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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集

作品名称:阿狗外传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17-03-29 15:25:26      字数:6840

  1
  大山深处。
  四月三十日,盘龙山断崖之上,天气晴朗,天空无云,和风悠悠。
  下午,韩国清的家里,鼓乐喧天,宾客盈门。祝贺与相迎的鞭炮,纷纷炸响,交相辉映,经久不息。
  盘龙大队党支部,还专门为蒋阿狗和韩朝秀送来了贺庆的牌匾。
  盘龙大队,家家户户都送了贺礼,有牌匾、有开水瓶、有脸盆、有床单被罩、还有布料;也有人直接送现金,三块、五块、八块不等,送上十块的人占极少数;还有人送来腊肉或蔬菜、麦面和包谷。
  盘龙大队的大小队干部,也分别单独送来了礼品。盘龙小学、天宝中学、竹溪高中和天宝公社,都分别送来了贺礼。
  蒋阿狗目睹了那些贺礼,风趣地对韩朝秀:这些贺礼,并不是为我们送的。
  韩朝秀:你怎么这样说呢?
  阿狗:你想啊,要不是小妹那个名牌大学生的牌子,会有这么多人来送贺礼?因为我蒋阿狗啊,是名牌大学生的哥哥!
  2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蒋小丫娘家的亲戚和蒋君厚生前的所有亲戚朋友,以前都说阿狗和小妹是祸水、是灾星,都将他们拒之千里。蒋小丫考上了大学以后,再也没有人旧话重提了,而是旧貌换新颜,以全新的姿态,心悦诚服地前来恭贺!
  韩国清的亲戚家门,还有韩国清所有的徒弟,也都送来了贺礼。
  不管是什么人,也不论送的是什么,韩国清一律照收不误。
  韩国清历来遇事总是想占个光鲜,却很少占上光鲜。这次,他招了阿狗这么一个断腿女婿,却占尽了光鲜;他的脸上,也就显得尤为光鲜。
  3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来宾甲问来宾乙:为什么一个不起眼的韩国清,招了这么一个断腿女婿,会有这么多人前来送礼?哎,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来宾乙:我只能这样告诉你,因为那阿狗是名牌大学生的哥哥!别的,都无关紧要。
  来宾甲:也是啊!谁能预言阿狗那名牌大学生妹妹,将来会担任什么重要职务?
  来宾乙:也许是市长,也许是省长、或许是部长!
  来宾甲:还真是哩!世界上的女王、女总理,也是大有人在,武则天不是中国历史上的女皇帝吗?谁又敢说蒋阿狗的小妹,将来就不能当女总理呢?
  来宾乙:所以说,这些人的贺礼,并不是冲着韩国清而来,也不是冲着韩朝秀,更不是冲那么一个断腿的蒋阿狗,而是冲着蒋阿狗的名牌大学生的小妹——未来的市长、省长,甚至于是冲着未来的女总理而来呀!
  来宾甲: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是蒋阿狗结婚,归根结蒂,还是冲着蒋阿狗而来。只不过,蒋阿狗,是沾了他那小妹的光而已。
  4
  盘龙山断崖之上。
  魏太安和谢世明郁闷不乐地来到师傅房后的山坡上。
  魏太安愤愤不平地对谢世明:你注意过没有,不管怎么看,狗师兄都不够小师妹的胳肢窝高,这俩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不般配!
  谢世明:那又怎么样?人家小师妹乐意!
  魏太安:我就不明白了,小师妹放着我这么帅气的小伙儿不要,偏偏看上那么个三不像人,四不像狗的玩意儿!
  谢世明:是呀!你倒是长得画眉秀眼,白白净净,的确算得上帅气的小伙儿。可是,人家小师妹,愣是不拿眼睛瞅你!
  魏太安:小师妹不拿眼睛瞅我,她难道还有眼睛瞅你?
  谢世明:小师妹是不拿眼睛瞅我,我也不会死皮赖脸地当癞蛤蟆!
  魏太安:你不会死皮赖脸地当癞蛤蟆!你手上被小师妹抓伤的痂子,都半个多月才掉,又是怎么回事儿?
  谢世明:亏你还好意思说我的手!你的脸上,被小师妹抽得像胎记的巴掌印,不也是上十天才消吗?
  魏太安:你这谢瘸子为什么老是跟我作对呀!
  谢世明:你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是我跟你作对,还是你跟我作对?
  魏太安:我怎么跟你作对了?
  谢世明:我想小师妹,你凭什么要横插一杠,天天盯着小师妹不撒眼?
  魏太安:哎,凭什么只许你想小师妹,我就不能想小师妹呢?
  谢世明:好,你能想小师妹!这下倒好,咱俩都白想了!人家狗师兄,根本就不想小师妹,小师妹就偏要想着狗师兄。
  魏太安:真是,越想越气人,气死了!
  谢世明:这话该怎么说来着?噢,这叫“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魏太安:少跟我拽文!什么花不发,什么柳成荫?哪跟哪儿呀!
  谢世明:不明白吧,白白净净的驴屎蛋子!
  魏太安:我把你谢瘸子的这条腿打断!
  5
  大山深处。
  “五•一”劳动节这一天,晴空万里,天空中彩云飘飞。
  盘龙山断崖之上,韩国清的家里。
  郝书记亲自为蒋阿狗和韩朝秀主持了婚礼。
  上午十一点,蒋阿狗和韩朝秀的婚礼准时举行。
  中堂上,悬挂着毛主席的彩色画像。堂屋里,韩国清夫妇背对神龛坐在上首。蒋阿狗胸戴大红花,被伴郎(二师兄)搀扶着,以金鸡独立的姿式站立在堂屋正中;韩朝秀胸戴大红花,头戴红盖头,被伴娘(表妹)牵到了新郎官的身边。一班年轻人围了一圈,嘻嘻哈哈地议论纷纷,或褒或贬,众说纷纭……
  大师兄:狗师弟刚来我们盘龙大队的时候,还不到十岁,没想到他都当新郎官了!
  谢世明:你没见狗师兄的嘴唇上,都长了一圈茸茸的胡子吗?那就是男子汉的象征,那也是成熟的标准!
  魏太安嗤之以鼻:还象征,还标准哩!
  谢世明:怎么啦,不服气呀!
  魏太安:我当初见他的时候,他爬是爬,手脚看上去还蛮四称。现在看起来,他的脚根本就没见长,屁股蛋儿还是那么小,手和脑壳倒是出奇的大,根本就不像个人形!(他做了个古怪模样)你还说什么男子汉的象征,说什么成熟的标准?!
  大师兄瞪了魏太安一眼,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谢世明接过话头:这你就不明白吗?那是因为狗师兄长年累月爬行的缘故。
  魏太安:爬行!爬行就手大脚胫细,头大屁股小?
  谢世明:因为他爬行的时候,双手着地,单腿支撑,整个重心都倾斜于头和手,日久天长,便形成了手大脚胫细,头大屁股小的畸形模样!
  魏太安:丑死了,越看越丑,真是丑死了!
  大师兄又瞪了魏太安一眼,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谢世明又接过了话头:狗师兄再丑,人家能当新郎官!你魏太安再帅气,在小师妹的眼里,只能是外面光的驴屎蛋儿!
  魏太安:你个谢瘸子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6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郝书记以主婚人的身份,站立在韩国清夫妇的左侧高呼:婚礼开始。
  于是,喇叭吹奏,响手(锣鼓)敲响,鞭炮炸裂,余音袅袅,经久不息。
  待鼓乐静下来之后,王大队长以司仪的身份,站立在韩国清夫妇的右侧高叫: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面对毛主席画像,深深地鞠躬。
  王大队长又呼: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被伴郎伴娘搀扶着,向堂上的爹妈跪了下去。
  爹急忙离座扶起女婿:乖,快起来吧!
  母亲离位扶起了女儿:快起来,丫头!
  王大队长再高呼: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被伴郎伴娘搀扶着,相互深鞠一躬。
  王大队长朗笑着高呼:送入洞房!
  阿狗手攥红绸带,被大师兄和二师兄抬起,将新娘牵进了洞房……
  7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阿狗的画外音:盘龙山的习俗,跟我们家乡的乡俗,也是大同小异、相差无几——新郎新娘也要给来宾敬酒;来宾不分男女老少,也兴闹洞房。那个魏太安闹得尤为起劲儿,也闹得十分出格,居然点燃一挂万字头的鞭炮,到洞房里炸得噼里啪啦。
  阿狗不知道是高兴得过了头,还是原本就对这场婚礼心生怨恨?或者说阿狗的内心,平白无故地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郁闷——他端着酒杯,同客人们敬来敬去,居然将酒喝过量了,没有等到将所有的宾客敬团圆,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8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洞房里,阿狗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么躺到床上去的?他也不知道,他在这人生大喜的新婚之夜,究竟做了些什么?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昏睡了多久?待他醒来,他发现新婚的妻子坐在床前,暗暗饮泣。
  当新娘发现新郎终于醒来了,立即擦干眼泪,温柔地面带微笑:狗哥,你总算是醒了!来,喝杯糖醋茶,心里会舒坦点儿!
  阿狗突然双手抱头,呲牙咧嘴地表现出痛苦的神情。
  新婚的妻子迫切地问:怎么啦狗哥,是不是头疼得厉害?
  可是,阿狗却又羞于承认。他将这刺骨的疼痛,默默地隐忍:不是,噢,没事儿……
  9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阿狗和韩朝秀结婚后的第二天晚上,韩国清将一家人招集拢来,郑重其事地宣布:从今往后,家庭里的所有经济大权,都交给阿狗掌管,无论是收入还是付出,都由阿狗全权决定。
  阿狗:爹,这不行啊!
  韩国清: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他扭头问妻子)你说行不行?
  妻子:你是当家的,你说行就行。
  韩国清:听见了吧?连你妈都说行,那就肯定行!
  阿狗:爹,我还年轻,不适合当这个家……
  韩国清武断地打断阿狗的话,一槌定音:阿狗你至于吗?不要客套了,就这么定了!
  10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阿狗的画外音:表面上看,我那精于算计、也善于抠门儿的岳父,是信任我、重用我;其实,他是用了一根无形的绳索,无形地缚住了我的手脚,捆绑了我那意欲飞越的心。他要令我死心塌地的效忠于这个家庭,实际上就是效忠于他韩国清!
  晚上,阿狗对妻子:我分明知道爹对我的信任和重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不便推辞。
  妻子:你已经看出了爹的用意,你就不该当这个家!
  阿狗:你没见爹那态度吗?不接受能管用吗?
  妻子:爹也是,在这种时候,陡然唱这么一曲!不行,我明儿跟妈说说,求妈劝劝爹!
  阿狗:没用的!你以为妈不知道爹的用心啊——她敢吱声吗?
  妻子:狗哥,那怎么办呢?
  阿狗反而平静了:怎么办?只能这么办了!
  妻子心疼地流出了泪水:狗哥,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阿狗替妻子擦干泪水,显得极为豪迈:没事儿,凭狗哥这能耐,再大的槛也能蹭过去!
  妻子立马破涕为笑:狗哥就是会逗人开心!
  阿狗搂抱着娇柔的妻子,思绪却飘出了窗外……
  
  盘龙山断崖之上。
  蒋小丫从县城回来,爹的尸体已经装进了棺材里。
  蒋小丫趴在棺材上,痛哭失声:爹,我正赶着跟你做鞋哩!你怎么就,就,呜呜——
  蒋小丫从背篓里取出一双新鞋,将鞋垫垫在鞋子里。她泪水淌流,双手颤抖着为爹换上了新鞋:爹,这双鞋你先穿着,以后,我每年都给你做上一双新鞋,你也不至于光着脚板走路!爹啊,山上的石头多,小心硌脚!
  棺材盖上抬走了,蒋小丫搂抱着她的狗哥,痛苦地哭喊:狗哥啊,我们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这往后,我们该怎么活呀!
  蒋阿狗忍住悲痛,哽咽中挥洒着豪迈:不怕,有我哩!只要有狗哥在,再大的槛也能蹭过去!
  
  蒋阿狗的内心正在痛苦地呻吟:爹啊,你怎么就舍得抛下阿狗呢?我的小妹啊,我可怜的小妹……
  11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蒋阿狗对岳父的信任与重用,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痛苦与无奈。在这新婚蜜月之际,他也毫无快乐可言。
  阿狗既然接受了这一圈套式的重任,就必须将家庭财政管理得账目明细、井井有条。为了将收支账目搞得清楚明白,他制订了一份收支日志,将每一笔收支款项,及时记录下来;白天忙累了一天,晚上还得把当天的收支账目整理清楚。而且,还要做到五天一小计,十天一大计,每月一总计。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收支清楚,账目明白。
  阿狗的心里,只有郁闷与伤悲。
  夜里,尽管温柔贤淑的妻子百般地爱抚,阿狗也是毫无激情,有时甚至于觉得痛苦不堪。
  “千万不要坠入温柔乡,就丧失了你最初的志向!”小妹的忠告,一直在阿狗的耳边回响。
  阿狗暗下决心:我绝对不会忘记小妹那出自肺腑的忠告,我也不会丧失我最初的志向。
  所以,阿狗不管有多么累,他每天晚上也要坚持阅读两个小时的书籍,才脱衣睡觉。
  通情达理的妻子见丈夫虽然辛苦,却也舍不得丢下书本,她心里高兴,却也心疼。为了减轻丈夫的工作量,她主动承担了账目的整理。
  这样一来,丈夫就可以省下时间看书了,也能把看书的时间尽可能地延长。
  妻子将账目整理完以后,便坐在丈夫的身边,像模像样地做着针线活儿。岳母则一如继往地做着鞋子,或是缝补那永远也缝补不完的破烂衣服。
  几乎每天晚上都是那样,演绎着相同的故事,叙述着相同的情节。
  新婚的妻子坐下不到十分钟,便会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儿,静默地盯着丈夫看书。每当丈夫一发现妻子盯着自己,便会不由自主地扭头望着妻子;而妻子,也就会报以嫣然一笑。
  于是,阿狗觉得妻子笑得很温柔、很美丽,也很诱人。
  于是,阿狗的思路便完全分散了。那诱人的文字,便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美丽而温柔的笑脸。
  于是,阿狗的双眼,出神地盯着那张美丽而温柔的笑脸,仿佛正在专注地品味着一则美丽的童话。
  于是,母亲便提醒女儿和女婿:睡觉,明儿还要早起哩!
  女儿便立即接腔:睡觉吧,别累坏了身子!
  阿狗愉快的阖上书本:睡觉。
  12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每当阿狗面对着妻子洁白如玉的滑腻胴体,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激动得浑身抖颤,泪水淌流。
  于是,他仿佛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仿佛找到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于是,阿狗认为他已经拥有一切,他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成功、最幸福的男人!
  阿狗的心声:什么是文学?什么是小说?通通都对我无足轻重——去你妈的小说!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只要我的秀儿!
  此时此刻,阿狗的小妹已经不复存在了,他的眼睛里只有娇柔的妻子!他亲吻着娇妻的头额,亲吻着她那溢满泪水的眼睛。当他的嘴唇,触及到那喷香的柔软嘴唇之时,他和她,同时犹如触电般地沾粘在一起了;他整个人,也就很快地被稀释了。
  可是,当他爬上那如脂如膏的美丽胴体,探寻到女人最隐秘的地方,力求展示男人的雄峻与威猛的时候,他却又萎靡不振、力不从心。
  他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终于履行了职责,完成了使命。
  然而,他对于这种职责式的使命,不仅感觉不到丁点快乐,而且还痛苦不已。这所谓的新婚蜜月,不仅没有半点甜蜜可言,反而令人觉得苦涩不堪。
  阿狗的画外音:从那索然无味的身体上滚落下来,我仿佛顷刻之间跌入了漆黑而幽深的峡谷。那漆黑而阴森的恐怖,令我惊恐地感觉到我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我也就终于意识到了死亡的恐惧!
  阿狗泪流满面地既像是问妻子,更像是问他自己:难道这就是爱?难道这就是夫妻生活?夫妻生活难道就是如此的枯燥乏味?夫妻之间做爱,为什么会令人如此的恐惧而痛苦呢?我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我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我的心里,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罪恶感和愧疚感!
  妻子安慰着丈夫:狗哥,你不要这样行吗?
  阿狗犹如幼儿般地趴在床上,整个身体扭曲一团,伤心地痛哭淋涕。
  妻子:别怕,狗哥!狗哥,别伤心!
  妻子虽然泪水滚滚,但她依然忍受着悲痛,温柔地将丈夫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丈夫的脊背,如同慈爱的母亲,轻柔地哄着梦里惊醒的幼儿一样,将丈夫哄得渐渐入睡。
  尽管如此,即使是在睡梦里,阿狗也是惊恐不断,哽咽声声,泪水淋漓……
  13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那种既激动也痛苦的复杂情感,伴随着阿狗艰难地度日,令阿狗终日惶惶,度日如年。尽管贤淑的妻子为阿狗的惶恐与痛苦,付出了太多的温柔,也不能治愈阿狗那痼疾深远的心病。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好长时间,才在妻子温柔而耐心的抚慰下,慢慢地趋于愈合,阿狗也就慢慢地忘记了他的小妹,他才慢慢地找到了做爱的感觉。那感觉的确妙不可言,令人兴奋不已、飘若浮云、意欲成仙。
  妻子搂抱着阿狗:这回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从前舒服多了呢?
  阿狗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确实是我从来没有体会到的美妙!我原先怎么就没有发现这种乐趣呢?
  妻子:那是你的心里一直装着小妹。
  阿狗扪心自问:难道我真的爱着我的小妹?我既然爱着小妹,为什么又要和小师妹举行婚礼呢?我和小师妹举行婚礼,又是出于一种怎么样的心态呢?难道我真的把小师妹当成了小妹的替身?这不是对小师妹太不公平、太残忍了吗?天哪!我蒋阿狗怎么会有如此卑鄙无耻的心境呢?蒋阿狗啊蒋阿狗,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刁钻而龌龊呢?
  顿时,阿狗惭愧得无地自容。他将头埋进妻子的怀里,泪水又悄悄地流了出来。
  妻子为阿狗擦着眼泪,温柔地给予劝解:狗哥,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你;相反,我还替小妹委屈。小妹喜欢你那么多年了,现在你却成为我的男人。狗哥你想,小妹她的心里,委屈不委屈?
  阿狗的眼泪奔涌如泉。
  妻子继续劝慰:狗哥,小妹她再委屈,也是没有办法。小妹现在已经是国家的人了,不论她做什么事情,都会牵动很多人的心,很多人都会为她的前途着想。如今,不论是组织上,还是地方上,谁也不会允许你拖累小妹的前途,谁都不会同意小妹和你结婚。
  阿狗痛心地呼唤:小妹呀,我可怜的小妹!
  阿狗只是轻轻地叫了这么一声,已经是啼哭不止。
  妻子:狗哥,小妹要是知道,你对她的这份心意,她也应该知足了,她也就不会有委屈了!狗哥,我相信小妹,她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将来,她一定会感谢狗哥,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的。
  阿狗抽抽泣泣:秀儿啊,我,对不起你!你难道,一点也,不怪我吗?
  妻子继续为丈夫擦着眼泪:狗哥,你怎么对不起我呢?我已经很知足了。跟小妹打比呀,我已经是很幸运的了,我怎么会怪你呢?谢还来不及哩!狗哥啊,我应该谢你,撑起了我们的这个家!狗哥,如果不是你,我们家的鞭炮生意,恐怕早就做不成了。
  阿狗:谢谢你,秀儿!谢谢你的大度与理解!你放心,我会加倍地补偿你的!
  妻子:狗哥,我们已经是两口子了,你这样说不是见外吗?狗哥,只要你过得快乐,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答应我,狗哥,从今往后,你要快快乐乐——只要你过得快乐,我也就跟着快乐了!
  阿狗:你太善良了,善良得令人心痛,善良得令人不忍触摸,生怕稍不留神,就会弄疼你。
  妻子:是吗狗哥?我有那么好?
  阿狗:当然有!表面上看,你显得是那样的脆弱,而实际上,你却具备超乎寻常的坚强。是你那看似脆弱,而实属坚强的胸膛,包容了脆弱不堪的我——给我温暖、给我鼓励、给我勇气,使我有勇气,沿着这条艰难的路走下去!
  妻子:狗哥,我的狗哥!
  于是,两张嘴便粘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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