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威智擒过江龙

　　
　　
　　过江龙钱老板率部下经过激烈交锋大获全胜，虽然自身伤筋动骨损失巨大，但毕竟击垮了近年来少有的劲敌，为今后一统江湖“扫清了最大的障碍”，可谓意义非凡。钱老板一面大办筵宴，犒赏有功之臣，答谢四方宾朋；另一方面重建医院信誉，斥巨资投入策划宣传，购置更高档更先进的医疗设备，招揽更优秀的专业人才，忙得不亦乐乎。因此对大威这个专职捣蛋的“跳梁小丑”暂且不予理睬，也无暇顾及，心想一个溃不成军的手下败将，除了惶惶不可终日地东躲西藏之外，还想着咸鱼翻身？做梦去吧！
　　这个时候，大威和他的心腹们正在紧锣密鼓地酝酿着一个更大的计谋。
　　“山里人家”，一座位居太行深处的普通民宅，其实是大威早年置下的私密别墅，外观朴实无华，内里却装饰奢侈，一应高档设施俱全。平素里雇佣一个山里大爷看守着，偶尔大威也会携带私蜜前来小住，尽享鱼水之欢。
　　这次大威密召张智、周扬等心腹前来，研究计划如何干净彻底地把钱氏集团一举歼灭，从而树立自己至高无上的江湖地位。
　　张智说道：“可采用奇袭战术，让老赖、狗子、小科长们秘密率部下到达指定地点待命，随时准备增援。派出精锐弟兄趁夜深人静，过江龙醉酒酣睡之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保一举擒获。”
　　“好主意，我看这任务就交给老四吧，有什么问题？”大威向身旁站立的一位年轻人说道。
　　“请威哥放心，小菜一碟！”年轻人回答得干脆利落。
　　老四何许人也？竟然口出狂言，面对连大威都要忌惮三分的江湖巨鳄，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此人可不简单，在认识大威之前，早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此人姓高，单字一个猛，十四五岁便混迹社会，接触三教九流，历尽磨难，凭借自己威武雄壮的外表和与生俱来的胆识，硬是在这个浊浪翻涌的江湖上打出了一片天地。后来遇到大威，起先根本就不服，大威说这样吧，我让你三招，你若赢了我，任凭你处置，决不皱眉头一下；我若赢了你，可得一切听我调遣，如何？高猛说，就这么定了。
　　高猛，高猛，高大威猛，几曾服从于人，自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那可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您让他服从他便俯首称臣？哪有那么容易！
　　这两位钢铁汉子一拍即合，说话间就上了手，好一场惊天动地的龙争虎斗，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两人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技高一筹的大威胜出，高猛当即俯首称臣，愿今生今世追随威哥，纵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其实高猛这一人物在本故事中早就亮过相，印象最深刻的当属狗子和老赖，那种手段，不亲身经历您是体会不到的，真叫个凌厉毒辣。某种情况下，可以说高猛就是威哥的代言人，只要高猛尚在，大威就底气十足。
　　高猛手下有一帮弟兄，都是百里挑一的亡命之徒，个个威猛彪悍，身手不凡。经过高猛的强化训练，百炼成钢，以一当十，这伙人才是大威手中的王牌主力，相当于现代军队里的近卫军或者特种部队。一般情况下，这支部队不显山不显水，平日里迎来送往，沏茶倒水，担当内卫之职，不到万不得已大威不会轻易动用他们。这次情况不同，面对过江龙这样的强敌，不动用精锐部队短期内很难把对手击垮。
　　长话短说。计划设定之后，大威等人潜回省城，暗暗等待时机。
　　机会终于来了，那是一个雷电阴雨的夜晚，街上车辆行人极少，京华医院周围平素里的名桩暗哨早已不知躲到哪个角落旮旯喝小酒，或是到哪个美容美发店逍遥快活去了。负责侦查的小科长来电：过江龙喝得醉醺醺，刚刚从外面回来，身边只有两三个随从，请威哥指示！
　　“好机会！”大威等得就是这个时刻。
　　他当即下令老赖、狗子火速集合部下前往现场，人马布置在医院四周，严密监视敌情动向，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令高猛率精锐部队火速前往，到达指定地点后立即展开进攻，争取一战定乾坤，一举拿下过江龙。自己则招呼张智、周扬煮酒论剑、吟诗歌赋，席间有窈窕美女陪歌伴舞，大有小乔初嫁时三国周郎的洒脱与豪爽。
　　“威哥，一切布置妥当！”“威哥，按原计划布置完毕！”……老赖们一个个从前方发来报告。
　　“威哥，突击队到达指定位置，是否展开攻击，请指示！”高猛的来电预示着一场暴风骤雨式的破袭战即将开始。
　　大威看看手表，凌晨两点钟，正是夜黑风高、万物沉睡之际，他果断下达了命令：“高猛，高猛，开始攻击！”
　　高猛和他的突击队员接到号令，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京华医院，保安们一个个惊慌失措，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被纷纷击倒，缴械举手。突击队员也不恋战，直奔钱老板住处。
　　事也凑巧，钱老板最近前列腺炎又犯了，尿频、尿急、尿后余沥，醉梦中被憋醒，正在如厕的当口，闻听有马达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嗅觉灵敏的他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今夜有大事发生？他下意识地隔窗向外望望，此时雷电交加，大雨滂沱，估计望哨的这帮孙子不定躲到哪个角落避雨去了，万一有个紧急情况该如何是好！
　　正在钱老板心惊胆战不知所措之时，只听“咣当”一声，医院大门被强行撞开，紧接着劈哩啪啦一阵乱响，“哎吆，妈呀！”声音如鬼哭狼嚎。他听出是部下遭到突袭后发出的惨叫声，知道不好，也顾不上斯文了，提起裤子撒腿就跑，跑到后院的一个角门旁，四下瞅瞅，见没啥动静，悄悄打开小门钻了出来，心想总算自己机灵过人，逃过了这一劫。
　　“过江龙，久违了，威哥有请，上车吧！”
　　钱老板抬头一看，吓得魂儿都丢了，原来是小科长等候多时了。过江龙并非池中物，惊涛骇浪经历得多了，自然不甘束手就擒。稍事镇静之后，见对面只有这个手下败将——一个街头小混儿，心想冲出去再说，过了这道坎，再想办法卷土重来。打定主意，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小科长。小科长也不甘示弱，两人大战几回合，小科长技逊一筹渐渐不支，心的话，煮熟的鸭子若是飞了，我小科长今后别想在江湖混了，急得他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滚滚而下。正在这时，左有老赖右有狗子两相夹击过来，过江龙再威猛也敌不过对方三员悍将，经过激战，终于被擒。过江龙吓得双腿直打哆嗦，不住地作揖求情：“兄弟，兄弟，有话好商量，今天放过钱某，他日定有重报！”
　　他是有病乱投医，也不想想，老赖们敢做主吗？真要放过了过江龙，那威哥还不活剥了哥几位。
　　“少他妈猫哭耗子假慈悲，见了威哥向他求饶吧！带走！”小科长说得义正词严。
　　大威今天心情格外舒畅。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把自己归隐潜藏半月有余。他知道，对付过江龙这样的强敌，一味地强攻只会两败俱伤，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法是蠢人所为。大威何许人，大智慧大谋略，他宁肯像草原狼一样耐心耐心再耐心，一直等到最佳时机，一招制敌于非命。所以，半月以来，他干脆一直住在山里的那个世外桃源，入静入定，潜心修炼。山里的空气，山里的景致，山里的人，都是那样的质朴、清爽、一尘不染，远离了大都市的烦躁喧嚣，平心静气地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吸一口清气沉之于丹田，无欲无念幽冥超然；或者看遍四野山花野卉，让一缕缕清香随风吹来，沁入五脏六腑，顿觉通体透澈，心旷神怡。更有柔情万种的“贵妃、小乔们”日夜陪伴，娇声细语，如纤纤春雨潜润心田，让他春心荡漾，快意非凡。大威就这样尽情徜徉在这人间仙境乐不思蜀，这是否道术仙家所说的辟谷升仙呢。
　　看看是时候了，张智及时提醒，大威从梦幻仙境中回到现实，他立即召开“军事”会议，随后迅速付诸行动，才有了老四高猛的惊天出击，也才有了老赖们三英战吕布的伟大壮举。
　　大威三兄弟煮酒正酣，谈兴正浓，这时外边传来噪噪嚷嚷的声音，是老赖的破锣嗓子，还有狗子、小科长的嘶喊声掺杂其中。大威知道大功告成，示意身边美女回避，他与张智、周扬相视而笑。
　　“老实点，进去！”老赖咋咋呼呼一嗓子。
　　门开了，只见过江龙被五花大绑推进来。见了大威，两腿哆嗦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钱某负荆请罪，求威哥开恩！”过江龙跪在地下，叩头如捣蒜。
　　“威哥？谁是你威哥？俺是威大警官，失敬得很啊！前几天是谁口出狂言要让那个破前警察从此消失于江湖！这会儿倒转得挺快，谦虚谨慎的样子着实可爱，我看就叫您变色龙比较合适些。”大威不疾不徐地数落着、调侃着。
　　再看钱老板，早已冷汗涔涔，浑身颤抖如筛糠，再不敢多言一句。
　　“说吧，打算怎样负荆请罪？是认打呢，是认罚呢，还是把您的罪状排列齐整交由检察机关酌情处置呢？”
　　大威说出了三种处置方式，请对方自己选择。钱老板眼珠子一转，心想你说得轻巧，让老子三选一，他妈的哪种方式都够扒老子一层皮。如今兵败被擒如鱼肉在俎，哪有自己讨价折价的资格。他太清楚大威的为人了，那种毒辣手段连鬼神都要退避三舍，何况凡人肉体。
　　好吧，让老子三选一，那就选个“认罚”吧，免得皮肉之苦。决不敢选择“认打”，那老虎凳子坐下来，不把你折磨个半死不会罢休。别说他一个渔老板，也不能选择第三种方式，自己这些年风里雨里容易吗？那些检老大们表面上一个个道貌岸然，文质彬彬的，其实都是黑白无常转世，专职勾人魂魄的，这么多证据不费吹灰之力弄到手，不把你打进十八层地狱才叫怪呢！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说道：“我认罚，请威哥高抬贵手，日后当牛做马报答威哥的大恩大德。
　　钱老板心里盘算着，你大威再狠，罚个三五十万，甚至百八十万，钱某再苦苦穷，折折价钱，动摇不了根基，老子再学学那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励精图治，一朝得势，卷土重来，到那时把你个猖狂不可一世的破落警察剁成肉酱，以解心头之恨。
　　其实他也太低估大威了，威哥不是西楚霸王，他不会沽名钓誉让你来个四面楚歌；也不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吴王夫差，让你像越王勾践一样用个美人计把自己算计。更不是“农夫和蛇”故事里的那个农夫，等你这条过江毒蛇缓过神儿来狠咬自己一口。
　　“好吧，不愧是生意人，懂得避重就轻，这就好说。这里有一份协议书，麻烦您在上面签个字就一切OK了，我让他们护送您回家，决不食言。”大威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老朋友拉家常一样。
　　惊魂未定的过江龙将信将疑地接过协议书，不看则已，一看吓得面色惨白。到这时候，他只能不住地叩头求情：“威哥开恩，小子实在财力有限，您就是杀了钱某也决难筹措到这个数目啊！威哥明鉴，威哥明鉴啊！”
　　“哦，这样啊，怪威某缺乏调查研究，对不起，对不起！”
　　大威连着两个对不起，说得十分诚恳，让姓钱的似乎看到了脱离险境的一线曙光，心的话，到底是武夫出身，四肢发达好糊弄，等老子翻过身来，哼！
　　这时大威又开口了：“这样吧，挺辛苦的，请钱老板到招待室休息一下，回顾回顾，反思反思。老四，好好招待，不许怠慢了贵客，听见没有!”
　　“请威哥放心，老四一定尽心服侍，让钱老板满意！”高猛说完一转身说道：“钱老板，请吧！”
　　一听到让老四高猛招待，刚才还心中窃喜的过江龙，此时已是面如土色，只觉得热漉漉的一股液体流入下体洇湿了大半条裤子。
　　高猛一个眼色，两位威武的年轻人，不由分说拖起过江龙就走。没过两分钟，从隔壁房间传来了杀猪般的嚎叫。又过了一会儿，声音渐小，最后变成了啼啼泣泣的哽噎。
　　“这过江龙风里浪里这么多年，也没练出钢筋铁骨，太可惜了！”大威同情地对张智、周扬等说道，一边摇摇头，显得十分遗憾。
　　现场这几位看客都不是木头人，尤其老赖、狗子更是亲身体会，心中早已暗颤不已，心的话，威哥您可真幽默！
　　
　　猖獗一时的过江龙终于被打回原型，变成了地地道道的一条臭虫。他啼血滴泪签下了一张足以让他倾家荡产的转让协议，然后收拾起自己的残铜烂铁，连滚带爬逃回沿海老家，从此重操旧业，过起了打渔为业的传统生活。
　　制服了过江龙，一举奠定了大威至高无上的江湖地位。那些平素交往甚欢的朋友对大威更是恭敬有加，竭力维护；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墙头草们一看过江龙垮了，立即纷纷前来，重金拜贺，竭尽阿姨奉承之能事，表示愿在威哥的旗帜下，共谋发展，共创未来；而那些过江龙的旧部和友邻，目睹此情此景，更是削尖了脑袋求人说情，或是携重金亲自负荆前来，祈求威哥宽恕谅解，不计前嫌，愿将功赎罪，效犬马之劳以报答威哥的赦免之恩。
　　威哥，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警界精英，一个曾经沦落江湖的落魄士子，在张智、周扬等心腹的大力协助下，经过一年多的江湖逐浪，重新立足天地间，成为一位不折不扣的江湖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