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强龙力压地头蛇
作品名称:医闹儿 作者:愚者 发布时间:2017-03-28 14:48:48 字数:6687
京华医院是近年来崛起的一家民营医疗机构,这家医院据说专治不孕不育、前列腺炎及男子性功能障碍,高薪聘请国内知名的专家、教授,医术精湛,设备一流,理念先进,诚信服务,在省城颇负盛名,前赴后继的男性患者,从四方各地纷至沓来,或为延续香火,或为重振男性雄风,或为解除下体顽疾,不惜债台高筑,日出千金。
对这家医院周扬记忆最为深刻,之前因为调查举报医患纠纷的事,被老板派人痛打一顿,结果没多久风平浪静,医院照开,广告照样满天飞,老板照样日进斗金。可见老板实力雄厚,根深蒂固,在这座城市颇有人脉,一般人等别想动他半根毫毛。
老板姓钱,四十来岁,福建人。年轻时打渔为生,改革开放初期,脑筋活络的他看到了海上走私的巨大商机,于是联络一帮胆大的渔民,冒着惊涛骇浪和随时可能遭到追捕的风险,常常于夜黑风高之时,穿梭往来于两岸三地,走私贩私,赚取巨额差价,赚得自己脑满肠肥。后来国家对海关市场进行整顿,严厉打击走私贩私活动,这块生意不好做了,老钱先是蛰伏家中修身养性,尽情享受快乐时光,又过了一年半载,生意人毕竟耐不住寂寞,他开始不断寻找新的商机。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人们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尤其中国的富人队伍日益壮大,这些人钱多的没处花,怎么办?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家里的糟糠虽然贤惠,毕竟无法满足他们日益勃起的生理欲望,于是都把渴求的目光伸向城市中专职出卖色相肉体的地下工作者,也算是改革开放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副产品吧。从此中国的性市场呈现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状态,“性病”这一在中国大地上早已销声匿迹的幽灵死灰复燃。这些不幸“中彩”的人们,碍于情面大都不愿到国营医院就诊,只好到那些个体黑诊所情愿挨宰,吃亏上当了自认倒霉。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有专业技能并获得经营资质的男科门诊、研究所甚至男性医院如雨后春笋应运而生。钱老板慧眼独具,他一眼就瞅准了这块具有无限商机的大蛋糕,经过一番调查立下决心,高薪聘请了一批“社会精英”和“专家教授”,利用自己靠走私积累下的雄厚财力,马上付诸行动。
钱老板于五年前来到这座城市,他觉得这里的各方面条件虽然与国内许多大城市还不能相提并论,但毕竟是省城,地处北方经济圈,发展前景看好,远期商机无限,于是不惜在这里斥巨资,通关节,建医院,网罗人才,经过几年苦心经营,终于创下了自己的一方天地,黑白两道通吃无余。
周扬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田老板视野的,那时的他单枪匹马,小报记者一个,以这样的身份也想挑战田老板的权威,无疑是蚍蜉撼树。
大威得势时与钱老板也有数面之缘,那时钱老板根基尚浅,诸事小心翼翼,对大威这样的地方权贵自是恭敬有加,唯恐巴结不上。如今不同了,此消彼长,大威一着不慎翻身落马,草民一个了,而自己经过这些年打拼,不仅赚得金山银山,而且上下通气人脉不俗,由普通商人摇身变成社会名流,江湖上谁不对自己敬上三分。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身份地位颠倒,自然就如何如何了,在他眼里大威乃过眼烟云,流水落花春去也。对此大威颇多微词。
商人办医,一切以经济为前提,只要能带来大把的钞票,什么医德啊规律呀都可以“适当”让路,只要不闹出人命都好办,即使出了点“小小”差错,略施银子,立马扳平。这是钱老板经过多年商海实践总结出的铁律。
狂妄自大的钱老板也太不把群众的力量放在眼里了。随着虚假宣传的日益疯狂,上当受骗者不断增多,许多患者不甘心,纷纷找来讨要说法,或直接投诉到有关部门,街头巷尾热议者众。对于这些,钱老板根本不屑一顾,大风大浪经历得多了,这些小河小溪翻不了船,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这一带属于小科长的管辖范围,他早就知道这家医院是南方老板开的,打着专治不孕不育旗号,拉大旗扯虎皮,广泛宣传竭力吹嘘,把个“京华医院”忽悠成送子观音的庙堂,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内里的猫腻多多。小科长毕竟学问有限,他把这个情况悄悄向周扬作了汇报。
一提这家医院,周扬气得咬牙切齿,心说你一个外地渔民,来到北方内地,不是谦虚谨慎,广结善缘,还他妈目中无人,横行霸道,自己干那些卑鄙龌龊勾当,非但不接受批评教育,还动用黑恶势力逞凶打人,不给点教训还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听了这个报告,他一面吩咐小科长不许声张,以免打草惊蛇;一面派心腹手下细细调查,待到时机成熟,再向钱老板摊牌。
经过一个多月的卧底调查,周扬掌握了大量确凿证据,他觉得是时候了,便把自己的想法向大威作了汇报,并添油加醋地痛斥了钱老板的诸多大不敬。
大威犹豫良久,他知道周扬的汇报虽有夸张之辞,但基本属实,那钱老板的确不是个东西,狗眼看人低,是该给个教训。但兹事非同小可,都是道上人,都有各自的势力范围,两相火拼的话,黑吃黑的结果无非有两种,要么干掉对手,要么被对手吃掉,如果没有十足把握,轻易动不得干戈。
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大威终于下定了动动钱老板的决心,那是在一位江湖大鳄的生日宴会上。
这天大威应邀前往。见他来了,在座的纷纷站起,热情之至,唯有一人斜睨着眼,坐不离席,对大威视而不见。大威当时心中不快,但碍于朋友宴会,不便发作。可气的是那人毫不知趣,席间竟然酸言讥讽:“吆,我说刚才眼熟,原来是威大警官,失敬,失敬!”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大威想,你一个臭打渔的,今天竟敢骑到老子脖子上拉屎,不刺激两句这省城还盛得下你吗!于是他反唇相讥道:“吆喝,这不是过江龙吗,最近又到哪个黑海做营生了?看来今天心情不错,想来颇多斩获吧!祝贺,祝贺!”
钱老板最忌别人叫他过江龙,或者提他海上走私那档子事,今天大威当众让他出丑,当时脸上就挂不住。众人见他俩话不投机要掐起来,纷纷劝解,俩人总算给主人面子,都把怒火压在心里。
其实过江龙对大威有看法,还不是缘于周扬!心说你一个落魄的前警察,竟然如此不识相,老子收拾过的人你却奉若上宾,像他妈宝贝疙瘩一样看待,也太不把老子放眼里了,什么东西!以他的个性,这要换做别人早就给颜色了,慑于大威的威势,他未敢轻举妄动,但心里的疙瘩算是结下了,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大威回到公司越想越生气。即便是落草为寇,也没谁敢慢待自己,如今这过江龙竟然当众给自己难堪,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他立马叫来周扬,二人计议一番,制订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周扬回到办公室,立即召集得力手下,连夜整理材料,同时通知小科长集合人马严密待命,非特殊情况不得随便离岗,手机要全天候开机,随叫随到不得有误。一切安排妥当。
周扬来到这家医院,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院长性侯,是钱老板不惜重金从别的医院挖来的,这人特会来事儿,干练,圆滑,八面玲珑,医院上下被他打理得有条不紊,效率极高,因此深得钱老板器重。
周洋的出现让侯院长感到意外,心的话,这不是上次被收拾过的小报记者吗?怎么还没改了狗吃屎的坏毛病,还敢前来兹事捣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侯院长正眼不看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怎么还是你啊,这次前来又有何贵干?”
“无事不登三宝殿,周某此次前来有要事与你们商量。”说完不慌不忙从随身夹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
院长一看顿时火冒三丈,说你们这是恶意诽谤,我要起诉你们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医闹分子!
周扬今天有备而来,面对侯院长这张猪肝脸,他微微一笑,说道:“可以啊,到法庭上把你们医院的龌龊勾当抖落抖落,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看看是法大还是你们渔老板的钱大?”
侯院长见用威吓显然不能让周扬就范了,他也听说这小子如今投靠了大威公司,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对待怕没那么容易。想到这儿,他立即换了一副谦卑面孔,说道:“哦,老弟,这样吧,此事重大,我也做不了主,咱俩在这瞎扯皮解决不了问题,容我向钱老板汇报,再做答复如何?”
次日周扬来见钱老板,开门见山把对侯院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钱老板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显然没把面前的年轻人放在眼里,他斜睨一下桌案上的资料说道:“这又是从哪里东拼西凑的狗屁玩意,还想着敲老子的竹杠啊,你可真是记吃不记打!”
周扬一听,心中火气升腾,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吗,你钱老板也太张狂了,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不把我周扬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看这架势连威哥也不当回事儿,真是妄自尊大到了极点。他暗压怒火,平心静气地说道:“既然钱老板认为是东拼西凑的玩意,不妨拿出去晒一晒,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钱老板是老江湖了,阅人无数,他知道这小记者今非昔比,这次是奉了大威的旨意有备而来的,否则以他的脾性昨天就让这小子坐坐过山车了。此时他有点后悔,不该当着众人的面给大威难堪,江湖人常讲和为贵,自己逞一时的口舌之能,得罪了当年的警霸,以致引火烧身。如今事已至此,只好想办法扳平了,否则以大威的脾性绝不会善罢甘休。想到这儿,他故作大度地一笑:“开个价吧,多少钱?”周扬见对方示弱了,心的话你钱老板也有顾忌的时候啊,好吧,就给你开个价,看你怎样应对:“按理说这不是钱的问题,就你们医院干得这些事儿,拿多少钱也无法弥补受害者的身心之痛,既然钱老板财大气粗,五百万对您来说应该是毛毛雨洒洒水的事情,是吧?”
“什么?五百万!你们这是狮子大张口,以为钱某人是开银行的?简直欺人太甚!”钱老板暴跳如雷,本想着为自己的口误吐点血,就给你大威一个薄面,彼此都有台阶下,没想到对方竟口出狂言,嚣张至极!好吧,既然你不见好就收,就别怪钱某人不给面子,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
“钱老板既然小家子气,爱钱如命,周某就不便多说了,告辞!”周扬见话已至此,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钱老板横行江湖几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何曾受过这等欺辱,今天被周扬奚落得肝肺都要炸了。他目睹周扬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什么他妈玩意,一个小瘪三也想拿捏老子,不就靠着个倒霉过气的破前警察,也想开老子的洋荤,真他妈自不量力!”
骂归骂,钱老板也多了个心眼,他严嘱部下近日要小心谨慎,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入医院大门,多派明岗暗哨,盘查可疑之人,同时严厉警告那些医务人员注意“语言艺术”,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要嘴上把门儿,否则立马滚蛋。然后他把侯院长叫过来很是训斥了一通:“怎么回事嘛!叫你们凡事小心谨慎,和气生财嘛,偏就不当回事儿,一个个牛逼哄哄的,以为天底下就你是大爷,别人都得俯首称臣。现在好了,捅马蜂窝了,等着大麻烦吧!”
侯院长一脸的委屈,心说不是你平时叫我们腰杆要挺直,要拿出“钱家军”的威严来嘛,如今自己心虚了,就拿手下弟兄们出气。他不敢直说,只好唯唯诺诺地道:“是的,是的,都怪我平时太大意,对手下人约束不严,今后一定严加管教,严加管教!”
钱老板见部下态度诚恳,一连迭地认错道歉,火气立即消了大半,面对这个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大管家,他有点不落忍,语气变得和缓起来:“算了老侯,你也不容易,刚才我在气头上,说话重了别往心里去,总之今后小心就是。”“是的,一定!”
如果说周扬的到来算是先礼后兵的话,接下来小科长的登场就为这场江湖纷争拉开了序幕。
就在周洋离开的第二天上午,京华医院门前聚拢了许多人,有拉横幅的,有喊冤的,为首的小科长手拿对讲机不停地联系着什么,吸引了众多的围观者纷纷打问,噪噪嚷嚷,好不热闹。小科长们不失时机地痛斥着这家医院的种种诈骗行为,更有好几位深受其害的患者现身说法,痛哭流涕,把个京华医院说成是专职诈财的魔窟,引起路人的极大愤慨。
钱老板一看,动真格了,他不敢怠慢,一面吩咐保安人员维护好秩序,一面调兵遣将,四处求援,力争在总兵力上压过对手。
随着双方人数的不断增加,对峙的气氛逐渐紧张,一方打着“维护患者合法权益”的闪亮旗号,其势汹汹,鼓噪呐喊,从气势上占尽上风;一方以“坚决打击医闹,维护社会治安”为噱头,争锋相对,寸土不让。
钱老板见如此僵持下去,即便势均力敌打个平手,实际上等于自己栽了。生意人特别看中商机和社会影响力,为了达到“正面”宣传的效果,自己不惜斥巨资广而告之,好不容易拉来这么多“客户”,如今被这些“医闹分子”一折腾,之前的努力等于全部泡汤,经济上的损失简直无法估量。他抓耳挠腮如热锅上的蚂蚁,本来就不稳定的血压一下子蹿升上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就此认输,束手就擒,那不是他的性格,再者临阵退缩的结果,只能让对手更加嚣张,今后自己还怎样在江湖上立足!
想到这儿,他一咬牙:娘的,拼了!拼它个你死我活,最后的胜负还未可知呢。打定主意之后,他叫来心腹干将,如此这般一番。
双方的较量逐渐升级,由口水战到肢体接触,由推推扯扯到老拳相向,由赤手空拳到棍棒相加,扑哧哎吆,叮叮当当,好一场恶斗,直杀得天昏地暗尘土飞扬,双方队员互有胜负,各不相让,直到警察来了,号令响起各自收兵。警察见是“医患纠纷”,知道此事棘手,且双方又无重大伤情,便训斥一番,各打五十大板,兹事告一段落。
次日较量如故,只是小科长一方略逊一筹,经过一番抵挡,逐渐招架不住,看看要吃大亏,他只好避其锋芒,退避三舍。钱老板看在眼里,微微点头,嗯,还行!
第三日,小科长率领部下气势汹汹而来,没战几个回合,看对方实力太强大,心里就打了退堂鼓:光棍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儿,他虚晃一枪溜之乎也。手下人见主将遁逃,纷纷作鸟兽散。
以后的几天里,小科长们干脆销声匿迹,任你钱老板的爪牙如何叫阵,自己就当耳旁风,他把自己关在一个隐蔽的所在,潜心研究他的先锋诗,连老赖、狗子都被他的这种执着精神所感染,不停地向他请教“尚义街”的秘籍。
钱老板见手下败将不敢露面,便派心腹手下直接到大威公司示威,被告知老板去外地旅游了,公司目前暂停营业。嘿!又是一个乌龟不出头。
就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江湖冲突以钱老板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哈哈哈哈哈……都说大威文武双全,威震武林,手下干将个个身怀绝技,功力不凡,原来是这般的不堪一击,言过其实,言过其实啊!哼!看今后江湖上谁还敢向老子挑衅叫板!”
钱老板被一场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一方面犒赏三军,重奖有功人员;一方面大宴宾朋,重谢危难之时出手相助的江湖同道。连日来因与大威公司的冲突带来的忧虑和愤怒一扫而光,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只是预定计划的重要步骤。孙膑当年用减灶之法迷惑庞涓,结果在马陵一战,杀得魏军片甲不留,不可一世的庞大将军一命呜呼,从此大魏如大厦倾倒,一蹶不振。威哥的军事才能丝毫不亚于当年的孙膑啊!”
“知我者,张智也!不愧是诸葛军师,料事如神,怪不得周郎几次意欲加害,都被你设计轻松逃脱,太厉害了!呵呵──”大威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一语双关,一方面是由衷赞美,另一层意思不言自明。张智何等样人,岂不知此中玄机,此时他吓得手中筷子差一点拿捏不住,心里“咚咚”直跳。
周扬也是聪明人,心的话,究竟周郎欲加害孔明还是你曹孟德疑心太重呢!不过他表面上还是打着圆场:“张哥的确料事如神,但论大气魄还得是威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古往今来成大事者莫不如此,今日之战小弟算长见识了。”
大威也是有感而发,见两位核心部下如此,自己也觉得刚才那话有点过于敏感,急忙岔开话题:“哎,我说,小科长这小子打了败仗,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嗨,估计是藏到什么地方卖弄他那‘尚义街六号’去了吧。”周扬比较了解小科长,故而有此一说。
“尚义街六号?”大威、张智疑惑不解,心说这是个什么所在,怎么就没听说过。
“两位哥哥都是干大事的,自然不了解这些无聊的把戏。小弟毕竟科班出身,习惯使然,对各阶段文学动态还是略知一二。其实这个‘尚义街六号’不是个什么所在,而是当下被热捧的某先锋派诗人的成名作品,今年还堂而皇之地获得了‘鲁迅文学奖’,你说这世道都变成啥样了?”周扬有点无奈,摇摇头。
“小科长研究诗歌?就他那水平弄个小黄调还差不离,要说研究‘鲁迅文学奖’岂不笑掉大牙!”大威和张智还是不信。
“二位哥哥有所不知,这位号称先锋派的诗人,其实狗屁不是,还不是专职胡诌那些低俗透顶的黄色小调,把乌七八糟的一堆烂玩意拼凑到一起,以此蛊惑毒害青春期的小孩子们,又被称为‘下半身诗人’,小弟不妨念两句给哥哥们开开眼。”
说完周扬还一本正经地模仿着小科长的样子摇头晃脑一番。
把大威气得火冒三丈:“我杀了这狗日的,不学好,真不知他娘是怎么从小教育的!”
张智也说:“我说这小子最近神神秘秘的,说起话来一脸的坏相,原来是痴迷在这茅坑里不能自拔啦!”
周扬接过话题:“二位哥哥何必生气,俗话说‘萝卜白菜各有所好’,如今就这世道,就说这庙堂之上的老爷们,别看一个个之乎者也道貌岸然,其实黑夜里谁知道都干吗去了,不是有那么一句名言嘛,‘白天文明不精神,黑夜精神不文明’,州官都放火了,您还不让人家小科长点上一盏小油灯吗?嘿,要我说呀,只要不耽搁大事,一切随他去吧。”
三人谈论起小科长和他的“尚义街六号”,一个个摇头叹息,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