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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打家劫舍延津传信息 强强联合秃叶双投诚

作品名称:东南乡往事      作者:一代枭雄重出江湖      发布时间:2017-03-28 16:59:34      字数:7176

  上
  隆冬已至,渭水逐渐上冻,失去了往日滔滔的气势。凛冽的寒风好似一头发狂的狮子,拼命地怒吼着,吹在人脸上像刀割一般,昏黄的天底下,关中大地一片萧条,津口村在寒风中瑟缩着。北岸的渡口也失去了往日繁忙的场景,零零碎碎的几个过客、商贩紧裹衣服,缩头缩脑地匆匆而过。
  这几年天灾加人祸,老百姓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关中平原虽说沃野千里,灌溉发达,旱涝保收,但也禁不起连年沉重的苛捐杂税。国民政府财政入不敷出,巧设名目,盘剥百姓,地方政府搭车收费,变本加厉,疯狂的搜刮民脂民膏。许多农民最后只有走上当地、卖地这条路,最终沦为赤贫的佃农。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一旦失去了它,农民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看看天色已晚,再没几个生意了,马钰的媳妇李氏准备收摊回家。为了补贴家用,趁着农闲时节李氏在渡口边摆了个小摊,卖片片面。由于天冷人少,今天一天下来没有几个生意。
  秋后县上摊丁入户,马钰弟兄俩,必须有一个当壮丁,由于交不起丁税,丈夫马钰秋后被拉去当壮丁,据说开拔去了甘肃兰州城。马老太的二小子马钟也老大不小,该说房媳妇了,但是家穷,拿不出聘礼呀。马老太整日里愁眉苦脸,长吁短叹:“这可咋弄呢,难不成让钟儿打一辈子光棍呀!”李氏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劝婆婆道:“妈,你心甭急,办法总会有的!”
  其实李氏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小姑子秀秀年一过就叫二十了,也该给她寻个婆家了。上次因为土匪的一枪把,秀秀的左眼被打瞎了,一个未出阁的闺女遭受这样的打击,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好在她经常给秀秀宽心,这方劝慰,那方比说,秀秀才逐渐从心里的阴霾中走了出来,话慢慢多了,也能走出屋子跟人交往了。如果将秀秀嫁了,用她的聘礼钱给二弟说房媳妇,问题不就解决了?李氏将这个想法给婆婆说了,马老太如醍醐灌顶,两手一拍炕沿,兴奋地叫道:“你看我糊涂的,咋就没想到这个呢?妈就把这件事托付给你了,你给秀秀找个好人家,这事要抓紧点。”
  李氏马上回了一趟娘家,托父亲给小姑子物色个主。不过几天,李氏的弟弟李镇就传来消息了:娘家北城门口的王老五家答应说这门亲事。王老五在家里排行老五,已到而立之年,再不敢耽搁了。他家虽然穷点,但是彩礼还是能拿出的,他也不嫌弃秀秀的左眼瞎了。马老太听说对方的家况还行,王老五也是老实本分之人,就爽快地答应下这门亲事。
  王老五立即带着四色礼去拜访东南乡有名的风水先生——人称郑半仙的郑润杰,让他给自己的婚事选个黄道吉日。只见郑半仙形容清瘦双眼微闭,右手掐算了片刻,一双三角眼忽然眼睛睁开,摇头晃脑地说道:“根据你两人八字,当在正月初四日,吉时完婚,大吉大利!”说完后,郑半仙铺纸研墨,提笔写了婚单。王老五千恩万谢,拿着婚单回家,准备好彩礼,然后同马家商量订婚事宜。
  李氏从中穿针引线,没少跑路,俨然充当了媒人的角色。按规矩女方父母先要看看男方的家,以免偏听媒人一面之言,由于是亲家做媒,马老太也就省了这个程序——她相信自己的亲家。到了订婚那天,在王老五家里,马老太、李氏、王老五父母及李镇坐在一起,宴席虽然简单,却也算隆重。为两个孩子交换八字后,王家端来一个盘子,盘子上铺着朱红的缎面,上面放着红纸封的六锭银元,还有一副玉手镯、一对银耳环。王老五父亲放下烟锅,端着盘子,恭敬地举起来:“亲家母,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亲家笑纳!”
  马老太接过盘子,放在一边,乐呵呵地说道:“既然是一家人啦,咱就不说两家话。秀秀他爹走得早,扔下我们孤儿寡母,我把仨孩子拉扯大不容易。以后秀秀进门了,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亲家尽管指教,就像自家闺女一样!”
  “没得说,没得说,亲家吃菜!”王老五母亲招呼道。宴席上杯来盏往,其乐融融。
  喝了订婚酒,王老五套着马车将马老太、李氏送回津口村。到了村口,张有才老汉正在西墙边晒太阳,看见了马老太,喊道:“大婆,今儿个给秀秀娃定亲呀,恭喜恭喜!发喜糖么!”
  这个嘛,马老太早有准备了,她拿出一包糖果,抓了几颗,递给张有才老汉:“同喜同喜!老张吃喜糖!”
  张有才老汉接过喜糖,剥开一颗放在嘴里,笑嘻嘻地说道:“大婆,秀秀娃的喜糖甜得很么!”
  马老太从东头散到西头,从北街散到南街,等到了家里,两包喜糖散了个净光。唉,总算了了秀秀的这桩婚事,马老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天下来累得够呛,吃过晚饭,顾不上洗把脸,马老太便上炕合衣沉沉地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阵“咣咣咣”砸门声惊醒了马老太,马老太一骨碌爬起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心中一惊:莫非又是土匪?这时李氏、秀秀慌张地掀门进来了,接着马钟也一脸惊慌地跟了进来,他大叫道:“妈,狗日的土匪又来了!”
  “你们还不快跑!”马老太吼道,“不要忘了带上你姐的彩礼钱!”马老太慌张地打开炕边的黑色老漆板柜,取出一个朱红色小匣子递给马钟。
  马钟为难地说道:“妈,我估计土匪就是奔着姐的彩礼来的。今天我们挨门挨户发喜糖,莫不是让土匪的眼线发觉了?”
  马老太闻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老天杀我呀!”
  这时大门被“咣当”一声顶开了,一帮土匪蜂拥而入,为首的黑布蒙面,手里拿着家伙,顶住马钟的太阳穴气势汹汹地叫嚣道:“你们都听着,老子只谋财不害命,如果识相就赶快将彩礼拿出来,否则休怪老子手里的家伙不长眼!”
  马老太好像得了痴呆症一般,目光呆滞,没有半点反应。李氏拿过小匣子,递给土匪:“全在这里,拿走吧!”
  马钟欲言又止,秀秀扯了一把他的衣襟,暗示弟弟不要言传。
  为首的拿过小匣子,打开看了看,然后合上,冷笑一声:“还算识相,弟兄们,撤!”
  土匪刚走了,马老太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双手拍地,撕心裂肺:“老天爷呀,你咋不睁眼呀,你让我们怎么活呀!”
  秀秀也跟着放声大哭,李氏拉了一把秀秀道:“秀秀,你甭苦咧,赶快劝劝妈,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呀!”
  正说着,马老太一口气噎住了,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李氏赶紧掐住婆婆的人中:“妈,你醒醒,妈……”
  此帮土匪不是别人,正是秃恒恒牛寻武一伙,他们正在为这次成功抢劫开庆祝会呢。“弟兄们,这次买卖做得相当漂亮,来,为我们的成功干杯!”秃恒恒高举酒盅喊道。
  “跟着老大干,有酒有肉,潇洒快活,弟兄们说对不对?”牛寻武不失时机的拍马屁。
  “对,我们坚决跟着老大干!”众土匪一起喊道。
  “干杯,干杯……”屋子里乌烟瘴气,划拳声、劝酒声、笑骂声乱作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人悄悄溜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用说,此人便是茅延津,他要上西京给三爷报告这次买卖的成果。
  西京马公馆里,马青山正斜躺在太师椅上,右手撑着脑袋,左手端起茶杯,呡了一口上好的西湖龙井,凝神谛听茅延津的汇报。
  “大爷,这些日子虽然做的都是一些小门小户的生意,但是收获还是不少的。在东北乡一带干过两票,东南乡两票,在河南(渭河南边)还干过一票。”茅延津如数家珍,细细道来,“这是具体账目,请三爷过目!”
  马青山览毕微微点头:“嗯,干得不错!老茅你要给我盯死了,隐瞒不报或少报漏报者,休怪我不讲情面!”
  “这个三爷你放心,有我老茅在,一定不会出半点差错!”茅延津拍着胸口发誓道,“对了,昨晚刚刚做了马钰家的生意,收获银元六锭,玉镯子一副,银耳环一对!”
  马青山闻听立马坐正,惊异地问道:“马钰家?上次不是做过一次么,他家哪来这些东西?”
  “弟兄们得知他妹秀秀订婚刚得了彩礼,于是就做了桩这买卖!”
  “没伤人么?”马青山问道。
  “没有。马钰的媳妇李氏倒也干脆,弟兄们刚一进屋,她二话没说全拿出来了。”茅延津乐呵呵地说道。
  沉吟半天,马青山缓缓说道:“马钰是我家门中的侄子,按理不该对他下手,但是既然已经做了,也就这样吧。以后切记不可在津口村下手,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再者保密工作要做好,任何时候切不可走露马脚!”
  “三爷放心,兄弟们干活,来无踪去无影,保证万无一失!”茅延津胸有成竹。
  “老茅,跟着我好好干,我绝不会亏待你的!”马青山手一摆,“来人!”下人端来一个盘子,好家伙,足足一百大洋。“老茅,拿去吧,这些都是你的了!”
  茅延津看得眼睛都直了,说话都有点口吃:“三爷,这……这也太……太多了吧?”
  “好好干,有财大家一起发!”马青山拍拍茅延津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
  茅延津感激涕零:“为三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下
  从相貌上看,谁也不会把叶六跟土匪联系起来。白净的皮肤,堂堂的相貌,瘦高个,中分头,风流倜傥,俨然一个公子哥。从小无父无母的他,失去了约束管教,我行我素,个性自由发展,从暗偷到明抢,叶六完成了他华丽的转身,名震东北乡。此人做事心狠手辣,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属于亡命之徒。方圆三十里的人们闻听叶六而色变,见了他纷纷躲避,如同见了瘟神一般。
  最近由于马国兴营长和余振中团长继续拉网式的搜捕,加紧对土匪的打击力度,秃恒恒牛寻武只好四处打游击,跟政府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不敢回老巢,于是向南渡过渭河,隐匿在眉户槐芽一带。而叶六则带着他的一班人马向北进入乾州,躲藏在乾陵附近。
  一天,闲来无事的叶六带着两弟兄登上乾陵。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的陵墓一东一西,远看恰似两座傲然挺立的双乳,当地人称双乳山。长长的神道两侧古柏参天,石人石马站立两侧,神情肃穆,拱卫着千年陵园。六十一藩使的头颅虽然荡然无存,但是仍然可以想象出一千三百年前大唐帝国万国朝拜的繁华场面。巨大的无字碑历经千年风吹雨打,依然矗立于天地之间。碑上虽然空无一字,但是武则天的文治武功却流芳后世尽人皆知。叶六用手摸着已经斑驳的碑身,不无感慨地说道:“唉,这个老娘们真是了不起呀!慈禧太后统治中国五十年,也只能是垂帘听政,而这个女人竟然直接坐上皇帝宝座称孤道寡,取代李唐江山,做起了大周皇帝。唉,我叶六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呀!”
  “我们跟着六爷一起打天下,将来六爷也会登上皇帝宝座!”一个小喽啰拍马屁道。
  “哈哈!”叶六闻听不由得大笑,“我们只是一帮响马贼而已,现在如同丧家犬一样无处躲藏,还敢想着当皇帝,真是笑话!”
  小喽啰一脸的尴尬,脸红到了脖子根。停了一会儿,叶六继续说道:“听说陕北的朱毛共匪已经把事干大了,他们才是真正的绿林好汉,叫我看,将来的皇帝非他莫属!”
  “那我们怎么办,去投奔朱毛?”小喽啰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说朱毛都是为穷人打天下的,替穷人说话,我们做了那么多坏事,他们是不会收留我们的!”叶六悲哀地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政府容不得,百姓更是痛恨,所以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两个小喽啰听了默不作声。叶六倚靠着无字碑点燃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徐徐吐出一阵烟雾:“今朝有酒今朝醉,管球他明天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这时一个小喽啰慌慌张张地跑来,脚还未站定,就大声叫道:“报告六爷,大事不好!”
  叶六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不许出声的动作,然后扫视四周,压低声调严厉地训斥道:“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吗?到现在还这么毛手毛脚!”
  小喽啰吓得不敢出气,紧张地朝四周瞧瞧。叶六带着三个小喽啰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看看四周无人,这才问道:“你说,什么事情?”
  小喽啰答道:“六爷刚走后不久,窝窝眼就怂恿弟兄们,说这样下去不行咧,坐吃山空,嚷嚷着要散伙!”
  叶六一听火了:“妈的,这个窝窝眼想找死!”叶六牙咬得咯嘣嘣直响,恨不能一口吞了窝窝眼。窝窝眼这样煽风点火,自己的威严何在?不过他又很快镇静下来,事实明摆在眼前,这几十号弟兄跟着自己,都是把命栓在裤腰带上,谁不图过个快活的日子?想到这里,叶六手一摆:“赶快回走!”
  乾陵附近一个小山沟里,有几孔废弃的窑洞,周围树木掩映,人迹罕至,这里正是叶六一伙的据点。只见窝窝眼正蹲在院中的一块大青石上,向周围的十几个弟兄发着牢骚:“来乾州都快一月了,弟兄们谁过了一天快活的日子?家里的媳妇和娃娃还指望着咱呢,咱就这样他妈的一天天耗下去?”
  “唉,就是!”周围发出一片唏嘘声。
  窝窝眼激动地站起来:“依我看,还不如趁早散伙算球咧,各打量各的事情去!”
  “谁敢!”
  只听得一声怒吼,震得大家耳朵有些发麻,寻声望去,只见叶六怒气冲冲地拔出手枪,对准窝窝眼喊道:“你他妈的不给弟兄们鼓劲加油,反而说丧气的话,我看你他妈的不想活了!”
  “我就是不想活了!”不知道窝窝眼从哪里来的豹子胆,一改往日低头哈腰的奴才相,突然间变得顶天立地。他跟前一个胖子扯了一下他的衣襟,暗示他不要顶撞老大,窝窝眼毫不理会:“弟兄们跟着你出生入死,个个把命栓在裤腰带上,谁还在乎这条连狗也不如的贱命?我们已经这个样子了,但是家中的媳妇和娃娃眼巴巴的等着我们呢,你让她们喝西北风去?你身为老大,替弟兄们想过吗?”说完,窝窝眼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周围十几号人先是一惊,接着被窝窝眼的情绪感染,一片沉默。
  突然“啪”的一声枪响,窝窝眼应声倒下,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窝窝眼抽搐了几下不动了,那双深陷的窝窝眼却死不瞑目。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不知所措。
  “窝窝眼蛊惑人心,罪有应得!”叶六吼道,“我们落草为寇,谁的手上没有一两条人命?我们个个都被政府悬赏通缉,试问你们哪个还有回头之路?”叶六怒视四周,继续说道:“谁要散伙,谁第一个人头落地!”
  众人被叶六震慑住了,没有一个敢出声。叶六严厉地发布命令:“窝窝眼的尸体就地掩埋。刚才这声枪响必然惊动周围群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今晚就南下过渭水找秃恒恒牛寻武,然后在做打算!”
  就地挖了一个坑,可怜的窝窝眼被草草掩埋。快速地收拾停当,十几号人在叶六的带领下,趁着朦胧的夜色匆匆向南流窜。
  话说秃恒恒的日子也不好过,一听见有风吹草动就赶快躲藏到南山里,惶惶如丧家之犬。好在有牛寻武的鼎力协助,偶尔小打小闹一下,基本还能够维持下去。但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毕竟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强龙难压地头蛇呀。秃恒恒躺在一块石头上正在发愁时,突然有人来报:“老大,六爷带着十几号人来咧!”
  秃恒恒一怔:“哦,莫非叶六也混不下去咧?”
  牛寻武微微一笑:“嘿嘿,看来他小子混得并不比我们强么!”
  正说着,远远地望见叶六走过来了,秃恒恒和牛寻武站起来迎上前去,秃恒恒抓住叶六的手道:“六爷带着弟兄们长途跋涉,一路车马劳顿,我本该为大家接风洗尘,可是现在——唉,说来让六爷见笑,如同丧家之犬一样!”
  叶六叹了一口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看来我们的境况一样哟!”说完,苦笑着摇了摇头。
  “弟兄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喽!”秃恒恒拉着叶六坐下,“我跟老二带着这帮弟兄被保安团追得东躲西藏,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六爷今天突然南下眉户,不知有何良策?”
  “我哪里有什么良策呀,我是来投奔你秃老大的!”叶六一拱手,苦笑着说道。
  “哈哈,六爷也学会开玩笑啦!六爷来投奔我秃恒恒?真是折煞我也!”秃恒恒乐呵呵地说道。
  叶六长叹一声:“唉,虎落平川被犬欺,凤凰落架不如鸡!谁知我叶六今天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妈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牛寻武狠狠地骂道,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向远处扔去,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思索了起来。忽然牛寻武一拍大腿叫道:“有了,怎么没想到他呢!”
  “谁?”秃恒恒叶六异口同声的问道。
  “马青山呀!”牛寻武说道,“弟兄们替他卖命,咱们如今沦落到这种境况,难道他能见死不救?”
  “就是就是,我们怎么就没想到他呢?”叶六恍然大悟。
  “我们都是通过茅延津联系马青山的,至今没见过他的面呢!”秃恒恒不无担心地说道。
  “这好办,找茅延津,然后我们几个亲自上西京找他,让他给想想办法!”
  “嗯,这个注意不错!”秃恒恒竖起大拇指说道,“还是老二脑袋瓜子灵精!”
  “我们替他马青山出生入死,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如今我们去找他,他马青山不会见死不救!”叶六胸有成竹地说道。
  “事不宜迟,老二,你赶快赶回渭北,去联系茅延津!”秃恒恒对牛寻武说道。
  “好,我这就去!”牛寻武立即带着两个得力的小喽啰偷偷潜回渭北津口村去联络茅延津。
  却说西京马公馆里灯火通明,叶六、秃恒恒、牛寻武、茅延津等分坐在餐桌两侧,马青山端坐正中。酒菜备齐后,马青山端起酒杯,略一欠身道:“今天诸位光临寒舍,马某略备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我先敬大家一杯!”
  众人立刻站起来,举起酒杯。“三爷如此厚爱,弟兄们承受不起!”秃恒恒感激地说道。
  “三爷可要救弟兄们一命啊!”叶六哭诉道。
  马青山用手一摁叶六的肩膀:“诸位请坐!弟兄们的情况老茅已经告诉我了,我马某绝不会坐视不管,弟兄们放心!”
  众人如释重负,氛围顿时变得轻松起来。马青山招呼道:“弟兄们,吃菜,吃菜!”
  茅延津逐个给众人斟酒,还不时安慰道:“有三爷在,众位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
  马青山放下筷子说道:“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局面,据我马某了解,跟马国兴有着斩不断的关系。所以我最近一直在考虑如何从他身上做文章,解开当前这种困局。”
  茅延津插话道:“其实三爷一直在替弟兄们着想,一直把弟兄们放在心坎上,只是大家不知道罢了!”
  “我们知道三爷神通广大,跟着三爷干,没错!”秃恒恒说着给叶六使了个眼色,叶六马上会意,立即起身,离开坐席。秃恒恒、叶六、牛寻武站立一排,单膝跪地,异口同声说道:“三爷,请受弟兄们一拜!”
  “好!”马青山也离开坐席,朝着三人单膝跪地,“今天我们歃血为盟,义结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茅延津端来一碗酒,马青山咬破手指头,殷红的鲜血滴在酒中,秃恒恒、叶六、牛寻武依次咬指滴血。茅延津将血酒倒入四个酒杯,分给众人。
  “三爷在上,请受兄弟们一拜!今后弟兄们唯三爷马首是瞻,听从三爷驱驰!”秃恒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听从三爷驱驰!”叶六、牛寻武也一饮而尽。
  马青山仰起脖子一口喝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弟兄们快快入席!”马青山依次给秃恒恒、叶六、牛寻武夹菜,慢条斯理地说道:“细观渭北县政界,只有马国兴是个人精,至于温尓礼、余振中等都不足为惧。这个问题交由马某去办,弟兄们只管放开手脚大干!”
  “遵命!”众人异口同声道。
  “虽然首次见面,但是马某与弟兄们一见如故,弟兄们放开喝,不醉不归!”马青山逐个敬酒,“弟兄们同心戮力,共同在渭北开辟一块我们的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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