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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他厌倦了甜言蜜语

作品名称:北方情人族      作者:百翎眼孔雀      发布时间:2017-04-02 17:09:14      字数:3984

  朱亚蕾对丈夫的仪表很重视,以前她总是耐心地教他什么颜色的衣服配什么裤子;什么颜色的领带配什么颜色的衣服衬衣;什么场合戴领结;什么场合打领带;她都有一番研究。他认为美是和谐的,和谐的美表现在协调与统一上,他总是在丈夫出门时将他装扮得很潇洒,风度翩翩、得体。
  俞伯民原来不是那么很讲究的人,对朱亚蕾这一套挺厌烦,但他总拗不过她。她说女人要活得漂亮,男人要活得潇洒。她不仅在生活上对他严要求,在事业上她要当他的先导。每走一步都要指手脚划,俞伯民是有能力的男人,再有能力的男人对于这样强势的女人,也总会感到有压力,她的要求让他从心里感到了深深得疲惫,渴望摆脱她的阴影。人生的姿态各有不同,朱亚蕾的生活姿态太忸怩。
  朱亚蕾早早下了海,自己开了个公司,她这个公司很庞大,底下有几个分公司,项目也很杂,她自己都说是个大杂会。
  朱亚蕾因为工作上的需要,经常出入一些高级酒楼、宾馆,跟客人谈生意,按时下风俗,请人吃饭,酒宴后为客人请“三陪小姐,”纯粹是为了挣钱,那些三陪女人也是为了赚钱,说得好听都是商业性的。女人固然可恨,那些找三陪和娼妓的男人更可恨。她不得已自己为了做生意给客人请三陪,她想那么俞伯民经常出入这些高级酒楼、饭店、宾馆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呢?她现在不得而知。
  俞伯民回到家里已是九点半,朱亚蕾还没睡,他将电视机声音开得很低,歪在沙发看电视,她最爱看戏剧性的官场情节。她看了以后还要加以评论,说说自己会怎样处理那些复杂的事物。每当这时,俞伯民就要充当一名认真的听众,他早就烦了,但是没办法,朱亚蕾会用很软很甜的语调开导他。用她长长的手指像抚摩一只宠猫那样抚摸他,他就安静下来,听她论说。
  朱亚蕾文化程度不高,总爱扯官场上的事,以前帮他跑官,每一阶段都跑出了名堂。她就说要跑,领导才会看见你,如果躲的远远的领导看不见你,怎么可能提拔你。
  朱亚蕾最大的特点是性格伶俐,她会在婆婆面前甜言蜜语,在妯娌脚下使绊子,使绊子的同时脸上笑开了花。俞伯民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学不会这这些。与她共同生活了十九年,有些东西还是琢磨不透。渐渐地俞伯民开始寒心,越来越不爱听她那甜得发腻的语调,就像甜点吃多了一样。他们同在这个城市工作,由于工作上的关系,很早就认识了。朱亚蕾看上了一表人才的俞伯民,又怕俞伯民看不上她,就从未来的婆婆那儿先下手。俞伯民不知道朱亚蕾什么时侯认识了他母亲,他们的老家倒是离得很近。可能是因为她嘴巧吧,俞伯民的母亲很喜欢她,当时俞伯民年龄不算,大二十六岁,朱亚蕾比他大两岁,二十八岁。朱亚蕾主动先把生米做成了熟饭,然后俞伯民母亲就催着让他们结婚。
  俞伯民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这些都是朱亚蕾有预谋的。这近二十年都是在朱亚蕾的甜言蜜语中度过来的。按一般道理,这应该属于幸福的家庭,以前俞伯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现在,他有了新的感受。
  “今天陈明学去了怎么样?”朱亚蕾赶紧走到鞋柜跟前,打开柜子拿出拖鞋。“陈副总经理,我给足了他面子。我为他专门开了欢迎会,介绍公司的人员和情况。”俞伯民脱下外套说。“他这个人总体来讲是个老实人。不爱见官,属于那种见了官绕道走的人。”朱亚蕾蹲下去,将丈夫脱下来的袜子塞进两只皮鞋里,在家里她总是把丈夫侍侯的体贴周到。
  “在这个社会见了官绕道走,那么他是怎么提上去的?”朱亚蕾问.“这个人一参加工作是在底下的单位,业务上有一套。其实见不见官在有的人是另外一回事,工作搞上去了就是成绩,领导也会看见。”俞伯民说。
  “你说得对,一把手在一般情况下愿意提有能力有成绩的人。”朱呀蕾坐下来说。俞伯民却想这个副总经理陈明学,来了以后可以让他跟白严冰搞平衡。
  李春成有一天晚上跟俞总经理又出去很晚才回来,刚进家门他老婆尤利就逼问他说:“俞总经理最近都和你到哪去混世界了?朱亚蕾打电话问我,我只好替你们打马虎眼,我说他们最近特别忙是真的。我去了俞嫂的办公室,她是有疑心的,难怪她对俞哥不放心,这年头情人满天飞,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少有没有外遇的。就是没有头没有脸的人,也死皮赖脸的想情人找情人。”李春成知道他老婆后面这一句话是针对他的。
  他说:“我这人没头没脸,啥多余的事也不想,有个好老婆在家里,每天下班火急火燎往家跑。”
  其实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总公司和总公司以外的各个部门里,情人风已经刮了好一阵子,那是一种时髦和摆设。在某些必要的场合,没有情人的陪伴,就好像失去了潇洒的风度。这是不是一种潜移默化、约定俗成的风气?现在在总公司上下各个部门里,即使没有情人,也要带上本单位一两个女性佼佼者去应酬,为其撑起门面,以示不落俗套。漂亮女人在这儿一时成了权仗上的明珠,女人越漂亮,那么这权仗上的明珠越耀眼夺目,主人的脸上那就越光彩。女人不仅漂亮,而且又有才华,那么她就是明珠加钻石的光彩,倍加荣耀。
  李春成不断地和王小淑约会,经常不在家吃饭,俩人今天吃烤肉喝啤酒,明天吃海鲜喝白酒。
  现在吴小卉的假冒光彩就要渐渐熄灭,夏雨霏小姐的真正光彩就要开始照耀。李春成自认为非常了解俞伯民,俞嫂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也非常了解。他跟着俞哥就要处处事事维护俞哥。他们这些小车司机集合在一起,所讨论的问题大多就是:某某的情人真靓;某某的情人很有气质;某某的情人很性感;某某的确实太胖……有时看见某人带着的情人不合他们意,就会在后面捂住最笑个不停,好像自己的情人美若天仙,李春成说他们这是多管闲事,吃饱了撑得,他们没有葡萄也嫌葡萄酸。他们会说现在的情人都是进不了门的外妾,自古以来妾都是有钱人养的。没有钱做润滑剂,这些女人都要飞走,她们是小鸟择枝而栖。他们绝不信这些人有真感情。女人是他们永远的话题,而且百说不厌。
  朱涛想,我这一辈子跟朱大姐跟定了,朱大姐是我本家子,我什么都听她的。朱大姐对我亲对我好,是从一开始就这样的。
  那天他开车跟朱亚蕾到邻省跑关系,去的是一个大官僚家,住的是独家独院,洋楼花园。他弄不明白朱大姐是什么时侯认识这个显赫人物的。他只在楼下的厅里等待,厅中央的吊灯和其它摆设都很华丽。
  那天晚上他们没来得及回家,朱大姐情绪很好,大概是事情办得顺利,朱大姐带他进人一家豪华酒店,大姐说要请他好好喝一顿,她点了昂贵的一桌菜。朱涛注意到有一道菜叫“发财”还有一道“鸿雁展翅”另一道较为简单的“胡萝卜沙拉”。
  “这是发菜,寓意发财。朱涛,咱们虽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但我们还是最要好最亲近的朋友,你跟姐也好几年了,你对姐实心实意,姐也看得出来。”朱亚蕾给朱涛倒满酒说。
  “哪里的树枝高,麻雀就在哪里安家,这是麻雀生存本能:一是为了安全;二是发展意识下的提高。人也是如此,这是动物的哲学也是人的哲学,成功的哲学。”朱大姐说这些意在向朱涛灌输她一辈子推崇的人生真理,用这个道理教育他。
  她认为生存要保持运动的状态,才能对社会的变动保持敏感的反应。做生意要有胆识,有眼光,有魄力。得一份经验就得一份学问,慧眼识珠才不会上当受骗。要有铁一般的意志,她说朱涛人很聪明,意志上有所欠缺,她会给他机会锻炼。
  朱涛和朱亚蕾那天晚上喝的有些多了,酒足了话题就更广泛了,拉着拉着话题就转到朱亚蕾父亲身上。朱亚蕾说:“我父亲在我十四岁上就在磷矿的塌方中去世了,母亲拉扯五个孩子,日子非常艰难。她要拿出比别的母亲更大的勇气和力量,有时甚至要使出狡诈的手段。我是老大,底下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我和和母亲想了一个办法,将自己年龄改大,进了磷矿顶替父亲,因此没上什么学。”
  朱涛看着他大姐悲伤的眼睛说,“我那时才九岁,但我记得那年磷矿发生的塌方,很惨烈。所以我至今都忘不了。”
  “我妈妈是我们姐弟五人的靠山,我的许多人生经验都是跟我母亲学的。你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不行,很多人就要欺负你。矿上是个野蛮的地方,都是出大力气的粗人。我如花似玉的三个妹妹渐渐长大,没有人敢欺负她们,相反很多人要巴结我们。这也怪不得我妈妈,她跟矿长好也是不得已。我妈妈年轻时是个漂亮温柔的女人,追她的人很多,我父亲原来大小也是个干部。”
  朱大姐道出了她身世,使朱涛也陷入了对往事的深深回忆之中,可能单身母亲都有相似的地方,她们缺少了男人的臂膀,都希望孩子能坚强有出息,弥补她们失去的东西。
  “朱大姐,我的父亲比你的父亲死得还早,也是在磷矿的事故中丧失了生命,当时我只有七岁。父亲的死留给我的创伤与痛苦太残酷无情了,死亡的震惊一直笼罩我幼小的心灵许多年。”朱涛的脸上好像还残留着幼年的震惊。
  “快吃,朱涛。”朱亚蕾把朱涛从震惊中唤醒,她从“鸿雁展翅”的菜盘中捡了一块翅膀给朱涛放在他面前的小盘子里。“希望你能像鸿雁一样展翅高飞。”
  “咱们不谈那些沉重的话题了,朱大姐,我们今天能在这里的省城共进晚餐,这是一种缘分,朱涛摆脱那些沉痛说。
  “我们在一起相处这么好,确实是一种缘分,我们要珍惜它,朱涛你能做到吗?”朱亚蕾非常郑重地问。
  “朱大姐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在内心早已把你当着最亲密的大姐了。我会一辈子珍惜,我一切都听你的。在总公司你是总经理,在我心里你是亲爱的大姐。”朱涛这个亲爱的用得比较巧妙,让朱亚蕾听着也舒服。
  其实在朱涛内心深处,在潜意识里,对朱大姐早就有爱慕。他喜欢朱大姐温柔异常的性格,她说话的语调,是那样柔媚,之所以用这个“媚”是他自己感觉出来的含义。她好像唯恐将熟睡的亲人吵醒,轻声细语得慢慢悠悠地说话,有时朱涛感觉他自己会溶化在这种柔媚中。他不时地使自己清醒,不要沉浸在这种非分之想中。朱大姐是什么人?她是高贵的女人,总经理的夫人。
  “人不但要往高处走,还要守住萝卜的天长地久的简单适用,做一个快乐的小白兔。有时做大灰狼。”朱亚蕾夹一筷子胡萝卜给朱涛,“凡尘的生活就是如此,人可能一会儿是大灰狼,过热烈而刺激的生活;一会儿是小白兔,过平淡的生活,铅华洗尽。”
  “对,我明白这个道理,朱大姐。当热烈的生活来到,我要努力种好萝卜,预备冬天的来临。”朱涛很聪明地接过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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