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想要红玫瑰

　　宴会结束，俞哥确实喝得不少。吴小卉拉住他右胳膊绕过自己肩膀将他架扶回房间。她扶他到床上，他就势滚到了床中央，她倒了半盆热水，给他檫过脸和手，拖过枕头垫在他头下方。也许你爱的是春天，但我爱的是你，也许秋季跟我很相似，但你却像是春天。小卉这样想着就上了床，这时俞伯民已经发出粗重的鼾声，她用力将他的衣服脱去，把他的裤子拉下来。他感觉腰上有些疼，是小卉拉他的皮带，皮带头把他腰上划破了一道血痕，弄得床单上留下一小滩血。他睁开迷迷瞪瞪的眼睛，看着小卉说：“你红红的腮，像一朵春天的玫瑰。我的醉眼透过你的伪装，看到了春天的光辉。如果我要再往前走一步，是不是就走进了春天？”
　　小卉听了内心一下子充满了阳光，原来他是想往前走一步，不知道我的心意如何。“我和你都往前跨一步，我就来到你的怀抱。”说着她进入他怀里，紧紧拥抱他。他也紧紧拥抱她说：“让我们住在火热的夏天里，多美好啊！”
　　小卉眼里有幸福的泪花，她的感情升腾起来，这炽热的感情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熄灭，我要让他成为永恒，她痴想着。
　　“给你我的吻。”她捧住他的脸，在他眼睛、鼻子、面颊都印上她的口红，最后找到嘴巴就胶合上久久地吮动。她想这接吻是谁发明的，这么动人心弦，让人如醉如痴。
　　忽然俞总好像清醒了一些，他推开小卉说：“水，水，拿水来！”
　　小卉赶紧下床去倒水，他接过来“咕嘟，咕嘟，”灌下一大杯。她又上床抱紧他，对着他耳边说，“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不肯送我一束玫瑰花？”
　　“我的玫瑰花都是红的，像煮熟的大闸蟹一样红……”俞伯民喃喃地说。“送给我一朵，我会唱最甜美的歌给你听。”小卉心狂跳。她说着就唱起了情歌，委婉动听。
　　“我本来很想送给你玫瑰，可是你对我若即若离，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他翻了一个身说。
　　“我没有高傲，我一直等着玫瑰的到来。我的生活因为小小的玫瑰，迟迟没有到来而变得黯淡。”小卉的脸更加红润，因为她渴望玫瑰花使她激情飞扬，口干舌燥。
　　“如果你想得到玫瑰花，你就要像夜莺一样辛勤歌唱，每天在月光下嘤嘤地歌唱，唱干了喉咙，咳出血来，再用鲜血染红玫瑰花。要像荆棘鸟一样，把自己的胸膛刺在尖刺上，不停地歌唱，这根刺扎进你的心胸，让你的心胸之血流出来，浇灌玫瑰花。”俞伯民好像吃了“铁心丸”，很惨然地说。
　　吴小卉哭泣了，为一朵玫瑰花而死，确实代价惨重，“生命是非常宝贵的，可是我想，爱情可能价格更高，一个人的心脏或许没有一只鸟的心脏价格更高。”小卉趴在床上哭泣。玫瑰月下泣血，荆棘鸟刺破心脏而死，那是地狱般的爱情，谁稀罕!哪个女人想要？他是真正喝醉了。
　　吴小卉也是酒喝多了，她越想越伤心，哭了很久。“有一天乌鸦也找到了玫瑰花，它就把自己当夜莺夸。”忽然俞伯民说了这样的话。说完他又迷迷糊糊睡去了。
　　小卉哭得抽泣不已，不知过了多久，俞伯民叫，“水，水！，拿水来小夏。”小卉听了停止哭泣，很惊讶地抬起头，“小夏，雨霏，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俞伯民从床那边爬过来搂住小卉问。小卉想一下，以为俞伯民实在是喝多了，头脑发昏把她看成小夏了。
　　“我是小卉，你又渴了，我给你倒水。”小卉摇摇晃晃站起来去倒水。俞伯民灌下这一大杯水，真得清醒了一些，他说：“小卉，你怎么在我房间里？”小卉答：“你喝多了，我扶你进来。”“几点了？”俞伯民问。小卉看了一下手机说：“快三点了。”“这么晚了，你赶快回去睡觉吧！”
　　小卉带着酒劲问，“我是来要玫瑰花的，给我一朵好吗？”她的样子可怜兮兮。
　　俞伯民震动了一下，随即说，“因为我的花园里没有玫瑰，所以没法送给你，请原谅！”
　　小卉听了又羞又恼，“你这个无情的人！”说着跑了出去。
　　小卉回到房间没有一点睡意，她很痛心，没想到俞伯民这么无情，原来他对自己好都是假的，他心里装着夏雨霏，却在这里跟自己调情。在月光下她慢慢品尝那份惆怅和哀伤,夜莺在唱歌，玫瑰却红不起来，夜莺很痛苦，他却在爱着别人。在俞伯民眼里，她成了什么？爱情真是个无聊的东西，你为他付出，他却无动于衷，躺在别人怀里嘲笑你。这一大段时间可倒好，总公司那些年轻女郎都羡慕死我了，如果真相大白，她们会怎么看我，怎么唾弃我？想到这里吴小卉又流下了心酸的泪水。她幼稚地相信了不真实的爱情，这太出格了，俞伯民怎能这样对我？人生中有些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是极美极珍贵的，但是这个东西不属于你，你怎么能把握它呢？她和俞伯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也许她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男人。她愁闷至极，不知如何是好。
　　李云芳也没睡多少觉，她醒了穿上衣服出来散步，天还没大亮，天上散着淡淡的星光，有一些凉意。她以前认为自己在追寻不可能的梦想，可是今天这个梦想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实现了，令她喜出望外。她激动得没有睡好觉，她能赢得祝总的爱，首先应该是她还有年轻的外表，看上去她只有四十多岁，其次是她的文化修养。
　　李云芳看见了吴小卉，在淡淡灰暗的蓝色背景下，她像是挺忧伤。为什么呢？昨晚晚宴的时侯，她看上去还是很快乐的。
　　“小吴，这么早就起来啦，我以为我是最早的，没想到你更早。”李云芳走上前，看见她脸上有泪痕，“怎么拉！昨晚我看见你们高兴的样子，还想年轻人在一起快乐多。”
　　“你不也很年轻呀！”小卉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我老啦！五十三岁了。”
　　“李大姐，说真的，你一点也不像五十三岁。我以为你才四十岁。”“岁月无敌，时间会淹没一切，我的青春被时间和磨难消耗了。”“不，不，你看着年轻还很有活力。昨天你穿那件大红连衣裙，很雅观大方，我和小淑还在背后评论一番。”
　　“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跟大姐叙叙，大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大米多。”李云芳关切地问，吴小卉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是他爱上了你？”李云芳又问。
　　“是我爱上他了，可他不属于我。他心里有别人，我不理解他心里装着别人，为什么表面又和我好。这几个月在总公司搞得沸沸扬扬，以后我怎么在总公司做人？开始人家羡慕我，这以后人家会嘲笑我，背后指点我。”“他把你当爱情试验田了，那个真正的爱情靶子不是你？花有不屈服的意志，你可能看不出来，你又没有体验过。”李云芳后面两句话说得有点奇怪。
　　吴小卉又回到房间思考，明白过来俞伯民把她当成夏雨霏，他说的“若即若离”是指夏雨霏对他的态度。当他略微清醒一些后说：“因为我的花园里没有玫瑰，所以没法送给你。”是他认出她不是夏雨霏，他这是直白他根本不爱她。
　　已经五点，小卉躺下去思索，忽然想起她拉俞伯民皮带的时侯，皮带头划破了他的皮肤，床单上有他的一小摊血迹。对啦！就是这个办法，起码可以拖住他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以再努力一下，成不成凭天由命。拿定主义后她睡了一小觉。
　　俞伯民昨夜闹腾大半夜，睡到九点多才起床，他刚起来，吴小卉就过来了。小卉问俞哥，你昨晚真不老实，喝醉酒在床上乱翻腾，一会儿喝水，一会儿要我帮你脱衣服，一会又要吃苹果，没把我累坏了。到最后还不让我走……真羞死人。
　　俞伯民听她这么说，心里就紧张开来，“什么？我让你脱衣服？”我怎么不记得？”“还说不记得，你看看床上那是什么？”小卉说着捂住脸，装着十分害羞的样子。
　　“床上有什么？你快说清楚，别闷我。”他过来拿下小卉捂住脸的双手。小卉却生生地一指那一小摊血迹，“这里看见没有？自己做的事情还要羞别人。”
　　俞伯民内心紧张，又觉得不可能与她做这种事情。可是小卉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这样？他实在是喝多了，到现在还有一些晕晕乎乎，脑子很乱。
　　俞伯民意思让小卉先回自己房间，可是小卉像长在那里一样，不给个说法不走。俞伯民摸了一下腰部的痛处，摸着了一道疤痕，掀过背心一看，忽然恍然大悟起来。“小卉你手法不太高明呀！床单上的血迹要不要送去做鉴定，看看是谁的血型？”
　　小卉一下子脸变了，“你这个无赖!你不爱人家，你缠着人家干什么？闹得总公司沸沸扬扬，要我的好看啊！”“真得纷纷扬扬啦！那我还得跟你再演一小段，别着急小卉，再演一段。”俞伯民的话让小卉摸不着头脑。这时王小淑在门外叫小卉和俞伯民去吃早饭。
　　吴小卉心里七上八下的，俞伯民开什么高级玩笑？什么叫再演一段？他和我演得什么戏？要演到什么时侯？吴小卉内心的一连串疑问，把自己都给问糊涂了。她忽然又横下一条心，想你要演，我就陪你演，反正舆论已经出去了，要不然我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