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苗族女子卖银饰

　　“小夏！小夏！”有人在窗外叫，夏雨霏探头一看是总公司营销部属下的配料员许芬,四十多岁的年龄。“进来把，许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啊！我来送单子。”
　　这个许芬，在总公司是个很有意味的女人，爱谄媚是出了名的。夏雨霏一般不大和她罗嗦，她不愿听她说话。
　　“这么忙？”许芬进来看见业务部的人都在紧张工作就问。“能不忙吗，现在正是客户多的时侯，再加上月底要做账。”
　　“小夏你的这套衣服真漂亮，穿在身上有白领气质。不过你本来长得就漂亮，有文化气质。这真丝绒看着就舒服，很柔软，花色也鲜亮。我看到红太阳商场有卖的，价格很高。”小夏听了她这些话，又在心里嘀咕说的真好听，表面上不好意思不应酬她。
　　“是我爸爸从北京买回来的。”“你看人家这个老爸，即当大官，也非常有生活情趣，连女儿的穿着打扮都想得很周到。”“那当然他是我老爸，不是你老爸.”小夏开玩笑说。
　　“哎呀！我哪有那么大造化，我要有这个福气，我妈小时侯就要开始烧高香了，烧到大了才能嫁个贵婿。”“许老师，你就是会说，死的也叫你说活了。”
　　这时许芬凑到小夏耳边小声问：“哪个是陈明学？陈副总经理。等介绍我认识一下。”“人家来了才几天，你就过来凑热闹？他今天不在总公司，白副总经理带他去分部了解情况了。”夏雨霏用奚落的口气说。
　　“不是我愿意凑热闹，还真有点事找他。”“那么你改天再来吧，改天我帮你介绍。”小夏不便说出她的计谋。
　　“好的，再见！我明天再来。”许芬走了，小夏坐下来说了声，“讨厌！”“是谁呀！这么会说？”业务员马倩楠过来问。“还会说哪？颠三倒四，就是能吹牛呗！你不知道？她在总公司可是挺出名。”“她又不认识陈副总经理，人家一来就跟在屁股后头找。”“她这人就这样，来一个领导，就要去认识啊巴结，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外号叫‘谄媚阿姨’。从年轻时就追求进步，入党申请书写过几十遍，到现在还没入进去，估计又要找新来的领导汇报思想什么的，她可能想新领导新气象，再试一试功夫。她想当官，现在是班组长。”
　　夏雨霏出去了，赵丽与马倩楠在议论许芬，赵丽说：“跟屁精‘谄媚阿姨’找陈副总经理…..”俩人都笑起来。“跟的是真及时。”马倩楠说。
　　“你感觉到没有，陈明学一来，咱总公司就有变化？”马倩楠问。“我没感觉出什么变化，你是想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是很自然。”赵丽答。
　　跨国经济合作总公司承接一个投资近两亿元的工程-----“福原乐花园”，复杂的审批手续,浩大的工程，使俞伯民愁得茶饭不思，坐卧不宁，他去同好哥们邵老板商量。邵西培涉足房地产行业比较早,他一九八八年中央发布十一号文件时进入房地产行业,至今已经干了十多年。
　　邵老板出主意说：“这个事你要自己跑恐怕不好办，短期内不一定有效果。找你老婆朱总啊，他跟胡副秘书长关系不错，我知道他们认识很多年了。”
　　“这个人情不好做，送车太轻，什么金呀！银呀！太俗。再说这金银是用车装啊！还是用船运？”俞伯民很犯愁地说。
　　邵西培想了想说：“用优惠方法拉他入股，等于送股份，这样他长期可以从‘福原乐花园’得到很大的好处，把他拉进来与‘福原乐花园’联系在一起，你还愁那些什么复杂的手续办不下来？”
　　“你这个智多星给我解决大问题了。”
　　离开邵西培，俞伯民想，如果让他以个人名义入股，整个工程2亿人民币，人少了将来分红必定是“资少利微”这对于胡国伟来说实际意义不大，十万八万他根本放不到眼里去。
　　回到家里，他跟朱亚蕾商量这事怎么办。“你想让他以个人名义入股确实不妥，如果给他十股八股，那他至少又得投资上千万元，这笔钱从哪儿出？你给他从‘福原乐花园’的账上给他划出去，那就是挪用公款，这个罪名你受不起。”朱亚蕾这一席话，给俞伯民浇了一盆冷水，希望又被扑灭了。
　　朱亚蕾认识市委副秘书长胡国伟已经好多年，她对胡国伟的底细比较了解。“胡国伟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你还要想办法满足他这一嗜好，他不是一般好色，要求很高。”
　　俞伯民想这一点不难办，哪里找不到一个漂亮女子。他坐在那里苦思冥想，连朱亚蕾叫他吃饭都没听到。饭吃到一半的时侯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去年祝总的‘中建公司’给我下属的‘中意贸易公司’建筑装修办公大楼，一共是四千万工程款，已经打过去一多半，还有一千五百万，工程还未完工。我要是让他参股5%，就需要资金差不多八百万……”
　　“这八百万先假还给祝总的‘中建公司’，但在‘中建公司’的账上不能显示出来，由‘中建公司’出具假发票，把你们公司的账冲平。再由财务将款拨给邵西培的‘海蓝房地产公司’，由‘海蓝房地产公司’再拨给你们‘跨国经济合作公司’，表面是集体投资，实际是他一个人的，全算作是胡国伟的投资。”朱亚蕾让资金转了个大弯又回到“跨国经济合作公司”。
　　“如果顺利，‘福原乐花园’一年就可竣工，什么都耽误不了，胡国伟得到百分之百的回报。他能不乐意？”俞伯民得意地说。
　　“这样胡国伟就借‘海蓝房地产公司’的名义入股，资金转了这么一个大弯，也不容易查出来。”朱亚蕾为自己的主意高明而兴奋。俞伯民加紧实施这个计划。
　　朱亚蕾提升朱涛为总经理助理，让他把安保部的工作也抓起来。
　　朱亚蕾正在会计部看账目，主管周娴在汇报，她把报表和账目都看完，站起来休息，从窗户看到大门外有一个少数民族妇女，穿着黑衣裙要进来，门卫不让进，她手上拿着许多银饰。朱亚蕾想她一定是来推销银首饰的，就让周娴打电话让门卫放那个女子进来。
　　那女子全身上下带了许多亮闪闪的银饰，，办公室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客人，周娴好奇地打量她全身，银饰是没说得，很精致很漂亮，衣裙上的花边也有银片拚成的，也有针绣的，艳丽鲜活。她整个人也是美丽鲜活的，她的脸是很精致的圆，尖尖的一个小下巴，有点下陷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厚的小巧的嘴唇，鼻子的线条是一个优美的弧形。“她是一个西南大美女。”周娴对朱亚蕾说。
　　朱亚蕾也在端详她，听周娴这么说就笑着点点头，她灵活的头脑里忽然产生一个计划。还没等朱亚蕾开口，少数民族女子一边笑着一边变戏法似地在她面前摆了一大堆银饰。“我们那个地方的特产，姑娘大姐买几件自己戴，也给孩子买几件。”
　　周娴拿起一条银项链，放在少数民族女子身上和她戴的银饰比一比，“是真的吗？我看不如你身上戴的那些亮。”
　　“姑娘是真的。我身上戴的这些时间长了就发亮，我的皮肉亲银子，越戴越亮。”“你们那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我看你们每个人身上戴得都有十几斤重。累不累？”朱亚蕾问。
　　“我们戴习惯了，哪觉得重。我们那里山上银子多。”“你们那儿都是金山银山，就像《山海经》上说得，还有遍山的美玉。”周娴说。
　　“姑娘说得对，有些山是原始面貌。”少数民族女子拿起一片树叶，吹了起来，很动听。她顺手捡起一个戒指戴在朱亚蕾手上，把她的手指展开在自己手上说：“这个戒指戴在我手上就不好看，不是戒指不好看，是我的手长得不好看，你的手长得太好了，戴上这个戒指很好看。”
　　会计上又过来两个女的看首饰。“手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要脸蛋长得好才好。”朱亚蕾说着看自己的手，这枚戒指戴在她手上确实好看。“我看过成千上万女人的手，长得这么好的手不多，丰满的手背，细长的手指，手是软的，但软的适中，指肚饱满。月宫上的螺纹是很少见的。你是一个能干的不达目的不止的女人。有旺夫相，手心的气色也很好，白中透红。”少数民族女子这么说着，大家都看起自己的手来，周娴看自己的手，是那种瘦鸡抓型的。指肚子很瘪，手心的颜色是黄的，心里就不服气。
　　“你是哪年哪月哪日什么时辰生的？”那少数民族女子问朱亚蕾。她告诉她自己的生年月日时。那女子用笔写下八字：乙巳、己丑、辛巳、己丑。
　　“这个八字一出来就都很清楚了，女日支正官，大富大贵之命。辛金日干，丑土越多越好。元神健朗，乃淑女佳人。找了个好丈夫，青年时期就发达了。嫌偏印过了，子缘薄，有短命之虞。”后面这几句不好的她声音低说得很含糊。
　　“你说些什么呀!我不大懂。”朱亚蕾对少数民族女子说。她只听懂了大福大贵，淑女佳人。“听不太懂好，你也没必要全部听懂，，那样你会有等待命运的感觉，还不如命运自然来临比较好。”
　　“人家本来就是富贵命。”朱涛进来说。这个少数民族女子说话得体大家都不讨厌她，朱亚蕾买了戒指、项链、耳环等，其他人也都买了几样。
　　朱亚蕾叫女子上她办公室坐，问她叫什么名字，她答叫许东宝。朱亚蕾说看到她觉得很亲，跟你闲聊，了解了你们那里许多事情，很有趣，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吃饭，我们再谈谈。你不是说还卖茶叶吗？明天你拿来，我们想买。经不起朱亚蕾甜言蜜语，许东宝答应跟她去吃饭,并说出自己还有一个同伴,在另一个街区卖银饰,朱亚蕾说你打电话把她叫过来。
　　那个女孩来了以后，她们一起去饭店，朱亚蕾事先让朱涛在这里定了个包间，并让他把她母亲送过来。另一个女孩叫许佩瑶，她比那一个更漂亮，年龄也是二十四岁，比许东宝小三个月，个子比许东宝高一些。
　　朱母来了，朱亚蕾悄悄告诉她她的意思，朱母领会。朱涛把朱母送来就要离开，朱亚蕾说都是自家人，你也别走了，陪着一块吃。朱涛因此就坐下了。酒菜上来，两位女郎都惊呆了，她们从没吃过这么高级的酒菜。朱母很殷勤，夸赞两位姑娘美貌如花，年纪不大就出来撞世界。
　　有一盘菜是“五彩鹿肉丝”，许佩瑶很感兴趣，朱母就把这盘菜端到她面前，并说我会做这道菜，明天上我家，我做给你们吃。朱涛听了朱亚蕾的意思，就来劲了，使劲帮着劝酒劝菜。
　　朱母听说两个女孩住在一个郊区的村子里，就说这哪方便，叫朱涛给安排个好一点的住处，朱涛答应着。酒过半酣，许佩瑶先跳起舞来，唱起民歌。她浪漫诱人的歌舞把他们都吸引住了，朱涛首先拍手叫好，许东宝一看也又跳又唱。朱亚蕾觉得她们有点像吉卜赛女郎。朱母示意朱涛，朱涛明白，从皮包里掏出一千元，每人给五百。两位女郎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鞠躬。
　　饭后朱涛开车将她们接进了总公司的一处楼房，开了一个单元的门，这是一套四居室的房子，专门接待客户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