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退伍回乡 03
作品名称:兵哥哥去南方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17-04-11 07:59:01 字数:3276
过了几天,家公再次来到我家。母亲还是微笑如初地招呼:“你老的走了以后,我和邹富春的爸爸商量过了,还是再补600元,就依高家提出的彩礼1200元。将是又要麻烦你老的哈。”
家公:“只要最后能够把事情(指我和伯会的亲事)办好,我跑跑路不关事(四川方言,就是不要紧的意思)。”
这一次过去,家公又说了一些客套话,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彩礼钱,亲手交到岳母手中。岳母笑呵呵地接待了我们,伯会很快为我们泡上茶,还挽留我们吃了午饭。我心里明白,这次彩礼小插曲终于拨云见日,一切都又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了,因而心里喜滋滋的。当然,家公的心里也是开心的。其实,从内心来讲,我还是很在意九孃能坚持做完我这头媒的,只因她的结婚的原因而作罢。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家公做得不好,主要是想到九孃毕竟是年轻人,大家一起说话更加随和些,想说啥就说啥,该说啥就说啥,而和家公在一起总是有一点顾忌。
我一直都说,我和伯会能走到今天,其中起关键作用的就有三个人,一个是刘九孃和她的父亲,第二是她的母亲,第三是她的二嫂。如果缺少了他们的鼎力相助,我是无法设想今天又是一番什么情况了。当然,我父母的努力和付出也是值得点赞的。所以,我心里对于他们给予的宝贵支持一直都是充满深深的感激。
哦。对了,在此之前都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找到岳母谈了和伯会办结婚证,需要伯会的户口迁移证明。岳母没有反对,只淡淡地说;“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该走的步骤还是要礼节起走。”我点了点头说:“您老的放心嘛,我会的。”她就笑了:“好好好.”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当中会有这么一段小插曲。如果要怪的话,似乎跟我的关系不大。
岳母点了头,我就和伯会找到了他们的生产队长,请他帮忙出具户口迁移证明。队长姓许,说起来还是我老同学的父亲。很客气地招呼我们入座倒茶,然后迅速地写了证明材料交给伯会说再找村长盖个公章就行了。走在回家的路上伯会说:“盖公章我去就行了,下次我过去的时候就把证明材料带来去领证哈。”
我高兴地说:“好,辛苦你了。”她笑了,满面含羞,亭亭玉立得就像大山深处一株含苞欲放的山茶花,而我则是她最亲密的粉丝。还别说,沐浴着冬天清冷的寒风,行走在青山绿水和田埂菜地之间,呼吸着比起城市清新的空气,心头顿时荡漾起一种惬意和甜蜜的幸福。
1996年12月30日下午,我和伯会来到兴文县万寿镇人民政府,在刘晓红秘书的见证下办理了结婚证。当时都在幸福包围中,就没有仔细去看伯会那本证,刘秘书把伯会的伯字写成了柏,没想到后来因为办理独生子女证遇到了点小麻烦,幸好被我巧妙地解决了。走出政府大门,外边冬阳暖和,我们的脸上都绽放着笑容。心里想着这下子我们来往就属于合法范围了,因为受到了国家婚姻法的保护。在我们的生命旅程中,这一天真是一个永远值得纪念的日子。
永远地记住这一天吧!
某天饭后,父亲在厨房后的菜田里关切地问我:“你和高伯会的婚事考虑咋个子(怎样)办,想好没有?我们当父母的对你们的婚事不掺杂我们的意见,全部都由你们来安排。你们商量好了说咋办,我和你妈就咋办。是要兴(四川方言,就是指办婚礼的意思)啊还是不兴,打算好久办,如何办,这些都慢慢地可以考虑的了。”
我说:“我们的想法是一九九七年的五一办,但还要伯会回家克(去)和家里的人商量来看,得行的话就定在五一,婚事从简,不对外,只邀请双方重要的亲戚参加就可以了。”
父亲笑了:“我看时间都还来得及,你们的想法要得,我们当父母的完全支持。”
父亲跟母亲说了,我看她也很高兴。因为,他们很快就将接儿媳妇了。毕竟,这是老邹家二十多年以来的头一件大喜事,无论换做是谁,都没有不高兴的道理。我还看见,老屋上面似乎变得亮堂了,堂屋大门上方的由县委县政府颁发的“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的”“光荣之家”和“双文明光荣户”的牌子也闪亮了一些。第一块牌子是我1992年冬天当兵以后,县委县政府发给父母的;第二块牌子是1994年由当时的万寿镇人民政府颁发的。很多年过去了,父母都舍不得摘下来,就算现在回到老家,也都还能看到它们在堂屋大门上方高高在上。
伯会又过来时传来消息,说已经给她娘家人都说过了,他们也原则上同意在五一办,也同意我和她商量好的婚事从简的方案。父母得知后,很开心。虽然距五一都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样子,但他们在心里就开始酝酿如何准备的工作了。如果不及时做好准备,临时了一是根本就忙不过来,二来会显得很仓促。再说了,像结婚这种喜事,天底下绝大多数当父母的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办好,这里面除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以外,还有对他们办事水平和能力的一种检验。当然,也有特殊情况的除外,那又另当别论了。
那个时候,伯会都还在她二哥家后面的村小自办幼儿园。头天下午过来我家后,第二天一早我都会骑摩托车送她。由于骑车技术不及妹夫,所以中途熄火的事偶有发生。但我觉得那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接送伯会的这个过程,和在过程中产生的愉悦幸福或者还有那么一点点罗曼蒂克似的浪漫,有了这,还真的就足够了。但是,也有一点小遗憾,就是我们没有到县城去看过一场电影,原因是我那时还是一个当兵的,口袋里根本就没啥钱。当然,也不是说完全一分钱都没有,至少都还有每月伍拾圆的津贴。不像现在,第一年兵都能每月领到几百块了,这说明一点,就是国家经济形势好转,用于国防开支逐年增长。自然,对普通士兵和军官们来说是好事情,其中增加福利待遇便是最为直接有效的。国家也只有这样,才能稳定军心,官兵们也才能更加出色地完成党和人民赋予的保卫祖国,抵抗侵略的光荣使命。
从部队回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我这心头总算空落落的。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分不清东西南北,也不知道路在何方,更不晓得自己以后能够做些什么。在家里呆久了,拿不出钱来,要吃喝父母的,渐渐地,我察觉到他们的心里并不痛快,虽然表面上假装说:“我们不晓得你缩手缩脚的做啥子(什么),这是在家头边都弄个(这样)放不开,二两天(以后)出门场个(怎么)得行?哎……”说罢摇头叹息。
我呢,成天就像一个永远也做不对的人,不声不吭地帮着做点力所能及的家务活。那时的想法好简单,就是他们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确实是辛苦了。而今,我已经长大了,虽说手头窘迫,暂时还拿不出多余的钱来孝敬他们,但我现在可以通过劳动,适当减轻他们的负担。反正,我只要在家,从早忙到晚,见活就做。母亲轻松了,早饭后就悄悄地去公路边上的小卖部,要不就是和二妹她们聊聊天,或者逗逗她的外孙女。有时,等我和伯会做好饭,一次二次地请她吃饭也迟迟不来,次数叫多了还有些不高兴,要不干脆有点大声地说你们吃几(起)嘛。还有意思的是,母亲预计父亲快下班到家了,就会带上锄头去地里转转,父亲到家一看就问你妈安(呢)?我如实回答。眼看就快吃晚饭了他也不管,都要到地里去看看。所以,那个时候,等他们吃饭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伯会常说,你母亲会作秀,还会做到点子上,你老爸下班回来看到她还在地里忙活,就会觉得她很辛苦,放好摩托车都要去看一看。
说起父亲吃饭,每餐就跟吃年饭似的,常常要吃好几个小时。有一次,伯会先吃完到县城转了一两个小时回去,父亲都还真桌子旁边慢腾腾地吃会儿饭,又看会儿电视,想起了又吃两筷子菜。长期如此,特别是到了晚上,他和母亲看着看着电视就打起瞌睡来了,也不按时休息。墙角里的电视机声音开得老大,我劝过他们抓紧休息。他们答应得好好的,可迟迟不见行动。我压好火,收拾停当就径直睡觉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间休息的。
在早一些时候,三弟那时闲着没事,就对父母说:“好久都没有粉刷墙壁了,今年干脆弄点生石灰来,我们把墙壁刷白一下,二两天接大嫂嘛,都要好看些。”说罢还做了一个怪相。
父母没有表示反对,大概是在第三天就把生石灰买回来,我和三弟就捋起袖子,由外到内先除去灰尘蛛网啥的,找到一架长木梯架稳,三弟便爬上木梯从上到下依次刷墙。往下的便用滚筒蘸上还有些呛鼻的石灰浆,直接朝墙面上上下滚动。这样一来便轻松了很多,效率也加快。另外,从地面到墙面约1米左右划上一条线,等上面的刷好后再刷上绿色的油漆。几天以后,灰浆干了,一下子就亮堂了许多,都快达到跟新刷的墙壁差不多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