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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追风逐月子武遭开除 强取豪夺名扬占地皮

作品名称:东南乡往事      作者:一代枭雄重出江湖      发布时间:2017-04-10 09:14:20      字数:6631

  上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到了茯香小姐这里,这句话似乎就不灵了。漂亮的衣服买了,名贵的首饰买了,高级的化妆品也买了,但是茯香小姐一概不收,小杨秘书回回吃个闭门羹。小杨秘书费尽心思,银钱花了不少,就是搞不定。小杨秘书计无所出,一筹莫展,这可怎么向林科长交代呢?自己曾在林科长面前夸下海口,谁知道到头来举起巴掌打自己的嘴,唉!小杨秘书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往回走,路过党家酒肆,打算进去喝几盅,刚走进店里,就听有人喊道:“小杨秘书,好久不见啦!”
  小杨秘书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酒肆的党老板。小杨秘书叹了口气:“唉,党老板有所不知,这几天忙得我一塌糊涂!”
  党老板嘿嘿一笑:“哦,工作上的事情哪能难得住你小杨秘书呀!”
  小杨秘书一摆手:“唉,别提了,上三碟好菜一壶好酒来!”
  “好嘞,您请坐,酒菜马上就来!”党老板招呼小杨秘书坐下,然后吩咐伙计准备酒菜。党老板是个颇为心细之人,今天一看小杨秘书唉声叹气的样子,料想他一定遇见了难缠事。伙计端上酒菜,党老板给小杨秘书斟满一盅:“来,党某敬小杨秘书一杯!”
  小杨秘书举起酒盅,“嗞”的一声一干而尽。“吃菜吃菜!”党老板殷勤地给小杨秘书夹菜。小杨秘书吃了几口菜,又“嗞”的一下喝光了一盅酒。看着小杨秘书沉默不语,党老板安慰道:“敢问小杨秘书所为何事,这般闷闷不乐呀?”
  小杨秘书见党老板问起,心想两人关系不错,说说也无妨,于是就一股脑儿的将这个难缠事和盘托出。谁知党老板听后哈哈大笑:“我当是什么事呢,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小杨秘书惊讶地问道:“莫非党老板妙计在胸?”
  党老板神秘兮兮地说道:“虽然不敢说什么妙计,但是保管一举拿下!”
  “好,事成之后,定当重谢!”小杨秘书欣喜若狂。
  “你附耳过来,党某这就告诉你!”党老板爬在小杨秘书耳边说如此这般,小杨秘书一听不禁拍手叫好:“姜还是老的辣呀,妙计妙计!”小杨秘书马上辞别党老板,兴冲冲地跑回商业局去找林科长。
  自从林子武邂逅茯香小姐,就像丢了魂似地,茶不思,饭不想。上次大哥林子文来县城找余团长,说土匪秃恒恒正在打他们家的注意,他推说自己工作忙,抽不开身,也没有回家一趟。幸亏大哥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一直还给他圆脸,并没有在三爸跟前说他什么,大哥只是在临走时似有所指的告诫他:“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但是你一定要以工作为重,牢记三爸的教诲,不要给咱老林家丢脸!”
  听了这句话,林子武的脸当时就红到了耳根,他嗫嚅着说道:“请大哥放心,也请三爸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
  林子文听了,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再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望着大哥远去的背影,林子武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来,一时之间,眼角竟湿润起来。正在林子武心烦意乱时,小杨秘书推门而入,兴奋地说道:“林科长,有办法啦!”
  林子武疑惑地抬起头:“你说什么,有什么办法了?”
  “我有拿下茯香小姐的办法啦!”小杨秘书得意洋洋。
  林子武刚才还萎靡地如同一只蔫茄子,一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情绪瞬间变得高涨:“真的?什么办法?快说!”
  小杨秘书趴在林子武的耳边将党老板传授的妙计说了一遍,林子武闻听大喜:“如此妙计,怎么不早说!”
  且说茯香小姐早就烦透了纨绔子弟的那一套,什么漂亮的衣服啦,贵重的首饰啦,高级的化妆品啦,她都不屑一顾,统统的扔出门外。那个小杨秘书几次前来拜访,都吃了个闭门羹,茯香小姐冷冰冰地甩出一句:“本小姐什么都不缺,别费那个心思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不知多少个夜晚,她常常梦回苏杭,在美景如画的苏州园林里徜徉,在碧波荡漾的西湖上泛舟,小桥流水,西湖苏堤,多么迷人的南国水乡啊!梦醒之后却依然身处北国小县城,黄土飞扬,满目萧然,唉,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端午这天,茯香小姐买了些粽子,打算再买点雄黄酒,但是转遍了渭北县城,愣是找不到一家卖的——关键是这里没有喝雄黄酒的习俗。她学着渭北人的样子,在手腕上、脚腕上栓了五色线,权当是入乡随俗吧。渭北县不像苏杭一带那么热闹,每年端午都要搞龙舟赛,这里大街小巷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氛。茯香小姐百无聊赖,一整天闷在家中,愈是无聊,思乡之情便愈切了。
  好不容易捱过了白天,漫漫黑夜又来了,无法排遣的乡愁让茯香心神不宁,她感觉屋子里燥热极了,于是打算到西塬小华山去吹吹风,透透气。走出家门,转过磨盘街,沿着西边的小路,茯香缓缓来到了小华山上。小华山乃圣母姜嫄的墓冢,夜色之中,孤零零的屹立在姬水之滨,俯瞰着古老的渭北县城。茯香站在峰巅,面向东南,远眺故乡,不禁一阵感伤。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黑影,突然一把抓住茯香,茯香大吃一惊:“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黑影狞笑道:“嘿嘿,送上门的美餐,凭什么要放开你?”
  茯香大呼:“救命,救命啊……”
  一个黑影不由分说,捂住了茯香的嘴巴,茯香喊不出声来,只能拼命地挣扎着。就在这时,忽听不远处有人喊道:“圣母墓前,谁人胆敢造次!”
  一个黑影骂道:“关你屁事,识相的快点给我滚开!”
  那人冲上来后不由分说,对着一个黑影就是一拳,另一个黑影一看这家伙来者不善,就放下茯香,共同对付这个好事的家伙。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只几下,汉子就被两歹徒打翻在地。茯香一看,急中生智:“啊,姑夫,你们都来了,赶快救救表哥!”两歹徒一听大吃一惊,放下这人逃之夭夭。
  茯香赶紧过去扶起那汉子问道:“你怎么样,伤着没有?”
  那汉子吃力地说道:“没事,只是感觉左腿有些疼!”
  茯香仔细一看他的左腿,裤子已经刮破,用手一摸,粘乎乎的,想必流血了。茯香说道:“你的左腿受伤了,我扶你去医院吧!”
  那人望着茯香道:“那就有劳小姐了!”
  四目相对,茯香大吃一惊:“啊,是你?林科长!”
  林子武点点头:“是我,茯香小姐!”
  茯香搀扶着林子武一步一步走下小华山,朝老县城走去。这时那两个歹徒不知又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背影,兴奋地击掌庆祝:“成功啦!”
  原来这正是党老板给小杨秘书传授的英雄救美之计,茯香小姐被蒙在鼓里,哪里知晓?就这样,林子武终于俘获了茯香小姐的芳心。
  为了讨得茯香小姐的欢心,林子武可以说费劲了心思。陪她去善庆寺上香,去城隍庙求卦问卜,去教稼台游玩,去姬水河边踏青,甚至计划去西京花花世界逛几天,完全把工作抛在了九霄云外。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林子武已经惹恼了一个人——他的上司,商业局长屈金山。
  屈金山年过五旬,人长得白白胖胖,富态十足。他家财万贯,财大气粗,虽说家中妻妾成群,但是沾花惹草的雅兴依然不减。其实他对茯香小姐早已垂涎三尺,也曾用过无数的招数,只是一样都没凑效。现在眼看着绝世美人被毛头小子林子武给捷足先登了,叫他心里如何不憋屈?得治治这个小子了,竟敢夺我之爱!想到这里,屈金山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段时间,听办公室汇报,林科长经常性缺岗,人不见踪影,工作完全交给小杨秘书打理,他倒落得清闲,料想必然跟茯香小姐黏在一起。屈金山略一思考,计上心头,马上告诉办公室,通知局里各科室主任科长九点钟开会,有紧急任务要传达,不得延误。通知一下达,可急坏了小杨秘书,林科长陪茯香小姐逛西京去了,到哪里去找他呢?尽管小杨秘书急得团团转,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九点整,商业局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片肃静。屈局长端坐主席台正中,神情肃穆,他扫视了一圈会场,表情严肃地问道:“人可都到齐了?”
  “报告局长,林科长还未到!”有人答道。
  “他去哪里了?请假没有?”屈局长明知故问道。
  “跟茯香小姐逛西京去了!”有人答道。
  “哈哈哈……”会场里一阵哄堂大笑。
  “混账,成何体统!”屈局长怒不可遏,拍着桌子叫道,“我宣布:林子武就地免职!办公室即刻下发免职通知,并报请县政府办公室,建议开除公职!”
  屈局长命令一下,会场一片哗然,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林子武作为政府公职人员,擅离职守,跟烟花女子鬼混在一起,伤风败俗,不可饶恕!”办公室主任弓尹成附和道。
  “就是,就是,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在咱商业局!”接着一片附和之声。
  屈局长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微微颔首道:“以后有类似林子武者,决不姑息!小杨秘书,麻烦你通知林子武,让他赶快卷着铺盖滚蛋!”
  下
  黄名扬,东南乡四大地主之一,人送外号“铁扫帚”。黄家世代地主,方圆三十里小有名气,传到黄名扬这一代,更是不得了——他的大儿子黄兆轩是响当当的国民革命军正规军的营长。黄名扬暗地里一直在跟柳谦较劲,觊觎着东南乡首富的宝座。他黑霜柳谦拥有东南乡唯一连片的几顷天字号土地,我铁扫帚黄名扬也可以做到;他弟柳让当团长了,我儿黄兆轩也是营长了。总有一天,我黄名扬一定会超过他柳谦,成为东南乡的首富!
  在这种强烈的争名心理的驱动下,他开始逐步实施自己的宏伟蓝图。他柳谦能放租子,我黄名扬也能放租子,并且利息还要比他低一些;他柳谦能强夺马青山的土地,我黄名扬有何不敢?我不但要变本加厉,而且还要超过他!
  这是一种富人之间的竞赛游戏,东南乡就此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土地兼并运动,从某种程度上说,丝毫不逊色于英国的圈地运动。地主豪强帐簿上的数字在不断的刷新,地契的张数在急剧地增加,但是谁能够看到这背后那家破人亡的哭喊,背井离乡的无奈?
  黄名扬并不满足这些,他心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打算。陇海铁路已经修到了渭北县,并且要在渭北建一个车站,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商机。想想看,有了陇海铁路便利的交通,这个地方一定会繁荣起来,迟早会取代姬水河畔老县城的位置。干任何事情都要有超前的眼光,现在如果能在车站附近弄一块地皮,将来必然是寸土寸金,现在不下手,更待何时?
  黄名扬亲自带着管家黄权和几个家丁去渭北车站附近进行考察。只见铺好的铁轨如同一条巨龙从东边一直蜿蜒过来,做苦力的民夫正在运送钢轨、枕木、石子,将铁路继续向西延伸。车站工地上一片繁忙,九开间青砖红瓦的候车室已经初见雏形,工匠师傅正在架梁钉椽。铁道南边是民夫们搭建的简易窝棚,四根木头两两交叉,顶部架一横木,然后用破席片一盖即可,窝棚之间用玉米秸秆隔开成独立的院落。这些民夫大多都是从河南一带过来的,他们就是中国的吉普赛人,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
  黄名扬看中了车站对面土崃下面这块地皮。目测这块地皮有一亩三分左右,正对车站,地理位置最为响亮。陇海铁路通车之后,渭北站必然成为一个客运和货运中心,每天都会有大量的旅客和货物在此周转,要是在这个地方盖一座饭店旅馆,那生意一定火得很!想到这里,黄名扬禁不住笑了,为自己的超前眼光得意洋洋。
  如何能把这一亩三分地搞到手呢?黄名扬陷入思考之中。他派人打听到这一亩三分地隶属于附近的三里村,地主人是三户名不见经传的下里巴人,这可乐坏了黄名扬。他立即准备了一份厚礼,带着管家黄权和几个家丁来到三里村,走进保长李富家里。李富四十开外,生得虎背熊腰,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子,性情豪爽。他一看是东南乡的四强之一黄名扬来了,赶忙笑脸相迎:“黄爷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请屋里坐!”
  黄名扬拱手道:“今天冒昧打扰,还望李保长见谅!”寒暄之后,分宾主落座。
  “黄爷今天前来寒舍,不知有何贵干?”李富小心翼翼地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把礼物拿上来!”黄名扬吩咐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李保长笑纳!”
  家丁将礼物呈给李富,李富一看是一份四色厚礼:红纸封的一百大洋,一坛陈年西凤,一只生羊腿,外加一袋青稞。李富拱手道:“黄爷,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不知黄爷所谓何事?”
  黄名扬微微一笑:“这事对李保长来说小菜一碟!我正是为车站对面那一亩三分地而来,希望李保长成全此事!”
  李富闻听心中一惊:又是一只豺狼,怎么也盯上这块肥肉了?李富赶忙陪笑道:“黄爷有所不知,这块地已经名花有主了!”
  “哦!”黄名扬一听不悦,沉着脸问道,“名花有主?敢问主人是谁?”
  “这个嘛,”李富为难地说道,“实在对不起,三家地主人无意出让这地,黄爷要是不相信,我立马派人把他们叫来。”
  “你是保长,我就不相信你还做不了主?要是把这块地出让给我,我再给你加一百大洋,如何?”黄名扬咄咄逼人。
  李富连连赔礼:“不是我不给黄爷面子,这事我真做不了主!”
  “敬酒不吃吃罚酒!”黄权一拍桌子,怒目而视,“也不打听打听我们黄爷是什么人?”
  李富也不是饶爷的孙子,一看撕破脸皮,也不示弱:“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到这里来撒野?这里不是东南乡!”
  “你……”黄权气得直翻白眼,“伙计们,给我教训教训这小子!”
  “谁敢!”李富怒吼着亮出家伙。
  “都给我停下!”黄名扬一看茬口不对,不能来硬的,忙摆手制止,“李富,今天算你娃牛,咱们走着瞧!黄权,我们走!”
  “不送!”李富吹了吹枪口冷冷地说道。黄名扬带着黄权家丁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黄名扬远去的背影,李富狠狠地骂了一句:“狗日的一帮强盗!”李富将家伙插进腰里,关上大门,进了屋里。李富觉得有点口渴,喊了一声:“玉兰,给我沏杯茶!”屋子里空荡荡的,无人回应,李富这才猛然想起自家女人今天领着儿子回娘家去了。他摇摇头,自己动手沏了杯茶,然后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把刚才发生的事在脑子里又细细地过了一遍。黄名扬在东南乡颇具影响,是四大豪强之一,他的所作所为李富早有耳闻,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把手伸到了我们三里村!今天他在我这里碰了钉子,他会善罢甘休么?要不要跟三家地主人通知一下……李富脑子里一片混乱,想破脑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后他还是决定先跟三家地主人通个气再说。
  李富将三家地主人召集到一起,把东南乡黄名扬要强占车站对面一亩三分地的事情叙说了一遍,大家一听,个个义愤填膺。平日里老实巴交的闫五把烟锅望地上一敲,愤愤地说道:“我就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他狗日的就那么猖狂!”
  小六子站了起来:“他黄名扬胆敢强夺,老子跟他拼命!”
  “李保长说咋弄就咋弄,我桂老七绝没有二话!”沉默不语的桂老七也发话了。
  “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大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下次他黄名扬如果再来,我们大家伙共同对付!”李富握着拳头说道。
  “一切听从李保长指挥!”大家异口同声道。
  有了三家地主人的鼎力支持,李富觉得有了点底气,不管咋说总是人多势众的好。李富回到家里,觉得肚子咕咕只叫,一看厨房里冰锅冷灶的,自家女人还不见踪影,李富暗暗地骂了一句:“挨千刀的,还不见回家,想饿死老子呀!”正想发火,忽然大门被推开,李富一瞧是自己女人玉兰,刚跨进门槛,玉兰就栽倒在地上。李富赶忙上去扶起玉兰,吃惊地问道:“玉兰,你怎么了?”
  玉兰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爹,快去救咱毛蛋娃!”
  “咱毛蛋娃咋了,你快说!”李富喊道。
  “我们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几个强盗,他们绑架了咱毛蛋,让我回来给你传信,他们说你知道他们是谁。娃他爹,你到底得罪了谁呀?”玉兰说完放声大哭。
  “甭哭咧!”李富烦躁地喊道,“不是狗日的黄名扬还有谁?”
  “黄名扬?他为啥要绑架咱毛蛋娃?”玉兰止住哭声,吃惊地问道。
  李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说了一遍,玉兰听完又嚎啕大哭起来:“反正那也不是咱家的地,他要就给他吧!咱毛蛋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咋办呀,娃他爹你赶快想办法呀……”
  李富万万没有想到黄名扬会来这一手,这是明目张胆的强盗行为呀,跟禽兽有什么区别?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李富知道报官的后果是什么,现在的政府呀,哪里还有咱老百姓说话的份儿?
  李富连夜赶到东南乡,走进黄名扬的大院。这是五间两进的院落,中间黑漆红框大木门,门口两尊口含丹朱的石狮子,屋脊高耸,两檐高翘,雕梁画栋,在周围一群茅草破屋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气派。见到李富来了,黄名扬热情地迎上前道:“李保长,终于把你给盼来了,来人,快给李保长看茶!”
  “不必了!”李富摆手道,“我儿子在哪里?”
  “站客难招待,我们坐下说嘛!”黄名扬朝里面道,“快把李公子请出来!”
  “爹!”毛蛋一看见爹来了,挣脱家丁一头扑进李富的怀里。李富抚摸着儿子的头说:“毛蛋,不要怕,爹来接你了!”
  “李保长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就不用我黄某人说了吧!”黄名扬朝黄权使了个眼色,黄权会意,拿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字据,“请李保长在上面摁个手印,这一百大洋就是你的了!”
  李富接过字据看了看,什么也没说,用右手大拇指在印泥里蘸了一下,在纸上按下了一个鲜红的指印。李富转过身对着黄名扬道:“我可以走了吗?”
  “李保长是个爽快人!”黄名扬竖起大拇指道,“为了祝贺我们合作愉快,李保长,我们不如坐下来喝一杯,怎么样?”
  “多谢黄爷盛情相邀,不用了!”李富说完,带着毛蛋离开黄家大院。
  走在路上,李富的心情无比的沉重,掂掂手里的这一百大洋,回到家,他怎么向这三家子主人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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