“是啊大爷，我们相信您老说的话，您继续说吧，我们听着呢。”争华笑着对大爷说。
“好吧，那我就接着说，这个为官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我就感觉他在问我话，但是他的嘴巴没动。我好像听他在问我：欢迎你来到我们这里。我就问他：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他仍然是没动嘴巴跟我说：我们想研究你们人类。我问他：你们研究我们干什么？他回答我：帮助你们地球人。然后，那个为官的就用个东西指了我的眉心一下，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大爷？”牛小强着急地问。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院子里。起来以后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我一推门，里面插着，我想起来的，昨晚上，我是被那两个怪物带着穿墙而出的。窗户也关着，我只好卸掉了门上的一块玻璃，才开门进了屋，我像得了一场大病似的，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水米未进。”大爷说完，又换烟丝。
俩人听完大爷的讲述，呆呆地坐在那里，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